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容瞬间卡壳，刚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了回去，连呼吸都停了半秒。


    你怎么变娘了！这句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炸了苏木容的情绪。


    什么委屈、难过、迷茫全都没有，他现在只想打死谢持昭！


    话音刚落苏木容飞快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脱下手机壳，手腕用力一扔，手机壳“啪”的一声，直冲谢持昭的面门而去。


    谢持昭左手边的保镖反应极快，他的右手立刻横挡在谢持昭面前，“嘭”的一声闷响，手机壳的力道被阻，轻飘飘地落在茶几上。


    保镖挡住后下意识要起身，膝盖刚离沙发垫，谢持昭右手就轻轻压住他的膝盖，保镖立马又坐回原位。


    谢持昭慢悠悠地探身，修长的手指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壳，透明的硅胶壳后面印着一只叼着骨头的黑色小狗。


    谢持昭心想：这么大的人了，还挺有童趣。


    他颠了颠手机壳，看向苏木容说：“这小狗和你挺配的，自己留着用吧。”


    话音刚落，谢持昭手腕轻抖，手机壳就被他抛了回来，力道适中刚好落在苏木容胸口，抬手一接，就稳稳接住。


    苏木容气得牙痒痒，自从觉醒成Omega，他的身体就像被按下了“重塑键”，进入了二次发育。


    皮肤渐渐变成通透的瓷白，胳膊上的细软绒毛淡得几乎看不见；五官像经过细细打磨，原本的棱角都变得柔和，嘴唇饱满红润，唇角扬起时还会露出两个小梨涡。


    从前是少年特有的清俊，如今却精致得像件艺术品，完美演绎了“精美”二字。


    更让人感到憋屈的是身材的变化，腰线变得纤细柔和，臀部也悄然变得圆润，全身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幸好并没有朝其他女性特征发展，否则他早就拿着身份证冲去医院做矫正手术了。


    看着谢持昭那风轻云淡的样子，苏木容压下火力，立马变脸。


    他亮晶晶的眼睛瞬间红了，像被雨水打湿的兔子眼，死死瞪着他，眼神里既委屈又倔强，肩膀微微垮下，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哎！不是！你不是吧！”谢持昭见状愣住了，坐直了身子，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苏木容会哭？这一定是他没睡醒！这人只会指着他鼻子阴阳他，然后趁他不备偷偷给他一拳。


    “又不是我想变Omega的！”苏木容的声音哽咽，眼眶更红了，“我能怎么办？难道变成Omega，就不活了？”


    他站在那里红着眼眶，脸颊鼓鼓的，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悲愤交加的模样配上觉醒后更精致的脸庞，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谢持昭看着苏木容这副模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忘了，苏木容再开朗，也才刚接受自己变成Omega，从小都是“纯爷们”的人，突然变成Omega，心里落差和压力得多大？


    可他真的只是陈述事实，并不是歧视他。


    这时空气中飘来清甜的气息，是苏木容的信息素，信息素此时正不受控制地溢出，颤巍巍的，似在替主人诉说委屈。


    谢持昭的心不自觉地收紧，Alpha的本能冒了出来，怎么能欺负Omega？刻在骨子里的基因，让他没来由地升起保护欲，看苏木容的眼神也渐渐愧疚。


    “对不起，行吧。”谢持昭声音不大，带着一丝局促，语速快得像在背书。


    他从小金尊玉贵，这辈子没和几个人道歉过，此刻被信息素勾得心发慌，犹豫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苏木容却侧着脑袋，依旧红着眼眶瞪着他，长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情绪，像是没听见的样子。


    谢持昭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点不耐烦，却又妥协地说：“我错了，你把眼泪收收行不？”


    “不行！”苏木容干嚎一声。


    这声干嚎差点吓谢持昭一跳，他看着苏木容彻底没辙了，无奈抬头盯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所有办法。


    他琢磨半天，才憋出一句：“我请你吃饭赔罪，行吧？”


    “好吧。”苏木容立马回道


    前一秒还泫然欲泣，下一秒就喜笑颜开，眼睛虽然还红着，但眼中满是喜色，整个过程完美演绎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难过伤心不存在的，只有谢持昭对他道歉的喜悦。


