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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越轨上位》 第51章 很凶残
姜随云咳嗽两声,她手脚都被紧紧的绑着,只能尝试从这些人嘴里套点有用信息。
但很明显,对面应该是被提前嘱咐过,又或者是他们也不知道,就是纯拿钱办事。
花臂男给她喂完水,警惕查看了下姜随云手脚处的绳子,恶狠狠警告道:“老实点。”
姜随云眼神缩了缩,故意露出害怕的神色。
花臂男满意了,转头又投身牌桌。
四五个壮年男人围坐在桌边,姜随云心都凉了半截,眼下这种情况实在算不上好,她只能祈祷贺驰风快点发现她不见。
她目光搜寻了一圈周围,突然,目光落在一排歪斜的木箱子上,箱子右下角印着的几个小字上“天源林场”。
好熟悉的名字。
姜随云脑子飞速运转,H市虽然环山,但是离市区距离适当还不是景区,能随意进入且平常人烟稀少的山却不多。
她印象里就只有一处。
岫云山。
小时候她跟着妈妈来过这边捡蘑菇,因为当时外公就在离这边不远的地方矿区采矿,她记得这边也有个林场。
后来矿区塌方,河流改道,这边林场宿舍被淹,就废弃了,姜随云对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脏跳得快了几分,她几乎能确定,现在她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当时废弃的林场宿舍。
她挣了挣手腕上的麻绳,纹丝不动。
绑得真是够紧的。
她咬牙,尝试勾着手去够绳结,发现根本够不到,忽然,她注意到木箱旁躺着一小截生锈的刀片,和土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姜随云心中一喜,那群人打牌正打得高兴,无人在意角落里的她。
她开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就在她拿到那小截刀片时,花臂男突然满脸怒容回头。
霎时间,姜随云心脏扑通直跳,简直提到嗓子眼。
好在,他只是因为打牌又输了,正愁没地方发泄火气,见姜随云看他,他吼道:“看什么看!”
姜随云无语。
神经。
她默默挪开视线,手里捏着小刀片,虽说钝是钝了点,但总比没有强。
……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着,雨水砸在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废弃的小木屋在风中摇晃,浑浊的泥水从门下淌出,在地上积出一片水洼。
刀疤扒着窗往外看了眼。
只见原本的林间小路已经慢慢汇聚成了一条湍急的小河,枯枝杂草都在浑浊的水面上打着旋。
原本还在嬉笑打牌的几人此时笑不出来了。
花臂男暴躁地踹了脚嘎吱作响的木门:“他娘的,这水涨得真邪门!”
“老大,那些接头的人什么时候来啊?再不走,真的要淹上来了!”
瘦猴不满抱怨:“之前这么久都没下雨,偏偏今天……刀疤,你看你这地方选的,地势这么低,肯定得淹,时间问题。”
“嘿!你个死猴子!之前选地方的时候你不也在?怎么不说?现在倒开始马后炮了……”
两人内讧起来。
花臂男听得厌烦:“好了,都闭嘴!”
姜随云蜷缩在靠墙的角落,冰冷的雨水顺着头顶的破洞滴落在她身上,打湿半截衣物。
她悄悄活动着身后的手腕,从拿到刀片开始她就一直在磨,不知过了多久,粗麻绳的纤维一根根崩裂。
姜随云能感受到,体内的药效已经慢慢消退了。
听着这几人的话,她心下微动。
但凡稍微了解点岫云山的都不会下雨天把交易地点选在这个地方,明显几人对这里很不熟。
姜随云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窗户旁。
那边还有一叠木箱,排列比这边更加歪扭,甚至感觉随便一推就能带着旁边一排连锁倒下……
花臂男又给那头打了电话。
电话生嘟嘟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姜随云本来想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出去也方便报警。
但那花臂男瞥了她一眼,就去了隔壁房间,明显是防着她。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花臂男掐着姜随云的脸又拍了几张照,录了个视频,发给了对面。
这人手劲大得姜随云直皱眉,捏着断绳的手心微微冒汗,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敢反抗,相当配合。
拍完,花臂男收起手机不耐烦指挥几个小弟:“把她扛着,咱们换地方。”
“老大,怎么回事儿?”
“雨太大了,上不来,也怕到时候滑坡封山,雇主让咱们把人带下去。”花臂男骂骂咧咧,“操他大爷的!耍老子玩呢,上来又下去。”
几人都有些烦躁。
刀疤不满:“这么大雨,还涨水,扛着这女人怎么走山路?”
听着这话,姜随云突然开口:“要不……你们给我脚松绑,让我自己走吧。”
她喉间吞咽,努力维持自己语气的平静:“山路这么颠簸,我被你们抬着太难受,再说,你们人多,我也跑不掉。”
几个绑匪交换眼神,这小妞还挺老实的,应该也没什么花招。
最后花臂男拿刀割断了姜随云脚上的绳子。
旁边的刀疤丢给她一件破雨衣。
“穿好,别耍花招。”
姜随云一脸唯唯诺诺,然后垂头装模作样地穿雨衣,实则不动声色往窗户边靠了靠。
瘦猴正从窗户看刚才那条小河,但是这才过了多久,那水又漫上一个山坡:“诶呦我去!老大你看那水,是不是在猛涨!”
几人都朝那边看去,姜随云找准时机挣脱绳索,一把撞倒旁边堆叠的木箱,瞬间歪斜的木箱像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
腐朽的碎木和生锈的铁钉暴雨一样落下。
打得几人措手不及。
这种箱子都是实木做的,重得很,砸在人身上疼得五脏六腑都能扭曲在一起。
趁着他们抱头躲闪,姜随云翻身从窗户跑了出去。
花臂男被砸中背,怒吼:“操!她娘的想跑!”
“抓住她!”
从屋子里出来,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人的脸上。
手腕还有脚腕都火辣辣地疼!
姜随云视野模糊,她深一脚浅一脚踩进泥里,身后是男人凶狠的叫骂声,她不敢停。
一鼓作气往前跑,耳膜里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大雨冲走松软的土壤,露出老树虬乱的树根,姜随云脚一滑被绊了跤,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小腿瞬间被磨破皮,血水淋漓,她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对这片还算熟,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会有变化,而且大雨模糊视线,她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没有时间纠结,只能凭着感觉走。
身后那群人的咒骂声越发逼近。
她没记错的话,再往下去有个能藏人的山洞,姜随云吊着一口气,努力稳住步频。
直到前面出现一条湍急的小河——
她心跳一滞。
……选错了。
被迫停下来的那一刻,姜随云肺部涌上浓重的灼烧感,她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跑得发抖。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脚步声,姜随云心跳越发急促,但眼前已经没有路了。
花臂男带着一群小弟追过来,脸上是表情凶恶,他没想到这小妞看起来细胳膊细腿,这么能跑。
姜随云进退两难,过去可能会被湍急的水流带走,但是后退,无异于羊入虎口。
她咬牙,拉着藤蔓就要过河,但花臂男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头发:“你再跑!”
姜随云被扯得一个踉跄,头皮痛得要命。
被迫跟着他的动作后退。
花臂男气急败坏,眼睛都追红了,粗糙的手掌使出极大的力道,重重一巴掌扇过去。
“啪!”
一声巨响。
姜随云被打得偏过头,嘴角裂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跑啊?怎么不跑了!”花臂男啐了口,“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老子还要拿钱,第一个弄死你!”
姜随云眼前发黑,耳膜都在嗡嗡作响。
刺骨的疼痛袭来,她浑身发抖,只觉心如死灰。
她死命掐上男人的手臂,心一狠将人往身后湍急的河流拽。
花臂男手臂上被划出血痕。
他痛嘶一声,嘴里骂着污言秽语,扬起手又要落下一巴掌。
这时,一道人影几乎从林间暴射而出!
贺驰风眸子骇人可怖,特别是看见姜随云浑身的血迹时,他眼里瞬间翻腾起汹涌的怒意。
他一拳砸在花臂男的侧脸,瞬间,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的声清晰可闻。
“啊——”
花臂男惨叫一声。
贺驰风本身长相就极具压迫感,眼下暴怒,更是让人听见他的话就直打哆嗦:“谁让你碰她的?你t找死!”
花臂男看着男人的拳头,脸上满是惊悚,但不等他反应,又是一拳,直捣腹部,打得他呕出混着血丝的酸水。
另外几个绑匪见状,立马举刀扑来,贺驰风侧避锋芒,擒住一人持刀的手,用力一折,插进对方大腿,右肘猛击另一人的太阳穴,他动作简直快出残影。
雨水不断冲刷着,衬衫被打湿,露出男人紧绷的肌肉线条,血水在他指节滴落,他一脚踹向其中一个的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上树滑落下来。
贺驰风一把提起惊恐的花臂男,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按进泥水,俯身时,背脊绷出暴戾的弧度:“哪只手打的她?”
“右、右手……”
花臂男从来没这么绝望过,他徒劳地呜咽着,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人弄死。
贺驰风冷笑一声,攥住他的右手使劲一拧,几乎能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声中,花臂男早就不成人形,其余绑匪瘫在泥地里抽搐着,疯狂求饶。
这样的画面实在有些凶残。
贺驰风甩开那软绵绵的肢体,转身走向姜随云。
姜随云本来就白,眼下脸上已经肿起红印,看着很吓人,她怔怔地看着男人。
男人原本想抬手查看一下她的伤势,但看着自己满手泥血,又停了下来,用手背蹭了蹭。
他动作放得很轻,眼底翻涌着晦色,但声音比起刚才却平静得可怕:“疼么?”
贺驰风来的路上几乎将油门踩到底,眼下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似乎还在轻微发抖。
作者有话说:
现实中暴雨不要上山哦[眼镜],地质灾害超级危险,而且经常来得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完蛋了
第52章 受伤了
姜随云在看见贺驰风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快找到她。
脸上还有膝盖都火辣辣地疼。
她踉跄着站起来,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咬牙猛踹了地上人几脚,腿上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贺驰风大手稳稳扶住她的腰,方便她踹得更用力。
直到姜随云力竭微喘,才开口:“还要踹?我帮你踹。”
姜随云原本只是气愤,但是听见这话,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就像是小时候被欺负之后找大人告状,然后被带着去找场子,今天莫名其妙被绑,挨打,都让她眼眶发酸,有点想哭。
她一把将头埋进男人怀里。
贺驰风身体一僵,只觉心脏被撞了一下,下意识拍了拍女人的背:“没事了。”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巨兽苏醒的轰鸣声。
其中夹杂着树木断裂的声响。
姜随云猛地抬头,脸色骤变,她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快走!滑坡!”
贺驰风也变了脸色,但他反应很快,直接将姜随云打横抱起,朝向山体的侧下方冲去。
滚落的泥浆,像瀑布般倾泻速度惊人。
地上的花臂男和几个小弟都面露绝望神色,一个个也拼尽全力连滚带爬往旁边去。
但滑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巨石和断枝裹着泥浆轰然而下,哪怕贺驰风的速度已经足够快,还是有部分碎石裹着万钧之势,奔两人而来。
轰隆隆——!!
姜随云甚至有种错觉,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只是她没想到,男人猛地转身,将她死死按在怀里。
衬衫布料撕裂声和压抑的闷哼同时响起。
尖锐的岩石边缘在男人的背脊处划出一道极深极长的口子,鲜血涌出,夹着雨水浸透了衬衫,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前踉跄一步,险些跪倒。
姜随云的心跳声几乎停滞。
她有些着急,甚至声音都在颤抖:“贺驰风!你……怎么样?”
