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


    伊恩还在消化刚刚获得的能力。


    一道微不可察的光流自黏液核心升腾而起，融入伊恩体内。一股陌生又强大的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关于共生体的本质构造。


    以及能量转换方式。


    【活性装甲拟态：该拟态拥有自我修复与再生能力，可以模拟并融合任何接触过的物质结构，并根据战斗需要自主生成武器、护甲、飞行器官等结构。】


    这便是新的拟态信息。


    就在伊恩高兴的进行尝试的时候。


    他才刚刚利用活性装甲的拟态为自己穿戴上拉风的战甲。


    没曾想。


    下一刻。


    异变陡生。


    天空当中出现了飘忽的画框，那宛如画卷一般的虚幻景象当中，共生体之神，黑暗之神，那隐于故事当中的纳尔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屠杀的力量被伊恩吸收了的原因，祂仿佛要向画框之外的生命发出审判，以示自己仍旧具备影响现实的力量。


    只见。


    纳尔的手指向前一点。


    没有声音。


    没有光效。


    暗紫色的能量宛如天罚，寂静而致命地撕裂空间，向画框外的现实世界奔涌而来。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那道足以湮灭万物的黑暗神力，直逼现实当中站在地面的伊恩而来。


    “小心！”


    作为在场仍旧能够站立，可以思考的英雄，雷神托尔感受到了可怕的力量降临，他对伊恩大吼，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与肃穆。


    雷神之锤重新出现在了雷神的手中。


    电光霹雳。


    他准备支援。


    然而，伊恩的反应更快——光明是黑暗的克星，自诩太阳邪神的伊恩当然不会惧怕黑暗，不过他的双眸此时却并没有绽放出太阳的光辉。


    “啊啊啊啊啊~”


    伊恩只是选择了飞到天上，迎击对方纯粹无比的能量，这明显属于大自然的馈赠，他如同一只幼年雏鸟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那不是普通的一张口，而是一种近乎于吞噬万物的姿态！


    男孩的喉咙深处亮起诡异的漩涡状光芒。


    像是一道通往无尽虚空的裂口。那道来自黑暗之神纳尔的毁灭性能量，此时此刻，竟被伊恩主动贴脸一口“吞”了下去！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119】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120】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110】


    ……


    能量轰击在了伊恩的面庞。


    吃不完。


    根本吃不完。


    因为他的嘴巴不够大，还有很多能量外泄了出去，浇到了他的面庞之上，给他英俊的面庞直接来了一波黑暗之神特供面膜。


    【狂战士经验值+8】


    【狂战士经验值+8】


    【狂战士经验值+8】


    ……


    很稳定的面部按摩。


    不过比起熵灭领主能够获得的经验值明显低了不少。


    很不划算。


    正因如此。


    “还能这样？”


    在雷神托尔看傻了的注视下。


    伊恩心念一动。


    无数来自于屠杀与毒液的黏性拟态物质开始涌动，它们只是被伊恩奴役了的拟态信息，并不会受到共生体之神的干扰。


    在伊恩的意念操控下。


    它们慢慢顺着脖子下方的位置，向伊恩的面庞延展，攀爬，在扭曲和蠕动间，为伊恩的面孔覆盖上了一层“狰狞”无比的面罩。


    拟态面罩帮助伊恩扩大了自己的精致小嘴。


    于是乎。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220】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230】


    【吞噬黑暗能量，熵灭领主经验值+198】


    ……


    他的“血盆大口”效果拔群。


    使得他能够吞咽的能量更多了几分。


    爽吃。


    真的爽吃。


    伊恩看起来兴奋极了。


    这一幕，让飞升上天，准备对他进行支援的雷神托尔脑瓜子当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出手。果然，面前这个把自己诱拐成为信徒的邪神是真有几把刷子，比起天空中高居白骨王座上的身影可邪门太多太多了。


    “我不明不白……”


    雷神托尔浑身涌动的电光渐渐熄灭，他对于自己的阿斯加德大脑利用水平一向比不上伊恩，整个人看起来只有目瞪口呆的憨憨模样。


    其实不只是雷神感受到了这份震撼，就连纳尔本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熵灭领主Lv9〔2422/2560〕】


