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9章：宝钗迁·苏州寻路


    荣府的晨雾比往日更浓，铅灰色的雾气裹着残雪的寒气，像一层冰冷的纱幔，笼罩着这座风雨飘摇的府邸。宝钗站在西角门内，望着院墙上斑驳的朱漆与墙头的残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襁褓——贾桂还在熟睡，小脸蛋埋在厚厚的棉絮里，呼吸均匀而微弱。薛姨妈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蓝布包袱，里面是母女俩仅存的衣物与少量碎银，她的鬓角沾着雾珠，脸色因连日的焦虑与奔波显得格外憔悴。


    “宝钗，真要走？”王夫人扶着门框，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不舍与担忧。她身上的素色夹袄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早已没了往日的华贵。荣府如今已是捉襟见肘，连每日的米粮都要精打细算，实在无力再庇护宝钗母女，只能任由她们前往苏州投奔旧识。


    宝钗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却语气坚定：“姨妈，荣府的难处我知道，再留下来只是添累赘。苏州有父亲当年的老友张老爷，想来能容我们母女暂避一时。等过了这阵子，我再想办法回来探望您。”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贾桂，孩子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像是感应到了离别之意。


    “路上一定要小心，如今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劫匪与乱兵。”王夫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塞进宝钗手里，“这里面是我仅剩的两支银钗，你带着，应急时或许能用得上。”


    宝钗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深深对着王夫人行了一礼：“姨妈保重，您也要照顾好自己与老太太。等我在苏州安定下来，定会派人送信回来。”


    薛姨妈提着包袱，与宝钗并肩走出西角门。门外停着一辆简陋的骡车，车夫是荣府旧仆，受王夫人所托送她们出城。车轮碾过覆雪的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离别伴奏。车窗外，荣府的朱红大门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浓雾中，宝钗闭上眼，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贾桂的襁褓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


    一、古道险·劫道悍匪拦去路


    骡车出城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南。起初路况还算平坦，可越往南走，道路愈发崎岖，路面上的积雪与泥泞交织，车轮时常陷入坑洼，行进得异常艰难。车夫挥着鞭子，吆喝着骡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与寒气凝结在一起。


    行至午后，雾气散去，天空却阴沉下来，像是要再次降雪。官道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枯树枝桠交错，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枯手，透着几分阴森。宝钗正低头给贾桂喂奶，突然听到车夫一声惊呼，骡车猛地停下，险些将她母女掀翻。


    “不好！有劫匪！”车夫的声音带着颤抖。


    宝钗抬头望去，只见前方道路中央站着五六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个个面带凶相，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疤痕，身上穿着破旧的短打，腰间别着尖刀，眼神贪婪地盯着骡车。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材魁梧，手里握着一根粗实的狼牙棒，棒身布满尖锐的铁刺，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络腮胡大汉声如洪钟，狼牙棒往地上一捣，“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的残雪都簌簌落下。


    薛姨妈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宝钗的胳膊：“这可怎么办？咱们身上没多少银子啊！”


    宝钗强作镇定，掀开骡车帘子，对着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拱手道：“这位好汉，我们母女是前往苏州投奔亲友的，身上只带了少量盘缠与衣物，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财，还望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


    “少废话！”络腮胡大汉身后一个瘦猴似的汉子跳了出来，眼神阴鸷地打量着宝钗与薛姨妈，“看你们穿着不俗，定是大户人家的眷属，怎么可能没银子？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车夫也连忙求情：“各位好汉，她们真是穷苦人家，就这一辆骡车，还是借来的，求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走吧！”


    络腮胡大汉显然不信，挥了挥狼牙棒：“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把她们的包袱搜出来！”


