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侠隐灯市录冤魂

作品:《刀剑月传奇

    青衣破夜震门庭,扇点银针慑众狞。


    剑影翻飞难破骨,玉躯未辱赖君情。


    潭边拭面惊鸿醒,月下追声鬼面迎。


    灯市藏踪窥恶行,双尸血溅恨难平。


    门外陡然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参差起伏,犹如杀猪一般。随即“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青衣身影疾掠而入。来人手持折扇,气宇轩昂,眉宇间杀气凛然,宛如天降神将,正是扇如风。他方才外出购置衣物,归来时见门外七名汉子鬼鬼祟祟,心知不妙,料定白玉霞仍在房中,当即折扇轻挥,七枚银针破空而出,悄无声息地将七人射晕在地。


    闯入房中,正见白玉霞遭人欺凌,扇如风怒火中烧,厉声喝道:“放开她!”欧阳少庄主好事被搅,亦是勃然大怒,提起长剑便向扇如风狠狠刺去,剑势凌厉,招招夺命。扇如风见他剑法严谨,定是名门出身,不敢怠慢,手中折扇翻飞,纵横交错,上下齐攻,招式变幻莫测,疾如风雨。


    扇如风心中暗忖:“若非我及时赶回,白姐姐险遭玷污。今日定要取他性命!”心念电转,折扇一展,一招“空中飞鹤”直拍对方面门,趁其视线受阻,左手疾探,直取长剑。欧阳少庄主见他折扇功夫深厚,不敢怠慢,长剑回撤,身形后仰,一招“惊起飞鸿”横削扇如风左腕。


    扇如风应变奇速,折扇向下舒展,“铮”的一声,长剑刺中扇面,那纸扇看似寻常,却坚如铁铸,纹丝不动。欧阳少庄主心头一震,剑招再变,一招“翻转云雾”使出,剑光如梦似幻,如云烟缭绕,将折扇团团围住。


    扇如风见他剑法精妙,不由问道:“阁下是何门派?为何行此龌龊之事?”欧阳少庄主傲然道:“凭你也配过问?我乃欧阳家少庄主,识相的快滚!”扇如风闻言一怔,万没想到名门之后竟如此不堪,怒极反笑:“好个欧阳少主!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登徒子,真是辱没门风!”


    欧阳少庄主脸色铁青,喝道:“放肆!我欧阳家剑术名动武林,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长剑疾刺,一招“风火无悔”直取要害。扇如风冷笑一声,折扇连出三招,快如闪电,扇影化作一团烟雾,招招相连,毫无破绽。


    折扇灵动超然,长剑如蛇飞舞,二人斗得难分难解。白玉霞仍昏迷在床,容颜绝美,宛如月宫仙子。欧阳少庄主久战不下,心道:“此人扇法精奇,定是名师之徒。”便出言试探:“你这武功路数古怪,莫不是偷学来的?”扇如风朗声道:“此乃家传武学,岂似你这等纨绔,辱没门风!欧阳家多行不义,迟早自取灭亡!”


    这话触其逆鳞,欧阳少庄主暴喝一声,长剑竖直劈落,势要斩断扇如风左肩。扇如风折扇轻挥,扇风袭向剑锋,骤然圈转,一招“出水蛟龙”直点心脉。欧阳少庄主大惊,横剑反扫,剑扇相撞,二人各退数步。


    扇如风赞道:“好剑法,可惜用剑之人品行不端!”话音未落,折扇收拢,右手急挥,瞬间连出四招,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欧阳少庄主不及反应,已被点中四处大穴,瘫软在地,口不能言。


    扇如风急忙奔至床前,轻唤:“白姐姐……”但见白玉霞双目微闭,睫毛轻颤,红唇娇艳,青丝散乱,不由心弦微动。他强自镇定,伸手轻拂她额前秀发,触手温软,幽香袭人。扇如风背起白玉霞快步离去,出了客栈,路人纷纷侧目,扇如风浑不在意,一路东行。渐觉背上佳人越来越重,忽见前方有一水潭,心中一喜,加快脚步。


