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三十四】
作品:《和直哉是双胞胎是什么体验》 场地圭介站在告别式的会场里,身上穿着昨天特意熨烫过的黑色西装。他很少穿正装,抬手的时候觉得拘束。
他松开一颗纽扣,又感到不妥,重新扣了回去。
会场不大,是租用的殡仪馆侧厅。
白色的花束沿着墙边摆了一圈,正前方的灵台上放着藤野贺的照片。照片里的直贺笑得很爽朗,头发比现在短些,是几年前刚认识时拍的。
场地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仪式还有四十分钟开始。他确认了一遍花篮的摆放顺序,又检查了香炉和蜡烛。空气里有淡淡的线香味,混着菊花微苦的气味。
他的视线又一次扫过灵台,在掠过直贺的照片的时候停了一下。照片前站着个人。
是个僧人。
很年轻,穿着宽大的袈裟,没有剃发,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半扎,几缕碎发垂在脸侧。
他微微低着头,细长的眼睛半垂着,嘴角带着一点弧度。
看着很和善。
但场地皱了皱眉。
虽然相貌看起来很随和,周身也散发慈悲和善良的气息。
场地却觉得有点说不出的异样。
他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这个僧人……有点奇怪。
灰谷兄弟之前提过,说他们请了盘星教的教主来念经。
本来没想请僧人,只是真一郎哥说虽然直贺哥的遗体不在,但也希望葬礼该有的流程都要有。
于是灰谷兄弟自告奋勇,说他们前段时间从俱乐部常来的客人那里,接触了不得了的宗教团体,那个教主帮他们解决过一些“不太干净”的问题,他们之前怀疑自己被鬼上身了。
场地圭介没太在意,他不信这些,更何况依他来看,灰谷兄弟好像永远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云的状态,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是鬼上身。
但他们说得很笃定,所以就按他们所说的来办了。
只是,场地没想到这位教主这么年轻,而且——
僧人转过头,视线正好和场地对上。
他眼睛弯了弯,平淡的面容立马浮起了笑意,他朝场地点了点头。场地下意识地也点头回礼,正准备移开视线,僧人却已经迈步走了过来。
他的步子很稳,袈裟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您好。”僧人在场地面前站定,微微欠身,声音温和,“鄙人夏油杰。受灰谷君之托,来为藤野君诵经。”
他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异香,很像……某种香水,和他这身袈裟搭起来,不伦不类。
场地圭介腹诽着,愣了一下,还是欠身回礼:“场地圭介。”
他起身,犹豫要不要伸手。
但主动前来搭话的夏油杰并没有这个意图,他轻轻后退一步,步态轻盈,下摆轻晃了一下。
夏油杰双手拢回袖中,目光落在灵台的照片上,又转回来看向场地圭介,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藤野君这么年轻就……真是令人痛心,还请节哀。”
场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不太擅长和这种人打交道,尤其是,他觉得这个人让他有些不适。
这时,入口处传来动静。
佐野真一郎推门进来,身边跟着一个人。
那人比真一郎矮半个头,身形瘦削,穿着深灰色西装,正和真一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圭介。”真一郎朝他招了招手,表情有点怪,带着那人走过来。
“这位是加茂川先生,直贺的表兄。”真一郎介绍道,“他前两天打电话到店里,说在直贺的遗物里找到我的名片,想联系一下。”
场地倏地抬眼,直勾勾地看向加茂川。
对方的脸很清瘦,嘴唇没什么血色,脸上的笑有点局促,向场地圭介微微倾身。
“这是场地圭介,我们都是和直贺关系很好的兄弟。”真一郎继续介绍。
“您好。”加茂川的声音很干,但语调轻和:“我听直贺提过你们,谢谢你们为他做这些。”
从穿着,到言行,都很体面。
“应该的。”场地说。
他仔细盯着对方的脸,视线在加茂川脸上不停地来回描摹。
夏油杰安静地站在一边,他的目光落在加茂川身上,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但没有说话。
加茂川抬眼,视线和他对上。夏油杰笑了一下,加茂川勉强扯了下嘴角,又别开脸。
场地想了想,问道:“那您认识禅院直人吗?他也是直贺哥的——”
场地圭介的话还没说完,加茂川不自然地僵了一下,语速变得很慢,像是在斟酌字句:
“认识,但……不太熟。”
说完,他轻咳了两声,低头整理了一下袖扣。
真一郎看了加茂川一眼,又和场地圭介对上眼神,两人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场地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掏出来看,是直人发来的消息。
场地飞速地回了短信,然后抬起头:“直人说他快到了,我去门口接他。”
话音落下的瞬间,加茂川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他抬起头,再看向几人的眼神里带上了些慌乱。
场地圭介不太理解,他挑起一边眉毛,握着手机的手往门口指了指:“要和我一起过去吗?你们也算是亲戚。”
“噢不了,”加茂川拒绝得很快,随即又意识到反应可能有些过度,补充道,“我有点不太舒服,请问洗手间在哪边?”