    就在伊恩【熵灭领主】的职业等级即将获得提升的时候，纳尔的身体明显往前倾了一些，他皱起眉头停止了自己送快递的行为。


    暗紫色的能力瞬间熄灭。


    伊恩的“血盆大口”失去了投喂。


    “行星吞噬者。”


    纳尔缓缓从白骨王座上站起，黑暗铠甲碰撞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摩擦声。祂死死盯着伊恩，眼眶中的紫色火焰剧烈跳动。


    误会好像从未停止。


    之前是阿斯加德人。


    现在是吞星。


    伊恩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就像是个不知足的饕餮，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画卷，“再来一点！就一点！别小气啊！再给一口助我修行！”


    舌头在拟态面甲的覆盖下变得很长很长的伊恩越来越近。


    “……”


    画框当中的纳尔皱起了眉头。


    这位统治无数共生体的黑暗之神，此刻竟是微微后退了半步的样子。


    “再给一点！再给一点我就撑死了！”伊恩越飞越高，眼看就要逼近画卷的边缘，甚至伸出手，像是要扒开画卷钻进去。


    ——轰！


    黑暗之神纳尔及时做出了反应。画卷剧烈扭曲，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瞬间收缩成一道细线，随后伴随着“啪”地一声书籍合拢般的动静。


    宛如漫画格子一般的画框消失，天空中的异象也是烟消云散。


    这一战，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光焰万丈的对轰。有的，只是一张嘴，和一个敢于直面神明、吞噬神力的男孩。


    面对如此情景。


    习惯了打打杀杀，想要找回场子的黑暗之神纳尔选择了从长计议。伊恩扑了个空，悬在半空中，那张有着血盆大口的“狰狞”面孔上满是气急败坏。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我明明那么爱说实话！基本上不喜欢骗人！”他凌空跺脚对自己都开始进行起了小小的撒谎。


    整个人看起来别提有多郁闷了。其实这也正常，眼看着就要升级的时候经验值断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来了估计都会非常难受。


    黑暗之神纳尔跑的太快。


    根本不给伊恩挽留的机会——好在伊恩现如今也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一贫如洗的少年，初步具备了一些真正的底蕴。


    “咕咕咕~”


    慢慢从天空降落的时候。


    伊恩掏出了一个保温杯，嘴巴对着保温杯的杯口猛猛吸了几口，无数常人难以看见的尘雾就那么钻进了他的血盆大口当中。


    【熵灭领主经验值+29】


    【熵灭领主经验值+41】


    【熵灭领主经验值+32】


    ……


    这就是底蕴！


    哪怕如今的氪星古神蜷缩成了一团，于沉睡当中进入了防御状态，可伊恩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能从祂的身上汲取到一些力量。


    【等级提升！】


    【熵灭领主Lv10〔3/5120〕】


    【力量：311——330】


    【体质：350——372】


    【智力：23.5——25.0】


    【精神：120——129】


    伴随着等级的提升，伊恩的属性再次获得了增长，面板数值又有了一次小幅度的上升，他被黑暗之神纳尔钓成翘嘴的心态略感平复。


    “舒服多了。”


    伊恩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雷神托尔站在不远处，一手拎着三个昏迷的队友，美国队长、奇异博士和蜘蛛女侠在刚才的神威压制下直接晕了过去。


    现在像是像三条被海浪拍上岸的咸鱼。


    软趴趴地被雷神托尔放在三个大菜篮子里提在手上。


    “不是，这……”


    阿斯加德的厨子王储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厨房用品，他另一只手握着锤子，满脸呆滞的注视着伊恩拧上了保温杯。


    稍微迟疑了一下。


    雷神托尔还是走上前。


    盯着伊恩手中的保温杯看了好几秒。


    “你刚才是在喝什么？”


    这位奥丁之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他已经尽力想要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是看错了，可是他能欺骗自己的眼睛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大脑。


    “茶。”


    伊恩的“狰狞”面罩仍旧维持着，他尝试吐出了自己被拟态装甲包裹的舌头，大概能够有一个手臂那么长的样子。


    “……”


