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她在深山凶名远扬

    “哎哟喂,这岁数大了就是眼睛不成了,这不是李老大家的?大清早的不用做工就是舒坦,还能瞎溜达。”


    吴秀秀脸涨的通红,往常村子里的长舌妇都眼红她过的好日子。


    李老大又能挣银钱还疼媳妇,什么好东西都往家里带不说,还不让吴秀秀种地做活,虽说嫁过来几年都无所出,李老大也不怪罪,只说缘分来了,孩子自然就有了。


    不像别家的婆娘,田间地头,家里家外,一窝子累人的差事,个个熬的脸焦黄,时不时还会挨上两拳头。


    反观吴秀秀,细皮嫩肉,像是刚出锅的白面馍馍,十个指头嫩的像是刚剥的笋尖尖。


    吴秀秀也不是个好惹的,一口吐沫啐在地上。


    “眼睛不好就治治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自家汉子挣不到银钱,就别眼红别家过的好日子。”


    尧家婆娘白眼要翻到天上去,气不顺的把木盆咣当扔在地上,吓得几个秃毛鸡躲的远远。


    “初一,跟你婶子学学这么当那狐狸精,一天正事不干,就想着怎么花光李老大的银子,败家老娘们儿!”


    到底是还没生养过的小媳妇,面皮还是薄了些,吴秀秀气的双手发抖,嘴也跟着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臭婆娘,一早屎吃饱了,在这喷什么粪?再敢叭叭一句,就给你扔那屎坑子里再旋一会儿。”


    孟初一慢条斯理地回怼,听得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愣住。


    这还是那个鹌鹑孟初一?


    尧家婆娘可不是受气的主儿,撸起袖子就冲出来要拧孟初一的嘴。


    事发突然,吴秀秀还没来得及拦,只见尧家婆娘嗖地一下飞了几丈远,摔岔了气,像是翻盖儿的鳖,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孟初一甩了甩手腕,啧了一声。


    “一把老骨头还挺硌手。”


    吴秀秀可算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瘦小的孟初一。


    “杀人啦!杀人啦!”尧家婆娘一边蹬腿一边嚎哭,地上的土灰飘的到处都是。


    孟初一捂住口鼻,拉着吴秀秀绕过撒泼的女人。


    大清早,去田里春耕的人都已经出发,左邻右舍连个人影都没有。


    尧家婆娘哭的起劲,老半天都没人搭理自己,一睁开眼,面前早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心慌慌的吴秀秀一回到家就把孟初一拉进院子,“你先在这躲一躲,尧家那婆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在家待着,我去把三九再接过来,你李叔还得在外走货,过些日子才回的来……”


    孟初一笑笑,“胖婶儿,你别看我瘦,力气可是有一把子,你就放心好了,她敢来,我就敢让她闭嘴,以前我忍气吞声吃苦受累,现在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了。”


    吴秀秀刚刚是真见识了孟初一的一把子力气,虽然尧家婆娘干巴瘦,可那也是个大人,孟初一面黄肌瘦,这小身板一瞬间迸发的力量,能把人打飞?


    不得了,不得了。


    见吴秀秀还在犹豫,孟初一看着院子角落里积灰不用的石磨,大踏步走过去,运下一大口气,双腿屈膝,抬着石磨沿儿,嚯一声,抬了起来。


    吴秀秀大惊,“放下放下,你这孩子,咱们女人比不得男人,这重物抬不得,以后生养不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看着孟初一嘿嘿笑的模样,心头一下又酸楚起来。


    有娘在的话,哪用得着她这个外人告诉她当姑娘的忌讳。


    孟初一放下做浴桶的铜板,手里抱着个旧瓦罐,在吴秀秀充满担忧的目光下转身回家。


    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开,阳光洒在她瘦弱的身子上,脚步轻快。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让她对未来担忧一分。


    有了卖蜂巢的钱,多少心里有了点底气,现在就祈祷老天,不要下雨。


    还没走到家,老远就闻见了猪油香。


    孟三九蹲在火边,用树枝小心的搅和猪油里漂浮的油渣,不停咽口水。


    十五也被香味吸引,蹲在三九身边,两个眼睛死死盯着瓦罐。


    太馋了。


    要不是三九不让,十五都想伸手了。


    孟初一到家,油渣也熬的差不多,从吴秀秀家拿了个闲置的瓦罐,里面还有三副碗筷。


    这回终于跟城隍庙街边睡着的乞儿差不多水准了,有了趁手的餐具。


    煮了一锅半干的糙米饭,三个人就着几筷子的猪油渣,吃的呼噜呼噜。


    吃饱了当然不能跟乞儿一样就地躺平,等脚扎子的功夫,也得为晚饭忙活。


    穷人为啥穷的出不了头?


    光是这两顿饭已经精疲力尽,还有每日用的柴火,这幸好天气转暖,若是在冬日,去林子里捡柴火都是要耗费一天。


    一年种几亩薄田的收成,务必攒着,在冬日还得小心吃用,保证能挨到第二天的春天才行。


    这期间连病都不敢生一场,全家紧着裤腰带才能过活。


    但这一切对于孟初一来说远比末世好的太多。


    有新鲜的空气,没有丧尸,有无尽的希望,不用害怕明天。


    穿越到这,在孟初一的眼里是奖赏。


    不假时日,她定能完成梦想,带着三九躺平。


    什么科举?什么做官?