剧烈的疼痛让贺驰风面色有一瞬间扭曲,但他脚步没停。
只是,手下意识紧了几分:“……没事。”
姜随云急了,刚刚那石头,怎么可能没事?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但男人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沿着狭窄的坡道往下,沉着嗓道:“别乱动,再动我们会摔下去。”
山路本来就难走,这话一出,姜随云确实不敢动了,只是她突然感受到环着男人后颈的臂弯,涌上一股湿热的液体。
但大雨干扰着她的判断,她没反应过来那是血。
直到又跑出相对安全的一段距离,她才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贺驰风将她放下,单手扶着树干,指节攥得泛白,额间全是冷汗,背上狰狞的伤口外翻着,血流不止。
姜随云原本是想查看他的伤势。
只是她没想到,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她目光落在男人肩背上迅速扩大的殷红鲜血时,她瞳孔下意识猛缩,有些站立不稳。
呼吸也骤然急促起来。
血……好多血……
她努力想要保持意识清醒,但眼睛却像是被染上一片红。
这些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模糊她的视线。
眼前的场景和几年前几乎重合,大雨滂沱,她看见妈妈躺在血泊间,被抬上救护车担架,地上的大片晕开的血迹。
她脑子里全是那双被大货车压烂的双腿,姜随云几乎瞬间胃里翻涌,那种想要干呕的感觉冲上来。
她眼前浮现模糊的血肉。
“止……止血……”
姜随云脸色惨白,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想要伸手去捂住那不断流着血的伤口,似乎这样就能将血止住。
贺驰风被女人的手猛地一按,疼得一个哆嗦。
但听着她一直念叨着止血,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忍疼皱眉看她:“姜随云?”
没反应。
贺驰风用力攥住女人的手腕。
“……妈……妈妈……”
他凑近,才听清楚姜随云后两个字说的什么。
心一紧。
他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姜随云的母亲就是雨天被车撞的。
这表现,像是应激了。
贺驰风眉头皱紧,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姜随云意识是飘忽的,嘴里一直念叨着止血两个字,直到感受到手腕的疼痛,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最后汇聚到贺驰风脸上。
她看见男人因为疼痛而紧绷的下颌线,还有紧皱的眉头,耳边传来他粗暴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有种奇异锚点的心安。
姜随云逐渐停下剧烈的喘息,但是身体却不自觉颤抖起来,混沌的大脑骤然清明一瞬,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好冷……”
暴雨时山上温度会骤降,寒冷,恐惧,失血,加上湿透的衣物,都极其容易让人失温,姜随云忍不住牙齿打颤。
贺驰风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现在没时间耽搁。
“先找个地方避雨。”
不光如此,他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要不然根本撑不到下山。
姜随云努力集中注意力,回忆着辨别方位:“我知道这附近有个能避雨的山洞。”
“指路。”
两人艰难移动方向,幸运的是,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有走弯路,成功找到了那个山洞,虽然简陋狭窄,但好在能遮风挡雨,并且洞内相对干燥。
甚至还有不少枯枝落叶。
贺驰风将人放在最干燥的角落。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洞外,确认洞外安全后,又快速退回洞内。
危险暂缓,冰冷的湿衬衫和失血也立马让贺驰风打了个寒颤,这是失温的前兆。
他解下腰间绑的应急用救生包,脱下上半身曼是血污的衬衫,丢在了旁边。
刚刚上山的时候,山下就放警示牌,他想过可能会受伤,但没想到运气这么差,一来就遇上了滑坡。
这还是他先前在车上放的紧急救生包。
来的路上,他让游卓找了H市这边的朋友来帮忙,也报了警。
只是,看外面这雨,估计救援找到他们需要一段时间。
直到进到洞内,姜随云才从刚才那种惶惶的状态中脱离,她也脱下了身上的破洞雨衣。
虽然穿着雨衣,但身上大部分地方还是湿了,她也脱下了被雨水打湿的上衣,只留下最里面的小背心。
这个洞口是背对着风口的。
顿时回温不少。
姜随云只觉刚才冻僵的脑子又开始运转了,她抬头看见男人精壮的上身和背后狰狞外翻的伤口,很长很深的一道伤口,看着就疼,心头涌上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甚至眼眶有些酸。
贺驰风正扭着身子处理身上的伤口,那位置实在是太别扭了。
但是想到刚才姜随云的反应,他还是打算自己包扎。
只是没想到身后陡然贴上一只冰凉的手来,
明明两个人亲密接触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贺驰风在女人手覆上来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浑身紧绷,身后那双细微发抖的手,带来的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甚至他觉得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姜随云小心翼翼接过绷带,她颤抖着止血,但这伤口似乎像个无底洞,鲜血不断染红绷带,嘲笑着她的无用。
这一整天堆积的情绪几乎在这一刻崩盘,姜随云眼泪一滴滴落下,无助的情绪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眼t泪砸在男人紧绷的背脊上。
贺驰风浑身一僵。
“……哭什么?又死不了。”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出来,姜随云原本无声的哭泣开始变成抽泣,她手上动作没停,但是……她也是真的害怕贺驰风会死在这里。
她一边哭一边凶道:“……你闭嘴!”
贺驰风从来没见姜随云这么哭过。
一滴滴眼泪像是砸在他的心口,一种陌生而强烈的酸胀感,瞬间从心脏蔓延到喉咙口,几乎将他堵得喘不过气。
明明是这种不容乐观的情况。
他心头却陡然冒上一种异样感,从来没人为他这么哭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她在为他哭。
她果然喜欢他。
怕这人哭得缺水,他无奈道:“别哭了……你多按会儿,再绑紧点,血就止住了。”
姜随云手上力道重了几分,不得不说,贺驰风在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没多久,血还真止住了。
女人哭声戛然而止,只是时不时还有点抽泣声。
贺驰风好笑,他突然问道:“冷吗?”
姜随云抹了把眼泪,也感觉到自己刚才好像有点太丢脸了,她故作冷静:“目前还行。”
贺驰风喉结滚动,大概是失血过多,他罕见显出几分苍白,就这么盯着姜随云。
“我好像有点冷,你能抱抱我吗?”
姜随云看着这人惨白的脸色,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主动地,小心翼翼地环上了他没受伤的腰。
贺驰风一愣。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上他衤果着的侧背和腰际,细微的颤栗通过皮肤几乎传进他心里。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干。
身体深处似乎涌上一股热意,比背后伤口更烫,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地空气,试图压制住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小心翼翼回抱住姜随云-
岫云山山脚。
暴雨较先前而言,已经小了很多。
黑色越野车停在山脚,男人风尘仆仆。
“欸欸欸,现在上不去了,封山了,没看见指示牌吗?”
老大爷是住在附近的村民,他就奇了怪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不怕死,非要大雨天上山,那不是送命吗?
怕这人也不听他的话,往上冲,他补充道:“上山的口子都被堵死了,得清路才上的去呢!”
贺凛川脚步顿住。
脸色沉得要命。
第53章 修罗场
进山的路只有一条,但是因为塌方,被堵得严严实实。
贺凛川是在回南县的路上收到的威胁短信,看见姜随云照片时他几乎失去理智。
陈助理跟在身后不敢开口,他当然知道姜小姐在贺总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只是,眼下救援人员还没来,他们没工具,也是干着急,他想劝贺总要不回车上先躲一躲雨。
只是他没想到,贺凛川直接无视了方才老大爷的话,固执地朝上山的方向去。
陈助理都懵了。
他瞅了眼两侧仿佛多看一眼都要坍塌的山体,头一次在向来理智的贺总身上感受到荒谬地疯感。
这看着危险,实际上也不安全啊!
他弱弱开口想拦:“贺……贺总!那边好像有点危险……”
得到的回应只有碎石翻动的声音-
山洞外,暴雨短暂停歇,但天色却迅速被染成墨汁般的浓黑。
越到晚上,山上的气温越低。
两人身前燃着一簇微弱的火苗。
这是刚才收集洞内的枯枝落叶,用救生包里的打火石点燃的火堆。
但洞内的可燃物实在是太少了,还很潮湿。
姜随云只敢一点一点往上加。
救生包里还有几块很小的压缩饼干,两人勉强可以充饥。
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稍微处理了下,吃了东西又休息了一会儿,身体总算是回暖了。
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只是贺驰风的伤就不容乐观了。
男人闭着眼眉头蹙起,额头上布满冷汗,呼吸声很重,似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隐忍的痛苦。
他侧躺在姜随云怀里,面上带了点潮红,但明显能看出,那是一种与失血后苍白交织而成的不健康的色泽。
“贺驰风?”
姜随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被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吓了跳。
贺驰风艰难抬起眼皮,将女人腰圈得更紧几分:“……冷。”
姜随云有点着急,她拍了拍男人的脸,让他别睡。
除了额头,贺驰风身上的其他地方都冷得要命,姜随云将自己好不容易回温的身体贴了上去。
瞬间,她被冻得一颤。
“再坚持一下,等下救援的人就来了。”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
姜随云用剩余的纱布沾了雨水拧干后敷在男人额头上,试图给他降温。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姜随云几乎精疲力尽,眼皮不听话地开始下坠。
全靠着意志力照看着火堆和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贺驰风。
终于,她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细微声响。
是哨声,还有人的呼喊声……
姜随云陡然惊醒,差点喜极而泣。
她半搀着贺驰风,从山洞里出去。
开始大声呼救。
没有大雨的干扰,山里的雾气少了很多,只是密林还是让救援受到阻碍,植物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姜随云咬牙,举起还剩最后一点火光的火把,继续呼救:“救命!这里有人!”
她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发出声响,试图引起搜救人员的注意。
终于,一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破开黑夜,射了过来。
强光刺得姜随云睁不开眼。
但很幸运,对方注意到了她的呼救声。
“这里!”
姜随云嗓子都是哑的,男人一半的重量几乎压在她身上,她艰难往前挪动着步子。
光影中,一个高大身影疾步而来,只是她没想到来的最快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消防员,而是一个她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贺凛川!
姜随云抬头的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贺凛川浑身泥污,昂贵的西装外套早已不见,白衬衫的袖口被划破了条大口子,小臂上满是划痕和擦伤。
姜随云从未见过这么狼狈的贺凛川,他向来都是矜贵从容,洁癖到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一丝不苟,但此刻他头发凌乱,呼吸急促。
带着满身的泥泞和寒气,几乎是扑过来。
“姜随云!”
姜随云心脏猛地乱了几拍,看着贺凛川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以及还在渗血的手。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同时那种获救的激动也涌了上来,她甚至顾不得眼前人前两天还在发短信威胁她。
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得救了。
姜随云呼出口气:“快,叫救护人员。”
贺凛川从头到脚迅速将人扫视一遍,确认她没有严重外伤后,那紧绷的神情才微不可查地放松。
只是,在目光触及女人小心翼翼扶着的上身光裸着的男人身上时,眸子里又升起骇人的风暴。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伤情,也没有任何缓冲,伸手将姜随云从贺驰风身旁扯开。
姜随云都没反应过来,贺凛川已经攥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拳砸在了贺驰风脸上!