    至潭边,扇如风轻轻将白玉霞放下,以衣角蘸水,细心擦拭她的面颊。不多时,白玉霞悠悠转醒,口中呓语:“别碰我……”双手胡乱挥舞。扇如风柔声唤道:“白姐姐醒醒,我是如风。”


    白玉霞睁眼细看,认出眼前俊朗男子竟是先前乞丐,轻声道:“扇公子……”扇如风温言安慰:“姐姐放心,那恶徒未曾得逞。”白玉霞神色稍安,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扇如风道:“你我虽萍水相逢,却一见如故。只恨我来迟一步,让姐姐受惊了。”说着扶她起身。白玉霞道:“我中了迷烟,浑身无力。那人说是欧阳家的人……”扇如风剑眉微蹙:“我已知晓,名门之后,竟行此勾当。”白玉霞浅浅一笑:“你穿上这身衣裳很好看,为何要做乞丐?”扇如风面露难色:“这个……日后定当告知。如今我们往何处去?”


    白玉霞沉吟道:“欧阳家此事颇为蹊跷,我们须得前往一探。”扇如风点头:“那我们暗中跟随,顺便教训那欧阳少主。”二人计议已定,重返客栈外潜伏。只听房中传来争执之声,那名唤阿雷的汉子劝道:“少主,那姑娘既已离去,何必再寻?老庄主若知此事,我等如何交代?庄中大敌当前,少主若有闪失,我等万死莫赎!”


    欧阳少庄主怒道:“阿雷!休要多言!一切有我担待!”松灵派大师兄接口道:“少庄主,欧阳山庄大敌当前,庄主正全力备战,少主却在此……”话未说完,便被厉声打断:“放肆!若非用人之际,定要你好看!”扇如风与白玉霞相视一笑。扇如风低声道:“这些人各怀鬼胎。”白玉霞却道:“那阿雷与松灵派几人倒似正直之辈。”


    这时欧阳少庄主决定在客栈留宿。扇如风灵机一动:“最危险处最安全,我们也要一间房。”白玉霞俏脸微红:“就一间?”扇如风正色道:“姐姐放心,如风绝非轻薄之人。同住一室,也好互相照应。”


    寻来店小二安排房间时,对方笑嘻嘻道:“二位客官春宵千金,好生安歇。”扇如风忙道:“我们是兄妹!”店小二压低声音道:“最近镇上不太平,夜半常有鬼哭,据说专吸人血,连欧阳老庄主都束手无策。二位晚上若闻异响,切莫外出。”


    扇如风朗声笑道:“我偏不信邪,今晚倒要会会这吸血鬼!”店小二连连摆手:“客官万万不可!已死了好些人……”


    待店小二离去,扇如风拴好房门,取出绳索系于梁间,身形一展,轻飘飘卧于绳上。白玉霞惊叹道:“好俊的功夫!”扇如风微笑道:“江湖漂泊,练就些微末伎俩罢了。”


    月光如水,倾泻入室。二人各怀心事,辗转难眠。忽闻窗外传来凄厉哭嚎,如鬼似狼。二人对视一眼,破门而出,循声追去。那声音飘忽不定,追了一炷香时分,距离竟未缩短。扇如风心念电转,携白玉霞抄近路埋伏。果然见一戴鬼面之人飘然而至,身形诡异。


    白玉霞见状轻呼,行踪立露。那“吸血鬼”冷笑道:“原来是两个偷情的。”扇如风怒道:“休要胡言!你装神弄鬼,所为何事?”


    吸血鬼纵声长笑:“二十年了!我见不得有情人成双成对!”声音凄厉,充满怨毒。扇如风凛然不惧:“前辈心有执念,何苦累及无辜?”