    雷神托尔欲言又止，仔细看了看杯子里漂浮的东西——那似乎是个蜷缩着的、金红色的小人，正随着杯子的摇晃起起伏伏。


    像是在沉睡。


    被翻来覆去的撞击在杯璧上也不吭一声。


    “那是一个灵魂对吧，一个神性灵魂，一个神明的灵魂……”雷神托尔语气有些发抖，他恨自己在神秘侧的知识尚且还算渊博。


    面对眼神开始带着几分惊恐的雷神托尔。


    伊恩知道自己该稍作解释。


    “这叫茶宝，和茶宠差不多，只有最高级的茶叶才能孕育出来。”伊恩一本正经地解释，他已经察觉到了雷神托尔的胆战心惊。


    这家伙估计是怕伊恩用自己来泡茶。


    殊不知。


    新时代的邪神从来不会残害自己的信徒。


    每一个信徒都是新时代邪神宝贵的财富。


    “我是个厨师，我很了解什么是茶，你这……”雷神托尔的话刚说到一半，自己又给咽了回去，戛然而止的话语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复杂。


    他盯着伊恩看了三秒，又低头看了看那个沉睡的灵魂——金红色的光芒，太阳般的温暖气息……他怀疑杯子里的才是真正的太阳神。


    而伊恩。


    估摸着是一个梦想当太阳神的……超级邪神！刚才这个邪神迎战另一个邪神的场景，雷神托尔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都忘不掉。


    另一个邪神简直是被这个邪神用更邪门的方式撵走的！托尔此时此刻有些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没有将自己救出邪神的巢穴。估计九界强大的奥丁来了也对付不了眼前的人，毕竟之前出现的邪神气势可比阿斯加德神王还要强大许多。


    尽管托尔内心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父亲不是最强，可他现在也不得不面对现实，神秘出现在自家后花园的这个男孩恐怕真的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这茶……看起来还挺好喝？”想到这里，托尔一改之前的直白，选择了装傻，干巴巴地开口夸赞了一句。


    “还行吧。”


    伊恩咂咂嘴。


    “就是每天喝不了几口。”


    他略感遗憾。


    氪星古神太抠门了。


    沉睡时居然比苏醒时更加严防死守。


    这或许就是本性流露吧。


    “……”


    雷神托尔闻言，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记得阿斯加德好像有死后之地，现在他只希望这辈子都别让眼前的邪神知晓这个秘密。


    不然他的爷爷。


    爷爷的爷爷。


    恐怕都要成为所谓的茶宝。


    “他们来了。”


    伊恩忽然开口。


    “谁来了？”


    雷神托尔本以为又有敌人，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NYPD的车辆正朝这边驶来，显然是要来收拾残局。


    “只会在事后出现，这群警察学习本事学的真快，已经拿回属于他们的超能力了。”伊恩说着便是直接冲天而起。


    托尔挥动自己的雷神之锤紧随其后。


    夕阳西下。


    城市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不只是警察。


    NYPD的警戒线刚刚拉起。


    记者们已经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他们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迅速包围了这片刚刚经历惨烈对战的废墟现场。


    “这里是《号角日报》现场报道！”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记者站在镜头前，背后是街道上残留的焦黑裂痕和半融化的建筑残骸。


    “就在半小时前，曼哈顿再次爆发超自然战斗，而根据目击者描述，之前那位的希望之子，又出现在了灾难的现场！”


    “他再次挽救了一切，击败了邪恶的怪物。或许，正像是有的人猜测的那样，他是上帝派遣到人间的使者。”


    “是降临地球的神明。”


    “也是我们的第一个超级英雄。”


    在这超级英雄刚刚诞生的年代，记者对于伊恩显然是极尽吹捧，和其他超级英雄对于伊恩邪神的看法并不相同。


    他们认为伊恩是上帝使者。


    是人间之神。


    那叫一个吹的天花乱坠。


    与此同时。


    重新着陆在至圣所门外的伊恩，也是感觉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脑子，再一次注入了不少魔力，那是由于民众信仰产生的回报。


    “聊胜于无。”伊恩还有很多世界构建方面的脑洞需要魔力，要不是在这个世界没办法呆太久，他甚至都想要去和新托尼老师打擂台竞选国王。


    站在至圣所外的街道上。


    伊恩甚至都发现没有人认出自己。


    他的心情略显受挫，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至圣所的牌匾，认定了肯定是至圣所的隐蔽魔法，耽误了他给自己的漫威粉丝签名。