贺驰风本来就因为重伤和高热处在昏迷的边缘,没了支撑站立不稳,被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拳砸脸上,哪怕他身体素质再强也扛不住。
男人撞到身后石壁上,发出痛苦的闷哼,背后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险些彻底昏死过去。
“贺凛川!你干什么!”
姜随云还是第一次见贺凛川动手,她被眼下的暴力惊得尖叫,挣开贺凛川的手,扑过去挡在贺驰风面前。
她张开手臂将人护住,再看向贺凛川的眼里甚至多了点愤怒:“他为了救我伤得很重!你发什么疯?!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她之前虽然想过让这两人互相斗,但绝对不是眼下这种情况。
贺凛川盯着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姿态,占有欲和嫉妒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男人声音阴冷得像是从地狱传来的:“那就让他去死。”
姜随云听见这话有些难以置信。
她觉得这人是真的疯了。
对上贺凛川淬了毒的目光,她忍不住小幅度后退两步。
“杀人犯法。”
注意到女人有些抗拒的动作,贺凛川顿住了。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从来不是个会情绪上头的人,只是在姜随云的事上,他还是不够冷静。
殷红的鲜血沿着指缝成股流下,刚才那一拳他几乎不留余力,手上的伤口完全崩开。
但对上姜随云那警惕的目光时,刚刚褪去的疯狂瞬间以更猛烈的态势卷土重来。
亲眼目睹姜随云护着别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冰锥刺进他的心脏,比刚才徒手挖岩石的痛感更让人窒息。
只是他对姜随云太了解了,当初如果不是他替她垫付医药费,两人不会有交集,最开始的一切就是他谋划来的。
现在贺驰风救了她,这种时候,理智上来说,他不该动手,但嫉妒就像是心头烧起来的一把火。
姜随云看着贺凛川变幻莫测的眸子,心提到嗓子眼。
好在这时,陈助理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贺总!消防和t救护人员来了!”
刚说完,他就注意到洞内诡异的,不同寻常的氛围。
瞬间跟开了八卦雷达一样,这种三角恋情节当初姜随云还和陈助理共事的时候,两人不知道聊了多少小说套路。
眼下,他眸子瞪大。
虽然先前也隐约知道点内情,但是知道和看现场区别还是很大的。
直到消防和救护人员进来,姜随云松了口气。
……
一直到下山,姜随云都是紧紧跟着救护人员。
原本以为能甩开贺凛川,却没想到这人也上了救护车。
狭窄的救护车车厢内,消毒水和雨水泥土混合的气味弥漫着。
贺驰风被放置在担架上,专业的急救人员在给他消毒缝针止血,然后进行进一步的检查,还有输液。
姜随云坐在一旁的折叠椅上,对面坐着贺凛川和陈助理,她身上裹着保温毯,落在担架上的目光透出几分担心。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话音刚落,陈助理明显感觉到车内温度都低了几度。
陈助理默默开口:“医生,要不您也给我们贺总看看吧,他手上也伤得挺重的。”
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护士处理完重伤的患者,转头给贺凛川清创,看见他手上还有小臂上的伤口,鲜血淋漓,吓了一跳:“诶呦,怎么弄成这样了?山上摔的?”
陈助理接过话头:“上山的那条路塌方了,救援人员还没来,我们贺总徒手清路弄的……”
陈助理边说边往姜随云那边瞟了几眼。
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姜随云目光落在贺凛川触目惊心的手臂上,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
刚才山上光线暗,她看得隐约,虽然知道贺凛川受伤了,但是不知道他伤得这么严重。
听见陈助理说的,没想到是因为徒手搬那些岩石断树……
她下意识抬眼,正对上贺凛川的冷沉的眸子,他一路上几乎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一瞬不瞬地一直盯着她。
那目光就像一张网,莫名让人喘不过气来。
贺凛川就这么沉默坐着,任由护士清理伤口,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姜随云一时间心情复杂,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的占有欲,这种行为本身都带着一种疯狂且不计代价的力度。
一种难以言喻地动容攫住她。
如果说之前她一直觉得贺凛川对她是完全偏执的占有欲,而不是喜欢她,现在她内心的天秤又不自觉摇摆几分。
只是这种爱实在是太扭曲了。
至少在姜随云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从未遇见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以至于,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失序。
同时还有点害怕,贺凛川每次的手段都太强势,太让人窒息。
她下意识想避开男人的目光,却又像是被定住了般,手指无意识绞着保温毯的边缘。
一直到进了医院,所有人都下了车。
姜随云不敢停留,她总觉得身后那道目光极其危险。
第54章 自毁式
进医院的第二天,姜随云就接到了警察的问询,怕打扰病人休息,问询是在医生的办公室进行的。
贺驰风还没醒。
而那几个绑匪因为滑坡,两死三伤。
其中那三个受重伤的,也在昏迷中。
姜随云详细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顾警官作为H市刑警队队长,在这方面的办案经验丰富。
其实这种普通绑架案,一般是不需要他出手的。
不过上面重点关注这个案子。
顾警官在了解完几人的身份信息后,心下明了,这明显就是一场典型的豪门绑架案。
这种案子基本上都是“特事特办”。
……
医院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姜随云守在贺驰风的病床边,一整天,这人发烧反反复复。
直到彻底退烧,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进医院后,贺凛川就没再找她,明明是好事,但她却总觉得不安。
其实经过上次被囚禁,发短信威胁,姜随云原先只是觉得贺凛川对她占有欲强,现在觉得他是偏执,出于道义,她本来应该去道个谢,但她现在有点害怕见到贺凛川。
这人做起事来比贺驰风更不可控。
她除了害怕外,更多的是一种无孔不入地窒息感。
姜随云目光落在隔壁病房虚掩着的门。
就是这么巧合,医院VIP病房就只剩两间,还是面对面的,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干的。
她脑子里不自觉浮现贺凛川昨天那触目惊心的手,要不是为了早点上山,他也不会伤成那个样子,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叹气。
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
要不她去问问医生?
就在她正纠结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姜随云心猛地一跳。
一看来人,居然是陈助理。
“小姜。”陈助理压低声音,轻轻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焦急和为难。
姜随云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助理语气恳切道:“贺总那边医生刚给他上完药,嘱咐要先吃点东西再吃药,要不然胃受不了,但是我现在得去处理H市这边一个紧急项目,山下的车也还得开回来……”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就一会儿,护士等会儿会送餐和药过来。”
她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陈助理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立马道:“你也知道,贺总现在手实在是不太方便,而且这一路折腾,到现在他还一点东西都没吃……咳咳,小姜啊,我会尽快回来的,就一会儿。”
姜随云拒绝的话到嘴边,可目光瞥见陈助理急切的样子,又想到贺凛川那双血肉模糊的手,确实是为了救她。
……她心底那点该死的责任感和愧疚又冒了出来。
还是心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反正她也就过去看看,医院这么多人,问题不大。
陈助理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姜随云原地站了几秒,给自己做了点心里建设,才往隔壁病房去。
门虚掩着,贺凛川半靠在病床上,受伤的双手已经被仔细包扎好,白色的纱布很醒目,昨天的狼狈不复存在,他又恢复了矜贵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点疲惫,以及一丝未消的阴沉。
她推门进去的瞬间,男人的目光锐利地投了过来,就像是锁定猎物的鹰隼。
那目光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
带着点无声而又偏执的掌控感。
姜随云看见床边柜子上放着的餐盘,里面放着清粥和小菜,还冒着腾腾热气,明显是刚刚送来的。
旁边还放着药片和水。
“陈助理有事先离开,让我暂时过来看看。”她尽量让自己面色看起来显得平静,目光扫过他包扎好的手,没忍住问了嘴,“你手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病房内的低气压缓和几分。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贺凛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姜随云有点尴尬,轻咳两声:“你这伤好歹也是因为我受的,我不至于这么没良心。”
她上前一步,端起桌上的粥碗:“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吃药。”
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贺凛川没有立刻张嘴,深潭一样的目光从女人微颤的睫毛,落到她因为紧张而抿紧的唇。
“怕我?”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
姜随云动作一顿,勺子在碗沿发出点声响,她抬眼,迎上男人的目光,没有否认,也没有退缩:“我只是觉得你手受伤了,需要帮忙。”
这话回答得巧妙。
但避而不答,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贺凛川嗤笑一声,很轻,带着点自嘲的意味,他终于张开嘴,接受姜随云喂过来的粥。
喂食的过程很沉默,他吃得慢条斯理,每一口都细细咀嚼着,只是目光总盯着一处。
姜随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每一次递过去勺子,她都能感受到男人灼热的视线。
就好像吃的不是粥,而是……她。
周边的空气开始逐渐变得粘稠紧绷。
姜随云动作下意识快了几分,想早点结束。
放下碗,她将药喂给贺凛川用水送服。
“陈助理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什么需要就按铃。”
姜随云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只是刚转身,手就被猛地攥住。
贺凛川声音冷沉,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比起先前的沉默,此时就像是暴风雨的前骤:“又去找他。你们在一起了?姜随云,你觉得和他在一起会比我更合适?”
姜随云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懵。
她还没开口,就又听见男人冷笑:“如果他有一点用,你都不会被人绑走,也不会受这些苦。”
贺凛川用那只包着白色纱布的手死死攥住她。
一瞬间,纱布上洇出一小块刺目的鲜红,并开始迅速扩大。
“嘶……”
姜随云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可见这人用了多大的力气,难怪伤口都崩开了。
她看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斥责道:“t贺凛川你干嘛?你手在流血!松开!”
但她又不敢用力,怕一用力会加剧贺凛川的伤势,只能焦急地看着白色的纱布上迅速扩散的血色,声音都带着颤。
这人是真的够疯的。
一点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专门问过护士,贺凛川这伤挺严重的,有一只手是深部撕裂,肌腱损伤,要是不好好养,可能还会留后遗症。
“我们没在一起!”
“是吗?”
“松手!”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贺凛川那双黑眸亮得骇人,只是他依旧没有松手,反而将手收紧几分,更多的血渗出。
他语气有些瘆人:“乖乖,你还是会关心我……那为什么总是想从我身边逃走呢?”
这种完全不顾一切的自毁,让姜随云声音都有些发抖。
她简直要气得发笑:“贺凛川,你这是在用自己威胁我?你觉得你这么做我就会妥协?”