真一郎指了指楼梯口:“楼上有。”
“好的,我先失陪一下。”加茂川朝他们欠了欠身,步履有些匆忙地走了,一次也没有回头。
留在原地的三个人看着加茂川在楼梯口消失的背影,谁也没说话。
场地圭介正想开口和真一郎说自己去接人,余光忽然注意到还站在一旁的夏油杰。
他竟然还在。
夏油杰双手拢在袖中,嘴角的弧度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还望着加茂川离开的方向。
察觉到场地圭介的视线,夏油杰收回目光,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准备了。”
说完,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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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圭介回应,夏油杰便后退了几步,转身回到了灵台那边。
真一郎拍了拍场地圭介的肩膀,下巴朝门口抬了抬:“快去吧。”
场地圭介皱起眉,脸朝加茂川离开的方向偏了偏。真一郎没有回头,神色平静地说:“这边我看着,你先去招待客人。”
场地圭介推门走出侧厅,室外的空气比里面热一些,现在还没到降温的时候。
松野千冬和花垣武道正站在入口处负责接待,见他出来,都朝他点了点头。
“圭介君,”花垣武道小声问,“里面都准备好了吗?”
“嗯。”场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人,笑了下,“辛苦你们了。”
松野千冬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视线忽然越过场地,望向车道方向。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驶近,在殡仪馆门口平稳地停下。
车门打开,禅院直人从车里下来。
场地圭介看着他,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人把头发剪短了,发梢整齐地梳在耳际,露出完整的额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但衣服明显不太合身,肩膀和腰部有点空荡。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的原因,他看上去比上次在医院见面时更瘦了。
直人的肤色苍白,所以五官的轮廓在这张面上都勾勒得很重,浓密的眼睫和眼下乌青连成一片,在刺眼的阳光下成了他脸上仅剩下的颜色。
他微微伏着脊背,宽松的袖口遮住手腕,但看不出什么难为情的窘迫和拘谨。
他关上车门转身面向场地圭介,双手抱着一个长型木盒,向他们欠身。
场地圭介连忙回礼,松野千冬和花垣武道也跟着鞠躬。直人直起身,捧着木盒走上台阶。场地正想上前去接,那辆黑色的轿车后排车窗忽然摇了下来。
一张戴着黑色眼罩的脸露出来,白色的头发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扎眼。
“直人。”那人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
直人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脚下没动,只是看着车里的人。
车窗里的人也不急,就那么等着。过了几秒,他又喊了一声:“直人。”
直人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下台阶,回到车边。他弯下腰,凑近车窗。
场地圭介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见声音,只看见直人微微侧着头,车窗里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直人又往里贴近了点。
两人的距离很近,看得出很亲密。车窗里的人抬起手,好像碰了碰直人的脸颊,但动作太快,场地没看清。
最后,车里的人摆了摆手,说了句什么。直人直起身,点了点头。
车窗缓缓升起,黑色轿车重新启动,驶离了殡仪馆门口。
直人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街角,才转回身,重新向台阶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瘦长的身形随着行进的动作晃动,好像这几步台阶已经耗光了他大部分力气。
走到场地圭介面前时,他抬起眼,轻轻喘了两口气,嘴角带起很淡的笑。
“我们进去吧。”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