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直升机,在楼顶

作品:《四合院:从港岛混混到爱国大亨

    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


    香港,和记大厦。


    陈山办公室里的那台二十英寸彩色电视机,正播着来自西贡的画面。


    画面抖动得很厉害。


    一架接着一架的UH-1直升机,像受惊的蝗虫,争先恐后地降落在美国大使馆的楼顶。


    人太多了。


    南越的官员、军官家属,哭喊着,推搡着,试图挤上那些已经严重超载的飞机。


    镜头一转。


    美国海军的航母甲板上,水兵们合力把一架刚降落的直升机推进了大海,腾出地方让下一架降落。


    价值几百万美金的战争机器,就像垃圾一样沉进了南中国海。


    王虎站在电视机前,嘴里的烟掉在了地毯上。


    他都没察觉。


    “乖乖……”


    王虎指着屏幕,手指头有点僵硬。


    “山哥,美国佬这就……跑了?”


    “号称世界第一强国,跑得比当年鬼子投降还狼狈。”


    梁文辉站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


    他的脸色发白,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震撼。


    他看了一眼电视上混乱的画面,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陈山。


    “山哥。”


    梁文辉的声音有点干涩。


    “四月三十日,早晨八点。”


    “和您半年前在推演沙盘上写下的时间,分秒不差。”


    陈山没有看电视。


    他在擦拭一把紫砂壶。


    壶身被热茶淋过,泛着温润的光泽。


    “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陈山放下茶壶,抬起眼皮。


    “文辉。”


    “在,山哥。”


    “那个信封,可以发出去了。”


    梁文辉身体一震。


    那个信封,已经在他的保险柜里锁了整整三个月。


    封面上没有任何字,只有三个红色的“A”,代表最高等级绝密。


    “现在就发?”


    梁文辉问了一句。


    “趁热。”


    陈山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等美国人回过神来,这剂药就不灵了。”


    “要在他们最疼、最慌、最找不到北的时候,扎进去。”


    ……


    华盛顿,白宫地下战情室。


    这里现在的混乱程度,不比西贡大使馆的楼顶好多少。


    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


    咖啡壶空了又满,满了又空。


    福特总统解开了领带,袖子卷到手肘,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眼睛通红。


    “告诉我!”


    他冲着满屋子的将军和情报高官咆哮。


    “我们的几十万军队,几千亿美金,就换来这个?”


    “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没人敢说话。


    中情局局长科尔比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报告,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基辛格坐在总统左手边。


    他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西贡的陷落,意味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巴黎和平协定”彻底成了一张废纸。


    美国的亚洲战略,崩了。


    就在这时。


    一名机要秘书快步走进来,径直走到基辛格身边,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


    “博士,香港急电。”


    “和记的加密频道。”


    基辛格眉头一皱。


    这个时候,那个香港商人来凑什么热闹?


    难道是来看笑话的?


    他烦躁地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薄薄的两页纸。


    标题很简单:《关于西贡陷落后的亚洲地缘安全报告》。


    基辛格只看了第一段,瞳孔就猛地收缩了一下。


    “苏联人将在三个月内,进驻金兰湾海军基地。”


    “苏联的战略轰炸机,将以金兰湾为跳板,直接威胁马六甲海峡。”


    “整个东南亚,将成为红色的海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基辛格最脆弱的神经上。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巨幅世界地图。


    如果金兰湾丢了……


    苏联海军就能从海参崴南下,在南中国海拥有一个不冻港。


    美国的太平洋防线,将被拦腰斩断。


    “该死!”


    基辛格低声骂了一句。


    他顾不上还在咆哮的总统,抓起那份报告,转身冲出了战情室。


    ……


    和记大厦顶楼。


    电话铃声准时响起。


    那部红色的专线。


    王虎被铃声吓了一跳。


    陈山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示意梁文辉去接。


    梁文辉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


    “这里是和记。”


    “我是基辛格。”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让陈先生听电话。”


    陈山接过话筒,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气。


    “博士,西贡的雨,停了吗?”


    基辛格沉默了两秒。


    “陈,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打哑谜。”


    “你的报告我看了。”


    “你凭什么判断苏联人一定会进金兰湾?”


    陈山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平静的海面。


    “因为贪婪。”


    “北极熊饿了太久,突然看到这么大一块肥肉掉在嘴边,它会忍住不吃?”


    电话那头传来了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基辛格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在东南亚已经没有支点了。”


    “菲律宾的马科斯在动摇,泰国的局势也不稳。”


    “你们……可能真的要失去整个亚洲了。”


    这位一向以冷酷著称的战略大师,第一次在一个商人面前,流露出了软弱。


    陈山知道,火候到了。


    “博士,您手里其实还有一张牌。”


    “一张最大的牌。”


    基辛格愣了一下。


    “什么牌?”


    陈山站起身,看着那个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他的目光,越过越南,越过南中国海,落在了那片红色的雄鸡版图上。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谁比你们更不希望看到苏联人在东南亚坐大。”


    “那一定是北京。”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基辛格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他当然明白陈山的意思。


    联华抗苏。


    这是一个疯狂的设想。


    “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基辛格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刚刚在朝鲜和越南跟他们打了两仗。”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陈山的声音冷得像冰。


    “博士,您比我更懂这句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现在,只有北方那个巨人,能按住越南这头喂不熟的狼,也能挡住苏联南下的路。”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久到梁文辉都以为电话断线了。


    终于,基辛格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不再有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赌徒下注时的决绝。


    “你想要什么?”


    陈山笑了。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一个商人,为了打开一个十亿人口的巨大市场。”


    基辛格没有立刻答应。


    他在权衡。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他将重新定义冷战的格局。


    赌输了,他就是美利坚的罪人。


    “给我三天时间。”


    基辛格说完,挂断了电话。


    ……


    台北,士林官邸附近的一栋不起眼的小灰楼。


    这里是“军情局”的一处秘密据点。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的盘式录音机在缓缓转动。


    几个戴着耳机的特工,正全神贯注地监听着来自各个渠道的加密讯号。


    突然,一个组长模样的人摘下耳机,脸色铁青。


    他快步走到里间办公室,把一份刚刚破译出来的电文放在桌上。


    “局长,出事了。”


    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抬起头,鹰钩鼻在台灯下投出一道阴影。


    “慌什么?”


    组长的声音在发抖。


    “美国传来的消息,基辛格这几天频繁调阅关于北京的档案。”


    “还有……”


    他顿了顿,似乎不敢说下去。


    “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还有,所有这些迹象的源头,都指向香港。”


    “指向那个叫陈山的人。”


    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陈山……”


    他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


    “又是他!”


    “上次波音飞机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次他又想干什么?”


    “局长,我们分析,他可能是在……”


    组长咽了口唾沫。


    “在给北京和美国人拉皮条。”


    “砰!”


    中年男人一拳砸在桌子上,紫檀木的笔筒被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妈的!”


    “他在掘我们的根!”


    中年男人的眼里充满了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如果美国人真的和北京走到一起……


    那宝岛算什么?


    弃子?


    “不能让他得逞!”


    中年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陈山站在和记大厦门口,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拿起一支红笔,在陈山的脸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叉。


    力道之大,划破了照片。


    “通知香港站。”


    他的声音阴冷得像从地狱里传出来。


    “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这个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