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袭爵

作品:《红楼之先杀一个夫

    玄真观,一大早的,正要开始早课的贾敬就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林之孝和赖升。


    “老爷~~~”


    跳下马的赖升哭着扑过来,“您快家去吧,我们大爷……,我们大爷没了。”


    什么?


    贾敬消瘦的身体晃了晃,他紧盯上林之孝,想在他那里看到摇头或者否认,可是林之孝也是一脸悲戚,他的脸色一下子灰白起来。


    他的儿子……真的没了?


    他还那么年轻。


    “怎么回事?”


    贾敬努力挺直腰背,一双眼睛里,带着迫人的光。


    他都已经退到了这里,那些人还不肯放过他家吗?


    “大爷昨晚带着几个姨娘喝了好些酒……”


    自从老爷避居道观以来,他们大爷就逐渐放飞了自我。


    怎么快活怎么来。


    府里上下,无人能劝。


    当然也不敢劝。


    老爷多规矩的一个人啊,可结果呢?


    大爷及时行乐,最起码快活了他自个,也能让某些人放心。


    赖升把他知道的,原原本本跟贾敬说。


    贾敬听着,一动未动。


    天,又下雪了。


    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觉身冷,心也冷。


    不是意外,更不是他杀,是他的儿子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老天……


    贾敬有些佝偻的转身,“让二老爷代上折子吧!”


    “老爷,您不回去吗?”


    赖升哭喊。


    “不了,我已是化外之人。”


    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死的人已经死了。


    没死的人还要活着。


    这就是他的命!


    是勋贵世家,必有之命。


    他在道观,珍儿又死了,还没成年的蓉哥儿……,想来再也不会被人所忌了。


    他不理林之孝和赖升,拿起《天尊为一切众生说三途五苦存亡往生救苦拨出地狱妙经》亲自为儿子超度。


    ……


    宁国府一大早的挂起了白幡,报丧的往一处又一处去。


    府中的哭声震天,忙呼半天,又借伤心事哭了好一会的尤本芳,终于被人劝到后面,能歇一会了。


    太累了。


    哭要力气,处理贾珍的丧事,哪怕有贾琏和王熙凤相帮,哪怕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也极耗心力。


    现在是能歇一会是一会。


    要不然,还得往前院去哭灵呢。


    尤本芳做不来干嚎假哭的样子,只能努力的想她生平的所有伤心事。


    啊啊啊,幸好,只没手机这一项,就足够让她泪水哗哗的掉。


    尤本芳暗里观察了,灵堂那边,除了贾母和她真的掉过眼泪,其他基本都是干嚎。


    也是,就贾珍那样的,谁能跟他有感情?


    天知道,她刚穿来时,知道自己是尤氏时有多绝望。


    红楼里,人人都说邢氏是尴尬人,事实上,尤氏比邢氏难多了。


    表面上她是一府主母,事实上,没有贾珍点头,她管个家,都处处受人辖制。


    赖升和赖升媳妇一个是外管家,一个是内管家,他们又极得贾珍信任,这府里,除了贾珍,就好像他们才是主子,她和蓉哥儿……


    尤本芳想了一下,觉得原身比蓉哥儿稍好一点。


    至少下人不敢当众啐她。


    如今……


    尤本芳拿帕子揉了揉眼睛,把它越揉越红,越揉越肿,务必做到,哪怕被劝到了后院,也一直在伤心的假象。


    这个必须弄好。


    至少在外人眼中,她和贾珍还是年轻夫妻。


    他这么突然死了,她不伤心那就是错。


    外面贾琏因为贾珍的死,还在怀疑所有人呢,尤本芳知道,他不仅请了太医,还暗地里请了顺天府的仵作。


    哼!


    查吧,使劲查!


    查好了,才能更加证明她的清白。


    她不怕他们查,只怕他们不查。


    死一个贾珍,活宁国府一大家子,还有可能减了王熙凤和贾琏的罪责,贾家的祖宗也不能怪她。


    再说,她干什么了?


    她不就是在他们喝酒的时候,又让人送了一壶去吗?


    原身以前也常干这事。


    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至于泡澡……


    跟她更没关系了。


    贾珍昨儿一早就说他晚间要沐浴,她吩咐下人们准备好有错?


    这种喝过酒泡澡,会增加猝死风险的事,还是穿越前,在帖子上看到过的。


    果然什么知识都是知识啊!


    尤本芳在这里庆幸,外面的贾琏已经确认贾珍的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跟珍大哥自己有关系的事实。


    酒色果然是穿肠的毒药。


    按珍大哥平时强健的身体,昨晚但凡少一样,也不至于从澡盆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小声的跟他爹和二叔禀告主要死因时,贾赦忍不住打了个抖。


    酒色亦是他所欲也。


    “太医和仵作那里封口了吗?”


    贾政更关心这个。


    实在是不关心不行,这个传出去,贾家的脸……就丢尽了。


    “给了银子封过了。”


    珍大哥死的不光彩,贾琏当然也不希望他在死后还被人说嘴。


    “折子我已经递了上去。”


    贾政对贾琏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闻言叹了一口气,“东府的爵位在珍儿这里就已经是三等,到蓉哥又要低一等了。”


    待降到五等,虽然不会再降了,可也代表祖上的荣光再也没有了。


    贾赦和贾政是经历过两府辉煌的,如今不能不叹息。


    东府不好了,他们西府又能好到哪里?


    宁、荣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贾琏看了一眼二叔,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别看他爹的爵位还是一等,可是贾家这么多人,却只有二叔一个人在工部做个五品员外郎。


    说在朝堂,其实却又游离在真正的权力中心之外。


    只是这话,他都不好跟二叔说。


    工部对不通俗务的二叔来说,就是个闲衙门。


    他叹息着去陪蓉哥儿烧纸了。


    珍大哥若是没去,明年年底蓉哥儿就该成亲了。


    可惜如今……


    “琏二叔~”


    贾蓉抹着被烟熏出的泪,“家中一切,多亏了二叔二婶,这些我都记着。”


    虽然他记了贾琏夫妻的情,但事实上,他也并没有多少伤心。


    祖父不回来,父亲去了,这个家……从此以后就是他的了。


    哪怕还有继母在堂,但继母对他一向和善。


    而且没了父亲,继母只能更加的倚靠他。


    “……”


    贾琏没说话,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侄两个在灵前烧纸,外面皇帝的旨意也终于到了。


    尤本芳等一众女眷,也一同出来跪听圣旨。


    “奉天呈运皇帝……”


    洋洋洒洒一大堆,除了贾蓉在灵前袭了四品明威将军外,还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


    贾家一众上下集体谢恩后,女眷退下。


    尤本芳也终于放心了。


    宁国府最大的毒瘤贾珍没了,接下来,她只要管住贾蓉,以后就没什么大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