    “住口!”吸血鬼厉喝,“今日既知我秘密,休想活命!”话音未落,已疾扑而至。扇如风折扇疾点,白玉霞银针飞射。二人联手对敌,配合默契。那吸血鬼身法诡异,如泥鳅般滑溜,数十招竟难分胜负。吸血鬼轻笑:“扇子为兵,倒是稀奇。”


    白玉霞银针悄发,直取太阳穴。吸血鬼右手轻描淡写地捏住银针,反手掷回。扇如风揉身再上,“扇开八面”笼罩其周身要害,白玉霞八针齐发,分袭八处。二人全力施为,配合无间,竟将吸血鬼逼得跃上树梢。


    激战正酣,白玉霞情急之下射出月牙神镖,吸血鬼闪避不及,被扇如风乘机点中穴道,跌落在地。


    “好一对璧人!”吸血鬼惨笑,“杀了我吧!”扇如风却道:“一个时辰后穴道自解,此处多豺狼,听天由命吧。”


    二人返回客栈,各自落座。白玉霞问道:“你怎不直接杀了她?”扇如风微微一笑,道:“白姐姐心地善良,我岂能做这嗜杀之人?”白玉霞轻叹:“但愿她今后不再害人。”扇如风沉吟道:“看她神情,当年负她之人,恐怕身份不凡,说不定是某位名动江湖的大侠。”


    白玉霞蹙眉:“江湖大侠,也会做出这等薄情之事?”扇如风摇头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有些所谓大侠,表面光明磊落,暗地里却与恶人勾结。姐姐初入江湖,尚不知其中凶险。日后若有人欺你,我必护你周全。”白玉霞低声道:“回来路上不见人影,客栈中人也都沉睡不醒,这吸血鬼当真可怕。”扇如风笑道:“他们定是被声响惊醒,只是不敢出声罢了。只怕那位欧阳公子,此刻正缩在被中发抖呢。”白玉霞闻言,不由莞尔一笑。


    她随即敛容问道:“明日便要跟去欧阳山庄,我们该如何行事?”扇如风正色道:“第一件事,便是面见老庄主。”白玉霞不解:“见他作甚?”扇如风冷哼:“他那儿子在外拈花惹草,险些害了姐姐,我定要告知欧阳庄主,让他好生管教!”


    白玉霞忧心道:“欧阳庄主身份尊贵,怎会轻信我们?”扇如风从容道:“明日庄中必聚众多江湖人士,待仇家上门,我们便在天下英雄面前揭穿欧阳小贼恶行,不怕庄主不信。届时,他定会当众惩戒其子。”


    “那第二件事呢?”白玉霞追问。扇如风道:“第二件,便是弄清欧阳家的仇怨。欧阳小贼虽可恶,但有人欲对欧阳家不利,我们也不能坐视,或可相助一臂之力。”白玉霞点头,二人各自安歇。白玉霞卧于床榻,扇如风则横卧绳上,一夜安稳,身形如卧绵床,显是已将这门功夫练至炉火纯青。


    天色渐明,晨光透窗而入。二人起身用了早点,忽闻欧阳公子房中传来动静,似要启程,他们急忙收拾行装,隐于暗处,窥其行踪。


    不多时,欧阳公子步出房门,身后随着四名手下与三位松灵派弟子,一行八人迤逦而出。扇如风与白玉霞潜踪匿迹,尾随其后。欧阳公子一路默然,只顾前行,苦了身后七人气喘吁吁。


    行约半个时辰,欧阳公子忽道:“近日此地可有盛事?本公子欲寻些乐子。”阿雷劝道:“公子,眼下大敌将至,您若只顾嬉游,老庄主知晓岂不伤心?”欧阳公子不以为然:“我欧阳家岂是任人欺凌之辈?爹爹武功高强,又有众多高手助阵,何惧仇家?阿雷,你莫非对我欧阳家失了信心?”阿雷慌忙道:“属下失言,欧阳家武功盖世,对付此等宵小,自是易如反掌。”


