15. 第十五章

作品:《跟我的剑说去吧

    无论是年岁大些的长老,还是出身大门派的宾客们,纷纷起身还礼,期间有不少人目光望向跟着行礼的舒姰。


    “诸位同道,我临溪谷一向只求医道,不问江湖事。今日本该是犬子舒淮大婚,却不想遭九阴奸人所害,累及诸位身陷险境——”


    “谷主这说的是什么话?!”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女子打断舒兰君的话,引起一片附和。


    “九阴如此行径,当称魔教,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正义愤填膺时,院外忽然再次有烟花炸响。


    众人纷纷看向院外,只见一簇明黄色的火焰在空中坠落。


    舒姰不由得心里一沉,左信应当已经突破谷底的守山阵法了。


    这些宾客或许联起手来能挡得住九阴的护法,但只要那位伤了舒兰君的无名高手在,她们根本扛不住九阴的攻势。


    人群的喧闹因为这忽然炸响的烟火而瞬间平息,随后舒兰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虽不知九阴为何想要小女,但有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舒兰君将目光转回田虹贞身上,缓缓开口:“身为谷主,我护不住我的门人,身为母亲,我保不住我的女儿,我舒兰君凭什么坐这谷主之位?临溪谷又有什么颜面立足江湖?!”


    四下一片安静,只听得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舒兰君顿了顿,沉声道:“田虹贞,我要罚你,你可认罪?”


    田虹贞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我认。”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临溪谷中人了。”


    话音落下,院外烟火再次炸响,明黄色的火焰在夜空中燃烧着,从谷底一路攀升,越来越近。


    舒兰君甩出一排长针打向屋内,院中忽然响起机簧声,主院屋内的地板向着两侧推开,露出一道向着底下延伸的漆黑甬道来。


    “诸位今日出手相助,兰君铭记在心。”舒兰君拱手道:“此处密道通向后山密林,虽有瘴气,但服下我临溪谷的解药也没有大碍。诸位远道而来,不能——”


    “舒谷主,若是想劝我们离开,就不必再说了。”人群中又有一年老女子的声音响起:“老谷主曾救过老身的命,我这把老骨头若是能护住她的后辈,也算是报恩了。”


    “我们岐山宗老宗主当年重伤,幸好得谷主救治才保住命,如今临溪谷有难,岐山宗当仁不让!”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吼道。


    “说的是!我们决不让舒谷主自己扛着!”


    罗长老第一个冲进了密道,一些临溪谷的小弟子也开始沿着密道向外撤,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沾了火油的箭矢如雨点般射下来,将整个院子点燃如同白昼。


    舒姰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压迫感从胸口蔓延至额头,她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她身边的江知宜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江知宜的手冰凉,唤回了舒姰的神智。


    她狠狠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对着舒兰君拔高自己的声音:“谁都可以走,唯独我不能!”


    舒姰再次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不让自己晕过去:“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在,他们投鼠忌器,我不能——”


    攻略册给予她的记忆太过于真实,她不想失去这个母亲。


    “正因如此我才要你走!”舒兰君也拔高了声调打断她:“前面有大人们给你撑着!”


    紧闭的院门传来一声声的撞击,几乎将舒兰君的声音吞没。


    “阿姰,听话,等以后医好了心疾,你——”


    以后,等以后。


    多么美好的词啊,可是从前的她从来没拥有过一个“以后”的机会。


    给予她生命的人早早为她规划好了以后的人生,在家附近读个公费的师范,毕业了一定要留在家人身边,早点嫁人换一笔彩礼,以后的工资要给弟弟攒着。


    这不是她想要的以后,所以她拼了命的努力,拿着奖学金偷偷报了远离家乡的志愿,每周用一半的课余时间打工供自己读书。


    现在有个人愿意挡在她身前,用命为她拼一个“以后”。


    可她马上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


    心口处传来熟悉的钝痛,这具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舒姰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下去。


    她被接住了,再一次闻到令人安心的佩兰香气,舒姰被牢牢抱紧了,那双手的温度穿过衣物渗进皮肤。


    “不要报仇。”


    舒兰君拍着她的背,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们兄妹俩,以后要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阿娘不要你们报仇,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阿娘别无所求。”


    她听到舒淮带着哭腔的声音,感觉到有什么人将药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四周的喊杀声与刀剑鸣声似乎渐渐远去了,有人将她背在了背上快速地跑着。


    她的意识仿佛被什么阻隔着,看不清,动不了,却听得见,摸得着。


    “哥哥。”舒姰喃喃道。


    “我在。”舒淮将她往上提了提,低声说:“阿姰别怕,娘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舒姰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别睡,等这些事了了,阿姰同我去一趟庐州吧?”