    “你们的取名天赋真差劲。”伊恩盯着至圣所的大门上方，那里原本其实空无一物，不过现在却挂着【邪眼联盟】的牌匾。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行，还是北方神联盟最好听。”托尔提着三个菜篮子落地，顺手将自己的雷神之锤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提起的这个名字让伊恩有些感觉难评。


    “我觉得也不怎么样。”


    伊恩看向雷神托尔的眼神略微带上了几分古怪，北方神联盟这个称呼让他想到了一条柴犬，为了北方神的荣耀什么的画面。


    对此。


    雷神托尔当然无法洞察伊恩心中的想法。


    他只是叹气。


    “因为你作为老大，没留组织名字，所以现在这里实行轮值命名制。一三五是邪眼联盟，二四六是北方神联盟。”


    没想到这个小团体里居然还讲起了自由民主。


    伊恩挑了挑眉。


    “那周末呢？”


    他知道雷神托尔说的数字代表的是星期几的意思。


    “周末休假。”


    雷神耸肩，一脸无语，“所以叫‘格温快乐屋’。”


    说着。


    他晃了晃手中提着的三个菜篮子。


    “想要让这个小女孩加入我们可不太容易，奇异博士说她是你的眷属，一番威逼利诱没成功，我给她开工资她才同意加入我们。”


    “每周一枚金币，其实倒也划算。”雷神托尔说出了伊恩上一次离开后，他们是如何争取到格温加入这个邪神组织的方法。


    没有什么操作和技术。


    唯有氪金。


    九界国王家的大好儿最不缺的就是金币。


    “你多给她一些钱也是应该的，她为你们付出甚多。”伊恩没有否定雷神托尔的说法，他和格温之间的关系确实比和其他信徒紧密一些。


    “是这样的吗？”


    雷神托尔也不知道格温付出了什么，不过他觉得伊恩的话也是不无道理，毕竟他平日里出门打个车也会支付一枚金币。


    就在这位王储心中斟酌着该支付格温多少工资的时候。


    “我是你们的神，组织该叫什么，我说了算。”伊恩已经时候看不惯那低俗的招牌，双眸骤然亮起两道璀璨无比的金光。


    炽热的射线喷涌而出。


    精准地轰击在牌匾之上。


    它并未融化和焚毁整个牌匾，而是在伊恩精准无比的操控之下，旧有的名字被彻底抹去，然后慢慢被雕刻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新·正义联盟】


    金色的文字闪耀着神圣光辉。


    伊恩在上面留了点魔力。


    以至于它看起来永远都会金光闪闪。


    “明天记得叫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去把这个名字的版权注册了，免得被告侵权。”伊恩下达了自己作为邪神的第一个神谕。


    “额，好的。”


    雷神托尔有些满头雾水，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我们要叫这个名字？直接叫正义联盟不好吗？”他不太明白伊恩的命名方式，不过也能感觉出伊恩对这个名字的执着。


    “因为正义联盟侵权了，而且，这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史，这个新字，就是代表着我的十年河东以及十年河西。”


    伊恩露出了一脸悲伤的表情。


    他这惆怅，痛苦，懊恼，甚至略带落魄感的表现，让雷神托尔心中涌起了一股子好奇，只不过他却并不敢开口发问，只能是自己脑补出了一番伊恩曾经建立正义联盟，然后正义联盟因为某些原因覆灭了的远古剧情。


    “节哀顺变。”


    雷神托尔出言安慰。


    “？？？？？”


    伊恩不太明白雷神托尔怎么突然用起了低沉的气泡音，不过这并不重要，他也在脑补，脑补自己带着新·正义联盟证明了自己的未来。


    老登们肯定会很后悔拒绝他的入群申请！


    “先不说这些了，我还有事要问托尼老师。”伊恩刚想要进门，他知道至圣所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新托尼老师布置了投影设备。


    “那个人造人最近有点发癫。”雷神托尔一边蛐蛐新托尼老师，一边跟着伊恩要进门，忽然间，天空裂开了一道绚丽的光痕。


    “啊？”


