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番外】姜鸳×赵砚之(15)

作品:《重生后扑到权臣怀里哭,他红温了

    “鸳儿醒了?”


    他几步走到她身后,低头看镜中的她,“我批完折子就惦记着你,怕你醒了没人陪。”


    赵砚之伸手接过竹青手里的梳子,自然而然地替她梳起半湿的长发,“头发还湿着,怎么就坐着了?仔细着凉。”


    竹青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赵砚之低头替她梳着发,镜中他的笑意干净而明亮,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


    姜鸳看着镜中他那张清俊的脸,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心底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忽然就散了大半。


    或许……真是她想多了。


    那些话,不过是情动之时,随口胡说的罢了。


    赵砚之笑了,俯身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鼻尖蹭了蹭她的颈侧。


    亲密的身体接触,让姜鸳心口那根细刺,又淡了几分。


    她没看见。


    镜中,赵砚之低垂的眼睫下,那抹笑意深处,依旧藏着一点湿漉漉的、近乎病态的暗。


    赵砚之当然没有错过刚进来,姜鸳看到他时眼中闪过的一抹错愕。


    那不是开心欣喜的目光……


    为什么?


    鸳儿之前明明很喜欢他的?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赵砚之心底那点湿冷的暗,却越发浓重。


    鸳儿今日一早去了凝香殿,回来后便心不在焉,连对他都多了几分警惕。


    一定是温云昭说了什么。


    这个人贱人。


    故意挑拨他和鸳儿的关系!


    只要她死了,鸳儿就不会再分心。


    鸳儿就会完完全全、干干净净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姜鸳泡完澡,又被他哄着喝了安神的牛乳,不知是太累还是药效发作,没多久便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赵砚之将她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描过她安静的睡颜,良久,才起身披上外袍,出了内殿。


    前殿烛火幽暗,律公公早已候着,见他出来,立刻躬身。


    赵砚之侧头看了他一眼。


    “毒杀,做得隐秘些,别留痕迹。”


    “奴才遵旨。”


    姜鸳睡得安稳,赵砚之重新坐到床边。


    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他握住她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侧,闭上眼,笑得满足而温柔。


    鸳儿鸳儿鸳儿。


    他和鸳儿会永远在一起。(^▽^)


    次日一早,凤仪宫便忙碌起来。


    冬日将至,后宫上下事无巨细,都需皇后亲自过目。


    炭火、冬衣、赏赐、宫宴、年节祭祀……一件件堆在案上,像一座小山。


    姜鸳一身素雅的宫装,坐在暖阁里,竹青和几名女官分立两侧,将一本本账册依次呈上。


    她批阅时极认真,翻到太医院的账册时,很快发现不对。


    姜鸳将账册又往回翻了两页,目光落在一笔支出上。


    “雪参玉骨膏一共十二盒,每盒三十两,共三百六十两。”


    雪参玉骨膏是极名贵的药膏,主治金刃重伤,能快速止血生肌,保住经脉不废。寻常宫中一年也用不上一两盒,更别说一次购入十二盒。


    她又往下看。


    “紫苓续筋丹二十粒、鹤顶回生散三瓶、止血金创散五十包……”


    这一系列药材,全是疗伤圣药,且数量惊人。


    购入日期……


    居然正好赵砚之带她出去玩的前两日。


    太医院……为什么会提前便备好了这些重伤急救的药?


    难道他们早料到他们会遇刺受伤?


    可那日遇刺,分明是突发。


    姜鸳心口那根细刺,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想起,自己似乎一直没再过问遇刺的事情,刺客是谁,究竟是为何遇刺的,这些紧要的问题在回宫后因为赵砚之的伤势全忘了。


    后来宫务繁忙,温云昭遇刺……一件件堆上来,竟再没人提那次刺杀。


    不对。


    太不对了。


    她合上账册,声音冰冷几分。


    “竹青,去请暗卫统领李玄来。”


    不到一刻钟,李玄便单膝跪在暖阁外,声音低沉,“属下叩见皇后娘娘。”


    姜鸳隔着珠帘,“那日陛下遇刺一案,可有进展?”


    李玄沉默了一瞬,才道,“回娘娘,刺客尽数自尽,身上并无任何可辨身份之物。属下追查半月,无甚线索,陛下口谕,说是不必再查,便暂且搁置了。”


    陛下口谕……不必再查。


    她顿了顿,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那日出宫,可有异常?”


    李玄犹豫片刻,才道:“属下奉陛下之命,当日并未随行护驾,只留了十二名暗卫在暗处。事发时,属下赶到,刺客已尽数伏诛。”


    姜鸳闭了闭眼。


    十二名暗卫……却没能提前察觉刺客。


    可太医院,却在出宫前两日,就备好了足以救治十数重伤者的金创药。


    而赵砚之的伤,虽看着血流如注,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只伤了皮肉,经脉未损,养月余便好了。


    一切都太巧了。


    巧得像一场精心排练的戏。


    姜鸳指尖冰凉。


    她想起他养伤那段日子,他非要她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黏着不放。


    想起他每次吻她时,眼底那点湿漉漉的、近乎病态的满足。


    想起他贴着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只能想我。”


    “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原来……他是真的,会为了让她爱他,而不惜一切。


    包括自己的命。


    姜鸳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半晌,才低声道:“退下吧。”


    李玄领命而去。


    暖阁内重归安静,只剩炭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姜鸳指尖颤了颤,第一次生出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她爱上的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赵砚之进门时,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窗外冬阳淡薄,姜鸳正坐在暖阁临窗的罗汉床上,月白宫装冷得像雪。


    她虽贵为皇后,但在私下里,除了明黄和大红,最常穿的颜色还是蓝色和白色,这两种颜色也最为衬她。


    就像现在这样,清冷得像一尊玉雕的菩萨,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却也拒人千里之外。


    赵砚之脚步一滞,心口像被什么猛地攥住。


    鸳儿……在生气?


    不,不对。


    比生气更可怕。


    她整个人都笼着一层冰冷的疏离,像在无声地筑起一道墙,把他隔在外面。


    赵砚之心底的慌乱瞬间涌上来,几乎要淹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