她确实很容易心软。
但是像这种情况,要是她心软一次,她怕后面等着她的,就是同样套路的N次使用。
当初贺凛川在她最缺钱的时候,雪中送炭,后面这两年,虽说控制欲强了点,但对她好得也没话说。
只是后面这人的控制欲逐渐失控,几乎全面操纵她的生活,她才选择逃离。
但不管怎么说,姜随云还是很感激他,而且当初两人也确实有过一段相处愉快的时光,说一点感情都没有肯定也不可能。
她不希望贺凛川用伤害自己的代价来威胁她。
男人眸子里满是阴鸷,但是语气却平静得吓人:“不是威胁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他低笑一声,猛地用力将她拉得几乎跌在他身上,姜随云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床沿,才避免压住他的伤口。
但这个姿势却让她完全笼罩在了男人的气息中,无处可逃。
她只觉刚才那些话都苍白无力,一直逃避问题毫无用处,特别在面对贺凛川时。
姜随云心里憋着口气,先前那些问题一一浮现出来,她第一次这么直接了当回绝。
“不好,至少你现在这种状态,我和你在一起会感觉窒息,你觉得一直把我捆在身边就是喜欢?还是说你觉得你之前用我妈妈的房子威胁我,关着我是喜欢我?你这样……我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这不是喜欢,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会伤害到我。”
她冷笑着目光落在男人手上,纱布濡湿一片,是刺目的红,姜随云忍不住皱眉:“……也不会威胁我。”
她语气难得带了点冷硬:“我不会心软,所以现在,放手……”
贺凛川沉默。
那双眸子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还是松了手。
姜随云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但是这人能放手,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竟然生出一丝欣慰来。
有种终于能沟通的感觉。
她语气缓和几分:“我去找护士来处理你的伤口……”
说着,没再停留,往门外去。
身后,贺凛川的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她。
他当然知道姜随云不喜欢他强硬的手段,可心底翻涌的嫉妒和铺天盖地的占有欲,都叫嚣着,让他立马将人绑回去,锁起来……
但是想到刚才姜随云的话,他第一次,强压下心中扭曲偏执的想法。
贺凛川重新靠回病床上,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眸色沉沉。
不会心软吗?
作者有话说:
不伤害姜姜[狗头]但可以伤害自己
B计划启动[加油][加油]
第55章 沉默了
姜随云心神不宁,刚一出来就撞上了人,她连声抱歉。
好在这人没说什么,只笑着说了句“没关系”,然后离开了,虽然是笑着的,声音却有点儿冷,还莫名耳熟。
姜随云反应过来时,发现走廊已经没人了。
走得怎么快吗?
但她也没多想,继续去找护士。
护士进去换药的时候,她在门口站了会儿,不过没进去。
转身回了贺驰风那边。
只是她没想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病房内多了个人,男人穿着骚包粉衬衫,正在削苹果。
看样子贺驰风已经醒了。
两人说着什么,隔着门,姜随云听不清。
不过,这人她认识,恒星的总裁,之前盛荣和恒星合作业务的时候她和恒星的工作人员对接过,而且上回扇贺驰风巴掌的时候,两人也在停车场见过。
病床前。
游卓一边削苹果,一边满是担忧的叨叨着:“伤这么严重,你比赛怎么办?”
昨天贺驰风给他打电话给他吓一跳,上来就让他联系H市这边的警局高层,还要调各个路段的监控,他还以为他出事儿了。
这不,他今天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比赛明年还有。”贺驰风半靠着枕头,失血过多还没缓过来,但那股不耐和暴躁还是一如既往,“警方那边进度怎么样?”
“放心我都打过招呼了,不过,我看了下那边反馈的信息,说绑匪最后联系的号码属地是京市……你看。”
这些事,贺驰风从小到大也见得不少,自然知道游卓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随云没有什么其他仇家,能对她下手,还是京市的,也就只有贺家人了。
贺驰风第一反应是沈琳。
很显然,游卓也是同样的想法,其实他今天来除了看贺驰风,也是为了说这事儿。
贺驰风顿了顿,下一秒冷笑:“……记得找最好的律师,管他是谁动的手,都得给我牢底坐穿。”他虽然这些年不在贺家,但是对贺家的情况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沈琳做过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就算这次被查,贺驰风也只觉得是报应。
游卓挑眉:“得得得,我知道了……”
他将苹果切小块,递了一块给贺驰风,然后不动声色将话题拐了个弯:“我说……你这趟英雄救美代价不小啊,你来真的啊?”
贺驰风就知道游卓要问这话,想到自己之前在游卓面前说过的那些话,他选择不正面回答:“别管。”
游卓顿了下,还是觉得有必要跟贺驰风强调一下利害关系:“虽然你和凛川哥的事我不掺和,但你要想清楚,就为了只小金丝雀,伤了兄弟情分,到底值不值?”
“再说,像这种拜金女,将来肯定还会在你和凛川哥中间左右摇摆。”
能在生意场上做事儿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的,游卓虽然平常见谁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心眼子却不少。
他担心这人当局者迷。
像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他也见了不少,人心不足蛇吞象。
只是,他没想到,贺驰风听见这话,立马皱眉反驳:“她不是这种人。”
“那之前……”
“是我大哥一直纠缠她,你以后别说这种话。”
游卓沉默了。
明明之前还说这人是拜金女,现在倒护上了。
他皱眉,刚刚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他还看见小金丝雀和凛川哥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甚至还扑到凛川哥怀里,正要开口,身后响起敲门声。
游卓回头,在看见姜随云时,原本要说的话憋了个不上不下。
姜随云注意到一起投过来的两道目光。
其中一道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不算敌视,但也算不上友好。
游卓眯眼笑着和姜随云打了个招呼:“姜小姐,上午好。”
“你好。”
姜随云礼貌性回应。
贺驰风在她进门时,目光就精准看了过去。
他脸色有点苍白,唇色很浅,但那双原本带着不耐和戾气的眸子在看见姜随云时瞬间亮起。
视线在她身上一寸寸扫过,随即,眉头蹙起:“你去哪儿了?”
姜随云知道贺驰风不喜欢她和贺凛川见面,要是说出来又要被胡搅蛮缠,她嫌麻烦,糊弄道:“出去透透气。”
站在一旁的游卓心中冷哼,还装,他笑着开口:“姜小姐出去透气了?可我刚刚还看见你从隔壁病房出来,听护士说,凛川哥手伤了,就在隔壁,姜小姐透气透到隔壁去了?”
姜随云听着这话,心里一个咯噔,立马意识到,刚刚出来撞到的人,就是游卓。
贺驰风瞬间下颌线绷紧,语气忍不住又冷又冲,还带着点不安的暴躁,以及细微的醋意:“你去他那边了?”
游卓敏锐地察觉到火药味,然后开始站在一旁看戏,他就不信这人面孔被揭穿后,贺驰风还会被迷惑。
姜随云被这目光看得发毛,不是?这语气怎么搞得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她只不过是去帮了个忙。
于是解释道:“……陈助理有事,让我过去帮忙看一下。”
“帮忙?”贺驰风声音陡然拔高,牵扯到身后的伤口,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只是脸色更差,语气也更恶劣了,想起自己昏迷前挨的那一拳,他心中冷笑,他哥还真是会趁人之危。
“他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就是伤了个手,还要住院?”
他挣扎着想t要坐直身体,检测仪立马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姜随云和游卓同时上前一步。
游卓离得近,一把按住他肩膀:“祖宗!你背后缝了十几针,乱动什么!”
贺驰风甩开游卓的手,简直像是个被点燃的炸药桶,目光死死盯着姜随云,他不经又想起上回在诊所时,姜随云身上乱七八糟的伤,语气阴沉:“他是不是强迫你了?还是说他威胁你了?”
虽然他和他哥很多年都不亲近,但是他又不是不知道,整个贺家,几乎人人都不择手段,只是看底线在哪儿。
游卓没想到贺驰风反应这么大,甚至有点后悔刚才说了那话。
男人语气又凶又急,听着像是质问,但姜随云却从恶劣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关心。
她看着贺驰风这幅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下床,冲过去和他哥打一架的样子,又看见他背部因为激动,丝丝缕缕渗出的血迹。
原本心里的那点复杂都被这更暴躁、直白的情绪冲淡了。
刚才沉闷的情绪轻松几分。
怕等下贺驰风伤口真崩了,连忙道:“没有,你先躺好,伤口要裂了。”
姜随云伸手按在男人小臂上,力道不大,但带着点奇异的安抚意味,她有点儿无奈:“医院这么多人,他手还伤着,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冷静一点。”
这话像一根针,轻巧地扎破了贺驰风心里鼓胀起来的暴躁,他愣了一秒,但严眼中的警惕和不爽依旧不减,仿佛要从姜随云脸上找到任何一丝被强迫的痕迹,但什么也没有。
他鼻腔内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声,最后被姜随云扶着老老实实躺了回去,甚至躺下去还用力攥着对方的手。
游卓在旁边跟吃了苍蝇一样,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恋爱脑这三个字用在贺驰风身上。
……
而隔壁病房内。
白炽灯的冷光反射在电脑屏幕上,甚至倒映出天花板的惨白。
贺凛川手虽然伤了,但是有些工作也不能耽误,基本上就是他过目,然后陈助理负责后续事宜。
负责人敲门进来。
他是来汇报昨天的工作情况,还有了解到的案件情况,最近的问题是越来越棘手了,主要是感觉现在的贺家已经是乱成一锅粥,热一热就能直接喝了。
负责人轻咳两声:“贺总,老爷子那边在施压,想把这次事情压下去,不过二少爷提前打了招呼,现在案件还在查,我们……”
贺凛川眸光冷厉:“不用管,让那边继续查。”
“必要时,可以加把火。”
说这话时,男人眼里浓重的压迫感,让负责人额头冒冷汗,他能感觉到这次贺总是真的生气了。
而那群人,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虽然贼能蹦跶,但离死不远-
京市。
贺明远在知道自己找的人被抓后,后悔得要命,他当时真是昏了头会听林群的酒后胡言乱语,但事情已经这样,终究瞒不住,被他爸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顿。
贺兴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了个这么蠢的儿子,恨铁不成钢:“蠢货!蠢货!你这种事情怎么能亲自动手?就算你要动手,你也不该随便找几个人,制定了个漏洞百出的计划!”
贺明远眼下生怕自己会有牢狱之灾。
早就乱了阵脚。
满脑子都是他还这么年轻,后半辈子怎么能在牢里囹圄度日?
他喉间疯狂吞咽,喃喃自语:“我又没得手,再说那姜随云不是没事吗?爸,你让老爷子那边再给警局施施压,都是一家人,难道一定要为了个外人把事做得那么绝吗?”
“再说,再说,当初大伯母撞死了人!不也是找人顶的罪吗?”
贺明远想起先前那录像,像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论据支撑,还有点绝处逢生的庆幸。
贺兴国眉头蹙起,正要说什么。
“要不我们去求求大伯母,好歹那也是她儿子,就算再冷心冷情,也不会一点不管她!”
