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死亡的定义

作品:《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苏轼手里的笔还在滴墨,那滴墨水顺着“打钱”两个字慢慢晕开。


    他僵硬地抬起脖子,便瞧见天幕上那个巨大的特写镜头,正怼在他那张刚写好的信纸上。


    【弟,菜菜,捞捞。】


    这一行小字被放大了无数倍,悬挂在历朝历代的头顶上。


    甚至连那个墨渍未干的“捞”字,最后一笔的颤抖都清晰可见。


    “……”


    苏轼眨了眨眼。


    他又眨了眨眼。


    如果是梦,这也太真实了点;如果是真的,那这还不如是个噩梦。


    “我的一世英名……毁了!”


    苏轼两眼一黑,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墨汁溅了一脸。


    这下不用等弟弟苏辙捞了。


    他感觉自己可以直接把自己捞进黄河里洗一洗,看看能不能洗掉这层名为“文豪包袱”的皮。


    此时此刻。


    大宋位面,汴京。


    苏辙正坐在书房里,看着天幕上的画面,手里端着的茶杯都在抖。


    旁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问:“老爷,那是……大老爷的字?”


    苏辙深吸一口气,猛地用袖子捂住脸。


    “不,你看错了。”


    “那不是我哥,我不认识他。”


    “我哥是文坛领袖,是苏仙,怎么可能是这个为了几十贯钱就在信里卖萌的胖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苏辙的眼眶却红了。


    那个从小带着他玩,才华横溢却一生坎坷的哥哥,在黄州那个穷乡僻壤,连顿肉都吃得如此精打细算。


    “来人!”


    苏辙放下袖子,“去账房,支……支五百贯。”


    “给黄州寄过去。”


    “告诉他,别省着,想吃鱼就吃,想吃肉就吃!”


    ……


    大汉位面,长乐宫。


    “哈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刘邦毫无形象地箕坐在御阶上,手里抓着一只肥硕的狗腿,一边啃得满嘴流油,一边指着天幕笑得前仰后合。


    “这后生,对乃公的胃口!”


    “什么文人风骨,什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全是狗屁!”


    刘邦随手把骨头扔给底下的樊哙,抹了一把嘴上的油。


    “没钱就是没钱,饿了就是饿了!”


    “跟自家亲弟弟要钱,寒碜吗?不寒碜!”


    “想当年乃公落魄的时候,去大嫂家蹭饭,那也是厚着脸皮硬蹭!”


    底下的萧何、张良等人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通红。


    刘邦瞥了他们一眼,“你们这群读书人,就是肠子太多,弯弯绕绕的。”


    “这苏轼虽然是个后世的文人,但这股子‘真’劲儿,倒有几分咱汉家儿郎的洒脱。”


    “若是生在咱大汉,乃公高低得封他个关内侯,专门负责给乃公写这种……那个叫什么来着?”


    “段子!”


    刘邦拍着大腿,越看那个胖乎乎的苏轼越顺眼。


    “只要脸皮厚,这天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这小子,能处!”


    ......


    天幕之上,苏轼的社死现场并没有持续太久。


    原本还在看苏轼笑话的万朝众人,笑声戛然而止。


    【死亡的定义是什么?】


    【对于这两字,你又了解多少?】


    此话一出,秦始皇脸上的笑容凝固。


    汉武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李世民原本还在和魏征斗嘴,此刻也闭上了嘴巴,神色肃穆。


    从田间地头的老农,到金銮殿上的天子。


    无人不惧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拥有一切、享受着荣华富贵的他们?


    【它是终点,也是归宿。】


    【它是所有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最终的平等。】


    【华夏五千年,对于生死的思考,从未停止过一刻。】


    【有人求长生,炼丹服药,只为再向天借五百年;有人求速死,舍生取义,只为留得清白在人间。】


    【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死亡,从来不仅仅是个人的事。】


    【它,是国之大事。】


    画面一转。


    钟鼓齐鸣,牛羊牺牲摆满了祭坛,天子身着冕服,对着天地宗庙行三跪九叩大礼。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戎,是战争,是守护肉体的安稳。】


    【祀,是祭祀,是寻求心灵的寄托。】


    【这是刻在华夏血脉里的敬畏。】


    【在历代先贤的眼中,死亡,有着截然不同的面孔。】


    【儒家。】


    天幕上,出现了一位宽袍大袖的老者,他站在杏坛之上,身后是三千弟子。


    那是孔子。


    【他们追求的是重生轻死,慎终追远。】


    【在儒家看来,死亡是伦理和秩序的延伸,是维系现世道德的最后一道防线。】


    画面中,性格直爽的子路冲到孔子面前,急切地问道:


    “夫子!敢问死后究竟是何光景?真的有鬼神吗?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


    孔子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子路,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通透的实用主义。


    “未知生,焉知死?”


    “路啊,你连活人的事都没整明白,怎么去伺候鬼神?”


    “人活一世,先把这辈子的事做好。若是连‘生’都过不好,死后就算有个极乐世界,你有脸去吗?”


    子路愣住了。


    他挠了挠头,对着孔子深深一拜:“弟子受教。”


    【儒家虽然不语怪力乱神,但他们极度重视葬礼。】


    【厚葬久丧,并不是因为他们相信灵魂永存。】


    【而是因为——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那一跪一拜之间,跪的不是鬼神,跪的是心中的敬畏,拜的是血脉的传承。】


    大明位面。


    朱棣看着这一幕,默默地点了点头。


    “夫子说得对。”


    “若是连爹娘死了都不在那儿哭两声,不给整点排面,那这人活着跟畜生有什么分别?”


    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那繁琐的丧礼烦人,但这就是规矩,是皇家的脸面,更是孝道。


    【道家。】


    【如果说儒家是入世的,那道家,便是出世的。】


    青牛背上,紫气东来。


    老子骑在牛背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眼神淡漠如水。


    【出生入死。】


    【生命从虚无中来,最终回归虚无,这是天地间最自然的规律,就像春夏秋冬,花开花谢。】


    而在老子旁边,另一个身影更加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