    几个劫匪立刻围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掀骡车的帘子。宝钗将贾桂紧紧护在怀里，眼神锐利地盯着逼近的劫匪：“好汉住手！我们虽是女流之辈，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我父亲当年曾在苏州为官，与苏州知府有旧，若是我们出了差错，知府大人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各位怕是难以脱身！”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却也有几分威慑力。络腮胡大汉愣了一下，停下了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虽为劫匪，却也知道官府的厉害，若是真得罪了知府大人，后果不堪设想。


    瘦猴似的汉子却不以为然，凑到络腮胡大汉耳边低语：“大哥，别听她胡说！这荒山野岭的，就算她们真有后台，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咱们干这一行，还怕什么官府？”


    络腮胡大汉被说动了心，眼神再次变得贪婪：“少给我耍花招！今天不管你们是谁，值钱的东西必须留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贾桂突然醒了过来，大概是被外面的动静吓到，放声大哭起来。孩子的哭声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宝钗趁机说道：“好汉你看，孩子还这么小，经不起折腾。我们身上确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两支银钗，是应急用的，你们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吧，只求你们放我们过去。”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王夫人送的锦盒，打开后露出两支样式朴素的银钗。络腮胡大汉看了看银钗，又看了看哭闹的孩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也罢，看在孩子的份上，就拿这两支银钗抵了！赶紧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宝钗连忙将锦盒递过去，劫匪接过银钗，满意地笑了笑，让开了道路。车夫连忙挥起鞭子，骡车轱辘辘地向前驶去，直到走出很远，宝钗回头望去，还能看到劫匪们的身影在树林边缘晃动。


    薛姨妈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吓死我了，还好你机智，不然咱们娘仨今天就危险了。”


    宝钗长舒一口气，额头也渗出了冷汗：“只是权宜之计，幸好他们信了。咱们得赶紧赶路，天黑前找个村镇落脚，不然还会遇到危险。”


    二、古镇歇·客栈暗流藏危机


    骡车继续前行，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一座名为“清风镇”的古镇。古镇依河而建，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与民居，屋檐下挂着红灯笼，在暮色中透出温暖的光芒。街道上行人不多，大多是本地的居民，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与京城的喧嚣和荣府的压抑截然不同。


    车夫找了一家名为“悦来客栈”的店铺停下，说道：“宝二奶奶，薛姨妈，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吧，这家客栈看着还算干净，价格也公道。”


    宝钗点了点头，抱着贾桂下了骡车。走进客栈，一股混杂着饭菜香与炭火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客栈大堂不算大，摆着几张八仙桌，已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饭喝酒，低声交谈着。掌柜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见她们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几位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我们要两间上房，再准备些清淡的饭菜送到房间。”宝钗说道。


    掌柜点了点头：“好嘞，楼上有请！小二，带几位客官上楼！”


    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小二连忙跑了过来，接过薛姨妈手里的包袱，引着她们上楼。楼上的房间还算干净，陈设简单却整洁，窗边放着一张桌子与两把椅子，墙角有一个炭盆，里面燃着微弱的炭火，驱散了些许寒气。


    安顿好后，饭菜很快送了上来，是几碟青菜、一碗豆腐汤与两笼馒头。宝钗与薛姨妈饿了一天，顾不得饭菜简单，连忙吃了起来。贾桂也醒了，宝钗给她喂了些米汤，孩子很快又睡着了。


    刚吃完饭，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鲁的喧哗声。宝钗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向下望去，只见几个穿着皂衣的官差走进了客栈，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捕头，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大堂里的客人。


    “掌柜的，最近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经过？”捕头的声音粗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连忙上前陪着笑脸：“捕头大人，没有可疑人员啊，都是些过往的客商与本地居民。”


    “仔细搜！”捕头不容分说，挥了挥手，几个官差立刻分散开来，开始搜查各个桌子与角落。


    宝钗心中一紧，隐隐觉得这些官差来者不善。她想起荣府如今的处境，怕是贾雨村早已下令通缉贾府的残余人员，这些官差说不定就是来追查她们的。


    “宝钗，怎么办？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薛姨妈也看到了楼下的官差，声音带着恐慌。