贺明远瞬间又恢复精神,他心脏跳得飞快。
“对,只要他们不追究,这事儿就过去了。”
要是他们敢把这件事做绝,他就算鱼死网破,也得拉着人下水。
第56章 想上位
姜随云在医院的这几天,风平浪静。
她身上是些皮外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出了这档子事,原本要提前出发去比赛地也耽误了。
姜随云在VX上跟温老师说了声。
温音没想到这种恶性事件居然会在展馆内发生,她本身也是有女儿的人,在知道姜随云不仅被绑,还受了伤,相当气愤。
展馆本身设施比较老久,监控死角很多,确实存在不少隐患。
她直接打视频过去,安慰姜随云不用着急,半决赛一共有两场,在不同时间段,可以报名时间稍微久一点的那场,让姜随云好好修养段时间,还给她寄了祛疤用的药膏。
最后又联系展馆负责人加装监控。
姜随云原本是要拒绝的,其实她的伤不重,留疤的几率也不大。
但是温老师相当坚持,她就收下了。
温老师:【小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老师说,不用跟我客气,对了,需要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吗?正好我有个老同学在H市做心理咨询,还是很靠谱的。】
姜随云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想起,一般这种绑架之后确实容易有心理创伤。
毕竟,被绑架说不害怕是假的,最开始她也确实挺害怕的。
不过万幸贺驰风来得还算及时。
而且进医院后第二天,警方也安排了心理疏导。
她现在没什么大问题。
连忙拒绝了,温老师那边还很坚持,但是在姜随云解释一番后,也不再强求。
只是最后还不放心叮嘱:【要是需要,不用客气,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那个药膏要一天涂三次,效果很好,别忘记涂。】
姜随云看着这条消息,心头突然涌上一股热流。
暖暖的。
其实在京市那两年,因为贺凛川的缘故,她和从前很多老师,包括朋友的联系都断掉了,就连沈岚也是后来加上的。
眼下温音的关心让她有点不习惯。
她删删减减一大段话,最后发出去四个字:【谢谢老师。】
姜随云打开药膏,给自己已经愈合成淡粉色的伤口涂药。
药膏在指尖被揉开,变热。
……
中午,护士查完房。
姜随云坐在贺驰风床边削苹果。
水果刀在她手里稳稳当当转了圈,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
贺驰风靠在床头,一脸不爽,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姜随云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现,更是避免和这人对视。
最近,夹在两个病房中间,她简直不要太头疼。
贺凛川那伤到底是为她受的,让她完全丢下不管,她良心不安。
过去的话贺驰风又要闹。
但这两天陈助理有事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
反复几次,姜随云觉察出点不对味儿来。
她怀疑贺凛川也是拿捏住了她的这个心理。
不过也许是上次的话起了效果,这几次的贺凛川居然破天荒地什么也没做。
姜随云诧异,但同时也觉得松了口气,贺凛川能自己想明白最好。
至于贺驰风这边,他身体素质好。
眼下伤口都愈合了个七七八八,已经能偶尔下地,只是还不能做太大动作。
贺驰风目光时不时飘过去,发现姜随云一点没注意他,更不爽了。
明明先前在山上的时候,还为他哭成那样。
现在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想起这两天闲得无聊刷得那些帖子……
贺驰风“啪”地一声巨响,将水杯重重放在旁边的桌上。
结果发现姜随云还是没抬头。
他喉结滚动,声音像是绷紧的弦:“姜随云。”
“嗯?”
姜随云专注着手里的苹果,只差一点,马上就能得到一条完整的果皮。
“……我们。”贺驰风语气有点烦躁,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酝酿已久,“……结束那种关系吧。”
姜随云一听这话,又看见男人通红的耳根,几乎能猜出贺驰风想说什么。
手上一顿,吧嗒,苹果皮断了。
“结束什么?苹果马上就削好了。”
这话一出,贺驰风脸立马黑了一个度。
姜随云不傻,自然能看出来贺驰风目前对她的喜欢,至少比先前的有好感要上一个台阶。
但是她选择装傻。
“乖一点,我去给你拿碗切块。”
这段时间她已经能熟练顺毛了,大多数时候,这人挺好哄的。
就是技能有冷却时间,也不是每次都有用。
比如现在。
贺驰风额角青筋跳起,他猛地攥住她的手,眼底都烧着暗火:“你分明就知道我在说什么……结束床伴关系!我不想只跟你上|床了。”
这话一出,空气沉默了。
姜随云脑子转得飞快:“……那你想干嘛?打牌?还是纯聊天?”
她无奈,感觉这人跟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前段时间还说不可能喜欢她,说她纠缠他哥,现在这一时上头的喜欢,也说不准是因为她去了t贺凛川那边,攀比心上来了。
这种话,姜随云一律当是玩笑,她指尖轻轻在贺驰风包着的纱布边缘点了点,示意他小心点,然后就要挣开。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把贺驰风气得够呛。
她这是什么表情?
觉得他在开玩笑吗?
他咬牙切齿:“都、不、是!”
“那你想干嘛?”
姜随云故意问,她赌的就是这位大少爷要面子嘴硬不会说。
贺驰风从来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扭捏的一天,这人就像是故意逗他玩,他有点恼怒,从来没人敢这么对他。
但是抬头对上女人笑盈盈的眼眸,他心脏又忍不住泛起一阵细密的痒意,让他恨不得现在将姜随云按在怀里亲,一瞬间,所有暴躁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姜随云就知道,她笑道:“我去拿碗。”
见人要走,他猛地将人拉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想当你男人!正经关系的那种,不是睡完就滚的关系!你故意的吧?!现在听明白了吗?”
姜随云本来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把人逼急了,就这么说了出来!
还说得这么直白。
她看着贺驰风通红的耳尖和强装凶悍的眼睛,心下一软。
但面上依旧装傻:“你之前不是说不可能喜欢我吗?其实我们现在这个关系也挺好的,过命交情的床搭子关系。”
这不挺亲密的吗?
“不好。”
贺驰风气笑了,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想着,等腻了姜随云就甩了她。
满脑子现在就是姜随云根本就没有一点,要给他名分的想法。
一点也没有。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只是想玩玩儿。
贺驰风死死瞪着她,刚才那番破罐子破摔短暂治好了他的嘴硬:“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给我包扎,为什么送我挂件,我受伤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贺驰风越说越气,最后怒道:“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哥!?”
他年轻,有钱,体力好,技术也不差,而且她后来不是也很喜欢吗?除了他哥他想不出其他理由,她会拒绝他。
“我哥年纪那么大了,他时间有我久?他硬件……”
姜随云听着他越来越离谱的话,脸上差点烧起来,连忙打断:“闭嘴!你乱说什么!”
贺驰风心底翻腾的暴躁和委屈混杂在一起,烧成更直接的谷欠念。
他紧攥姜随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姜随云猝不及防,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就要去挣扎着往后退。
“嘶——”
贺驰风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皱起,连声音都带上几分虚弱,似乎是痛极了,“别动……扯到伤口了……疼。”
这话一出,姜随云所有的挣扎瞬间僵住了,不敢再乱动。
毕竟贺驰风这人其实还是挺忍得住疼的,这段时间她就没听他喊过疼,他说疼那肯定是很疼。
她身体微微绷着,语气又急又恼:“你放手,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是不是崩到伤口了?”
“不放。”贺驰风得寸进尺将脸埋进她颈窝,他嗅着姜随云身上淡淡的香气,听见她关切的话语,心情瞬间转晴。
他小臂横在女人身后,箍住她的腰。
姜随云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人抬起。
一个灼热的吻落了下来,似乎是为了报复刚才她的“装傻”行为,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但又因为刻意放轻的力道,多出几分缠绵来。
姜随云被困在怀里,顾忌着他的伤。
连偏头都不敢太用力,只能是被动承受着这个吻。
喉间发出模糊的抗议:“唔……贺驰风!”
男人眼底带着点得逞的笑意,趁着她不敢反抗,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原本揽着腰的手开始悄悄下滑。
姜随云浑身一抖,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按住他乱摸的手,气息不稳地呵斥:“你手,往哪儿放呢!”
贺驰风没有丝毫觉得不对,他呼吸粗重,却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手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管不住。”
他握住姜随云的手,十指交缠,举到嘴边轻咬了一下她的指节,望过去的目光烧人得厉害。
“你……”姜随云被他就歪理气得脸颊绯红,但又因指尖传来的酥麻触感,而心跳失衡,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赖!”
却被贺驰风死死按住。
“那又怎么了?”男人哼笑,再次低头又含住了她的唇瓣,声音模糊在唇齿间,带着浓浓占有欲。
姜随云整个人都被亲得发软,所有的抗议和理智都被男人滚烫的气息,还有那句“伤口疼”吃得死死的。
最终也只能是任他为所欲为。
最多就是在贺驰风亲她的时候狠狠咬下去。
结果就是,男人捏着她的腰含糊不清道:“再用力点咬。”
姜随云气死了,还咬个屁!
咬他都怕他爽到。
第57章 玩脱了
漫长缠绵的吻终于结束。
贺驰风心满意足,搂着女人的腰,眼底带着餍足又得意的光。
姜随云顾不得生气,伸手要查看他后背上的伤:“你刚刚是不是真的扯到伤口了?让我看看。”
她有点担心,手指急切地去解贺驰风病号服的扣子。
贺驰风本来还想继续装一下,享受她的关心,但听见这话,瞬间紧张起来,他下意识用手去拦:“没事……不用看……”
只是他越躲,姜随云越坚持,怕这人死要面子强撑:“你别动!让我检查下!”
两人一顿拉扯。
姜随云还是解开了他上衣的几颗扣子,小心翼翼将布料从他肩头褪下。
预想中伤口狰狞,纱布被鲜血浸透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白色的纱布干干净净,缠绕在男人结实的背部,只有边缘,因为刚才的亲吻拥抱摩擦有点松垮,但绝对没有任何新鲜的血迹或裂开的痕迹。
根本就不像是刚才压到过。
姜随云动作顿住,质问的目光看向贺驰风。
刚才还喊疼喊得情真意切、虚弱无比的男人,此刻眼神飘忽,耳根通红,明显一副心虚气短的模样,甚至试图拉起衣服遮掩。
空气安静。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咬着牙冷笑:“伤口疼?疼得受不?嗯?”
贺驰风不自在挪开目光,喉结滚动:“……可能刚刚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又好了……”
“装疼这招,好用吗?”
姜随云站起身和男人拉开距离,眼里是明显的怒气。
贺驰风还想着嘴硬不承认:“……没装。”
没装?这是还把她当傻子呢?
一股被欺骗的怒火涌上心头。
姜随云越想越气,转身就走,亏她刚才还那么担心,感情这人在耍她玩。
见人真生气了,贺驰风也慌了,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顾不上装虚弱,连忙从床上跳下来,但动作太着急,这次是真的牵扯到伤口了,他疼得咧嘴,但不敢再装。
他急切地一把拉住姜随云的手:“你去哪儿!”
姜随云一把甩开,脸色难看,声音也很冷:“骗我很好玩?看我担心你,不敢反抗很好玩?”
贺驰风心里咯噔,知道自己玩脱了,看着姜随云那双含着怒意的眸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比起姜随云这么看他,他宁愿自己背上的伤口是真的崩开了。
“没有,我……”向来目中无人,随心所欲的大少爷罕见的带上一丝结巴和笨拙,“我就是……”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嘴里的道歉怎么都说不出口,低吼道:“……我就是太着急了!行不行?”
这道歉听起来更像是在吼人。
姜随云更气了,骗她就算了,还给她甩脸色看。
她冷冷看了贺驰风一眼,就要拉门出去。
贺驰风心里堵得厉害,见姜随云要走,他瞬间行动快于理智,一把从身后抱住她,不让她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别开脸,耳根红得烧起来:“……对不起。”
这三个字,别扭的像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过一旦开口,后面就顺畅多了。
贺驰风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脑袋急切地往女人颈窝蹭了蹭,带着点讨好意味,飞快补充道:“不好玩……我不该骗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不骗你了,我发誓。”
姜随云颈间传来痒意,看着他这副前所未有的慌张样,心里火气消了点。
只是面上依旧板着,她有些无奈:“贺驰风,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幼稚。”
贺驰风听见“幼稚”两个字,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又要炸,但是看见姜随云的脸色,硬生生把脾气压了回去。
他抿了抿唇,反正今天他面子已经碎成渣了,也不差这么一回,他盯着姜随云红肿的唇,语气里还有点委屈和期待:“那我想让你亲我,现在,立刻。”
“直接说,行了吧?”