    雷神托尔抬头。


    一道横跨天地的彩虹桥在空中浮现，光辉流转，仿佛连接着现实与神话，宛如天降霓虹灯般轰然砸在街道中央。


    沥青路面被烧出一个焦黑的符文圈，彩虹桥的能量余波震得附近几辆汽车警报狂响。阿斯加德的守护者海姆达尔的身影在光芒中浮现。


    他金甲熠熠生辉。


    璀璨的眼睛甚至比伊恩的眼睛还要亮上几分。


    这家伙嘴巴在动，好像在给雷神托尔发送什么加密“电报”，雷神托尔的面色瞬间大变，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慌张的感觉。


    “家里有急事，我得先回去一趟。”他迅速将手中三个装着蜘蛛女侠、美国队长以及奇异博士的菜篮子放到了地上。


    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彩虹桥当中。


    七彩光柱开始收束。


    光柱消失。


    街道也是重归平静。


    只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伊恩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也没有搞明白这突发情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只看到了一个着急回家手忙脚乱的几百斤胖孩子。


    “奥丁断他“信用卡“了？”如果真是这样，伊恩也不会感觉奇怪，毕竟，雷神托尔的花钱速度确实有些太过于败家。


    “总不能是奥丁夫妇又生了个新继承人吧？”伊恩嘀咕着转身，提起地上的菜篮子，走向了已经被他给推开的新·正义联盟总部大门。


    就在这时。


    菜篮子里的美队突然梦呓。


    “九头蛇不许抢我养老金”


    好家伙。


    就像是伊恩忘不掉正义联盟，没想到美国队长也忘不掉自己的养老金，略感新奇的伊恩暂时将雷神托尔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他将三个菜篮子直接放到了地上，刚想要使用急救手段救活几个人，问一问美国队长的养老金是不是真的被九头蛇给偷了。


    然而。


    还没等他开始行动。


    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无比洪亮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质问语调，伊恩转头，看见一个穿亮黄色清洁工制服的男人站在旋转楼梯上。这人左手抓着拖把，右手举着马桶刷，头顶“保洁战神“四个刺绣大字在吊灯下闪闪发光。


    最绝的是他腰间别着的工具带——钢丝球、洁厕灵、橡胶手套一应俱全，活像家政界的蝙蝠侠，两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黑漆漆的脸庞上很是显眼。


    充满了戒备。


    “我是这里的主人。”


    伊恩趁着奇异博士没醒，直接神占徒巢，语气充满了理直气壮。他的话并未得到认可，换来的只有黑人保洁员的一声冷笑。


    “藏头露尾的家伙可骗不到我，我认识这里的主人，他现在就在你的那个编织篮里，你一定是打晕了他企图偷窃这里的财产。”


    “像是你这样的家伙，瞒不住我，我是二战老兵，抓过不知道多少间谍。”清洁工一个箭步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他手中的马桶刷直指伊恩鼻尖。


    “看见这地砖没？我打了三遍蜡，你身上这套行窃服装沾满了不知道什么鬼东西，知道这会让我真正的老板扣我多少工资吗？”


    “还有你这个万圣节头套……”清洁工喋喋不休，伊恩直接张开了面罩的血盆大口，把清洁工吓的连连后退跌坐到了地上。


    “该死！是超人类！”


    他反应也算迅速。


    居然是立马从自己的清洁工服装下掏出了一把UZI冲锋枪。


    “窃贼，再不滚出去！我就要喊警察来抓你了！”黑人清洁工并未第一时间扣动扳机，而是用自己恶狠狠的面容对伊恩发出了威胁。


    “刚才有个叫黑暗之神来打我的家伙，现在已经凉了。”伊恩一个眨眼，就已经是出现在了黑人清洁工的面前。


    “别说是喊警察了，你就是喊你独立战争时期的太爷爷来抓我，他也得去西伯利亚种棉花。”伊恩的手以常人不可捕捉的速度在动。


    黑人清洁工只觉得眼前一花。


    手中的冲锋枪突然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下一秒。


    这个清洁工低头一看，整把枪已经变成了一堆精密零件，像被拆解的乐高玩具般被放到了地上，而自己手里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握把。


    “你“


    清洁工惊呆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


    却发现那个浑身裹在蠕动战衣里的窃贼，此刻“狰狞”的面罩正贴在自己鼻尖前，像是在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一般。


