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彻查含露阁

作品:《庶女她是隐藏大佬

    第二日辰时刚至,周小娘的大丫鬟连翘估摸着时辰已到,这才扭着腰肢走到陈竹面前。她连一口水都懒得施舍,直接将一块脏污的抹布扔在陈竹脚边,扬着下巴颐指气使:“趁着小娘出门,赶紧去把内室的地面擦了!这次再敢毛手毛脚,仔细你的皮!”


    说罢,也不等陈竹回应,便转身与几个相熟的小丫头说笑着往下房去了。


    就是现在!


    陈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拖动那双早已冻得僵直的腿。她颤巍巍地站起身,目光死死锁住周小娘内室的方向,一步步挪了过去。


    她对那间屋子再熟悉不过了——周小娘生产三公子时,主君赏下的那对赤金衔南珠金钗,管事妈妈曾摸着它满眼放光,说少说也值五十两!还有生育四姑娘时的赏赐、年节里的体己、主君私下偏心塞给她的好东西……甚至三公子中了举人后孝敬的那方金砚台!


    它们都收在妆台的奁盒与床左侧的柜子里!


    一夜未眠使得陈竹眼底布满血丝,她颤抖着手打开奁盒,几乎来不及思考,那些沉甸甸的金玉之物便已塞满了她的袖笼与衣襟。


    幸好这两日天气又转冷,衣衫厚重,多藏些东西也不易被察觉。


    可她心知肚明,不出几个时辰,周小娘必定会发现失窃。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离开杜府!


    行李决不能带——既不值钱,更会惹门房盘查。陈竹狠下心,拢紧衣襟,头也不回地朝二门方向走去。


    她心跳得像打鼓一般,面上却强作镇定。许是平日怯懦惯了,一路竟无人留意她的异样。


    眼看二门就在眼前,陈竹心头狂跳——老天爷终究可怜她得不容易,这次竟让她如此顺利!


    只要跨出这道门,她就自由了!


    “站住!你怀里藏的什么!”一声厉喝自身后炸响,陈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僵硬地回头,只见倪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正冷冷盯着她,身后还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马婆子。


    不等她辩解,那几个婆子已凶神恶煞地扑上来,三两下便将人制住。金钗、珠串、砚台……赃物接二连三从她衣襟袖中抖落出来,在青石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人赃并获!绑了,押去问事厅!”那女使声线冰寒,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扬声道:“周小娘院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为防遗漏,你们现在就去把含露阁的下房统统搜一遍!一处都不准放过!”


    这一日,杜府接连发生了两桩大事,在后宅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头一桩是倪大娘子雷厉风行,在含露阁下房搜检出了许多来路不明的金银细软并散碎银两。几个一等女使的箱笼里,竟还翻出了数额不小的交子,连个正当名目都说不出来。


    倪大娘子当即将人赃并获,一字排开摆在刚下朝的杜荣晦面前。


    杜荣晦本就为朝务烦心,回府又见这般乌烟瘴气,当即勃然大怒,又发出了全府都能听见的斥骂声。涉事的一干女使婆子尽数被发落出府,连周小娘的心腹甘妈妈也未能幸免,多年经营顷刻瓦解。


    正院里,张初云听闻此事,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郁闷顿时消散,乐不开支,午膳都比平常多吃了两碗。


    这第二桩,却是谁也没料到的——沉寂多年的文小娘,竟不声不响地复了宠。


    原来这日下午,杜荣晦被家事搅得心烦意乱,信步至后花园散心。谁知突然瞧见位一袭粉蓝衣裙的女子踮脚摘桃花,身形不稳从凳上跌落,正正被他揽入怀中。


    杜荣晦垂眸看去,但见文小娘云鬓微乱,衣袂间萦绕着清浅的桃花香气,往日里素净的面容在惊惶中竟透出几分娇艳。


    这一接,便接出了不一样的光景。


    晚膳时分,盈玥静听乐清禀报今日种种,面上不见波澜——这本就是她一手布下的棋局。唯独想到书恒小小年纪便受了这般苦楚,心下不由一软,轻声问道:“提前备好的伤药,可给七哥儿送去了?”


