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青霉素与牛吃草(六)
作品:《全民穿越后失忆(探案)》 谢澜之看向她,只见白水一把捞起凳子上的衣服,抱在怀里。“行了,走吧。”
见状,谢澜之也拿起沾有蓝血的外衣,掖好沾血的衣角跟上她。
直到站在谪仙阁前,白水才意识到时过境迁,人去楼空几字。
曾是京城的最繁华地带之一,周边商铺鳞萃比栉,热闹非凡。
如今只剩落满灰尘与蛛网的楼阁无声盘踞,四周的商铺大多关了门,零零散散。昏暗日光下,雨声轻响,阁上的灰尘被冲刷,枯旧的木头又开始缓缓展露。
白水站在伞下,耳边吹来几滴斜雨,她紧了紧手中的衣服,问:“怎么牌匾不见了?”
身旁的谢澜之余光瞥见有雨滴飘进,他默默把手中的竹伞往白水那边偏了偏。
若是他自己,这点小雨,他是不会撑伞的,但伤口再淋了雨,恐会加重伤势。瞧这人出门时也不打算撑伞,他便向小二买了把。
“原本是有的,但那三个字是金字,人去楼空后,有人将那金字拆了下来换钱,结果当日便暴毙。本来这谪仙阁就离奇死过人,又接连此事,无人再敢动这阁中的一针一线。”
和话本的故事倒是差不多,离异的事情频发,周边百姓有害怕的就会搬走。
只是原主白水脑中的消息有限,加上这案子发生在十几年前,如今重查怕是很难找到什么线索,昔日的人证物证早已不知在何处。
但“青霉素”这三个字她必须要查。
雨势渐大,秋季的雨水总是来得不知不觉。雨帘下,二人执伞并立,一如深夜沉稳的玄青,一如雨中清新明丽的杏花,远远望去,恰到好处的身形与背影倒是十分相配。
“走吧,有些东西得你进去看看,几句话说不清。里面若是没再动过,应该没有变。”
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谢澜之合上大门,收好伞后拿出火折子吹亮。
阁内的空气着实不好闻,满是厚尘带来的紧密窒息感,关键是白水发现一个事情,这谪仙阁没有窗户。
除了那扇如今也陷入黑暗中的大门,放眼望去,看不见一个能漏光进来的窗户。
借着微弱的火光,隐约看见中间有个非常大的圆形舞台,舞台四周的矮栏上,垂着从天而降的加厚绸缎。顺着高达三尺的舞台往上看,是隐入黑暗的台阶。
白水斜睨了眼身前的谢澜之,不会这人在给她下/套吧,这么轻松就带她过来。
正想着,火光中,谢澜之幽幽开口。“你既有卷宗,应当也知道两位花魁的事情。适才看到你手中的纸张,倒是让我想起来,此案死于金屋的那位泽雾姑娘,与这三个字有些关系。她死的金屋中,也有这三个血字,我记得很清楚。”
“听说,那金屋最后是锯开的。”
“嗯,”谢澜之点头,“我让人锯开的。这是我上任奉命查探的第一个案子,过来谪仙阁前,我在百合宴上。”
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白水侧头,“你也在?”
可是谢澜之怎么会在百合宴,那不是一众权贵聚集之地吗?而且锦衣卫指挥使能去这百合宴,是主迎客,还是不请自来。
印象中,这种宴会大多是贵胄饮酒作乐,但若是混进了锦衣卫可就不一样了。锦衣卫亲临皇帝,内立朝堂,权力可大可小。
十三年前,那时女官入主朝堂已是寻常事,但京中权贵,商贾大户等人中也有不少男子。百合宴也是为了见美人折花,而京中能如此大手笔送给花魁金屋的人还真不多,哪怕有这个实力,也不应该如此张扬。
“不必猜陛下的心思,那夜京州戏台进献百戏,封妃立储,大设宴席。不为官者自然进不了宫,也看不了那盛宴。但是去这宫外的百合宴吃喝玩乐一番还不是难事。”谢澜之边抬脚便回头示意白水跟上。
“带你去看看那两位姑娘的房间。”
“嗯?”白水有些惊讶,“十三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她们住在哪个房间?”
