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他们当年面对的是什么?

作品:《演的越惨我越强,粉丝求我别刀了

    “他要给你上‘真家伙’。”


    严正的声音如同烟灰,干涩,且沉甸甸地落在空气里。


    孙洲的脸“唰”地一下全无血色。


    第二天,片场气氛异常凝重。


    仓库中央,一具巨大的透明水箱赫然立着。


    里面浑浊的水中飘着枯叶杂草,模拟着边境肮脏的河水。


    旁边长桌上,除了一叠毛巾,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塑料桶。


    桶里半满的液体散发着刺鼻辛辣的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喉头发紧。


    辣椒水。


    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器械碰撞发出冰冷的声响。


    孙洲的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他紧紧抓着江辞的胳膊,力道很大。


    “哥,不行,这会死人的!我去跟制片人说!这合同上没写要这么拍!”


    江辞拦住了他。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口玻璃棺材。


    他侧过脸,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真的才好演。假的……还要靠想象,太累。”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像在对自己说:“而且,我想知道,‘他们’当年面对的是什么。”


    孙洲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江辞的侧脸,这不就是他心目中那个主打真实的辞哥。


    最终他选择了闭嘴。


    严正站在一边,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模糊了脸上的沉重。


    拍摄准备就绪。


    江辞换上了戏服,一件单薄的黑色背心,衬得身上那些淤青愈发狰狞。


    雷钟走过来,那张横肉脸上毫无玩笑之意。


    他凑到江辞身边,压低声音:


    “小子,我心里有数。”


    “顶不住就拍大腿,我立马停。”


    江辞抬眼,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从容。


    “雷叔,您千万别手软,不然还得重来。”


    雷钟看着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一个字没说,转身走向水箱。


    监视器后,姜闻只说了两个字。


    “开始。”


    江辞被两个武行架着,死死按在水箱前的椅子上。


    雷钟亲自上前,抓起毛巾,动作生硬地盖在了江辞脸上。


    下一秒,冰冷浑浊的水流倾泻而下。


    窒息感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水透过毛巾,钻进他的鼻腔和口腔,肺部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江辞的身体开始本能地抽搐,四肢在椅子上疯狂挣扎,


    喉咙里发出被堵死的咕噜声。


    监视器后,姜闻的身体向前倾着,抓着对讲机的手背青筋毕露。


    片场已经有人不忍地转过了头。


    【钢铁之躯】保护着他的器官,却无法隔绝濒死的痛苦。


    江辞靠着那股非人的意志,扛着这漫长的三十秒。


    “停!”


    雷钟一把扯掉毛巾。


    江辞从椅子上滑落在地,趴着剧烈呛咳,呕出大口大口的污水。


    “第一条,过。”姜闻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平直,冷硬。


    孙洲想冲上去,被场务死死拦住。


    江辞撑着湿滑的地面,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却被雷钟的大手一把按住肩膀。


    “再来一条。”姜闻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长,加倍。”


    片场静悄悄的。


    加倍?一分钟?


    几个女场记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紧紧捂住嘴。


    【叮,检测到初级心碎情绪共鸣。】


    【心碎值+35。】


    【叮,检测到压抑性心碎情绪……心碎值+42。】


    江辞的脑中,系统的提示音兀自响着。


    他撑着湿滑的地面,咳得肺都在疼,却还是抬起头,


    冲着监视器的方向,缓缓竖起一根颤抖的手指,比了个“OK”的手势。


    雷钟的手,开始轻微地发抖。


    他再次将江辞按回椅子,盖上毛巾。


    这一次,水流更凶。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江辞的挣扎从剧烈,慢慢变得微弱。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轰鸣的水声,和肺部快要炸开的痛楚。


    三十秒。


    四十秒。


    “导演!时间太长了!会出人命!”年轻的副导演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姜闻置若罔闻。


    五十秒。


    雷钟感觉到,手下那具身体挣扎的力道,正在飞速消失。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


    【群体性极度心碎警报!心碎值+58!】


    【强烈共情性心碎警报!心碎值+65!】


    脑中的警报,与现实的窒息混杂在一起。


    就在最后一秒,雷钟猛地松开了手。


    他一把将那个已经失去动静的身体从椅子上扯了下来。


    江辞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


    身体无意识地抽动,却咳不出声。


    几秒钟后。


    “哇——”


    他呕出一大口水,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得像张纸。


    全场鸦雀无声。


    孙洲再也忍不住,挣脱阻拦,


    连滚带爬地扑过去,用毛巾胡乱地给他擦脸。


    “哥!哥!”


    江辞的意识一片混沌,他缓了很久,才慢慢撑起身体。


    他抬起头,涣散的视线越过所有人,望向监视器后的那个身影。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气音,


    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呛咳,却固执地拼凑出完整的句子:


    “导演……这条……过……了吗?”


    姜闻坐在监视器后,久久没有出声。


    他盯着回放里,青年被拽出来的一瞬间,


    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真正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绝望与空洞。


    那种真实,让他这个片场暴君,都感到了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


    现场无人鼓掌。


    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被孙洲用巨大毛巾裹住,依旧瑟瑟发抖的身影。


    这寂静,比任何掌声都更沉重。


    当晚收工,招待所楼下的吸烟区。


    制片人老张找到雷钟,递了根烟。


    雷钟接过来,却抖了好几下才点着。


    他猛吸一口,夹烟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老张看着他,叹了口气:“今天,辛苦你了。”


    雷钟没接话,只是盯着指间的火星,像在自言自语。


    “老张,这小子不对劲。”


    他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恐惧和匪夷所思的情绪交织,最后只剩下看怪物般的惊骇。


    “刚才在水里,他那是……在享受。”


    “他是个天生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