    宝钗示意她小声点：“别慌，我们乔装打扮，又换了路线，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官差在大堂里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捕头皱了皱眉，又说道：“楼上的房间也搜！”


    小二连忙上前阻拦：“捕头大人，楼上都是住店的客人，不太方便吧？”


    “放肆！官府办案，有什么不方便的！”捕头一脚踹在小二身上，小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阻拦。


    官差们立刻上楼，脚步声越来越近。宝钗当机立断，对薛姨妈说：“姨妈，你抱着桂儿躲到床底下，我来应付他们！”


    薛姨妈连忙点了点头，抱着贾桂钻进了床底。宝钗整理了一下衣裳，坐在桌边，假装正在看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宝钗平静地说道。


    几个官差推门而入，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房间。捕头跟在后面，目光落在宝钗身上，上下打量着她：“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是江南人士，带着母亲与孩子回苏州探亲。”宝钗从容不迫地回答，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探亲？”捕头显然不信，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去掀床帘。


    宝钗心中一急，连忙说道：“捕头大人，床底下是我的母亲，她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还望大人不要惊扰她。”


    捕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宝钗镇定的神色，最终没有掀床帘。他又在房间里搜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只好说道：“既然是探亲，那就早些休息，不许随意走动！”


    “多谢大人。”宝钗微微颔首。


    官差们转身离开了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宝钗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让薛姨妈从床底下出来。


    “吓死我了，还好没被发现。”薛姨妈抱着贾桂，脸色依旧苍白。


    宝钗皱着眉头：“这些官差来势汹汹，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今晚连夜赶路。”


    三、夜路迷·通灵玉光引方向


    夜色渐深，古镇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与风声。宝钗与薛姨妈收拾好行李，轻轻推开房门，楼道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房间透出微弱的灯光。她们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大堂里早已空无一人，掌柜与小二都已休息。


    车夫早已在客栈后门等候，见她们出来，连忙低声说道：“宝二奶奶，薛姨妈，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三人悄悄坐上骡车，车夫挥起鞭子，骡车在夜色中悄然驶离了清风镇。夜色如墨，只有天边的几颗残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道路两旁的树林在风中摇曳，影子斑驳，像是潜伏的野兽。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就在地面铺了一层薄雪。道路变得更加湿滑，骡车行进得愈发艰难，车夫几次险些迷路。


    “这雪下得越来越大，看不清路了，怎么办？”车夫焦急地说道。


    宝钗也有些担忧，她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白茫茫的夜色，心中一片茫然。就在这时，她颈间的通灵宝玉突然泛起淡淡的蓝光，光芒柔和却明亮，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这通灵宝玉是宝玉托人送来的，说是能辟邪祈福，没想到此刻竟能指引方向。


    “跟着玉光走！”宝钗连忙说道。


    车夫半信半疑，但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顺着通灵宝玉指引的方向前进。蓝光像是一盏明灯，在风雪中指引着骡车前行，避开了一个又一个坑洼与障碍。薛姨妈看着发光的通灵宝玉，惊讶地说道：“这玉真是神奇，竟然还能指路！”


    宝钗心中也暗暗称奇，她能感觉到通灵宝玉的能量与自己的气息相连，像是在主动保护她们。她想起宝玉临行前的嘱托，要好好保管这通灵宝玉，看来这玉不仅关乎贾府的命运，还能在危难时刻庇护她们。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越来越近。宝钗心中一紧，示意车夫停下：“有动静，先躲起来！”


    车夫连忙将骡车赶到路边的树林里，众人躲在树后，屏住呼吸。很快，一队人马从远处驶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个个手持火把，气势汹汹。