    一旁手下插话:“公子爷,听闻附近正有花灯会,昨日方启,为期七日。公子不妨一游。”欧阳公子眼中一亮,喜道:“花灯会?如此盛景,岂能错过!阿星,前头带路!”阿星应声引路。


    一行人转向花灯会行去。扇如风与白玉霞紧随其后,未几,便闻鼓乐喧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转过几处街角,眼前豁然开朗,但见花灯如昼,人流如织。虽在白日,会场上空却张着巨大黑棚,将天光遮蔽,灯烛辉煌,宛如夜宴。


    灯会上少女如云,衣香鬓影,穿梭其间,更添丽色。亦有携家带口者,笑语盈盈,共享天伦。独行男子则显得形单影只,落落寡欢。会上活动繁多,猜谜、打拳、皮影、吟诗、面具,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


    扇如风与白玉霞不觉沉醉其中,欧阳公子更是满面春风,快步融入人潮。二人紧盯其踪,不敢大意。欧阳公子行至一面具摊前,取一虎头面具戴上,扬长而去。阿星忙付银钱,疾步跟上。


    欧阳公子走至一投掷摊前,地上摆满各色货物,玩家付银取圈,投中即得。他问明规则,命阿星付定,取一圈圈,轻描淡写一掷,便套中一管玉笛。摊主面色惨白,此笛乃镇摊之宝,价值不菲,不料竟被一举中的。他虽心痛,却不敢违诺,只得奉上玉笛,低声道:“公子好眼力,还望高抬贵手,容小人留口饭吃。”


    欧阳公子挑眉道:“你可曾限定次数?”摊主道:“这却不曾。”欧阳公子道:“既无限制,我继续投掷,亦不坏你规矩。”摊主心想此人方才或是侥幸,便由他再试。不料欧阳公子连投连中,半柱香工夫,几乎将摊上珍品尽收囊中。摊主心如刀割,面无人色。


    阿雷不忍,低声道:“公子,这小贩可怜,不如饶了他罢。”欧阳公子兴致正浓,充耳不闻。待到最后,他忽将所得物品尽数推还,只留玉笛,笑道:“这些仍归你,今日我心情好,方才银钱便作笛资。”摊主转悲为喜,连声道谢。欧阳公子扬长而去,阿星又掷下几锭银子,摊主捧银狂喜。


    欧阳公子转至一杂技摊前,见一妙龄少女顶叠盘如山,行走自如,时而金鸡独立,观者无不提心吊胆。少女却气定神闲,偶向众人嫣然一笑,娇俏可爱。一旁老翁敲鼓收钱,满面风霜中透出欣慰。


    老翁拱手道:“老汉携孙女浪迹江湖,全仗这手微末技艺糊口。今日逢此盛会,特献家传绝艺,望各位赏脸!”言毕退开,少女忽地纵身跃起,连人带盘腾空丈余,稳稳落地,盘不摇不坠。众人轰然喝彩,欧阳公子亦击掌称奇。


    老翁笑道:“孙女尚有‘干上倩影’之技,请诸位静观。”说罢自箱中取出竹竿,手法迅捷,接成一丈余高竿,立地如枪。少女会意,身形一晃,已翩然跃上竿头,展臂而立,稳如磐石。老翁将盘逐一抛上,少女或接或顶,从容不迫。顷刻间,头顶盘山巍巍,竹竿微颤,观者既赞且忧。


    老翁正自得间,少女忽地一晃,竟从竿头跌落!惊呼声中,欧阳公子身形疾闪,凌空接住少女,盘碎如雨。老翁慌忙拜谢:“多谢公子相救!”欧阳公子扶住少女纤腰,淡然道:“路见危难,理当出手。姑娘才艺超群,若损玉体,实为可惜。”老翁感激不尽,欧阳公子却命阿星赠银,道:“二位不必再奔波卖艺,这些银两可度余生。”老翁叩首再三,喜极而泣。