    “你不能有事,兄长只有你了......”


    她听得见舒淮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众人很快到达了密道的出口,夜晚的风吹过,舒姰打了个冷战,彻底清醒过来,她拽了拽舒淮的衣领,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四周二十余人,除了凌锋门的三人外,都是临溪谷的小辈。


    舒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她返回密道出口的石门处,将双手放在闭合的石门上推了推。


    随后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运起体内一半的内力冲击着厚重的石门,石门从内部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微微震颤着抖落一地的尘土。


    她对自己的内功水平没有什么认知,但也能判断出这门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一下轰开的。


    舒姰收回手,随着众人向着后山快速行去。


    正值暮春,夜里的风吹在身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她们很快便到了前后山的交界处,古旧的吊桥连接着两岸,桥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山风穿过峡谷,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吹得吊桥微微晃动,木板发出“嘎吱”不堪重负的声响。


    而桥对面则是遮天蔽月的参天古木,被笼罩在雾气或是毒瘴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刺鼻气息。


    “我们过桥吧。”舒姰轻声说。


    吊桥在众人的脚步下摇晃得更加厉害,舒姰最后一个上桥,她的双脚刚刚踏上后山的土地,一声巨响便从他们来时的方向传来,连带着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主院的密道被炸开了。她身旁的江知宜几乎要落下泪来,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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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沉默着,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舒姰深吸一口气,抽出舒淮的刀来强提内力劈在连接吊桥的铁链上。


    厚重的木板桥面失去依仗,向着崖下无边的黑暗坠落,几个呼吸后才从下方传来碰撞的回响声。


    即便是断了桥,也挡不住轻功好些的江湖人。


    “我们不能一起走了。”


    舒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有避毒丸,可以深入瘴气,隐匿行踪,如果人多,目标太大。”


    她每说一段话,都要停下来深深喘两口气,显然已经虚弱至极。


    “化整为零,伤亡最小。”


    舒淮一点头:“好,我和你一起——”


    “阿淮,你和阿姰还是分开走为好。”关莲心忽然出声。


    “为何?”


    关莲心神色凝重,她用袖子擦去刀上的血迹。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们兄妹俩至少得保住一个,临溪谷总要有人接过去。”


    “咱们这些人里,单打独斗,数我最强,我跟着阿姰一起走,定保她性命无虞......你我七岁相识,师弟,你总该信得过我,我是为你着想。”


    这是舒姰第一次听关莲心唤舒淮为师弟,见舒淮正犹豫着,她对上关莲心的目光。


    舒姰垂下眼:“我同莲心师姐一块走,哥哥,我不会有事。”


    舒淮想起舒兰君的嘱托,又看着舒姰苍白的脸色,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


    但他清楚关莲心功夫胜过自己,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和众人商量着会合的暗号,舒姰将避毒丸按着人数给众人分发出去。


    追兵不知何时会到这里,绝不能再耽搁下去,舒姰环视着周围人疲惫的脸,将这些人的面容都记在心里。


    “诸位...活着相见。”


    话音落下,她不再犹豫,跟着关莲心正要离开,却被舒淮叫住了。


    “你答应过的,要陪哥哥去一趟庐州。”舒淮挤出一个笑来,“不要食言。”


    ......


    舒姰关莲心钻进了林子里,走出半刻,植被陡然密了起来,几乎难以行走。


    “莲心师姐,我有些怕......”舒姰语气虚弱地开口道:“你能走前面吗?我腿有些软,没力气了。”


    关莲心点头,将苗刀提在手中,劈砍着前方的灌木与藤蔓,为二人劈开一条道路。


    又走出近一个时辰,两人寻了一处空地休息片刻,关莲心摸出水壶猛灌了一大口,又将水壶递给舒姰。


    舒姰接过了水壶,却没有喝,而是抬着头看向关莲心,皱着眉问。


    “莲心师姐,你可有闻到些奇怪的味道?”


    “不曾,怎么了?”


    “许是我从小泡在药房里,鼻子更灵些...我们也走出这么久了,大抵是进了瘴气林。”


    关莲心听她这般说,也有些不安起来:“换条路走?”


    “无事,这样才安全些,把避毒丸压在舌下就好。”


    舒姰对她温和地笑,示意她安心,随后从袖中取出黄纸包好的解毒丸。


    这药丸和舒姰刚刚给临溪谷众人分发出去的一模一样,关莲心接过那药丸便塞进口中,随着药力化开,只觉得浑身都被麻痹了一般,根本运不起内力。


    舒姰面对着关莲心不可置信的目光,神色冷淡地后退两步。关莲心意识到是她对药动了手脚,脚步挪动着想要伸手抓她,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