    “是贾雨村的人！”宝钗认出了为首的男子，正是贾雨村的亲信，当年曾多次来过荣府。她心中一阵发凉，没想到贾雨村的势力竟然已经延伸到了这里。


    车队从树林边驶过，没有发现她们，渐渐远去。直到马蹄声消失在夜色中，众人才松了口气。


    “真是太险了，幸好躲得快！”薛姨妈拍着胸口说道。


    宝钗眼神坚定：“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贾雨村察觉了，必须加快速度，尽快抵达苏州。”


    骡车再次出发，在通灵宝玉的指引下，继续在风雪中前行。雪花落在宝钗的脸上，冰冷刺骨，可她心中却燃起了一股信念。她知道，前路必然充满艰险，但为了贾桂，为了薛姨妈，为了等待她的宝玉，她必须坚强起来，克服一切困难，在苏州找到一条生路。


    四、苏州近·旧友冷遇心添寒


    风雪渐渐停歇，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经过一夜的奔波，骡车终于抵达苏州城外。苏州城的城墙高大而坚固，青砖黛瓦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城门处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与沿途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宝钗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整理了一下衣裳，抱着贾桂，与薛姨妈一同下了骡车，朝着城门走去。进城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薛姨妈看着熟悉的街道，感慨道：“多年没来苏州，还是这么热闹。”


    宝钗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寻找父亲当年的老友张老爷的府邸。张老爷当年曾是父亲的下属，如今已是苏州的富商，想必能容她们暂避一时。


    穿过几条街巷，终于来到张府门前。张府的大门气派非凡，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钉，门旁蹲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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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石狮子，透着几分威严。宝钗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一个老管家打开门，探出头来：“你们是谁？找哪位？”


    “烦请通报张老爷，就说故人之女薛宝钗前来拜访。”宝钗恭敬地说道。


    老管家上下打量着她们，见她们衣着朴素，带着孩子与行李，像是逃难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我们老爷不在家，你们请回吧！”


    “不在家？”宝钗一愣，“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


    “不必了！”老管家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老爷忙着呢，没空见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说完，就要关门。薛姨妈连忙上前阻拦：“老管家，我们真是张老爷的故人，当年张老爷还在我们家做过客，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老管家冷笑一声：“故人？如今荣府都倒了，你们不过是丧家之犬，还想来攀附我们老爷？真是可笑！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这番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宝钗的心上。她没想到，昔日的老友竟然如此凉薄，在她们落难之际不仅不肯相助，还如此羞辱她们。薛姨妈气得浑身发抖，想要争辩，却被宝钗拦住了。


    宝钗脸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既然张老爷不愿相见，我们自然不会叨扰。只是没想到，张老爷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当年若不是我父亲提拔，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老管家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关上了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宝钗望着紧闭的张府大门，心中一片冰凉。她原以为到了苏州就能找到依靠，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冷遇。薛姨妈忍不住落泪：“这可怎么办？张老爷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去哪里落脚啊？”


    宝钗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姨妈，别哭。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荣府虽然倒了，但我们还有一双手，总能想出办法活下去。”


    她抱着贾桂，转身望向繁华的苏州城。阳光洒在街道上，照亮了青砖黛瓦，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但她知道，哭泣与抱怨毫无用处，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与智慧，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为自己与家人闯出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贾桂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宝钗的衣襟，咯咯地笑了起来。孩子的笑容纯真而灿烂，像是一缕阳光，驱散了宝钗心中的部分寒意。她低头看着孩子的笑脸，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保护好贾桂与薛姨妈，在苏州站稳脚跟，等待宝玉前来汇合。


    五、绣坊筹·绝境求生觅商机


    宝钗带着薛姨妈与贾桂，在苏州城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眼看天色渐暗，她们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薛姨妈心中愈发焦虑：“宝钗，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流浪吧？要不找个便宜的客栈先住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宝钗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栈，租了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桌子，阴冷潮湿，与之前住的悦来客栈相差甚远。安顿好后，宝钗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她知道，一直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谋生的办法。


