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调虎离山

作品:《汴京春闺

    芷琳和赵雪梅就打了个照面,但张氏却叮咛她:“莫要听这个人的话,这个人心术不正,不是可以来往的人,知道么?”


    “知道了,娘。”芷琳看向张氏,总觉得张氏似乎对孟旭的死并不难过,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忧心。


    其实芷琳又何尝不是呢?


    就比方霍家的人要带霍小娘走,连她娘月子里都等不了了,张氏又不是不放人,只是觉得这些人未免也太心急了,颇有一种趁你病要你命的感觉。


    霍家早就帮霍小娘找了下家,霍小娘也是按捺不住,是一日也等不得。张氏想坐好月子出去,却不胜烦扰,终究同意了,但是提前写好了自愿离开书契,免得到时候倒打一耙,说家里赶她出去。


    契书是芷琳写的,她本身是穿越来的,三岁发蒙,在宋朝也算是读了快十年书的人了,非常娴熟的就写好了,让霍小娘和她家人按了手印。既然她准备离开,袁妈妈就让她把之前带来的嫁妆都全部清点完了给她,霍小娘早就偷偷把她房里值钱的什么银錾金的壶,几样上等料子都给家里人带出去了,此时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氏对霍小娘并不是很在意,因为这个人本来就是在哪里都没什么感情的人,强留下来,到时候反而是个祸患。


    至于孟箕那里,芷琳就径直和他说了:“如今爹的残骸还未回来,姑父他们既然也没有什么主意,不如等娘出了月子之后再作区处。”


    孟箕道:“爹的事情还要亲戚们帮忙,自然也应该让他们多了解咱们得处境。”


    “这事儿不急,哥哥或许不知道,家中不如早年的境况,与其打探那些,你不如看看哪位亲戚肯周济咱们些钱把爹的丧事支应过去。”芷琳如此道。


    孟箕感叹一声,如今账房只听张氏的,没有对牌不肯支应,家里现在又是芷琳在管,下人还是一如常,因为她从不自乱手脚,甚至还常常请张家舅爷带兵过来,让周围的人也不敢造次。


    见孟箕听进去了,芷琳就先回去了,那孟箕却没有回房,只是往园子里去了,很多地方直接被芷琳锁了,只有园子里原本有几间屋子是用来纳凉的,平日只放了几张床榻在那里,也少有人去。


    他走到门口咳嗽了几声,才道:“可人儿可在?”


    “进来吧。”一道娇媚的女声传出。


    孟箕立马推门进去,见金小娘已然是半退下衣衫,立马扑上去了,他人年轻,还颇会甜言蜜语,让金小娘一会儿就瘫软成水一般。


    云雨收歇之后,金小娘就道:“我恐怕张家的未必会容我……”


    “日后我疼姐姐就是,这家将来还不是我来当。”孟箕原本说话没这么猖狂,但在女人面前总要吹吹牛。


    见他这般说,金小娘还是觉得不踏实:“这家里哪里是你来当,也不怪我说你,那张家的生的那尿泡种子,虽说不大,但有他在,你能讨好?”


    孟箕嗤之以鼻:“我比他大这么多,他能影响我什么?你也想的太多了。”


    “我说你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若没有他,张家的还是要靠着你,行事还要十万分的小心,可若是有了他,张家的难免有了倚仗。”金小娘早已有了盘算,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孟箕却道:“那还能如何?难道让我去害人?不至于如此。”


    他是官宦子弟,对付人的办法千千万万,可一旦害死人,还是戕害手足这样的大罪,那可是人命案。张氏也不是吃素的,她还有娘家人呢。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让你害人了。”金小娘是在张氏那里吃过亏的,知道她把她儿子都是放在她坐月子的隔间,让她女儿一日七八遍的看,看守的极严,一般人连上房都去不了,更何况去害人。


    “其实我总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意外的很,张氏多大年纪了啊,怎地还能生个孩子出来?她又搞的那般神秘,我总觉得这孩子身份不明。”


    金小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凭良心说,她比张氏年轻多了,专房专宠都没孩子,张氏快四十的人了,说句难听的话,月信都快没了,怎么会怀孩子,怀了就算了,还那么碰巧,生了个儿子?


