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谨遵师命(谢Liang皇、hl4456、爱wuli宝蓝打赏)

作品:《三国:从樵夫到季汉上将军

    刘备听闻恩师竟遭此奇冤,还要被囚车押送,顿时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徐邈的胳膊:


    “老师现被押在何处?走哪条路?我这就带兵去迎!”


    徐邈泣道:


    “学生逃出时朝廷使者已至,囚车早已出发!况且这是钦差押解,若派兵阻拦,必被视同谋逆啊!”


    他哽咽着继续说:


    “学生一路不敢停歇,日夜兼程,此刻卢公怕是已过黄河了!”


    “那我便去洛阳!”刘备双目赤红,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要面见天子,陈明冤情!老师为国征战,岂容阉宦如此构陷!”


    说罢就要带人出帐点兵。


    “玄德且慢!”


    曹操急忙起身,一把拉住刘备的手臂,神色严峻地低喝道:


    “不可冲动!你身为军官,无诏率军擅离防区,直驱京师,此举与谋反何异?非但救不了子干先生,反而会坐实阉党诬陷!”


    刘备身形一僵,如遭当头棒喝。


    这话让他的冲动稍稍冷却,但胸中那股愤懑却如火炙烤。


    他僵立帐中,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去劫囚车形同造反,去面圣又人微言轻,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难道……就坐视老师蒙冤入狱?”


    “大哥,”关羽沉声开口,“曹将军所言甚是。但师生之情,岂能坐视?”


    “纵不能劫囚,亦当前往送行,问明情由,他日才有昭雪之机!”


    “二哥说的是!”张飞压低声音却仍如闷雷:


    “俺们去送卢师!看哪个阉狗爪牙敢欺辱老师,俺老张的丈八蛇矛可不认得他!”


    简雍也上前道:“玄德,云长、翼德所言极是。我等当以弟子身份送行,而非以军官拦截,此乃人情之常,朝廷使者亦难苛责。”


    而牛憨不知何时已站起身,默默地提起他那柄宣花大斧,站到了刘备身后,虽一言不发,但行动已表明一切。


    典韦亦步亦趋,如同他的影子。


    刘备看着身边这群生死相随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冲散了些许冰寒。


    刘备看着身边这群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转向皇甫嵩和朱儁,深深一揖:“二位将军,备欲请假数日,前往迎候恩师囚车,以尽弟子之道,万望允准!”


    皇甫嵩与朱儁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卢植与他二人本就是同僚,也有交情在。


    如今卢植被构陷,他二人也感到唇亡齿寒。


    皇甫嵩长叹一声:


    “玄德,师生情深,理当如此。你速去速回,此处军务,吾与公伟先为你担待。只是切记,万万不可冲动行事,一切以卢公安全为重!”


    “多谢将军!”


    刘备再拜,随即不再犹豫,对关羽等人道:


    “二弟、三弟、四弟、恶来、宪和,我们走!景山,带路!”


    徐邈用力点头,强忍疲惫,立刻转身引路。


    一行人出了大帐,甚至来不及多做准备,只带了随身兵器和少量干粮,牵了战马,便在徐邈的指引下,趁着夜色,疾驰出营,向北而去。


    一路之上,刘备心急如焚,不断催马,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老师身边。


    关羽、张飞等人亦是沉默不语,只是紧紧跟随,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徐邈虽年纪小,但记性极好,且沿途留有标记,指引着方向。


    他们抄小路,疾驰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时分,于官道旁远远看到押送队伍。


    几辆马车,十余名朝廷卫士,簇拥着一辆围着木栅的囚车,正缓缓前行。


    那景象,让刘备等人眼眶瞬间发热。


    “老师!”刘备低呼一声,猛夹马腹,率先疾驰而出。


    关羽张飞生怕有变,立刻一左一右护持而上,牛憨、典韦则紧随其后。


    “来人止步!”


    押送军士顿时警觉,纷纷拔剑结阵。他们奉命押送钦犯,最怕途中生变。


    然而并未出现他们担心的场面。


    刘备在十余步外就猛地勒马,翻身而下,向紧张戒备的军士拱手一礼道:


    “诸位莫慌!我乃卢公门下弟子,现任别部司马刘备刘玄德!闻恩师蒙冤路过此地,特来送行,绝无他意!”


