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面对祖龙的压迫感

作品:《五朝首辅,老朱说大明没我得散

    朱棣自问,他也是个狂人。


    他敢五征漠北,敢封狼居胥,敢指着周边的小国说“不服就干”。


    但如果是他大明的神机营图纸,或者是宝船的建造秘籍,要是被哪个夷人偷了。


    他朱棣绝对会把那夷人的皮扒了,做成灯笼挂在午门上点天灯。


    因为他在乎。


    因为那是大明的命根子。


    可这个后世的大明……


    “不在乎?”朱棣喃喃自语,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那是格物致知的学问啊!那是能造出蒸汽机、铁甲舰的学问啊!就这么让人拿走了?”


    “爹,您没听那孩子说吗?”


    旁边,朱高炽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此刻那条缝里,却透着一股子看穿世事的精光。


    “两文钱一本,到处都有卖。”


    朱高炽指着天幕,“爹,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东西,在大明根本就不是秘密!”


    “说明在后世大明,人人都能学,人人都会用!”


    “那夷人拿走了一本书又如何?”


    “他拿得走书,拿得走后世大明那成千上万个能读懂这本书的学生吗?”


    “他拿得走后世大明那遍布全国的工厂和流水线吗?”


    “他拿得走后世大明那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格物精神吗?”


    “给他一本书,他也复刻不了一个大明!”


    “这就是帝国的底气!”


    “我不怕你学,就怕你学不会!”


    朱棣听着大儿子的话,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突然明白了,这是一种比单纯的武力征服更加恐怖的境界。


    武力征服,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不得不服。


    而这种文化与科技的碾压,是我把刀谱扔在你面前,你也练不成绝世武功。


    那个大明学生,不是在装逼。


    他是真的不在乎。


    就像巨龙不会在乎一只蚊子吸走了它一滴血。


    汉武帝位面。


    刘彻端着酒爵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那一幕,想起自己严防死守的冶铁技术,想起自己对盐铁专营的苛刻律法。


    只要有人敢私自把铁器卖给匈奴,那是诛九族的重罪。


    可后世这大明……


    “这就是……绝对的自信吗?”刘彻声音有些干涩。


    他以为自己建立了汉家无敌的尊严。


    可跟这个“拿去吧”比起来,他那点防备森严的姿态,反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这得多强大的国力,多完备的体系,才能撑得起这一句轻飘飘的“不在乎”?


    天幕之上,画面静止在那本被捏得皱巴巴的《小学物理》上。


    【对于那个英格兰使节来说,他捧着的不是书,是他的前程,是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但对于大明帝国来说。】


    【那不过是工业流水线上,最微不足道的一颗螺丝钉。】


    【帝国知道你要干什么。】


    【帝国知道你想偷学。】


    【帝国甚至知道你心里那点想要弯道超车的小九九。】


    【但帝国不在乎。】


    【你以为你窃取了真理。】


    【殊不知,真理只在射程之内,而大明的射程,早已覆盖了你的真理。】


    这一刻,所有时空的帝王,似乎都读懂了那个大明学生眼中的含义。


    【这无异于……】


    【当你穿越回秦朝,费尽心机,九死一生,潜入了咸阳宫的最深处。】


    【你想要窃取秦国的最高机密,你想要拿到秦军的布防图,或者那份统一六国的战略总纲。】


    【你得手了。】


    【你怀里揣着那卷沉甸甸的竹简,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以为自己即将改变历史,你以为自己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然而,当你转身准备逃离的时候。】


    【你发现,殿门大开。】


    【两排黑甲秦军,如同沉默的雕塑,手持长戈,分列两旁。】


    【他们没有动手,没有喊杀,甚至没有看你一眼。】


    【他们只是给你让开了一条路。】


    【一条直通那个男人的路。】


    画面中。


    视角变成了第一人称。


    “你”颤抖着,双腿发软,一步步被那股无形的气场推着,推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赢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他缓缓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好奇。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就像是一口枯井,又像是浩瀚的星空。


    “你”手里死死攥着那卷竹简,冷汗浸透了后背。


    赢政看着“你”,又看了看“你”怀里的竹简。


    他伸出手。


    “你”下意识地把竹简递了过去。


    赢政展开竹简,那是秦国的山川地貌,是关隘布防,是粮草转运的路线图。


    这是秦国的命脉。


    是任何人拿到都可以置秦国于死地的绝密。


    但赢政只是扫了一眼。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玉玺,沾了红泥。


    “啪!”


    一声脆响。


    鲜红的秦皇印章,重重地盖在了那卷竹简上。


    随后,他又提起笔,在空白处,写下了那个震古烁今的名字——赵政。


    做完这一切,他把竹简卷好,重新递给了“你”。


    “去吧。”


    赢政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他重新拿起奏章,低头批阅,再也没看“你”一眼。


    大殿死寂。


    “你”捧着那卷盖了秦皇大印的竹简,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


    走?


    还是留?


    那一刻,“你”终于明白了。


    他给你地图,是因为他知道,这天底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拿着地图能去哪?


    六国?


    六国马上就要没了。


    匈奴?


    蒙恬的大军已经在磨刀了。


    百越?


    那是秦军下一个征服的目标。


    他给你地图,不是因为他大方。


    而是因为在他的眼里,你,还有你背后的势力,乃至这天下所有的反抗者。


    都不过是那地图上,即将被抹去的一粒尘埃。


    他盖章,是在告诉你:朕准了。


    准你拿着这地图,去给自己找块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