    孟箕皱眉:“身份不明?”


    女人若是名声不好了,你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会听。


    ……


    “这贱人和竖子,竟然如此不知死活,我原本想着等将来把洛阳的庄子分给他,也算是对得起他爹了,没想到这二人苟且就算了,居然还想陷害我。”张氏上回听芷琳说过她二人情形怪异,就派人跟踪,没想到现在听到这些。


    她们竟然还想污蔑自己的清白,张氏如何能忍?但现在她在坐月子,许多事情不好操持,只能先弄个调虎离山之计。


    很快孟箕被喊了过来,原来张氏让他去洛阳处理一间铺子:“那间铺子去年因为经营不善,我和你爹都关门了,偏今年事情多,也就没有管。我把那房契和地契给你,你快些把他卖了就回来。否则,到时候你爹恐怕无法下葬,办丧可不是一点小钱能办到的。”


    孟箕平日手里也没什么钱,他也没什么差事,现下见张氏把契约给他,心想自己也能赚些银钱,还能出门一趟,于是清点了人手,就往洛阳去了。


    少了孟箕在家,金小娘自然难耐,她不像董小娘,从来清心寡欲,只守着儿子过活。只张氏让芷琳一日巡三次,不让她们随意乱走,董小娘也没什么意见,这个时候宅子里都是妇孺,越发怕人闯空门,因此,听到金小娘的埋怨也是不做声。


    另一边杨家人正是在说孟家的事情,谢太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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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问着儿媳妇:“你娘家的事情如何了?”


    “我那弟妹勉强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在坐月子。”孟氏觉得弟弟实在是太冲动了,一下得罪辽主,以至于身死,还留下这孤儿寡母一大群人。


    谢太夫人就道:“都是姻亲,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孟氏连声道谢,不一会儿便见杨琬过来了,杨琬自小在谢太夫人膝下长大,年纪比自家女儿还小,待人接物却完全不一样。


    她和大嫂谭氏因为侄女芷彤的事情,彼此当时有些虢隙,但杨琬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就无礼,反而很客气,见到自己还问起芷琳来。


    “我听说芷琳妹妹如今管着家里,想必也是不容易。”


    孟氏道:“可不是,她也是辛苦的很。”


    杨琬心道孟大人派去辽国,也是因为叔父的关系,如今婶娘叔母却都冷眼旁观,仿佛这件事情和他们无关,这样做实在是太冷心了些。


    却说半个多月后,张氏出了月子,她喊来凶肆的人,先花了五十贯买了一幅上等的棺材,他们这里据说都是一条龙服务。


    芷琳在旁听张氏说起明目来,都一一记下,还好奇道:“这挽歌郎是做什么的?”


    “是丧葬堆里哭丧的人,他们还提供二十个人能够跟着一起送葬。”张氏是已经办过一回了,对流程很了解。


    芷琳想宋朝也算是什么都有了,她也算是见识到了。


    但墓地的选择就很贵了,张氏盘算了一下:“一般官员下葬一百六十贯足矣,我手里倒是有这么些钱,但也不能都用完。”


    芷琳却道:“娘,既然您有钱,何必还要大哥去洛阳卖铺子?”


    “不卖也未必撑得住,你不知道咱们家的绸缎庄的伙计,一听说你爹过世了,运绸缎的船直接打转,带着货跑了。还有界身巷的金店的掌柜,以前对我毕恭毕敬,如今也怠慢了,我昨日没法子只好先把店关了,否则,也是支应不过来。”张氏想起来就恨。


    芷琳想难怪她娘房里多了两口箱子,原来是为这个。


    即便是现代,独生女被吃绝户的现象都不少,甚至是她前世因为一直没有成婚,还有亲戚让女儿讨好自己,想分自己的财产。


    “娘,既然他不听您的,您也趁早和他好聚好散。”宋朝下人不似别的朝代,多半都是雇佣的,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反而是祸患。


    张氏笑道:“我女儿真聪明,娘也是这般想的,提前把他的佣钱给他,让他自己再谋生路去。”


    芷琳又道:“娘,那位把咱们家的货拉走的人怎么办?要不要告到官府去?”


    “先不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到官府去。”张氏笑道。


    很快,芷琳就知道张氏所谓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