谢澜之转回头,隐在黑暗中的声线淡淡。“那天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谢澜之没说的是,他上任是因为那年他爹病逝了。不久,陛下就任命世袭。
他爹病逝,娘亲拿着爹留下的一纸和离书离开。他没有挽留,因为他知道,如果爹还在,一定会尊重娘亲的选择,不论任何理由。谢氏一族尽数斩杀,只留下他一人任命世袭,他没有逃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还是不忍这么多年的忠臣无后,才留了一子。
还有一层关系是,他娘亲曾经救过太上皇一命。
只不过说是上任,但实权并不在他手里。那时他在北镇抚司中也是做些差事,主动接下这第一案,是因为他看得清楚现状,也看到了机会。彼时圣上并不信任他,而他明白,得圣心才能有权力做他想做的事情。他不究过往,一心为陛下肃清了不少人才慢慢将实权握回掌心。
卷宗上被隐去的漏洞,都是他做的肮脏事,是谢澜之这个名字为他人做利刃的开始。
等到谢澜之有能力去查探当年谢氏一族谋反之事,却发现早已没了踪迹。他只能忠于君主,走一走他爹的路。他相信他爹忠心侍奉的主子。
只是,事到如今,就连他自己也骗不过自己了。
阁楼外的雨愈发大了起来,雨势磅礴。声音传入阁内,厚重沉闷。
“哈?十三年前就能上任,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啊。”谢澜之的心绪被白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散,后半句还是嘟嘟囔囔。
白水狐疑的表情不似作假,谢澜之停下了上台阶的脚步,恰好白水比他提前上了个台阶,二人的视线差不多要持平。
火光在透亮凤眸中不安晃动,谢澜之微微垂眸,四目相对,他认真解答她的疑惑。“那年我十五岁。”
哦哦,那还算合理。白水知道的,明朝时有位十一岁就当差的锦衣卫陆炳【1】,不过陆炳十七岁才正式任职。所以谢澜之这年纪在北镇抚司中做些差事也正常。
她不关心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她需要知道,他记得什么。这些才是能为她所用的信息。
“这样啊,那你还记得什么?”白水跟上谢澜之继续上前的步子迈上台阶,试探性问道。
“当心脚下,不急。先上去看看,卷宗上的我会指给你。”谢澜之余光注意到她脚下的衣裙坠地,这样遮挡视线容易绊住脚,便出声提醒了句。
白水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谢澜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似是察觉到白水的情绪,谢澜之补充了句。“告诉你是因为,有些事北镇抚司办不了,但大理寺可以。不过是各取所需,不用想太多。当然,你想太多我也阻止不了。”
这话才符合白水对谢澜之的印象,在杀人如麻的北镇抚司长大,怎么可能不唯利是图,情义二字早已悬在生死之下。那句话按白水的理解是,有些事在皇帝跟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谢澜之办不了,但有公正司法四字作保的大理寺卿白水可以。
思绪间,二人已经到了第五层,白水抬起的步子小了些,不经意触到台阶。
“咚”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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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白水放下脚,她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但只有一下,后面两声貌似是回声。有回声是因为脚下那东西是空心的?
见身后人没跟上来,谢澜之回头,垂眼望去,眼前人低着头却是在他望过来的一瞬间,急速下坠——
脚下的台阶骤然坠空,随即层层木阶轰隆倒塌,发出久违的声响。谢澜之手比脑子快一步,率先把人往怀里带了过来。
火折子被抛出,火光在黑暗中弯出一道弧线,而后被白水稳稳抓住,弯刀直直刺入灰尘厚重的墙壁。
二人悬空之际,谢澜之袖中的卷宗哗啦掉入底下的黑暗。
见卷宗掉落,白水心下一紧,她还没有看过卷宗,若是就这么遗落亦或是被损坏,这一趟可就来得不值当了。于是,她二话不说,右手迅速擒上谢澜之的肩膀,左手将手中的火折子顺着卷宗的方向拋过去,视线中的卷宗掉落的路径清晰起来。
同时白水甩出手中的衣裙,借用巧劲将卷宗圈起,而后她一脚踩在谢澜之下意识弯起的膝盖上,借力腾空,在空中翻转了身体的方向。
收拢衣裙与卷宗的同时,白水一跃而下,作势要去追那火折子。
这里貌似除了墙以外,都是木制建筑,若是起火了,就凭他二人未必能及时扑灭。到时候,查个屁啊。
“白水!”
纵使知道白水会武功,轻功自然也不错,但是此处是第五层楼,四周并没有借力点。
谪仙阁为了增加表演趣味,得客人欢心,将整座楼阁设计成了圆塔状,每层楼的高度都比寻常楼阁高上几寸,且中央空旷不已。只有楼间有些柱子支撑,楼间的凭栏镂空,便于客人观赏阁中盛景。姑娘们依靠塔顶悬空降下的绸缎束腰在空中作舞,若在寻欢作乐之时,自然赏心悦目,乐不思蜀。
但这个高度,白水这番动作,只会受伤。
木阶破旧,内里有虫啃噬掏空,不堪重负,脆脆断裂,烟尘滚落。
好在已经坍塌的木阶堆叠有一层楼高,以致白水跪入其中时,只是伤到了膝盖。
锋利的木刺扎入膝盖,但白水没心思关注这些。火折子掉落的速度自然可想而知,她抬头的瞬间,眼前已有火光燃起,正在渐渐包围中央的圆形舞台。
木阶还在坠落,白水握紧手中的卷宗,起身躲避碎木的同时,朝火光走去。
这些干燥又空心的木头最容易起火,烧起来那还得了。
悬空在墙边的谢澜之剑眉蹙起,“你的剑呢?”他拔出嵌在墙里的弯刀,依靠弯刀刺入墙内作为支力点下落。
白水已经在扑火了,可架不住火势越大,她整个人都包围在火海里。谢澜之提刀冲进去,反手切断已经烧着的木头,拉住她冷声道:“火太大了,出去。”
见他来了,白水把他推进中央,“你先制止住,谪仙阁不能出事,实在不行你再出来。”
谢澜之眉间满是不解,不等回话,白水已经疾步退出来,她冲上圆形舞台,拿起适才谢澜之随手丢在栏杆上的竹伞。
来不及想太多,将绸缎迅速缠上倒置在地的伞骨末端。火光汹涌,倒是方便了白水行动。
刚做完这些,谢澜之冲了出来,不解问道:“你要干什么?”
白水见他手上的弯刀锃亮,定定的看着。“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赌一把。你这刀借我。”
话音未落,白水提伞而起,将弯刀倒立,小心翼翼立在伞顶的圆端。“谢澜之,你轻功怎么样?”
她忙碌之中冷不丁问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