    窃贼眼中闪烁着不详的光。


    咕咚。


    清洁工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玄关格外清晰。


    “好吧，你随意。“他果断把枪柄往地上一扔，举起双手，“一个月六千五美刀而已，我确实拼命不了一点。“


    说完。


    这位黑人老哥突然抡起拳头，照着自己下巴就是一记标准的上勾拳。“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直挺挺向后倒去。


    只能说不愧是二战老兵。


    这番操作简直就是行云流水。


    找不出丝毫卡顿迟疑。


    狠是真的狠。


    “……”


    伊恩弯腰捡起从清洁工口袋里翻找出了一个驾照，果不其然，就像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那般，驾照上赫然印刻着熟悉的名字。


    【尼克·弗瑞】


    这绝对是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


    尼克·弗瑞。


    全名尼古拉斯·约瑟夫·弗瑞，是漫威宇宙的主要角色之一，SSS计划的基因改造战士，二战时期的美国陆军上校。


    也是秘密的守墙人和窥视之人。


    当然。


    这都是在正常的漫威宇宙里的身份。


    而在如今这个宇宙。


    谁能想到呢，本该是神盾局局长的大老黑，现在居然是在这里当清洁工，真的是捡起了祖上远渡重洋后的手艺活在做啊！


    响指过后诞生的新漫威世界，再次带给了伊恩深深的震撼。


    “因为没有什么罪恶，所以也不需要神盾局？可是，那么牛逼的间谍头子，只能沦落到当清洁工的地步属实是有些魔幻啊。”


    伊恩可不相信这是命运的选择，要说最初的托尼老师没有掺杂私货，他不止不信，甚至还愿意用自己的九百九十四万美刀来打赌。


    “托尼老师肯定搞了花活！”伊恩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打响指机器，他是真不知道最初的托尼老师好在无限手套里录入了哪些信息。


    伊恩沉浸在懵圈当中。


    忽然。


    熟悉的电子嗡鸣响起。


    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动静。


    空气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全息影像。


    是新托尼老师。


    霍华德·斯塔克的孩子流产后为自己的妻子创造出来的强人工智能。


    “中午好，伊恩。”新托尼老师穿着他那套标志性的蓝星条竞选西装，连领带的颜色都精确到完美的一个RGB数值。


    他在向伊恩微笑打招呼。


    “新托尼老师，你终于来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你竞选总统，现在至圣所又冒出来一个我很熟悉的清洁工。”


    “这应该不是巧合？”伊恩当然不会相信巧合的说法，他从之前尼克·弗瑞所说的话里，也已经察觉到了谁才是尼克·弗瑞真正的老板。


    要知道。


    伊恩是真有智慧。


    他只是智慧太过于超群，所以鲜少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想法。如今，面对漫威震撼，伊恩当然会开动超级大脑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六千五美刀。


    这可不像是兼职街头骗子，外卖只吃廉价披萨的奇异博士能够开出的薪水。不是金币支付，也代表雇佣者不会是小团伙里唯一的有钱人。


    果不其然。


    面对伊恩的询问。


    新托尼老师也没有隐瞒。


    “一切都是霍华德的计划，而尼克·弗瑞则是我按照他的要求，在新世纪到来后，雇佣来当管家的一位他的老朋友而已。”


    “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特工。”


    好吧。


    搞花活的不是托尼·斯塔克。


    是霍华德·斯塔克。


    伊恩只是猜对了一半。


    “优秀？”


    伊恩刚想说这叫哪门子优秀，结果转头就发现倒地昏迷的尼克·弗瑞已经消失——刚才尼克·弗瑞昏迷倒地的位置如今已经是什么都没有。


    “好吧，确实优秀。”


    伊恩略感诧异。


    他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可强大太多了，居然都没有发现尼克·弗瑞的失踪，这绝对和尼克·弗瑞的族群天赋没有任何的关系。


    毕竟现在是大白天。


    地板上空空如也。


    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密道？”


    伊恩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地板。


    咔嗒。


    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砖突然向下凹陷，露出黑漆漆的通道。通道边缘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谢谢托尼老板夸奖的语句。


    “……”