    这时,囚车中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是玄德吗?不得无礼。”


    只见卢植自囚车中站起身,手扶木栅。


    虽身着囚衣,鬓发微乱,腰板却依旧笔挺,目光清亮平静,仿佛并非身处囚笼,而是仍在军帐之中运筹帷幄。


    不愧其天下人表率之名。


    刘备一见卢植,再难抑制情绪,扑至囚车前单膝跪地,语带哽咽:


    “老师!学生来迟,让您受苦了!”


    卢植见到刘备,第一时间反而是关心他前程:


    “玄德?你怎会在此?莫非是从长社来?万万不可做傻事!”


    刘备泪流满面,紧抓木栏:“老师!弟子恨不能以身相代!那左丰阉贼——”


    “不必多言,”卢植淡然打断,摇了摇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植一心为国,问心无愧。陛下只是一时受蒙蔽。你若劫囚,便是害我,亦自毁前程,更负国家!”


    他目光扫过刘备身后怒容满面的关、张、牛、简、徐等人,尤其在牛憨青筋暴起、紧握斧柄的手上顿了顿,语气转厉:


    “尔等皆不可妄动!听到没有!”


    “谨遵师命!”众人声音哽咽,齐齐跪地。


    卢植再次看向刘备,语气急促而郑重:


    “玄德,你来得正好。见你一面,为师也就安心了。你即刻回去,整顿兵马,莫要在此耽搁。”


    “老师……”


    卢植摆手打断,蹙眉道:


    “冀州战事未休,广宗胜负未分。此时换将,竟是董仲颖……老夫实在放心不下。国家大事,岂能因一人得失而废?”


    他心中所念,仍是剿灭黄巾、安定天下的大局。


    “你既有破贼之功,麾下又有关、张、守拙这等万人敌,正当为国效力!速返冀州,若董卓败绩,你当收拢败兵,稳住阵脚,绝不可让黄巾再起!这才是救国家于危难,全我忠义之名!”


    “不必管我!速返冀州,想办法助……不,是看着董卓!”


    “若他败,你收拢残部,稳住局势,绝不可令黄巾死灰复燃!”


    “若他胜,便全力助他,一举剿灭黄巾!”


    “这才是真正救国于危难,亦全我忠义之名!”


    “老师!”刘备万万没有想到,身陷囹圄的恩师心中所念,仍是天下安危。


    “快去!”卢植厉声道,“莫作儿女之态!大局为重!”


    正当刘备犹疑之际,押送队伍中另外几辆马车的帘幕掀开,走出十余名气质不凡的年轻人,田畴亦在其中。


    他们看到刘备等人,纷纷上前见礼。


    他们见到刘备等人,纷纷上前见礼。


    为首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文士上前深深一揖:


    “可是刘备刘玄德师兄?在下河内司马朗,曾蒙卢师教导学问。这些皆是卢师在洛阳及沿途收治的弟子,或闻讯赶来的同门,自愿护送老师入京。”


    又一人接口道:


    “我等虽力薄,却绝不容宵小途中折辱老师!已打点沿途关卡,必护得老师周全,直至洛阳!”


    田畴亦上前一步:


    “玄德公,我将随诸位师兄前往雒阳,全力为老师周旋!”


    刘备细看之下,认出这些人多是卢植在缑氏山中任教时的弟子,其中不少出身世家,颇有才名。


    他们自发前来,以弟子之仪相伴囚车左右。


    既有他们护送,卢植一路起居饮食当不至受苦,更无需担心小人暗中加害。


    刘备望了望众师兄弟,再迎上老师坚定的目光,知其意已决。


    他强忍悲痛,后退两步,整理衣冠,对着囚车中的卢植,端端正正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关羽、张飞、牛憨、简雍乃至典韦,也皆随之肃然下拜。


    “老师保重!弟子……遵命!”刘备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他站起身,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囚车中的恩师,猛地转身,翻身上马。


    “走!回冀州!”


    囚车中,卢植挺直的脊梁微微放松,疲惫倚栏,低语自语:


    “汉室江山……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