    谢持昭这时哪能看不出被演了，他磨着后槽牙，眼神满是“你居然耍我”，却偏生不起气，说来还是他自己不对。


    他只能恨恨地说：“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这演技不拿影帝都屈才。”


    “不行，我要为祖国的科学事业做贡献。”苏木容挺胸抬头，语气满是骄傲。


    作为获得国家物理竞赛一等奖、保送华大物理系、本科推免硕博连读的人，他有这个资本说这句话。


    “呵，可惜了。”谢持昭自然也知道他的情况，还是忍不住嘲了一句。


    “不可惜，像我这种优秀人才，就要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苏木容昂着头，说得一本正经。


    谢持昭真被他这厚颜无耻的样子给气到了，刚觉醒还没控制娴熟的信息素，借着主人情绪不稳的缝隙，就飘了出来。


    Alpha的信息素一出，苏木容的信息素立刻绷不住了，像被勾动的弦，不自觉地就泄了出来。


    他本能地深吸一口气，熔硫的味道浓烈又令人振奋，仿佛置身于刚喷发的火山周围，滚烫的熔浆席卷一切，气味与温度交织，让人窒息却又无法抗拒那份原始力量的吸引。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触摸大自然的脉搏，令人心潮澎湃。


    苏木容深深闻了好几口，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这味，真好闻啊！”


    刚夸完谢持昭就猛地收回信息素，火山熔硫的味道瞬间变淡，只剩烟味似的余韵在空气中飘荡。


    谢持昭有点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信息素收回来。


    苏木容的信息素主动靠过来时，就像他第一次被小姑娘牵手，呼吸都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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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社会觉醒第二性别才十来天，大家对信息素的了解和运用都还很浅薄，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对苏木容的信息素这么敏感。


    这段时间他也接触过其他Omega，并没有这种感觉！


    苏木容心中有些可惜，这味道真好闻。真羡慕，这才是他想要的味道。


    谢持昭的信息素褪去，苏木容的信息素就占据了主导，在空间中徘徊留恋。


    谢持昭闻着味，信息素又有点蠢蠢欲动。


    他压下心里的别扭，忍不住开口：“你这么甜吗？确定不是信息素诈骗？”


    一般来说信息素都会贴合本人的性格，这种甜而不腻，清而不冷，带着夏日清风的味道，居然是苏木容？


    苏木容赶紧把信息素也收了，羡慕个屁！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苏木容面不改色地怼回去。


    谢持昭盯着他：“你很甜？”


    苏木容被噎了一下，理直气壮地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不甜吗，小哥哥？”


    谢持昭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果是这种甜？他消受不起。


    成功把谢持昭恶心到的苏木容，立马开心地笑出了声。


    谢持昭看着他，苏木容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笑容明媚，圆圆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比春日的阳光还耀眼，和信息素还真有几分相似。


    他低下头不再看，心里有些别扭，转移话题：“还不去检查，你难道是来和我吵架的？”


    苏木容被一说，这才回神，刚进来就被谢持昭挑衅，把他气得忘了正事，他连忙抱歉地看向周围的工作人员。


    周围的工作人员，从苏木容进来就被晾在一边，见两人吵个不停，他们也只能保持职业微笑默默看着。


    现在听到谢持昭发话了，护士赶紧上前，温柔地笑着说：“苏木容先生，我们现在采血吧，很快就好。”


    护士把苏木容带到旁边的桌子前，桌上摆着采血针、试管等医用耗材。她动作娴熟，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采血。


    护士小心收好样本笑着说：“苏木容先生，我们会尽快检验，明天上午您就能在‘民政通’上看到电子报告了。”


    苏木容按着胳膊上的棉签，跟护士道谢，等工作人员人离开后，他转身坐到谢持昭对面。


    “谢谢了。”苏木容看着谢持昭，语气诚恳。


    尽管平时爱互怼，但他心里清楚，没谢持昭，他现在还在楼下大厅吸着大杂烩信息素排队，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别人看着他们总吵吵闹闹，其实两人关系不差，只是每次见面就容易呛起来，可能都是看对方吃瘪的样子太好玩了，苏木容默默想着。


    “顺手的事。”谢持昭随意地摆了摆手。


    他摸出烟盒，瞥见‘禁止吸烟’标识，又默默塞了回去。医院显然不是闲聊的地方，谢持昭撑着身子站起来。


    他抬下巴示意：“走了，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