这直球打得姜随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又羞又恼。
她怀疑贺驰风被刺激过后,是不是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
刚压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地t冒头,尤其是看见男人眼底冒出的得寸进尺的光亮。
这跟道歉态度良好,但打死不改有什么区别?
她气笑了,盯着贺驰风看了两秒,突然凑近。
贺驰风心脏猛烈跳动着,下意识闭上眼,期待的嘴角微扬。
然而,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反倒是脚背上传来一阵刺痛!
“嗷——”贺驰风痛呼一声,睁眼就见,姜随云正毫不留情的用鞋跟,碾上他的脚面。
“这是医院,收起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姜随云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带着怒气。
贺驰风抱着吃痛的脚,疼得龇牙咧嘴,看着被甩上的房门,气得想骂人,但更多的是警觉,他有些慌张:“你要去哪儿?你不许去隔壁!”
姜随云觉得就不能给贺驰风太多好脸色,要不然立马就能蹬鼻子上脸。
她懒得理身后人……
但是听着身后吵嚷的声响,姜随云脸色还是缓和不少。
跟只傻狗似的。
幼稚-
京市这边,时间回到几天前。
老宅偏院,客厅一片狼藉,气氛剑拔弩张,地毯上溅满深色的茶渍和陶瓷碎片。
沈琳和贺兴家在对峙着,贺兴家身后还躲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角,说出的话虽然是在劝两边都冷静一点,但明里暗里都有点煽风点火的意味。
很明显是一场三角大戏。
吴姨不敢上前,这种闹剧,每年都有几回要发生,只不过今年这出格外凶。
沈琳尖锐的声音响起:“你要和我离婚娶这个小三进门?贺兴家你是不是疯了?!”
她一把将茶水泼向贺兴家旁边的女人,女人尖叫一声,朝贺兴家身后躲去。
茶水尽数砸在贺兴家脸上,他被泼得恼火,一时间怒骂:“沈琳,你这个泼妇,这婚早就该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你找的人去京大散播的曼曼的谣言!要不是你,曼曼也不会跳楼!”
沈琳气道:“我让人传的那些难道不是事实?她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当时是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想离婚我们就离,我净身出户都行!”
“是你自己不肯!”
“这些年,每次看见你都让我觉得恶心,我真是后悔,当初没听我爸的话,娶了你!现在我想和小芸在一起,你有什么脸阻止?!”
沈琳气得头晕目眩,听见贺兴家的话,刺得她心脏钝痛,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不明白她和贺兴家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步的。
年少时青梅竹马,当时的沈家比起贺家差得更远,贺兴家力排众议也要娶她,她当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现在却生生熬成了一对怨偶,明明当初他们那么相爱。
至于冯曼,就是两人感情破裂最重要的原因,贺兴家有多喜欢她,沈琳就有多恨她。
后来她跳楼死了,更是成了贺兴家心头的朱砂痣,就连他后来陆陆续续找的人,身上都有冯曼的影子,而现在的小芸是最像的。
沈琳听见这个名字都呼吸不顺。
其实最开始她在知道贺兴家出轨后,也不是没恨过他,但是她人生前几十年都有贺兴家的影子,她没办法割舍,只能从别人下手。
她眼神怨毒,看见小芸那张脸更是恨不得直接给她撕烂。
小芸原本是静静看着这出好戏。
她眸底闪过一丝晦暗,在沈琳看过来时,又变得怯怯,往贺兴家身后躲了躲。
……
没多久贺老爷子得到消息从主院过来。
这场闹剧终草草结束。
贺老爷子虽说偏爱自己儿子,但骨子里还是利益至上的,沈琳至少还有个沈家,至于那个小芸,什么都没有,他当然不可能让她进门。
怕贺兴家再胡闹,各打五十大板,这事儿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
贺明远火急火燎来偏院时,人才散干净。
沈琳本来情绪就没恢复平静,眼下看见贺明远更不待见他。
贺明远一直讨厌他这个大伯母,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而这一切还都是拜他那两个堂弟所赐,心里那股恨压都压不下去,他面色扭曲:“还真是看了场好戏。”
“你来干什么?”
沈琳性格向来要强,怎么可能让人看自己笑话,更何况是个不喜欢的小辈。
她语气相当恶劣。
直到贺明远说了句什么。
沈琳猛地抬头-
病房内,贺驰风眼神幽怨地盯着书桌前正在画草图的背影。
一直到吃完晚饭,姜随云也没理他。
说话不是“嗯”,就是“哦”。
贺驰风这暴脾气上来,恨不得直接将人压在桌上亲,但是想起先前的不愉快,他又怕姜随云更生气。
他阴沉着脸点开论坛。
很快,一篇新的帖子发了出去。
为了避免帖子沉底,他还专门「加热」砸钱推流,直接把帖子又砸上了「hot」。
【求助帖:有偿,装伤口疼把她惹生气了,怎么哄?她说我幼稚……】
内容:她生气了,现在不理人,跟我说话很敷衍,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是不是玩腻了?
一发出去就涌进大批吃瓜网友。
因为这段时间频繁成热帖,有些网友都开始眼熟这个ID了。
网友A:【……这不是上次那个床搭子帖主吗?有人记得吗?】
网友B:【有印象+1。】
网友C:【+1】
……
网友K:【(狗头)帖主不是前段时间还说是生理反应,不谈感情的吗?现在这是切换纯爱频道了?】
帖主:【……闭嘴。】
网友F:【重点不是骗,为什么装伤口疼?为了搏关注?还是占便宜?】
帖主:【……为了亲她,还摸了。】
网友J:【你这……要我,我不光生气,还得给你一巴掌。】
……
网友Z:【直接说“要个亲亲”,难道不比装伤口疼更高级??】
帖主:【说了,现在脚背还是肿的。】
网友Z:【……】
网友V:【气头上肯定啊,不过要我说,啧,你们都不懂,老祖宗智慧博大精深——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懂否?要是特别生气,你可以先色诱,缓和一下气氛。】
网友V:【等我给你@个前辈过来。】
贺驰风目光落在最后一条评论上。
他点进这人发出来的帖子链接,这“前辈”莫名眼熟。
果不其然。
跳转后,贺驰风脸色一黑。
这不是他很早之前就收藏了的那篇?
他当时还骂那人丢他们男人的脸来着。
第58章 好丢脸
除了这条链接,还有另外一条。
这是上次那个“哭唧唧”的帖主总结的,自己这段时间使用过的有效方法。
内容千奇百怪。
贺驰风忍着强烈想要退出去的想法。
往下滑了滑。
然后就看见……#成熟男人一举一动##咪咪粉嫩教程##制服诱惑##温存技巧#……
简直是,伤风败俗。
他要是真这么干了,说不准姜随云还会嘲笑他,那他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但是翻到最下面评论区。
网友H:【感谢帖主,老婆跟我冷战一个月了,呜呜呜,今天终于哄好了!!】
网友M:【真的有效,兄弟们可以试试。】
网友L:【这方法卡建模哈,如果建模OK,信我!没有一个女人扛得住色诱。
而且换换花样还能保持情侣间的新鲜感,没买制服的也可以试试换场地!!
新鲜感太重要了!这种事儿一次回温,包有用的。】
网友G:【对对对,而且……咳咳,我对象温存的时候很好说话,撒撒娇,一下就哄好了。】
网友V:【支持+1】
网友O:【+1】
……
一楼叠一楼。
贺驰风原本是不屑的,但是看见这些,下滑的手还是没忍住顿住。
他冷哼,这些人这么整齐统一,不会是这帖主买来的水军吧?
贺驰风一条条往下翻看,眉头越皱越紧。
……
几分钟后。
对着浴室里窄窄的镜子,贺驰风拨弄着自己的衣领。
他刻意把衣领弄松散些,露出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腹肌因为这段时间的卧床,稍微没那么紧绷,但依旧是轮廓分明。
回到床上。
贺驰风试图按照教程,摆出一个慵懒且带着诱惑的表情。
但习惯性的蹙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又冷又凶,像是下一秒就要找茬干架。
姜随云的声音传来:“医生,他今天应该可以拆线了……”
门被从外面打开。
贺驰风瞬间紧绷,意识到现在是个好时机,他立马用刚才练习过的音调,有些别扭开口:“姜随云,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不舒服。”
他故意把“不舒服”三个字咬得暧昧不清。
才进去,姜随云脚步顿住,看着床上男人那副衣冠不整,腹肌半露,眼神乱飞的样子,愣了一下。
随即有些微妙挑眉。
跟在她身后的老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
贺驰风这才注意到姜随云身后跟着的白大褂和护士,他瞬间僵t住,刚才刻意营造的那点暧昧氛围顿时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错愕,涨红,到黑如锅底。
姜随云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走上前,非常“贴心”地帮他把扯开的衣领拢好,语气一本正经:“哪儿不舒服?正好让医生看看。”
贺驰风:“……”
接下来的拆线过程,对贺驰风来说简直就是公开处刑,他只觉医生和护士的每道目光都带着嘲笑。
尤其是姜随云,站在旁边,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目光里戏谑的笑意。
他这辈子没这么丢过人!
“恢复得不错。”老医生手法相当利落,语气带着点揶揄,“年轻人身体素质好,不过近期还是注意……不要剧烈运动。”
最后几个字一出来,旁边的小护士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贺驰风把脸埋在枕头里,有点不耐烦应声:“……嗯。”
这样子,看得姜随云有些好笑,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不舒服’?”
本来她还因为昨天的事,懒得理贺驰风,免得被蹬鼻子上脸,没想到今天他就整这死出。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整活天赋呢?
贺驰风耳根简直红得滴血,他咬牙切齿低声道:“……你等着。”
拆线结束,众人都离开了,贺驰风立马翻身坐起,胡乱把病号服套好,脸色依旧黑沉,还透露出一种罕见的窘迫。
姜随云笑得眉眼弯弯,看见这人这幅表情,这大少爷向来眼高于顶,难得窘迫一回,她没忍住起了逗弄心思:“你刚刚要给我看什么?现在没人了,要不……再给我展示一下?”
色诱计划中道崩殂。
贺驰风有点恼火,他伸手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姜随云被拉得一个趔趄,低头被人锁骨上不轻不重咬了口,男人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威胁:“……不准笑!”
姜随云根本不怕他的威胁,这人也就吓唬吓唬她,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着。
医生离开的脚步声被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病房门合拢,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空气中还残留着方才拆线时留下的消毒水味。
贺驰风维持着将人圈在怀里的姿势,方才的窘迫实在是太丢脸了,但是都这样了,也不在乎其他,他一把抓过姜随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掌心,牢牢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病号服本身很薄,贴上去滚烫的体温灼烧着姜随云的指尖,她甚至能感受到腹肌轮廓,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掌心。
姜随云心脏不由得跳快了几分,指尖下意识蜷缩,却没有立即收回。
她有些好笑,展示自己的身材,简直就像是动物界最直接的求偶方式。
“你在开屏吗?”