    二战老兵或许不强，但是老牌特工确实有点东西，哪怕在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当中，尼克·弗瑞展现出了比超级英雄们还要厉害的战术。


    嗯。


    战术性撤退也是战术。


    “老狐狸啊这是。”


    伊恩有些无奈的站起身。


    “我说了，他很优秀，至少比你的信徒们和朋友要稍微靠谱。”新托尼老师的全息影像露出一个标准的竞选式微笑。


    “霍华德叫你雇佣的尼克·弗瑞，我知道，他和尼克·弗瑞是老朋友，可霍华德应该并不能预测到我们如今身处的未来吧？”


    “他更不可能知道我会在这里组建一个小团伙才对。”伊恩的困惑也不是没有原因，他作为dc宇宙的人本身并不依托于这方宇宙。


    不管是时间机器。


    还是预言。


    应该都无法洞察到他的出现，以及他出现后会做什么事情才对——两个宇宙的跨度啊，伊恩可不相信霍华德·斯塔克牛哔到了那种程度。


    事实也证明他猜得没错。


    “是的，霍华德无法洞察未来，只能揣摩和猜测未来。”数字托尼的投影微微闪烁，仿佛在进行某些加密信息的读取。


    他对伊恩知无不答，“霍华德看过那个留给你的视频信息后，他只是知道有一个人会在未来出现，开启新的纪元。”


    新托尼老师的投影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等不到你，所以他余生都在努力加强我，一个不会被时间束缚，甚至还会再时间的流逝下变强的智能体。”


    或许这个强人工智能就像是托尼·斯塔克的贾维斯一样，已经是有了微弱的真实情感，不过只是针对于自己的创造者霍华德。


    伊恩若有所思。


    “我记得这件事。”他思索着开口，“之前你也说过，霍华德让你帮助我重建这个世界，完成我的托尼老师留给我的任务。”


    闻言。


    新托尼老师微微点头。


    “他不认识你，他要帮的其实并不是你，所以，他对我的命令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新托尼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


    仿佛每一个字节都经过精心校准。


    “什么含义？“


    伊恩并不奇怪。


    他对此早有察觉。


    只是并不知道霍华德真正的目的。


    全息投影的托尼抬起手，一段全息影像在空气中展开——那是年轻的霍华德·斯塔克，正独自站在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前。


    那机器看起来像是一个扭曲的莫比乌斯环。


    科技含量太高。


    伊恩连一个零部件都看不懂。


    “霍华德也查看过我播放给你的那段神秘出现在我系统当中的信息，在那之后，他便用一段时间创造出了这一台机器。”


    新托尼老师的言语带着几分ai特有的严肃。


    “什么机器？”伊恩盯着那个神秘的机器看了许久，然而，他的超级大脑仍旧没有能够自己学会去点满科技侧的知识。


    超级大脑一看情商就很低。


    对于伊恩的询问。


    新托尼老师也没有给出解答，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也并不知道，“我并未记录这部分信息，霍华德没有依靠我，而是自己独立完成了机器的创造。不过，我很确定他成功了，并且回来后就开始进行起了布局。”


    此话一出。


    顿时就让伊恩抓住了关键词。


    “布局？“


    伊恩挑了挑眉。


    心中隐约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果不其然。


    数字托尼接下来的话明显信息量很大。


    “他告诉我过我。”


    “他和他的妻子本该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拯救了整个宇宙，并且这个儿子还在如今，给了他和他妻子幸福的一生。”


    这或许才是托尼老师真正的私货。


    九头蛇尚在。


    但是却并未波及到斯塔克夫妇。


    投影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波动，“所以，他要为这个自己明明拥有过，只是现在没有再拥有的儿子做一件事。”


    此话一出。


    伊恩的眼眸微微扩大。


    很明显，霍华德也洞察到了灵魂们的真相，所有灵魂并不是重新来过，而是源自于末日后收集到的灵魂再次投放进了新的世界。


    那台机器是什么？


    时间机器吗？


    “霍华德想要重塑宇宙？”


    就在伊恩心中略有起伏的时候，新托尼老师却是摇了摇头，这个强人工智能开口说的话，略带几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感觉。