    哪有当富家翁舒坦!


    若是旁人说闲话,那孟初一定要还一句,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孟初一背着双手,在房后的树林里转悠半天,砍了几根还算直溜的树枝,拿着缺口的柴刀开始削尖。


    吃饱了的三九拿着棍子高兴异常,非要跟十五比划比划。


    当然是十五被动挨打的结局。


    只不过三九的力气用的极小,他怕打疼十五。


    孟初一专心削着手里的木棍,时不时抬头指点一下三九。


    “打别人自己闭什么眼睛?”


    “光抽屁股这么打的赢?”


    “你得练练扎马步,脚下太松!”


    削好三根尖棍,人手一根,孟十五抗在肩膀上,还挑着个竹篮。


    三人顺着屋后的小溪浩浩荡荡就往山下走。


    溪流顺坡而下,最终汇聚在山脚下的低洼处,不少洗衣服的妇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欢声笑语,手中握着捣衣杵,捶打的水花四溅。


    孟初一三人突兀出现,吸引妇人们的视线。


    “哟,这就是那个哑巴?”


    “这小模样长得倒是俊俏……”


    孟十五肤色白,脸上的肿胀已消,虽然身上穿着村野汉子的褐衣,但是他身形高大,那衣服又小又紧,露出一小截带着青筋的手臂。


    根本不像是山野糙汉,倒像是落难的公子哥。


    细皮嫩肉,身形挺拔。


    村里只知道孟家的丫头跟孟怀远分了家,还捡了个男人回家,并不知道那人是傻子还是哑巴。


    孟三九觉得那些婆娘的眼神盯在身上不自在,小跑到孟初一的身侧,想躲开那些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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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腻的目光。


    孟十五倒是目视前方,丝毫不受影响。


    见三九的窘迫模样,有个婆娘吆喝起来,“还是初一能耐,给自己捡这么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当相公,要过好日子咯~”


    “有本事你也去捡个回来,羡慕人家初一,你就直说!”张寡妇瞥了一眼哄笑的婆娘。


    要说羡慕,张寡妇才羡慕。


    要不是村子里的老光棍不是懒就是丑,她倒早选个会过日子的养家,帮自己养弟娃子。


    但是孟初一的苦,她看在眼里。


    她也为这命苦的年轻小娘子高兴。


    女人还是得有个男人在家,甭管他吃喝嫖赌,只要能喘气,那就算家里的一片瓦。


    没了男人的女人,过的那叫一个难。


    寡妇门前是非多,随便挑上一两件,都能说上一天一夜。


    张寡妇说话不中听,几个有汉子的婆娘最见不得她嚣张,但又没有她脸皮厚,只好小声蛐蛐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谁偷摸给她家送东西,谁又故意到她院子前面撩闲。


    孟初一不以为意那些闲言碎语,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她现在心情好,脾气也跟着好。


    又走了一会儿,穿过一片松树林,孟初一停下脚步。


    坐在石滩上开始脱下鞋袜,挽裤脚。


    “姐,你要干啥?”


    孟三九只知道跟着孟初一出门,还不知道出门干啥。


    “你觉得我能干啥?”孟初一把裤腿一下挽到了大腿根儿,怕水浸湿裤子。


    “你,你也敢?”


    孟三九都吓得开始磕巴了。


    官府是不让私自捕鱼的,想捕鱼得去官府申请许可,缴纳高额的税费才行,要是被抓到得去蹲大狱还得被抄家。


    孟初一站起身,开始怪模怪样的热身运动,“不被抓到不就行了。”


    “万一被抄家……”孟三九说到一半,想到自家的破屋,想着府衙来抄也只能抄到半罐猪油,蹲大狱还能管饭……


    他也坐到石滩上,准备脱鞋。


    “你就在岸上吧,又不会游水,你下来我还得救你。”孟初一热身完,转过身,“给十五脱鞋,我看看能不能教会。”


    说罢,她径直走进还有些冰冷的河水之中,手里拿着削好的树枝,寻找鱼的踪迹。


    孟三九拽住想跟着下河的孟十五,开始给他脱鞋袜挽裤脚,像是老父亲一般喋喋不休。


    “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游水,跟在我姐后面,她怎么做你就这么做,不要跑远了,你这么大个儿,要是冲走了我姐铁定不救你。”


    站在河水之中的孟初一悄悄露出一个笑容来,“知我者,三九也。”


    此时春寒料峭,两岸的树先绿,河中的冰也才融化不久,水冷得让人打哆嗦。


    要不是她意志坚定,恐怕早就受不住寒凉。


    孟初一早就盯上河里的肥鱼,这几日天气晴好,水温有所回升,是个打鱼的好时机。


    溪水清澈见底,禁渔令保护下的鱼儿摆着尾鳍丝毫不惧怕,在孟初一的双腿周围悠闲觅食,肉眼可见的肥美。


    三九紧张地站在岸上观看,想叫她小心,又怕惊扰了河中鱼。


    孟十五则傻呆呆站在水里,不觉冷,只是盯着水面的涟漪。


    孟初一站了一会,待水面平静,活像个树桩,视线紧紧锁定最肥硕的那一尾,手臂缓缓抬起,手腕绷成直线,尖刺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