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三十】

作品:《和直哉是双胞胎是什么体验

    直人和硝子走进高专,一路直达她的工作间。


    路上没见到其他的人,校园里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架路灯亮着。


    “学生们都出任务去了。”硝子双手插兜,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直人手上拎着行李,跟在硝子身后:“真希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这种事情你问我做什么?”


    硝子拉开解剖室的门,一股阴森的冷气渗出来,里面的陈设如旧,只有几张冷冰冰的床,靠墙竖着存放尸体的冷冻柜。


    直人走进去,把东西放在地上,顺势坐在了正对着解剖台的长椅上。


    硝子走到隔间,里面传来翻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把匕首走了出来。匕首不长,刀刃是灰白色,柄是简单的木质手柄,上面缠了红线绳。


    “喏。”硝子把匕首递过来:“用你哥烧剩下的骨渣掺了点别的做的,强度还行。”


    直人没接,他看了那把匕首一眼,又抬眼看向硝子:“我不需要咒具。”


    硝子可没和他说,捐献的遗体做成的咒具还要送给家属。


    “为什么?”硝子手腕一转,匕首在她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好歹是你亲哥的骨头。带在身边,算是个念想,说不定还能挡挡灾。晚上睡觉放枕头底下,兴许还能少做点噩梦——”


    硝子说着,突然俯身,眼睛和直人平视:“就当是他死去的灵魂还在陪伴你好了。”


    ……


    直人和她对视着,半晌,他别开脸,语气平平地开口:“你是在故意膈应我吗?”


    硝子笑出声,整齐的牙齿露出来,眼睛弯成愉快的两条缝。又像是十六七岁的时候,那种得逞的坏笑。


    “哈哈。”


    她把匕首搁在直人身旁的扶手上,起身时对直人眨了眨眼,“做坏事的人,就应该心有不安才对。”


    说完,她不再看直人,转身走到墙边,拉开一个冷冻柜,抽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拖到解剖台上。她戴上手套,动作利落地开始工作。


    直人低头看了眼那把匕首,匕首做得很精致,刀刃上刻有一小串符文。他看了几秒,移开视线,没去碰它。


    解剖室里只剩下皮肉划开的声音,和解剖工具和铁盘的碰撞声。直人双眼放空地看着硝子解剖尸体,他后脑勺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慢慢地开始犯困。


    硝子头也不抬地说:“没给你收拾房间,隔壁有床,你要累就去那边躺会儿。”


    直人嗯了一声,起身拎起行李,推开解剖室侧面的一扇小门。


    其实根本算不上床,只是在一间堆放骨灰盒的杂物室里摆了张折叠沙发,上面搭了条毛毯。沙发不长,直人脱掉外套躺上去,小腿以下都悬在外面。


    他扯过毯子盖到胸口,闭上了眼。


    他睡得很浅,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睡着没有。


    不断有人进门,站在他的身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等他探身去问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他们却很快消失,然后下一个访客又紧随其后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解剖室再度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几句模糊的说话声。


    就在直人疑心这是否是又一个梦境的碎片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坐起身,毯子滑到腿上。


    直人低着头,盯着毛毯上的花纹发怔,外面的交谈声越来越清晰,他揉了把眼睛,甩了甩头,掀开毛毯下床,披上外套拉开门走出去。


    解剖室里多了四个人。真希,乙骨忧太,熊猫,还有胳膊上缠着渗血绷带的狗卷棘。


    他们看到直人,都愣了一下。


    “直、直人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真希,她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直人扶着门框,目光扫过他们四个,狗卷棘坐在手术台床沿,硝子在给他治疗手臂。直人的视线最后停在真希身上,她手上拿着那把匕首。


    过了会儿,他才慢半拍地应了一声,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哑:“真希。”


    真希的三个同期都楞楞地看着直人,时不时瞟一眼真希。因为上次交流会的表现,他们看出真希好像和她的堂兄有不小的矛盾。


    “直人哥,你怎么在这里?”


    真希追问。


    直人没回答,他转身折回杂物间,拎出几个装着蓬莱肉包的纸袋,走过去递给真希:“从大阪带的包子,据说味道还行,给你和你同学们的。”


    真希接过,低头看了眼纸袋,又抬头看看直人,然后伸手接过去。她转身把包子分给乙骨、熊猫和狗卷。


    “谢啦!”熊猫接过,立刻掏出一个咬了一大口,含糊地说,“正好饿死了!”


    乙骨忧太接过纸袋,有些拘谨地朝直人微微鞠躬:“谢谢您,禅院先生。”


    直人看向他,嘴角轻微上移,声音也很温和:“不用客气。叫我直人就好。”


    狗卷棘拉下半边衣领,露出嘴边的咒纹,小声说了句:“腌鱼子。”然后也接过了包子。


    真希拿起最后一个纸袋,转向还在解剖台前忙活的硝子:“硝子老师,你要——”


    “我不要。”硝子已经治好了狗卷的手臂,她重新拿起手术刀,利落地划开人体组织,“甜兮兮的,腻得慌。”


    “她不喜欢那个口味。”直人同时开口。


    真希看看硝子,又看看直人,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其他三个学生嘴上只是安静地咀嚼食物,但视线却在直人和硝子之间偷偷摸摸地不停打转。


    真希把包子拿在手里,迟迟没有吃。她看着直人,直人也看着她。


    几秒后,她低下头,嘴唇微抿。很明显是有话想说。


    一眼看出同期心思的熊猫三两口吃完包子,拍拍肚子:“那我们先回去啦!谢谢款待,直人哥!”