    “宝钗，你精通刺绣，不如我们开一家绣坊？”薛姨妈突然说道，“当年你母亲也擅长刺绣，你从小就跟着学，绣出来的东西比市面上的都好，说不定能靠这个谋生。”


    宝钗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确实精通刺绣，不仅擅长传统的苏绣技法，还能融入自己的创意，绣出独特的花纹。只是开绣坊需要本钱，她们身上的碎银所剩无几，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哪里有本钱开绣坊？


    “姨妈，开绣坊需要本钱，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宝钗无奈地说道。


    薛姨妈想了想，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镯子：“这是我陪嫁的银镯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能换些银子，先凑凑，说不定能开一家小绣坊。”


    宝钗看着银镯子，眼眶泛红：“姨妈，这是您唯一的念想，我不能要。”


    “什么念想不念想的，能活下去才最重要。”薛姨妈把银镯子塞进宝钗手里，“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把镯子当了，找个小门面，开一家绣坊。”


    宝钗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银镯子。第二天一早，她们就把银镯子当了，换了少量银子。接着，她们在苏州城的偏僻角落，找到了一间狭小的门面，门面虽然不大，却还算干净，租金也便宜。


    接下来的几天，宝钗与薛姨妈忙着收拾门面，购置刺绣所需的布料、丝线与工具。附近的邻居见她们母女俩开绣坊，都纷纷来看热闹，有好奇的，也有同情的。宝钗一边收拾，一边与邻居们打招呼，态度温和而友善，渐渐赢得了邻居们的好感。


    绣坊终于开张了，取名为“宝钗绣坊”。开张那天，没有放鞭炮，也没有宴请宾客，只有几个邻居前来道贺。宝钗拿出自己绣的几件绣品挂在店里，有绣着花鸟的手帕，有绣着山水的屏风，还有绣着人物的荷包。绣品做工精细，花纹独特，色彩鲜艳，很快就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然而，开张几天，绣坊的生意并不好。虽然有不少人来看，但真正购买的人却寥寥无几。一是因为绣坊位置偏僻，知道的人不多；二是因为市面上的绣品众多，她们的绣坊没有名气，很难吸引顾客。


    薛姨妈心中焦急：“宝钗，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的银子快用完了，要是再没有生意，我们就只能关门了。”


    宝钗也有些担忧，但她并没有放弃。她仔细分析了市面上的绣品，发现大多款式陈旧，缺乏新意。她决定创新，设计一些融入时尚元素与隐晦花纹的绣品，吸引顾客的注意。


    她关起门来，潜心设计。她想起黛玉诗稿中的意境，将诗句中的画面绣在布料上；她想起荣府的繁华景象，将亭台楼阁、花鸟鱼虫绣在屏风上；她还将通灵宝玉的保护密码融入花纹中，既美观又暗藏深意。


    几天后，宝钗推出了一批新的绣品。这些绣品款式新颖，花纹独特，色彩搭配巧妙，一挂出来就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目光。有一位富家太太看中了一幅绣着“寒塘渡鹤影”的屏风，出价高价买下；还有几位小姐喜欢绣着诗句的手帕，一口气买了好几条。


    绣坊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宝钗绣坊”，纷纷前来购买绣品。宝钗不仅绣制成品，还接受顾客的定制，根据顾客的要求设计绣品。她的绣品做工精细，创意独特，很快就在苏州城小有名气。


    薛姨妈看着日益红火的生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宝钗，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在苏州立足了！”


    宝钗也松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成就感。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经找到了谋生的办法，也看到了希望。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洒在绣坊的招牌上，闪闪发光。她仿佛看到宝玉正朝着苏州赶来，看到她们一家人团聚的场景，看到荣府平反的那一天。


    然而，她并不知道，贾雨村早已在苏州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四处搜寻她们的踪迹。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通灵宝玉在绣品的花纹中，也隐隐感应到了影族的能量波动，预示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博弈，即将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