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第十五日

作品:《凌总,你的小祖宗回不来了

    第十五日 · 宜开工


    凌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凌父坐在长桌主位,新春后的第一次高层会议,他亲自坐镇。


    “新年新气象!去年我们净利润增长十八个百分点,今年目标——三十!”


    掌声恰到好处地响起。


    凌寒坐在父亲右下首。


    当凌董回归,凌总便退回了那个未来接班人的固定席位。


    他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白衬衫领口解开一粒扣,没有系领带。


    长腿随意地支着,右手指间捻动着一串长长的深褐色的佛珠串。


    这串珠子对他修长的手来说,不算太长。


    可如果缠绕在一个纤细的手腕上。


    比如丁浅的手腕。


    就会显得过长,要绕十几圈。


    也证明她需要掩盖的伤痕,太多。


    檀香木的珠子,每一颗都被盘磨得温润油亮。


    “……东南亚市场必须拿下!”


    “凌寒,这个项目你亲自跟。”


    “是。”他应声,头都没抬。


    佛珠在指尖一颗颗滑过,每转一颗,他在心里数一个数。


    第十五天。


    才十五天。


    原来时间是可以漫长到论秒算的。


    凌寒的指腹反复地擦过一颗珠子侧面。


    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刻痕。


    如果不是反复摩挲,根本无法发现。


    是字母。


    “L” 和 “H”。


    是他。


    刻得很小,甚至因为用力不均而深浅不一。


    她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偷偷把这串她戴了多年的佛珠,刻上了他的名字?


    是祈愿?


    是标记?


    还是……


    “……凌寒?”父亲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他抬眸,迎上凌父审视的目光:


    “您说。”


    “想什么呢?”


    凌董皱了皱眉,“东南亚的初步方案,下周我要看到。”


    “明白。”


    他将佛珠拢进掌心,珠子相碰,发出沉闷的轻响。


    ……


    会议在十点四十分结束。


    众人鱼贯而出,凌寒刚收起佛珠站起身,凌父的声音从主位传来:


    “寒儿,等一下。”


    凌寒停下动作,转向父亲:


    “父亲,怎么了?”


    凌董已从主位起身,踱步过来,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我下午的飞机。回温国。”


    凌寒垂下眼睫,“嗯,父亲慢走。”


    凌父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终究还是开了口:


    “你二叔那边,我知道他做得过分,但毕竟,他是你二叔,血脉相连。”


    “你看着办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凌寒抬起眼,看向父亲。


    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眼眸里,有着担忧,有着权衡,或许还有一丝对兄弟情分最后的不忍。


    凌寒点了下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知道了,父亲。”


    凌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一声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转身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转眼只剩下凌寒一人,立在长桌旁。


    顶灯冷光打在他脸上,他低头,将佛珠重新缠绕回腕上。


    二叔已经被批捕了。


    等待收集证据的阶段。


    看着办。


    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他必然会看着办,就算不为他自己报仇,为了丁浅,他都要让二叔老死在监狱。


    他刚走出会议室门口。


    一直等候在旁的陈特助抱着平板快步跟上来,低声汇报接下来的行程:


    “十二点约了王行长午餐,下午两点半……”


    “午餐推了。”


    他打断她,脚步没停:


    “下午所有行程后延或取消。”


    陈特助一愣:“可是王行长那边……”


    “你处理。”


    他已经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


    “我今天有事。”


    “是。”


    陈特助不再多问。


    电梯门合上,手机震动,他掏出来手机,看着上面的的短信:


    “凌先生,丁浅今早完成第十五日第一阶段评估,结果显示副人格‘丁深’的活跃度与攻击性显着下降,主人格‘丁浅’的稳定性与自我认知有明确提升。”


    “这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治疗进入新阶段,接下来一周将重点进行创伤记忆的暴露与整合。”


    电梯“叮”一声到达地下车库。


    凌寒站在原地,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又被他按亮。


    再暗下去,再按亮。


    他要去那个地方。


    那个他这十五天里,每天都会去,却又看不见她的地方。


    家族的黑洞,商场的硝烟,此刻都被他暂时抛在身后。


    现在,他只是一个,想去离她更近一点的男人。


    车子停在疗养院不远处的林荫道上。


    那日签同意书时与沈医生的对话,此刻字字分明地回荡在耳边。


    办公桌前,沈医生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的情况,是解离性身份障碍,就是大众俗称的 “人格分裂” 加双相情感障碍。”


    “你知道吗?”


    凌寒明显愣了一下,像在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不知道。”


    “她以前只说是双相……现在,变成了人格分裂。”


    沈医生静静地听着,然后缓缓点头。


    “两者的确在临床表现上常常纠缠不清。”


    “但‘催生’和‘伴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病理关系。”


    “如果仅仅是双相躁狂催生了‘丁深’,那么当躁狂被药物稳定后,这个解离性身份应该减弱甚至消失。”


    “但根据我的观察和评估,并非如此。”


    她顿了顿,声音更沉了些:


    “‘丁深’拥有独立的创伤记忆库、稳定的行为模式,以及与丁浅之间清晰的身份边界和记忆屏障。这些是DID的核心特征。”


    凌寒的呼吸微微屏住了。


    “你的意思是……她有两个病。”


    “它们像两棵缠绕在一起的毒藤,互相滋养,但根,是分开的。”


    “很形象的比喻。”


    沈医生肯定道,目光严肃:


    “这意味着,治疗也必须双管齐下。我们需要药物来平复她大脑中那场周期性的‘化学风暴’,减少它给‘丁深’提供的‘燃料’。”


    “但与此同时,针对DID的治疗依然是核心,且无法被药物替代。”


    她看着凌寒逐渐苍白的脸,语气稍缓,内容却更重:


    “治疗会更漫长,更反复,也更痛苦。”


    “而心理治疗中触及创伤时,也可能再次诱发情绪的巨大波动。”


    她停顿了一下,说出最关键的一句:


    “最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她体内那种‘毁灭的冲动’,可能不再仅仅是‘丁深’的意志——而可能是人格与疾病意志的合谋。”


    过了许久,凌寒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那……治疗方案?”


    沈医生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鉴于她个人意志强烈要求清除‘丁深’,且不接受人格融合方案……”


    “在取得监护人同意后,为减轻她的心理负担,我建议对她隐瞒病情的复杂性。将药物干预与心理疏导融合进行,效果会比直接坦白更好。”


    凌寒点了点头。


    沈医生又说:


    “我会把这些事项写入协议。如何避免她签字时看到具体条款?”


    凌寒:“我先签就行。她最烦看这些细则。”


    说完,他苦笑了一下:


    “又要骗她一次。”


    沈医生看了他一眼,突然说:


    “凌先生,我建议你——也尽快开始接受心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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