    乙骨又朝直人欠了欠身,狗卷棘拉好衣领,说了句“鲑鱼”,三个人先后离开了。


    解剖室的门刚一关上,刚刚还乖巧的三人立马叽叽喳喳闹开了,当然,主要是熊猫的声音。


    在他们仨讨论出什么丢人的话之前,真希几步冲上去,拉开门对着走廊大吼:“吵死了!快滚回去睡觉!”


    “——是!”


    直人看了眼依然在专心工作的硝子,转身走向真希。


    真希回头看见直人,又不说话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解剖室,站在走廊上,直人反手带上门。


    真希的三位同期已经跑走了,现在走廊只剩下他们两个。


    真希看了眼直人还有些乱的头发和没拉平整的外套,问:“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直人说。


    真希哦了一声,她别开脸看向熊猫他们消失的方向,又转回来看着直人说:“我那几个同期,挺烦人的对吧。刚才肯定在门外说些有的没的,吵得要死。”


    “没有。”直人笑了一下,重复。


    真希抿了下嘴,她换了个语气,听起来试图轻松一点:“没想到你和硝子老师认识。”


    “她是我前辈。”直人答。


    “这样。”真希点点头,又问,“你过来……是有要紧的事吗?”


    不怪她这么问,因为以前她在禅院家的时候,直人很少离开京都。


    “嗯。直贺哥的朋友想为他举行送别仪式,希望我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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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提到直贺,真希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她低下头,脚尖蹭了蹭地板。


    虽然她和直贺来往不多,但直贺也是禅院家少许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


    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担心直人。


    真希抬眼看向直人,皱着眉,安慰人的话语有点生疏,她干巴巴地说:“那个……你,你也别太伤心了。”


    直人没接这句话。他只是很温和地看着真希,嘴角带着一点很浅的笑。


    直到真希被他看得不太自在,重新低下头,直人才轻轻接了一句:“我知道了。”


    音节短暂地落下来,敲击在瓷砖上。


    “在这边怎么样?”直人俯身,和真希的距离又近了点,问,“还习惯吗?”


    真希耸耸肩,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也就那样。上课,训练,出任务。反正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吊车尾,习惯了。”


    她打开了话匣子,从日常课程到五条悟是个惹人烦的笨蛋,然后又挨个说起她的同期,她说得很轻松,试图用洒脱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局促和不安。


    直人安静地听着,看着她。


    他看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堂妹,双胞胎里的姐姐,梳着利落的马尾,标志的脸蛋上带着能帮助她看见咒灵的眼镜。


    真希一直是个很要强的孩子。


    相比她的妹妹,她更果决,更直率,也更刚强。


    她很早就不会再趴进直人的怀里哭泣,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学会了把眼泪藏匿起来,用满不在乎的表情去应对所有试图欺辱她的人。


    真希的话停了,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


    “那,”直人忽然开口,声音放得很轻,“为什么一定要做咒术师呢?”


    真希愣住,她抬头看向直人。


    直人脸上没有嘲讽,也没有质疑,他是真心实意地有些困惑。他还是那么温柔地注视着她。


    他又往前倾了倾身,轻轻揽住真希的肩膀。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


    “不做咒术师也没关系的。”直人的声音附在真希耳畔,柔和的奈良口音循循善诱,“我也没有咒力,所以我没有做咒术师,但现在好像也还不错。”


    他的手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


    “咒术师很辛苦吧。你没有咒力,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他顿了顿,看着真希的眼睛,担忧的神情是那样善解人意。


    “你不想回家也没关系。可以和我去大阪,跟在我身边。”


    真希僵住了。


    她没有立刻挣开直人的手,但也没有靠过去。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盯着自己的手,她把刚刚随手拿起的匕首攥得更紧了些。


    “开什么玩笑。”她说,声音闷闷的,“跟你去大阪?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直人的声音依旧平缓,“你想学什么,我就找人教你。你想做什么,我就帮你安排。至少比在这里安全。”


    “安全?”真希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直人,“你觉得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安全吗?”


    她的声音提了起来,带着点尖锐,但很快又压下去,变回那种硬邦邦的语气:“我来这里是为了变强,我要凭借我的实力让禅院家的人都认可我。”


    “我要让他们承认,我不是废物。”


    “你当然不是废物。”直人说。


    他在真希身侧半蹲下来,揽着真希肩膀的手将她带向自己挨着,他仰头看着她。


    “当然了。”真希的声音稳了稳,重新变得中气十足,带着那种不可一世的笃定:“总有一天,我要成为禅院的家主。”


    没有人接话,楼道彻底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