    “并非重启宇宙，人类没有那样的威力，霍华德加强我，帮助你，其实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他是要让他留在过去的儿子回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是的，伊恩。“数字托尼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坚定，像是经过了运算推断，“你们的托尼无法归来的原因实际上霍华德已经找到了。”


    “他靠他自己研究出了问题的答案。”投影切换，一段模糊的录像开始播放——那是年迈的霍华德站在斯塔克工业的私人实验室里。


    背景中隐约可见那台神秘机器的轮廓。


    “我们身处的是一次宇宙灭绝后的未来，再重演上一个宇宙纪元发生过的历史。”霍华德的声音从录像中传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呢？”


    沙哑的声音当中。


    带着要搞懂这个问题的坚定。


    他的图像消失。


    新托尼老师的虚拟形象再次浮现，这个寄托着霍华德·斯塔克心中所盼的智能AI，时隔大半个世纪给出了它计算出来的答案。


    “从和你的交流和我对如今这个世界的信息收集当中，已知，我们确实身处在你做了某件事重新缔造了宇宙后的未来。”


    “为什么会是未来呢？因为只有这样，留在过去的那个人，那个本该承载托尼·斯塔克这个名字的人才能继续协助你重新开辟所有多元宇宙。”


    “并非是他告诉你的那样，他的灵魂已经消失，拥有灵魂的他说的只是一个谎言，真相其实是在你没有开辟出多元结构的宇宙前，他只能将自己和自己的存在留在过去，因为他需要继续保存着那些还未有机会重获新生的灵魂。”


    “无数多元宇宙里其他个体的灵魂，还需要一个载体进行保护和承载才能有机会等到，直到你重新开辟出足够容纳那些灵魂的宇宙。”


    “那样之后，托尼，你们的托尼，他才会伴随着那段已经什么都没有，注定被遗忘的过去，真正的消失于世界之上。”


    “这是一个特殊的宇宙纪元更替方式。”


    “霍华德需要我来帮助你，让你能够赶在那个托尼的存在，开始被极限长度的时间抹去前，完成你应该完成的那一个职责。”


    新托尼老师的言语如平地惊雷一般响起。他语气严肃，音调从未改变，可最后的话语却像是一记重锤，深深震撼到了伊恩的心灵。


    不只是对于托尼·斯塔克的牺牲精神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还有对霍华德·斯塔克的震撼。


    霍华德·斯塔克——这个本该只是历史书，以及漫画里篇幅并不算太多的名字，此刻却像烙铁般烫在伊恩的脑海里。


    “霍华德·斯塔克会做下这么多布局，显然证明他已经在录制完新托尼老师给我看的录像后，搞清楚了我作为当事人都未曾明白的真相。”


    这就是让伊恩内心翻涌，有些说不出话来的原因。


    漫威宇宙里。


    有太多执念。


    奥丁为索尔铺就王座，古一为地球窃取黑暗，灭霸为平衡毁灭半数生灵……好像聚光灯，从来都是聚焦在那些大人物身上。


    然而。


    有的人或许只是故事的背景，只是某个平行宇宙里会出现的变体，没有太多人的追捧，可他们却依然能做到很多大人物都做不到的事情。


    霍华德·斯塔克啊。


    一个凡人。


    竟是想要以自己的智慧和布局，去逆转托尼·斯塔克注定的消失命运。


    霍华德没有永恒之枪，没有时间宝石，甚至没有超级血清。他只有一副终将老去的身躯，和一颗不赞同托尼·斯塔克决策的心。


    或许托尼·斯塔克说自己的父亲是最伟大的科学家，并非只是因为个人情感，而是因为霍华德·斯塔克身上确实具备那伟大的特质。


    科学家该有的坚持，以及对世界的洞察力——他在无人知晓的实验室里，一遍又一遍演算着拯救儿子的可能性。


    哪怕那个儿子严格来说已不属于这个时空。


    哪怕成功的概率渺茫如宇宙尘埃。


    他一定是推算了出了一个将自己化作ai的托尼都已经判定为不可能的可能，也只有这样，霍华德才会开始所谓的布局。


    “这可真是……一个肉体凡胎的父亲能做到的最疯狂的事了。”沉默了片刻，伊恩由衷的发出了一声复杂无比的感慨。


    于这空寂的大厅里。


    他以自己的叹气评价，献上了绝对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