    阿星等人面面相觑,不解公子何以忽发善心。围观者交口称赞,扇如风与白玉霞亦暗自称奇。


    欧阳公子信步至字谜摊前,主持者正出题考较。首题“一只牛”,有人笑答“生”;次题“一家十一口”,欧阳公子朗声道“吉”;三题“皇帝新衣”,他应声答“袭”。此后连破数百谜,无一误漏,满场皆惊。扇如风与白玉霞见他才思敏捷,不由刮目相看。


    欧阳公子猜罢谜语,意气风发,忽见一老妪携少女观灯。那少女明眸如星,朱唇皓齿,清丽绝俗;老妪则步履蹒跚,老态龙钟。欧阳公子一见倾心,悄近少女身侧,猝然偷吻其颊。少女惊觉,扶祖母欲避,却被他拦住。


    欧阳公子笑问:“二位可是本地人氏?”少女目示祖母勿言,老妪却答:“老身与孙女世居此镇,公子有何见教?”欧阳公子拱手道:“不瞒老夫人,在下对令孙女一见倾心,愿求连理,望老夫人成全。”老妪无措,转问孙女。少女名唤莲花,连连摇头,低声道:“奶奶,此人非是良人,方才他……”语至此处,羞愤难言。


    老妪却道:“莲花,你父母早逝,奶奶年迈,总不能伴你一世。这位公子家世显赫,你若过门,必得安乐。”莲花泪涌如泉,欧阳公子趁势指天立誓:“在下若负莲花姑娘,天打雷劈!”老妪微笑颔首,莲花忽扑入祖母怀中,哭道:“奶奶,他方才轻薄于我!”老妪大怒:“原来是个登徒子!速速离去!”


    欧阳公子冷笑:“今日莲花我要定了,由不得你!”言毕强拉莲花入怀,欲再轻薄。莲花挣扎哭喊,老妪疾呼:“快来人啊!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众人闻声围拢,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欧阳公子手下与松灵派弟子皆佯作不见,任其妄为。


    扇如风与白玉霞远处望见,怒不可遏。白玉霞欲冲上前,被扇如风拉住:“等会儿。先看众人如何应对。”话音未落,老妪已扑上前扯住欧阳公子衣襟,挥拳捶打。欧阳公子吃痛,飞起一脚,将老妪踢倒在地。莲花猛力挣脱,扶起祖母。老妪头破血流,气若游丝,嘶声道:“莲花……快走……”言毕猛然抱住欧阳公子双腿,莲花泣不成声,踉跄欲逃。


    欧阳公子大怒,抬脚狠踹,老妪头触硬石,鲜血迸流,顿时殒命。众人大骇,哗然四起。欧阳公子纵身擒回莲花,莲花见祖母惨死,晕眩欲倒,伏尸痛哭:“奶奶……您不能丢下莲花……”欧阳公子犹自劝诱:“若随我去,保你荣华富贵。”


    莲花蓦然起身,双拳如雨,捶打欧阳公子胸膛,哭骂:“你这恶贼!还我奶奶……我宁死也不从你!”言毕猛然转身,一头撞向地面!欧阳公子措手不及,莲花已香消玉殒。


    顷刻之间,两条人命丧于眼前,众人惊骇失色。欧阳公子怔立当场,面如死灰。手下四人面面相觑,松灵派三子连连摇头,暗叹天理难容。扇如风与白玉霞目睹惨状,切齿痛恨。


    欧阳公子颤声问:“阿雷……如……如何是好?”阿雷叹道:“公子,此事皆因贪色而起。所幸老庄主与官府有旧,尚可周旋。您先回庄,尸身由我等处置。”松灵派大师兄道:“公子安危,我等负责。”欧阳公子强作镇定,斥散围观众人,与三子匆匆离去。阿雷等人抬尸至乱葬岗,草草掩埋。


    扇如风与白玉霞虽愤懑填胸,然时机未至,只得隐忍尾随,徐图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