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仿佛做了家人一般

作品:《科举:读书发媳妇?我必六元及第

    天临府外二十里,草川。


    微风拂过,带着青草与野花的清香。


    顾铭躺在厚实的布毯上双手枕在脑后。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暖融融地洒在他脸上。


    驱散了贡院四日积下的阴冷与疲惫。


    他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难得的无忧无虑。


    “真舒服啊……”


    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松弛。


    不远处。


    苏婉晴和阿音正蹲在溪水边,清洗着刚从溪里捞起的几颗鸭蛋。


    秦明月坐在稍远些的树荫下。


    她已换回了女装,一身月白云纹罗裙。


    发髻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素玉簪。


    远处草坡上,几匹秦府的骏马正在啃食青草的。


    丫鬟和车夫都远远候着。


    秦明月看着嬉笑的苏婉晴和阿音,而转头看向晒太阳的顾铭。


    脸色微微泛红。


    这样的四人同游,气氛温馨得仿佛做了家人一般。


    她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异样。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挺好的。


    ......


    天临府城内。


    气氛却比这郊外热闹喧嚣得多。


    雅文轩门口。


    人头攒动,几乎水泄不通。


    伙计嗓子都喊哑了:


    “新卷!《鸾凤鸣朝》的新卷正在加印!目前每人限购一册!”


    “给我!先给我!”


    一个穿着绸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奋力往前挤。


    “我家小姐等着看呢!都催了三天了!”


    旁边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急得快哭了,跳着脚喊:


    “还有我家小姐!这本子再买不到。我回去又要挨板子了!”


    街角茶肆。


    更是议论的中心。


    一个长须老者啜了口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鸾凤鸣朝》的最新剧情停在了进考场前,而今天前,也正好是院试秋闱。”


    “我敢保,这忘机先生此番秋闱也在应考!”


    “哦?”


    同桌的胖商人立刻来了精神。


    “当真?”


    “有何稀奇!”


    邻桌一个摇着折扇的年轻士子插话,一脸笃定。


    “你们没发觉书中关于书院描写十分详尽吗?若非亲历,如何能写出?”


    另一名面容阴沉的中年人则是一脸不屑:


    “话本,小道也,不把心思放在功课上,迟早追悔莫及。”


    年轻士子笑着说道:


    “我看你是羡慕忘机先生的话本销量这么好。”


    “更何况,以忘机先生的文笔,定然功课不会差。”


    中年人被戳中内心的阴暗,顿时恼羞成怒:


    “他要是能考过院试,我从这跪着爬出去!”


    ……


    草川。


    “好了开饭啦!”


    阿音雀跃地宣布。


    将洗净的鸭蛋放进小锅里。


    架在临时垒起的石灶上煮着。


    苏婉晴揭开食盒。


    一样样取出精致的点心和小菜。


    水晶肴肉、酱汁鹌鹑蛋、梅花糕、几样时令鲜果。


    还有一壶温好的青梅酒。


    “秦小姐,用膳了。”


    苏婉晴朝树荫下的秦明月唤道,笑容温婉真诚,眼神里毫无芥蒂。


    秦明月合上书卷,起身走了过来。


    步履间裙裾微动如流云拂地。


    她略有些拘谨地在野餐布一角坐下,离顾铭不远不近。


    顾铭此时也坐过来。


    看着眼前这和谐的一幕,心中暖意融融。


    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道:


    “来,今天就当是庆祝我们都考完了,无论结果如何,先痛快喝一杯!”


    顾铭看着秦明月,她小口抿着酒。


    白皙的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比平日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娇艳。


    酒过三巡,他忽然想起一事,笑道:


    “说起来,那日院试你作的‘离离原上沐新雨。点点翠色映晴空’,正符合现在的天色。”


    秦明月闻言,唇角轻勾:


    “那还是比不上你的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恐怕放榜之后,这句词就要传遍天临了。”


    阿音听得云里雾里,但见秦明月夸顾铭,立刻与有荣焉,拍手道:


    “我就知道公子最厉害!”


    苏婉晴则安静地替他们夹菜。


    看着顾铭与秦明月之间那份自然流淌的欣赏。


    眼底是温柔的笑意毫无妒色。


    这个时代。


    读书人地位崇高,多妻再寻常不过。


    秦明月这样才貌双绝,家世煊赫的贵小姐。


    她巴不得顾铭把秦明月早点收了。


    ......


    就在草川上野餐正酣时。


    贡院内却是另一番紧张景象。


    批卷房内灯火彻夜通明。


    弥漫着浓重的墨味与烛油味。


    数十名考官分坐长案之后。


    个个熬得双眼布满红丝,脸色蜡黄。


    案头堆着小山般待批的试卷。


    一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的考官,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伸手取过下一份糊名的策论试卷展开准备批阅。


    目光一触及卷面,便猛地坐直了几分。


    “好字!”


    他脱口低呼。


    旁边的同僚闻声侧目。


    只见那卷上墨迹,笔走龙蛇。


    矫若惊鸿,沉雄处力透纸背。


    飘逸处如云烟流淌。


    清癯考官指着卷面,眼中满是惊艳:


    “王兄,李兄,你们看这笔字!这哪里像是院试考生的字?”


    “便是一些举人,怕也写不出这等风骨!”


    旁边的两位考官凑近细看,也是连连点头。


    不过这毕竟不是书法比赛,还是要以内容为主。


    惊叹过后,清癯考官收敛心神开始看内容。


    开篇赫然八个大字。


    力沉千钧。


    杀气凛然——


    “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


    瞬间被这奇崛的破题攫住心神,困倦一扫而空。


    他迫不及待地看下去。


    只见文章开宗明义,直指赈灾核心在于吏治。


    以邸报详实数据为基。


    层层剖析,痛陈贪蠹之害。


    “粥厂稀如清水,糠麸充作米粮。饿殍塞道非天灾,实人祸!”


    读来令人心头发紧。


    对策部分更是条理分明。


    清癯考官越看越激动,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一个‘筷子浮起,人头落地’!好文章!”


    他声音不小,引得房内其他考官纷纷侧目。


    “张大人何事如此激动?”有相熟的扬声问。


    清癯考官难掩兴奋,将手中试卷递给身旁的王、李两位同僚。


    “二位快看!此子策论,文采斐然还在其次,难得的是这份见识。”


    “虽然其中有些观点没考虑现实情况,有些激进青涩。”


    “但对一个未经世事的学子来说,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王、李二位考官凑在一起迅速浏览,脸上也渐渐露出同样的惊叹之色。


    清癯考官提笔。


    饱蘸朱砂在试卷卷首的等第栏内。


    郑重写下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


    “上上优”!


    院试试卷评价。


    分上上优、上优、优、上良、中良、下良、上劣、中劣、下劣九等。


    得“上优”之评的试卷。


    按规定需呈送主考官复核定夺。


    而“上上优”。


    更是凤毛麟角。


    清癯考官将这份弥封的试卷小心折好,唤来专门的传卷书吏,肃然道:


    “速将此卷,呈送解大人亲阅,不得有误。”


    书吏双手接过。


    直奔贡院深处的主考官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