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倾，如果我没能帮你破解天魔引...你会怪我吗？”


    涂山雪看着面前的画面，这一幕与她记忆中的是如此的相似。


    “不会......”


    夜婉倾声音略微有些哽咽：“毕竟天魔引哪里有那么好破解。”


    涂山雪看着这一切，就像当初一样，夜婉倾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并没能逃脱她的感知。


    “信任的破裂，从来都不是因为某一件事......”


    涂山雪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想要撬动原本灵魔界的运行轨迹，想要让二人间的信任彻底破裂，绝不是通过某一件事可以做到的。


    “或许，这里可以是信任破裂的开端......”


    涂山雪的神识瞬间向着夜婉倾涌去，开始尝试在对方的心中，埋下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这个时候的自己与夜婉倾之间的信任，刚刚建立并没有多久。


    这种极其脆弱的信任，应当是极其容易被打破的。


    然而......


    “不行......”


    无论涂山雪如何尝试，都无法在夜婉倾的内心深处，埋下怀疑的种子。


    就像当初那般，想要让夜婉倾对司马家产生厌恶的情绪，效果却微乎其微。


    或许......


    “想要完全改变一个人内心的想法，或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想到当初，自己让夜婉倾厌恶司马家修士的方法。


    是通过改变司马家每个修士的想法，以达到改变她身边的环境，从而影响她心中，对于司马家的看法。


    若是想要夜婉倾怀疑自己，需要存在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只能是她自己。


    “因果......”


    她再度看向夜婉倾身旁的少女：“没有因，又何来的果？”


    这一刻，她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与此同时，涂山雪脑海中的画面，再度回到夜婉倾还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


    “夜婉倾，你听我狡辩......”


    说到一半，少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改口道：“你听我解释。”


    夜婉倾听见涂山雪的话，脸颊变得更红了，只听她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你先下来！”


    涂山雪看着画面中的少女低头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夜婉倾，轻声呢喃道：“就是这里了......”


    她的神识疯狂的涌入少女的脑海，她无法直接改变夜婉倾对于自己的看法，也无法改变自己对于夜婉倾的看法。


    但是......


    少女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脸颊通红的夜婉倾，气呼呼的样子，竟是有些莫名的可爱。


    要不......


    不帮夜婉倾恢复修为了吧，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挺好？


    毕竟，若是她恢复了修为，以后或许再也无法看到这样的夜婉倾了。


    少女的脑海中，突然间涌上这样一个自私的想法。


    “涂山雪......”


    夜婉倾的声音，少女从思绪中拉回，她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少女，声音沙哑的道：“夜婉倾，如果我没能帮你破解天魔引...你会怪我吗？”


    涂山雪改变了少女问出这一句话时，那一瞬间的想法。


    一念之差。


    夜婉倾听见少女的问题，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


    破解天魔引的方法，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或许涂山雪也只是不希望自己失望罢了......


    就在她抬头准备回答的时候。


    却是感到少女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在看着她，眼神也突然间有了一瞬间的闪躲。


    这一刻......


    夜婉倾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


    也是在同一时间，涂山雪的神识开始影响着夜婉倾的想法。


    或许......


    她自一开始，便一直是在骗自己，从未想过要帮自己破解天魔引。


    这个想法忽然间出现在她的脑海。


    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那股疼痛令她感到难以呼吸。


    即便她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要相信涂山雪，她不会欺骗自己。


    然而，少女眼中的心虚，与少女眼神的闪躲，却是像魔咒般，不断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这一刻，她只感到喉间涌上一阵腥甜。


    她强压下这股腥甜，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毕竟天魔引哪里有那么好破解。”


    她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即便如此，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在颤抖。


    “‘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涂山雪看着这一切，轻轻呢喃道：“接下来，便是让它生根发芽......”


    她缓缓闭上眼睛，与此同时面前的画面，也再度开始缓缓变换起来。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些。”


    夜婉倾听见少女不明所以的话，不禁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只不过当她看到涂山雪那双血色的瞳孔中，那一丝残留的愤怒情绪。


    最终还是轻轻点头：“嗯。”


    见状少女抓住夜婉倾的手，虽然自己已经通过夜七证明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她害怕夜婉倾无法修炼，这样一来那最后一点修为，也将因为自己而彻底溃散。


    但很快，少女眼中的犹豫，便化作坚定。


    若是不尝试，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夜婉倾将永远只能是一个，被人嘲笑的废物......


    下一刻，她的灵力疯了般涌入夜婉倾的体内，与此同时开口道：“夜婉倾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了。”


    涂山雪看着这一切，脑海中想到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


    有一瞬间的不忍，毕竟她们原本应当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想到最后，所有人都陨落。


    无论是自己、夜婉倾、还是身旁的亲人，都会陨落。


    涂山雪终究是闭上眼睛，一滴泪水自她的眼角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


    夜婉倾感应到经脉中传来的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整个人都是彻底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


    这股疼痛前所未有。


    因为，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疼痛，更是内心的痛。


    她没有想过，涂山雪会废掉自己的修为。


    她看着面前的少女，此刻对方的眼角亦是不断有泪水落下，与此同时似乎在说着什么。


    只不过，如今的她，似乎是因为剧烈的疼痛，无法听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甚至涂山雪说了什么，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那般重要了。


    因为她已经不再想听见她的声音。


    即便她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相信她。


    但......


    想到当初在院中，对方那心虚的眼神，这一刻她竟是感到一丝可笑。


    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就相信了涂山雪。


    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在此刻彻底发芽，二人间的信任，也在这一刻彻底破裂。


    本应亲密无间的二人，在此刻彻底化作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