贺驰风一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甚至在感受到姜随云的迟疑和她指尖细微的颤抖时,有些得意,他目光里的渴望简直露骨:“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练。”
姜随云咽了咽口水,成年人有谷欠望很正常,她其实不排斥,而且贺驰风这副皮囊和身材确实无可挑剔,此刻还带着点委屈和刻意讨好。
很难不心动。
她没忍住捏了捏。
这无疑是对贺驰风最好的鼓励,女人柔软的指腹,轻柔滑过他的腹部,让他血液都在沸腾。
贺驰风趁势逼近,两人几乎呼吸交.缠,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烫得姜随云脸热:“你伤还没好,刚刚医生……”
贺驰风喉结滚动,拉着姜随云的手缓缓下移,滑过紧绷的腹部。
“担心我的伤?”他声音哑得不成样,自从受伤以来,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和姜随云亲近了,气血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求?
“那你在上面……掌握节奏,好不好?这样根本不会扯到。”
这提议直白又放肆。
姜随云抬眼瞪他,男人眼里的渴望简直下一秒就要溢出来,她只觉自己像被饿狼盯上般,一点头,这人能直接扑上来,将她拆吃入腹。
“咳咳……”
“这里是医院。”她最后挣扎了下,但声音已经软了几分。
姜随云脑子里其实有点蠢蠢欲动……嗯……她在上面……
之前每次她都被贺驰风吃得死死的,这么一提议,她竟然真的有点该死的心动。
“VIP套房,里面很隔音,而且也有锁。”贺驰风敏锐捕捉到面前人的松动,他立马道,“没人打扰。”
姜随云沉默了,迟疑一瞬,她眨巴着眼道:“嗯……那我有个要求……我叫停就停。”
这种时候,贺驰风自然是什么都答应。
几乎是在怀里女人同意的瞬间,他眼底欲.望升腾,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贺驰风!你的背!”
姜随云没想到这么突然,惊呼一声,下意识搂紧他的脖颈。
“小伤……抱你够用了。”
贺驰风语气里带着愉悦,先前的不爽一扫而空。
VIP套房里面有专供家属休息的房间,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姜随云被抱着放上去,她揪住男人衣领,想起先前医生的嘱咐,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她顿了下:“你……咳咳……可以快点。”
虽说她担心贺驰风精力过剩,但也害怕他受了伤还逞强,到时候伤口崩了就真老实了。
贺驰风听着这话,脸一黑,什么叫可以快点?这简直是在侮辱他。
他喉结滚动,在姜随云唇上轻咬,嗤笑道:“……你还是省点体力等下叫停。”
贺驰风捏着她腰上的软肉,带着点危险的暗示意味。
姜随云知道这人好面子,不以为意地哄着嗯了两声。
那眼神就差没写着“我听你吹”四个字。
贺驰风气笑了。
……
直到两人颈间都被汗水打湿,周围涌上一股甜腻的气息。
姜随云支撑不住,伏倒在贺驰风汗湿的胸膛,好不容易稍微缓缓:“停……唔……”
“停下”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男人湿热的唇堵上。
好几次之后,姜随云欲哭无泪,她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
不知过了多久。
姜随云带着破碎的哭腔,一把拧在男人腰上,终于说出了“停下”两个字。
贺驰风抱着她,额间青筋暴起,手托着女人腰,死死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不肯松开半分,终于,一直到最后……他才不情不愿停下。
姜随云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眼尾都泛着一层薄红:“……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贺驰风装傻,下巴蹭着她汗湿的发顶。
“走开。”
姜随云想将人推开,但发现根本推不开,推开了这人也会蹭上来。
终于,她放弃了。
贺驰风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亲着姜随云,仿佛不知餍足。
只是吻着吻着渐渐就变了味。
他唇舌沿着锁骨逐渐向下,留下湿热的痕迹,大手不安分地在姜随云背脊上摩挲,缓缓向下。
姜随云冷哼了声,微微扭动身体躲开:“……烦死了……别闹。”
“……没闹,伺.候你你不喜欢?”
话是这么说,男人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姜随云本身腰就很敏感,加上灼热的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忍不住脚趾蜷缩。
她几乎不用想都知道这人想干嘛。
“贺驰风……别……”姜随云眼角渗出生理性泪珠,“太……太过了……”
只是这种情况下,她这样的声音,对男人来说和鼓励没什么区别。
姜随云再也无法抑制,难耐地仰起头,纤细的脖颈拉出优美的弧度,喉间忍不住溢出破碎的……她身体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绷紧到极致即将断裂,但是又还差最后一点——
偏偏这时候,门外传来清晰而规律的敲门声。
“扣、扣、扣”
一道男声响起。
“有人吗?”
姜随云脚背瞬间绷直,身体深处那根被撩到极致的弦,因这突如起来的刺激。
猛地绷断。
她整个人像是触电般,被抛上前所未有的……姜随云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攥住男人的头发,整个人开始不断颤.抖。
“停……唔……停下,有人来了。”
但贺驰风却没有丝毫停歇,他伸手从女人腿上滑过,按住,声音含糊,但又带着莫名的强势:“别乱动……专心点。”
作者有话说:
改了啊[爆哭][爆哭],没写没写,审核让我过吧
第59章 越界了
门外,传来游卓清晰又有辨识度的声音,声音极高:“人呢人呢?不是说今天拆线吗?”
游卓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锁住了,嘀咕了一声:“锁门了,去哪儿了?”
不可能是先走了吧?
他看着床边放着的保温盒还有茶杯,明显还没收拾,有些摸不着头脑。
游卓在门外徘徊两下。
最后,他一边拿出手机发消息,一边朝外去。
一门之隔——
姜随云几乎崩溃,她想要阻止又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只能压抑着发t出几声呜咽。
直到她开始疯狂痉挛,贺驰风才慢条斯理抬头。
男人吻了吻她轻颤的小腹,声音带着饱餐后的慵懒和得意:“你看……没人进来。”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姜随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随即涌上的就是刚才差点被撞破的羞窘,还有这人不管不顾的恼怒,她将自己裹进被子,抓起身旁的枕头砸向面前男人:“贺驰风!”
男人赤着上身坐在床边,头发被蹭乱,唇上还沾着旖旎的水色,只是想起先前答应过什么,他眼神有些飘忽。
枕头砸过去,被接住,贺驰风舔了舔嘴角,下一秒强势地将姜随云连人带被子一起卷进怀里。
下巴亲昵地蹭上女人发顶。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次眉头都没皱,认错的速度显然快很多:“别气……不闹了,真的不闹了。”
“我……我没忍住,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让我停,我尽量停……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这哄人的口吻,和她之前每次敷衍他的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随云看他这幅“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样子更来气,还有,什么叫“尽量停”?
她挣开贺驰风的怀抱,原本想要一巴掌扇过去,但被男人扣住手腕,毕竟这招用多了,现在贺驰风都已经能预判了,姜随云冷笑,抬起还在发软的腿,一脚踹过去:“滚开!”
这人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这一脚没什么力道,软绵绵的。
因为角度问题,脚几乎擦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和下颌线过去。
踹其他地方是调情,但踹脸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尤其在贺驰风这种从小就是大少爷的人看来。
果不其然,男人瞬间变了脸色。
几乎条件反射就要发作。
长这么大,贺驰风还没被人用脚碰过脸!火气在胸腔内翻腾,他伸手就去抓那只胆大包天的脚,想将人好好收拾一顿!
姜随云原本是想踹这人的胸,谁知道他往前凑那么一下,顿时有点心虚,她半是僵硬的保持着踹人的动作。
被子此刻半耷拉在她的大腿上,底下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和白皙秀气的脚。
姜随云忍不住蜷了蜷脚趾。
她又不是故意的。
但看见贺驰风瞬间变脸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慌,虽说这段时间这人脾气看着变好了,但不代表他真的是个好脾气的人。
姜随云怕他报复自己。
但这种时候她肯定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否则就是给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她虚张声势地继续瞪过去。
只是,当男人滚烫的大手伸过来,攥住她脚踝时,她还是忍不住一惊:“你干嘛!”
她下意识要抽回脚,却被握得更紧。
贺驰风冷笑一声,猛地一用力,将离他越来越远的人拖了过来:“你猜。”
姜随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扯过去,脚踝被箍得生疼,甚至皮肤上都硌出薄红。
她呼吸急促起伏。
只是,当贺驰风视线落在姜随云身上,猛地顿住了。
女人浑身肌肤都泛着点情|动的粉,尤其是脸颊,还有锁骨处,往下是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红得诱人。
浅杏色的眸子平日里看上去平静温柔,但此时水光潋滟,蒙着一层雾气,正羞愤交加地瞪着他。
只是那眼神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被欺负狠了的控诉。
像是炸毛但却又无力反抗的猫。
贺驰风心头那把刚烧起来的火,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呲啦”一声。
尤其在看见刚才那只踹到他脸的脚,冷白秀气,脚踝纤细,此刻因为他的注视和刚才大胆的举动,而紧张地蜷起,展现出她的虚张声势。
心里汹涌的怒意,更是彻底灭得干干净净,连点烟都没剩下。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有一种更隐秘,更躁热的冲动,瞬间窜遍全身。
操。
贺驰风心里低声咒骂。
但面上依旧蹙着眉。
他握着姜随云的脚踝,捏了捏,像是惩罚,又像是把玩珍宝。
“下次再敢踹我脸,”贺驰风声音低哑,带着威胁,“我就把你脚踝咬出血印子,让你三天都记得教训。”
这话说得凶狠,可他摩挲她脚踝的动作却轻柔得近乎挑.逗。
姜随云:“……”
她看见眼前这仿佛被调包的人,一时间都忘了挣扎。
刚刚看他那架势,姜随云差点都以为他要动手了,结果……就这?
贺驰风见姜随云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他“啧”了声,气性还挺大。
他还没生气呢,但是心里那点别扭在将人抱进怀里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他一把将女人那只脚也拉过来,放在自己腰侧。
其实……
被踹一脚也没什么的。
要不是他太过了,她也不会这样。
想明白,他整个人重新贴上去。
两人鼻尖蹭上鼻尖,他语气软下来,带了点讨饶的意味:“好了,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疯……别气了,嗯?”
姜随云愣了下,刚才那点羞恼和踹人后的心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低姿态搅得七零八落。
不过看着贺驰风面上,她心底那点火气还是莫名其妙消了大半,滚烫的鼻息喷洒在她面颊,烫得她别过脸去。
“没有下次了。”
“嗯嗯,都听你的。”
贺驰风抱着她又亲了亲。
姜随云有点嫌弃地推开,每次都弄她一脸口水,这人真是……这样子,搞得像是她欺负他一样……-
两人洗完澡,清理完已经到下午将近晚上。
姜随云困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昨晚她本来就熬夜画图,今天又高强度有氧,不困才怪,被抱上床,几乎是一沾枕头,意识就模糊起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
笃、笃、笃。
比先前的更沉,更稳,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先前游卓离开后,贺驰风就给他发了消息,但是对面一直没回,眼下想起敲门声,他有些不耐烦,还以为又有什么事儿。
他眉头皱起,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大步走过去,猛地拉开门。
“又干嘛——”
不耐烦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门外站着的人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是他大哥。
贺凛川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他站得笔直,面容冷峻,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沉郁。
因为是手伤,而且H市这边的项目也确实不能再拖,他好几天前就出院了。
贺凛川视线越过面前人的肩膀,扫向空无一人的外间病房,最后落回贺驰风身上,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她呢?”
