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字惊夫子!入学丙班!

作品:《科举:读书发媳妇?我必六元及第

    顾铭的额角渗出一丝细汗,他没有强行辩解,而是坦然起身,再次躬身一拜。


    “夫子恕罪。”


    “学生于律法一道,涉猎浅薄,不敢妄言。”


    赵夫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寻常学子,遇到自己不擅的领域,多半会引经据典,强行辩解几句,以图蒙混过关。


    像顾铭这般,坦然承认自己不足的,倒是少见。


    这份心性,很不错。


    “罢了。”


    赵夫子摆了摆手,没有再为难他。


    他一指书案上的笔墨。


    “将你方才所言,取其精要,书写下来。”


    “是。”


    顾铭走到案前,提起笔,饱蘸浓墨。


    当笔尖落在宣纸上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手腕灵动,笔走龙蛇。


    一行行字迹在纸上显现,既有馆阁体的工整,又带着一丝云烟变幻的灵动与超逸。


    刘夫子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可当他看清那字迹时,双眼蓦地睁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凑近了仔细端详。


    宣纸之上,墨迹未干。


    字迹起落之间,仿佛有云烟在流转,既有法度森严的筋骨,又含着飘逸出尘的韵味。


    每一个笔画,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通篇看下来,气韵贯通,浑然天成。


    赵夫子自己也精于此道,一生阅帖无数。


    可眼前这字,却让他心神俱震。


    这……这分明是“融会贯通”的境界!


    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精深几分。


    想不到一个尚未府试的少年,竟有如此书法造诣?


    赵夫子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眸中精光大盛,重新审视着顾铭。


    眼前的年轻人身姿挺拔,神色平静,面对他灼灼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骄矜或不安,仿佛写出这等神品,不过是信手拈来。


    “你的字,已入融会贯通之境。”


    赵夫子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叹。


    顾铭微微躬身,态度谦和。


    “学生侥幸。”


    赵夫子闻言,却摇了摇头,神色严肃。


    “书法一道,没有侥幸。”


    他沉吟片刻,将那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小心翼翼地拿起,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赵夫子心中念头飞转。


    此子书法天赋惊才绝艳,堪称妖孽。


    但经义策论的根基,却远不如书法这般扎实,甚至律法一道,更是一片空白。


    这是个优劣极为分明的学生。


    若是将他分入乙班,与那些根基扎实的案首们同窗,固然能激励他奋进,但也可能因短板过于明显,而挫伤其锐气。


    过刚易折,过慧易夭。


    这样的好苗子,需得细心雕琢,耐心引导。


    想到这里,赵夫子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将宣纸轻轻放下,看着顾铭,缓缓开口。


    “你可知我白鹭院学的分班之法?”


    “学生不知,请夫子赐教。”


    顾铭再次躬身,他能感觉到,这位赵夫子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赵夫子捻了捻自己的银丝长髯,解释道。


    “院学之中,共分甲、乙、丙、丁、戊五班。”


    “戊班,皆为尚未取得功名的学子,在此打牢基础,以求通过县试。”


    “丁班,则是通过县试,但成绩平平的童生。”


    “甲班,乃是通过府试的优秀学子,他们在此温习,是为冲击院试,求取秀才功名。”


    赵夫子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落在顾铭身上。


    “乙班学子,根基深厚,各科均衡,以通过府试为近期之要务。丙班学子,或有偏科,或根基稍弱,需固本培元,循序渐进。”


    顾铭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


    这便是因材施教。


    他清楚自己的状况,除了【落纸云烟】加持的书法,以及现代经历导致一些科目的优势,其他方面确实只能算中规中矩,律法更是短板。


    进入丙班,对他而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赵夫子看着他,说出了最终的决定。


    “你虽书法超绝,但经义策论根基尚需打磨,律法更是空白。”


    “纵使得了那县案首之位,想来更多是书道加分与运气使然。”


    “老夫思虑再三,决定将你分入丙班,让你有更多时日弥补不足,你可有异议?”


    “学生没有异议。”


    顾铭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神色坦然。


    “夫子安排,自有道理,学生心悦诚服。”


    赵夫子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知晓自身长短,还能沉得下心。


    这份心性,比那手惊艳的书法,更加难得。


    “好。”


    赵夫子点了点头,扬声朝门外喊道。


    “来人。”


    先前那名青衣门房立刻小跑了进来,恭敬地躬身侍立。


    “去取一套丙班的入院文书、学子儒衫和一块丙字学牌来。”


    “是。”


    门房应声而去,很快便捧着一个木制托盘返回。


    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崭新的青色儒衫,旁边是一份入学文书,还有一块刻着“丙”字的乌木学牌。


    赵夫子将学牌递给顾铭。


    “这是你的学牌,出入院学,须随身佩戴,切勿遗失。”


    “丙班的学堂在西侧的‘致知小筑’,明日卯时,自去报到即可。”


    顾铭双手接过学牌,触手温润,他郑重地将其收入怀中。


    “学生明白。”


    赵夫子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书案上那幅字,终是忍不住多提点了一句。


    “顾铭。”


    “学生在。”


    “你书法之长,已是秀木。”


    赵夫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往后在院学,当潜心弥补短板,将根基打得如磐石一般,方能行稳致远。”


    顾铭心头一震,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拜,发自肺腑。


    “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去吧。”


    赵夫子摆了摆手。


    顾铭捧着衣物文书,再次行礼,而后转身退出了问心堂。


    午后的阳光穿过古木的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顾铭站在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书卷与草木混合的独特气息,庄重而又充满生机。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色儒衫与那块乌木学牌,嘴角微微上扬。


    白鹭院学,丙字班。


    这便是他新征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