    “姑娘放心,给李钱二人的赏银已命人送去了”乐清温声应道,“为七公子准备的伤药也一早悄悄拿去了。因这事不便声张,我只说是洒扫的下人偶然瞧见公子身上的伤,说漏了嘴,姑娘才知道他挨了打,忙命我们送药来。又说原是姑娘给他出主意,让他去取三公子的书温习,这才惹出祸事,是姑娘的不是。”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动容,“七公子听了,反倒连连宽慰,说知道六姐姐是为他好,让您不必自责。还道等伤好了,仍想常来与您亲近——他说这府里除了文小娘,便只有您是真心疼他的。”


    盈玥听着乐清的复述,又想起多年前,杜荣晦从建州任上升至东京,她身体孱弱,当时正生着一场大病,未能同行,被杜荣晦留在建州宅子养病,当时全家都沉浸在搬迁到京都的喜悦中,无一人在意她,临行前,只有书恒跑过来,依依不舍地道别,哭的不成样子。


    想到这里,盈玥心头微微一颤:“他伤得重吗?”


    乐清蹙起眉。她家中也有个与七公子年岁相仿的弟弟,虽家境清贫,却得父母全心爱护,日子虽苦,却也安乐。想到这儿,她话里不禁带了几分怜惜:“伤得不轻。脸颊肿得老高,青一块紫一块的,连手背上都是伤。那几个黑心肝的,竟下得去这般重手!”


    盈玥眸色一冷:“既是我们故意透出七哥儿每夜去三哥哥书房取书的消息,动手的是谁,你们应当清楚。”


    乐清点头:“是我亲自安排人透露的,自然知道是谁。”


    盈玥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那感觉像覆在冰面上的一层薄霜:“这笔账,自是要还的。”


    这一年的倒春寒来得格外峻峭,东京城内的桃花直到捱过清明的冷雨,才硕大地绽满了枝头。


    按照每年的惯例,永华楼也在这个月份选出了新一任当家花魁。


    此番的娘子姓卫,据闻是重金自杭州求得,不仅容色倾国,舞姿如柳,更兼有一把黄莺出谷般的好嗓子。遴选当日,便引得京城子弟竞相折腰,只为争作其入幕之宾,一顿陪膳的价码竟被哄抬至百金,真是名动京城,风头无两。


    与此同时,董余加入丰乐楼后,却并未如其他人料想的那般大张旗鼓。他谨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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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盈玥的安排,只谨慎地推出了三道自研菜式,反将全副心力,都倾注在那些看似寻常的家常菜肴上。


    伙计们都十分不解,盈玥便解释说,其一,丰乐楼刚成立不久,根基未稳。开张当日已树敌不少,若此刻便急于亮出所有底牌,让其他酒楼的人知道董余的存在,丰乐楼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二,这东京城内,能日日享用美酒佳肴的贵胄终究是少数。天下最多的,还是寻常百姓。而能得到他们的心,才是酒楼的立身之本。


    她说:“丰乐楼要做的,不独是权贵的生意,更是天下人的生意。如此一来,既可避开与各大酒楼的正面锋芒,亦能悄无声息地筑牢我们的根基。”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位顶尖的厨艺大家,其卓绝之处,未必在于开创多少前所未有的珍奇。而在于,即便是最普通的菜式,也能在他的手中被做到极致,化寻常为非凡,那才是真正的登峰造极。”


    此番安排,盈玥实则存有私心。丰乐楼越是低调不显,便越少引来权贵瞩目,她能获取的机密自然有限,而自身也就愈发安全。


    然而她深知,以沈昭行之精明,此举断难长久瞒过他的眼睛。


    果然,不过几日,叶十九便带来了沈昭行的第一道密令。


    叶十九低声道:“将军从落网的敌国暗桩口中得知,西夏与辽国对我朝的渗透几乎无孔不入。东京城内稍具规模的酒楼,早已成为监听重镇。咱们丰乐楼自开张那日便攒下些许名头,如今口碑日隆,眼下——”


    他略作停顿,“只差一把东风了。”


    盈玥对此早有预料,闻言神色未变,只淡然接口:“将军的意思,是要我尽快点燃这把火,将丰乐楼推到风口浪尖,好将敌国的探子引来,如此便可以将计就计,探听敌情了,对吗?”


    叶十九颔首:“掌柜明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盈玥沉吟片刻,方问:“右轻近来练得如何了?”


    叶十九躬身应答:“阮娘子日夜勤勉,未尝有一日懈怠。她本就功底扎实,天资聪颖,如今已可谓大成。”


    盈玥微微颔首:“这月楼里虽推了新菜,酒水却仍是旧谱。董师傅手中有许多好酒的秘方,你去告诉他,时候到了,请他斟酌吧。”


    她眸光一转,唇角泛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永华楼的卫娘子既当选花魁,按惯例,游街示庆的日子想必也近了。届时,便让咱们的阮娘子,带着新酿去为他们助助兴。”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叶十九领命。


    却见盈玥又从书案上取过一本诗集,信手翻开一页,递将过来。“让庆喜去找到写下此词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十九双手接过,目光落处,但见纸上笔墨清俊,写着一阕《一丛花令》: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