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我说你小子，”


    有人拿胳膊肘撞了撞他，挤眉弄眼道：


    “就算见着了又咋样？难不成你还敢动什么心思？干看着，那不更挠心？”


    几人顿时哄笑起来，声音粗嘎，震得帐篷顶都簌簌发颤。


    “不过说真的，紫莲姑娘那是真俊。”


    一人咂摸着嘴，似乎还在回味：


    “瞅瞅人家那小脸儿嫩得，一掐都能出水儿似的，不愧是京城来的，跟咱们这儿的粗糙丫头就是不一样。”


    “卢家的女儿，那还能差得了？”


    “都给我闭嘴！”


    一声低吼，像闷雷般炸开，让原本喧闹的氛围瞬间凝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一张床铺上，有人缓缓坐起，脸色阴沉得吓人。


    军营里都是些糙老爷们儿，平日里闲来无事，扯几句荤话，开几句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谁也没真往心里去。


    被呵斥的兵士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压低了声音嘟囔：


    “切，不说就不说，装什么正经……”


    “我说，”


    另一人拽了拽他的袖子，用下巴指了指床铺的方向，小声嘀咕：


    “你没瞧见头儿脸色不对？少说两句吧。”


    “怕什么，还不让人说话了？”


    那兵士梗着脖子，嘴里依旧不干不净：


    “就是不知道，这等天仙般的美人儿，最后得便宜了哪个王八羔子，啧啧，那福气……”


    “你**给老子闭嘴！”


    床铺上的褚戎猛地跳起来，像头暴怒的狮子，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火炉。


    炭火四溅，火星子乱飞，吓得几人连忙跳开。


    几个兵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吭声，只觉得一阵扫兴，各自缩回角落里烤着手。


    褚戎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猛地掀开帐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校场上，寒风凛冽，卷起漫天沙尘。


    褚戎紧握着手中**，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说是练武，倒不如说是在发泄。


    一下，两下，三下……


    他机械地挥舞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胸中那股郁结之气稍稍纾解。


    突然，一个纤弱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褚戎猛地收住枪势，堪堪停在那人面前。


    来人一袭素衣，单薄的身形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风吹起她的衣袂和如瀑青丝，像是深秋里一只折翼的蝴蝶，透着几分凄凉和脆弱。


    褚戎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你……娶我吧。”


    紫莲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清澈的眼眸中，平静无波，却隐隐透着几分破碎的凄美。


    “咣当！”


    褚戎手中的**脱手，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可面前这女子坚定的神情，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


    褚戎引着紫莲，一路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前。


    院墙斑驳，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木门也掉了漆，露出原本的木色。


    他掏出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


    院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


    迎面是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一间小厢房。


    东边厢房堆着些杂物，西边则是厨房。


    紫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院子里种着几棵光秃秃的树，角落里堆着些劈好的柴火。


    一切都显得那么简朴，甚至是……寒酸。


    褚戎把紫莲让进正房，局促地搓着手，眼神闪躲，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屋里更是简陋得可以。


    一张桌子，两条长凳，靠墙是一个泥土垒砌的灶台，几乎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


    再没有多余的家具。


    “你……先坐。”


    褚戎指了指长凳，声音干涩，


    “我去烧点水。”


    说完，不等紫莲回应，便转身出了门，快步走向西厢房。


    紫莲默默地在长凳上坐下，看着褚戎在厨房里忙碌。


    他先是从水缸里舀出水，倒进一个黑乎乎的陶壶里，然后架在炉子上，又从外面抱进来一捆柴火，塞进灶膛。


    火苗很快蹿了起来，舔舐着壶底，发出轻微的声响。


    褚戎忙完这一切，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正房。


    他站在紫莲面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


    “那个……你先坐着，让我瞧瞧哪里能搞到茶包。”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不用……”


    紫莲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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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嘴，想叫住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褚戎来来**，忙个不停，心里五味杂陈。


    褚戎又从外面拿进来一个小马扎，放到灶台旁边。


    他用袖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对紫莲说：


    “天冷，你坐这儿烤烤火，暖和些。”


    紫莲点点头，默默地挪到小马扎上坐下，把手伸到火边。


    灶膛里的火烧得正旺，映得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出神地望着跳动的火苗，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破庙，黑暗，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有那颗不知名的药丸……


    她被粗暴地拽进小巷，麻袋套头，醒来时已身处破庙。


    两个男人，一个满脸横肉，一个贼眉鼠眼，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小娘子，方才那琵琶弹得真是不错，爷几个听得都酥了。”


    满脸横肉的那个先开了口，声音粗鄙不堪。


    紫莲吓得魂飞魄散，身子不住地往后缩：


    “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


    “嘿嘿，干什么？”


    贼眉鼠眼的那个打断她的话，


    “你说呢？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不就是让爷们儿疼的？”


    “你们……你们别乱来！”


    紫莲强撑着，试图吓退他们，


    “我可是慕容家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慕容家？”


    两个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哈，小娘子，你吓唬谁呢？”


    满脸横肉的那个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别说你只是个小小军医，就算你是慕容家的千金小姐，到了这儿，也由不得你！”


    “没错，”


    贼眉鼠眼的那个也狞笑着附和，


    “小娘子，你还是乖乖听话，让爷们儿快活快活，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罪。”


    “你、你们……”


    紫莲又惊又怕，声音都开始颤抖。


    她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可手脚都被死死地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啊！”


    紫莲扯着嗓子大喊，可回应她的，却是两个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其中一个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小娘子，别怕，哥哥给你吃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