看见他大哥的那一刻,贺驰风眉头蹙起,瞬间有一种被侵犯领地的不悦和强烈的占有欲。
他非但没让开,反而将门堵得更严实,形成了一个阻拦的姿态,刻意地,慢条斯理地,松了松刚扣好的病号服领口:“睡了,刚累着了。”
这句话里的暗示性浓的得几乎化为实质,声音里还带着事后的沙哑以及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目光挑衅。
脖颈侧面,几处新鲜而暧昧的红痕,在灯光下清晰无比。
贺凛川的目光果然瞬间钉在了那道刺眼的痕迹上,眼中冰冷的几乎要凝成实质。
周围空气温度骤降。
他极其缓慢地扫视着,贺驰风颈侧那些刺眼的痕迹,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眼底翻涌起骇人的风暴,冷峻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剥皮拆骨。
但他极快控制住了,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
“你越界了。”贺凛川语气威胁,“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碰了,就得付出代价。”
“越界?”贺驰风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哥,她不喜欢你,看不出来吗?强求有什么意思?”
至于越界,呵,如果说这样就是越界,那他能直接把界碑扛走。
“不喜欢我?”贺凛川眼神阴鸷得可怕,他低笑一声,但笑里却毫无温度,只有骇人的偏执:“那你呢?你是她什么人?”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贺驰风心上:“一个趁着她心软,仗着她愧疚,就能爬上她床的……床伴?”
“还是说,你以为靠这点身体纠缠就能困住她?”
“只要我想,我依然可以让她回到我身边。”
贺驰风脸色一变,拳头在身侧攥紧,脸上的慵懒和挑衅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竟然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理直气壮的名分。
这样的认知,让贺驰风胸腔里陡然翻涌起暴躁又憋屈的怒火,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能睡在他身边的,是我。”
说着,他忍不住回击:“哥,她怕你。”
兄弟俩在昏暗的走廊光下对峙,浓重的火药味弥漫开来,空气瞬间凝固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里见隐约传来模糊的响动,贺驰风眼神一厉,不再给贺凛川任何机会,他猛地后退一步。
“不送。”
砰的一声,门被毫不客气地甩上,彻底隔绝了门外那道冰冷刺骨的视线t。
作者有话说:
贺二:老婆真香[星星眼]不管什么先答应,至于听不听,我另有安排[奶茶]
[红心]问题一:把惹老婆生气了怎么办?
正确答案:哄
[红心]问题二:老婆把我惹生气了怎么办?
正确答案:先把自己把自己哄好,然后继续哄老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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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还有修罗场,马上要换地图了,想到后面小贺还要给女主自荐,我就想笑[鼓掌](至于自荐什么哈哈哈哈哈,后面就知道了)
大哥的戏份还有,后期比较病态,病态程度只多不少(好爱写扭曲畸形的爱[眼镜]),比较疯狂
第60章 要名分
昨晚的一切姜随云浑然不知。
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晕。
姜随云才迷迷糊糊睁眼,她昨晚睡得早,今天醒得也早,身体还残留着昨天疯狂后的酸软,下意识往身旁的热源蹭了蹭。
几秒后,猛地惊醒。
她摸过旁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呼,还早。
后天是第二场半决赛的开场时间,这次的比赛地点在N市,她等下还要收拾东西,赶下午的飞机。
N市虽说在国内外不算特别出名,但离京市近,甚至两座城市还有‘同城圈’,经济自然也发展得不差。
比赛的主办方是Cielo,但国内最大的赞助商是N市当地一家百年珠宝品牌,所以半决赛地点就定在了当地。
姜随云轻手轻脚起身,尽量不吵醒旁边还在睡觉的人,拿起手机查看航班信息。
只是,贺驰风昨晚本来也没怎么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放下手机。
眼下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让他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姜随云正背对他,在手机上操作什么,地上还摆着打开的行李箱,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一夜没睡积攒下来的火气,加上昨晚被他哥质问“你是她什么人”的憋屈和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让他陡然清醒。
贺驰风猛地坐起身,面色阴沉:“大清早,你在干嘛?”
姜随云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等看清男人眼底浓重的乌青,还有绷得死紧的下颌线,她吓了一跳。
这人昨晚等她睡了后又出门做贼了?
黑眼圈这么重。
“你……醒了?我比赛后天就要开始了,被分在了N市赛区,今天下午要赶飞机。”
说起去N市比赛姜随云还有点心虚。
毕竟她之前还跟贺驰风说,不用几天就可以回A国,结果这都个把月了。
不过,就算要过去,也要等她把国内的比赛都比完,而且,之前本来也就是躲贺凛川,但这段时间,贺凛川几乎在她生活里销声匿迹。
她最开始还有点警惕,怕这人诈她,但自从上次两人对峙后,她已经一周多没见到贺凛川人了。
姜随云心下稍安。
也对。
贺凛川有颜有钱,没必要非得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只是看着贺驰风难看的脸色,甚至他整个人周身都散发一种压抑不住的暴躁气息,明显一晚上没睡好。
她欲言又止,忍不住眉头皱起:“不过你这是……”
伤口还没好要尽量少熬夜,看着人的样子,简直是熬穿了。
贺驰风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想到昨晚的事,他就恼火。
在论坛上发了帖子后,那群网友不光一点主意都没有,还对他冷嘲热讽。
说姜随云就是图他的身子,他本来也没名没分。
还有让他主动让位的。
那群白痴,懂个屁!
他和那群网友吵了一晚上,最后硬是气得睡不着,但这种事,他肯定不会让姜随云知道,简直有损他的形象。
贺驰风语气阴沉,咬牙切齿道:“昨晚熬夜处理工作了。”
姜随云知道贺驰风几乎不怎么玩电子设备,平常用手机不是工作就是工作,倒也没怀疑:“你伤还没好,少熬夜。”
听见这话,贺驰风脸色缓和不少,姜随云的关心对他来说很受用,想到昨晚他哥嘲讽他的那些话,他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看,至少姜随云还是关心他的,如果只是床伴,为什么要关心他伤怎么样?
等两人相处时间再久一点,她迟早会接受他。
贺驰风心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下床,也准备收拾东西:“几点的飞机?开车过去……”
“不用不用。”姜随云连忙阻止,晃了晃自己手机,“你伤还没好全,我等下可以自己打车。”
贺驰风盯着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买了几张票?”
姜随云下意识回答:“一张啊。”
难不成还给他也买一张?他又不去比赛。
贺驰风气笑了,他劈头盖脸就问:“你就买了一张票?”说出的话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姜随云愣了下,不懂他这火气从何而来:“不然呢?我去比赛,又不是旅游。”
“我呢?”贺驰风被她这幅理所当然,完全没把他计划在内的样子,彻底点燃了引线。
他猛地逼近一步,将她困在柜门和自己胸膛之间,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你就打算自己这么走了,把我一个人丢这儿?”
姜随云抬头,撞进男人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那里面翻滚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她看不懂的……委屈?
其实她不想带着人主要也是他太能闹腾了,说真的,几次还好,天天这样,姜随云觉得自己真扛不住。
她推开他一些,试图讲道理:“咳咳……你伤还没好全,需要静养,而且……你没有其他事要做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一起吧。”
她虽然觉得贺驰风是个优秀的床搭子,但是姜随云觉得床搭子也是需要有边界感的。
只是,她没想到贺驰风听这话,瞬间炸了。
贺驰风就知道,她根本就是想把他用完就丢。
昨夜那股无明火再次窜起,他猛的攥住姜随云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你什么意思?昨晚刚睡完,今天就想自己溜!你把我当什么,免费的鸭子吗?!”
姜随云被他吼懵了,手腕也生疼。
她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自然也不懂这人到底在敏感些什么?
一时间,又气又委屈,忍不住把话说重:“贺驰风你发什么疯!我们之前……之前不就是这样吗?床伴关系,我又没答应你别的!”
床,伴,关,系。
四个字简直是踩在贺驰风雷点上,他气急败坏:“姜随云!”
姜随云看着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怵,但话都出口了,她硬着头皮也得说完:“难道不是吗?你之前也这么说过,你不是不可能喜欢我吗?”
贺驰风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对,这话他以前确实说过,但现在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
他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猛地想起昨天论坛看见的回复:【别管她心里有没有你,先把名分占住,有了名分,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而且,这样才能光明正大赶苍蝇,什么前任后任的,都滚蛋!】
名分……
他眼神暗了下去。
一个念头迅速闪过脑海,虽然憋屈,但似乎是目前最快能绑住她,并有效膈应他哥的办法。
贺驰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冷静一点,甚至带着点为她考量的意味。
“好,就算是床搭子。”他几乎是咬着牙承认的这点。
“那你想想我哥,他昨晚,来找过你。”
贺驰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出这句话。
姜随云果然愣住了,瞳孔微缩:“……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你睡着之后。”贺驰风观察着她的反应,敏锐察觉到她的抗拒后,立马加快语速:“你猜他跟我说什么?他说,他会不择手段把你弄回他身边。”
姜随云呼吸明显急促几分。
她想起贺凛川那双深不见底,充满阴鸷的眼睛,心里确实一寒。
“所以呢……”
贺驰风见状,冷嗤一声:“你说他为什么找你?分明是对你还没死心,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安心比赛,以后都清静点……”
“什么办法?”
姜随云下意识问出来。
男人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图穷匕见,终于说出了这个在他心头盘旋一夜的计划:“你只要对外假装是我女朋友。”
姜随云抬眼,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人,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这借口简直拙劣得可笑。
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
贺驰风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语气更加“理直气壮”,说出的话也更有说服力。
像是完全为姜随云考虑:“我哥那人,最看重公司利益,他再疯,总不至于明目张胆抢自己亲弟弟的女朋友,闹出这种丑闻,除非他想让盛荣股价大跌!”
这理由还算站得住脚。
贺驰风看着眼前人犹豫的神色,心底升起一丝希望,又夹杂着更深的憋闷。
他贺驰风,什么时候居然还要靠这t种借口来讨名分!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快的办法。
他凑近姜随云,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只是假装,对你又没坏处,难不成你还怕我到时候会缠着你?我没我哥那么不要脸。怎么样?”
姜随云心脏砰砰直跳,虽然这提议听着荒谬,但是竟然莫名有道理。
理智告诉她,贺驰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他都这么说了,就凭他死要面子的性格,不至于最后甩不掉,大不了难甩点……如果能彻底摆脱贺凛川,其实还挺划算的,姜随云居然可耻的心动了。
她主要是怕贺凛川会做出更过激的事来,如果有贺驰风做挡箭牌,确实会好很多。
而且……只是假装……对吧?
她深吸一口气,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下头。
“只是假装。”
贺驰风眼底迸发惊人的亮光,刚才那点阴霾和怒火早就一扫而空,得逞的笑容几乎藏不住,他迅速点头,语气斩钉截铁:“当然,只是假装。”
假装?
呵,上了他的船,还想轻易下去?
他突然感觉昨天晚上,和论坛那群白痴网友的架也没白吵。
他们说得也有点道理——名分,只要占住了,假的……也能慢慢变成真的。
贺驰风打开手机开始订机票,作为男朋友,肯定不能让自己女朋友一个人去比赛,他也得跟着去。
合情合理。
作者有话说:
[奶茶]现在:我没我哥那么不要脸。
[奶茶]后面:对!我不要脸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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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祝各位读者贝贝,七夕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