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梁闻言，大手一挥。


    “这事包在我身上，以后凡是你要的货，我让最好的船长、最稳的船给你运，损耗率给你压到千分之一以下。”


    这承诺价值千金。


    在精密仪器运输领域，哪怕降低0.1%的损耗，省下的都是真金白银。


    沈岩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顺着大理石桌面滑到了宋国梁面前。


    “我也不能白占宋老便宜，这是我让人针对港口物流做的一套AI调度模型，虽然是‘盘古’的简化版，但提升宋氏港口30%的吞吐效率问题不大。”


    宋国梁去拿U盘的手猛地僵在半空。


    他原本只是想还个人情，没想到沈岩随手甩出来的回礼竟然这么重。


    提升30%的效率，这意味着宋氏集团每年的净利润能凭空多出十几个亿。


    更重要的是，这是要在即将到来的智能化浪潮里抢占先机。


    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把U盘攥在手里，力道大得指关节都发白。


    “沈老弟，以后在京海，咱俩就是一家人，谁要是敢动你的盘子，先问问我那几百条船答不答应。”


    一顿早饭吃完，两人的联盟算是彻底锁死了。


    送走宋家那浩浩荡荡的车队后，庄园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刘慧带着两个孩子去花园晒太阳。


    沈岩独自回到书房，靠在人体工学椅上，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打开了系统界面，那个“量子纠缠通讯基站原型机”的图纸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这东西一旦问世，现在的5G、6G技术统统都得进博物馆。


    甚至是马斯克的星链计划，在这玩意面前也就是个在大气层里玩泥巴的小孩。


    但图纸是死的，人是活的。


    要把这一堆复杂的参数变成实物，光靠梁亦柏那个搞材料和架构的脑子还不够。


    术业有专攻，量子领域得找真正的疯子。


    沈岩拿起手机，拨通了宁客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紧接着是关门声，环境瞬间安静下来。


    “沈老板？这个点找我，不会是又要搞什么大新闻吧？”


    宁客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还没睡醒的慵懒，但更多的是兴奋。


    自从跟了沈岩，他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刺激都透支了。


    “帮我查两个人，或者说，帮我找两个在量子物理领域最顶尖的脑子。”


    沈岩弹了弹烟灰，语气平静。


    “一个要那种郁郁不得志、被主流学界排挤的怪胎。”


    “另一个要那种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的学术权威。”


    宁客在那头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大老板，你这刚搞定光子芯片，现在就要对量子力学下手了？你这是想把物理学的大厦拆了重建啊。”


    虽然嘴上吐槽，但宁客手上的动作没停，听筒里传来了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作为在这个圈子里混迹多年的顶级掮客，宁客脑子里的数据库比猎头公司还全。


    不到十分钟，两份资料就发到了沈岩的邮箱里。


    “发过去了。”


    宁客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个叫林拓，华裔，以前是麻省理工的天才，后来因为坚持‘多维空间纠缠态’理论被导师除名，现在混迹在伦敦的地下赌场，听说欠了一屁股债，人都快废了。”


    “第二个叫阿德里安·韦斯，瑞士人，诺贝尔奖热门候选人，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招牌，傲慢得像只孔雀，据说连美国军方的邀请函都被他拿去垫桌角了。”


    沈岩看着屏幕上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胡子拉碴、眼神颓废的醉鬼。


    一张是西装革履、下巴抬得比额头还高的精英。


    很有意思。


    “谢了，回头请你喝酒。”


    沈岩挂断电话，掐灭了烟头。


    既然图纸到位，那就宜早不宜迟。


    当天下午，沈岩就让陈光科安排了私人飞机。


    第一站，伦敦。


    十一月的伦敦阴雨连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东区的一家破旧酒吧里，喧闹的朋克音乐震得人心脏发颤。


    林拓趴在吧台上，手里攥着半瓶劣质威士忌，身上的夹克油腻得发亮。


    几个纹着身的大汉围了过来，领头的光头把一张欠条拍在吧台上。


    “林，期限到了，两万英镑，还是留下一只手，你自己选。”


    林拓费力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等……等我的论文发表了……别说两万，两百万都有……”


    “去你妈的论文！”


    光头大汉显然听腻了这个借口，一把揪住林拓的衣领，把他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那些科学家都说你是疯子，你的理论就是狗屎！给我打！”


    拳头还没落下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就在半空中截住了光头的手腕。


    沈岩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个误入贫民窟的贵族。


    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那是宋国梁特意借给他用的好手。


    “他的债，我替他还。”


    沈岩随手扔出一张支票，轻飘飘地落在沾满酒渍的吧台上。


    光头大汉愣了一下，拿起支票数了数上面的零，脸上的横肉瞬间堆成了菊花。


    “老板大气！人你带走，随便带走！”


    几分钟后，酒吧后巷的垃圾桶旁。


    被冷风一吹，林拓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还是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东方男人，惨笑了一声。


    “你是谁？也是来嘲笑我的理论是垃圾的？”


    沈岩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A4纸，展开递到林拓面前。


    借着巷口昏黄的路灯，林拓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那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他一把抢过那张纸，手指颤抖得像是在弹钢琴，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波函数的坍塌怎么可能被锁定？这个公式……这个常数……”


    这是“量子纠缠通讯基站”核心算法的一部分。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书，但对于林拓这种钻进牛角尖的天才来说，这就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真理。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沈岩，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后面呢？后面的推导过程呢？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