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琛的鼻梁高挺，鼻尖很是轻易地蹭过许厌的颈部，泛起一丝异样的敏感。


    许厌控制不住的呼吸急促，眼尾发红，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无法思考，胸膛起伏的弧度愈发明显，像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每一寸肌肉的形状。


    两人几乎就要在浴室干柴烈火地燃烧起来，然而就在迟琛的手指已经勾住睡袍边缘时，一段急促的手机铃声从许厌手中传出。


    是陌生号码的铃声，许厌皱了皱眉偏过头拿起手机，上面写着的地址正是南城。


    迟琛似乎是不满他的分神，用犬齿轻轻厮磨着许厌纹身的位置，乖巧懂事地道，“接吧，哥哥。”


    话是这样说，他的动作却完全没有停下，双臂牢牢圈住他，依旧是将许厌架在一个不得不将身体靠在他身上的位置。


    许厌软着身体，若无其事地接通电话，他静静听着手机那头的动静。


    对面也是沉默了几秒才传来一道不算很年轻的女声，“是厌厌吗。”


    许厌周身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去，方才被撩拨起来的火热已经被当头浇灭。


    他闭了闭眼，开口时的嗓音已经无比冰冷，“我说过，除非我爸要死了，不然没有必要给我打电话。”


    迟琛的动作松了松，他静静地放下许厌。


    他突然意识到，后面的内容可能是不能听了。


    不知道那边是不是说了什么，许厌忽然抓住了打算离开的迟琛的手腕。


    力道不重，带着一丝依赖。


    迟琛有些意外地回头，正好看见许厌冷笑了一声。


    “行啊，明天我就带着我的伴侣过去。”


    说完，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便挂掉了电话。


    迟琛看着两人相连的手，微微挑眉，“伴侣？指我？”


    许厌瞥了他一眼，突然恶劣地弯了弯唇，语气轻松，“是啊，看看能不能给我爸气死。”


    迟琛沉默了几秒，他不知道许厌和他父亲发生过什么，或许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是他没有问——本来嘛，他们的关系没有必要太深入的了解对方的苦难和过去。


    除非许厌自己想说，他很乐意做一个倾听者。


    许厌也很满意迟琛的反应，但经过刚刚的事情，他已经没有睡意了。


    “给我叫一瓶威士忌。”


    说完，他松开拉着迟琛的手，自顾自地走到客厅，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后，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么晚了，不好。”迟琛站在旁边，这次意外的没有乖乖听话。


    许厌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好奇怪，不是想做吗，自己给机会喝酒，为什么拒绝。


    “什么不好。”许厌不满的道。


    “对胃不好，你晚饭也没吃多少。”迟琛坐到迟琛的旁边，身体贴近，姿态却很放松，“明晚陪哥哥喝，好吗。”


    听着对方放软了声音，许厌停顿了几秒，意外的，有点受用，果然包养年轻男人极具性价比。


    就在迟琛以为已经劝好了的时候，许厌皱起眉，“我现在就想喝。”


    “……”迟琛的脑子宕机了一瞬。


    有点任性，是在撒娇吗，好可爱。


    不等他细细品味，就见许厌突然就冷下脸，声音也带上了距离感，“你是用什么身份在管我。”


    ……变脸吗。


    迟琛叹了声气，果然可爱不了三秒。


    他无奈的俯下身，学着许厌之前对他的模样，拖长语调，“作为一起出差的助理，有必要提醒您，不要因为饮酒耽误工作。”


    说完他语气更加温柔了，带着诱哄，“胃痛很难受的。”


    许厌看着他，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整个人向后陷入沙发背靠里，声音闷闷的，“我心情不好。”


    “算了，随你吧。”他闭上眼睛，似乎觉得有些丢人，不想看迟琛的脸。


    这副模样，莫名其妙地让迟琛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想把人抱在怀里，但是用什么理由呢。


    迟琛想起许厌提出的要求里，还有情绪价值这一条。


    作为合格的金丝雀，怎么能让金主心情不好呢。


    他弯下腰，这一次更加熟练地将人打横抱起来。


    大概是身体接触变多了，许厌竟不觉得意外。


    他只是轻轻抓住迟琛的衣领，任由对方朝着卧室走去。


    迟琛将一脸平淡的许厌抱到了床上，然后拉上被子，“晚安，哥哥。”


    许厌翻了个身背对着迟琛，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看起来小小的。


    他没有和自己说晚安。


    迟琛觉得，许厌还是不高兴。


    他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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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熄灭，然后转身抱起自己的被子，默默趴在了许厌的床边。


    不过许厌睡在中间，迟琛便只能挤在旁边小小的角落，一翻身就会掉下去的那种。


    许厌感受到身后有人，他有些别扭地开口，“回你自己床上去。”


    “不要。”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迟琛似乎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口时带上了一丝困顿的低哑，“万一哥哥半夜又想喝酒，我要守在这里。”


    这理由既夸张又冠冕堂皇，但是许厌还是被堵得说不出来话。


    不过迟琛自己带了被子，挤一挤也没什么……虽然双人间的床没有单人那么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双人间挤一张床。


    这样好温暖。


    分明不在一个被窝里，身旁有人的感觉却不太一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许厌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一个人睡，模糊的印象里也只有母亲温暖的怀抱。


    他抗拒着现实中的任何可能会背叛他的亲密关系，却又渴望着这样的温暖。


    许厌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他因为贫穷又沉默少语，没有朋友，也渴望朋友。


    所以当那个人缘很好的班长，张正明主动帮助他时，许厌是真的很感动。


    对方对他很好，送了他很多礼物，也会请他吃饭，解决了那时候许厌最困难的问题。


    许厌以为那就是好朋友，是救赎。


    却等来了张正明红着脸提出想和他交往，而许厌也因为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同意了。


    哪怕他并没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一切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直到许厌因为忘记带作业返回教室时，不小心听到了陈烁和张正明的对话。


    那天他也只是默默转身回去，安静的睡了一觉，便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将对方的作用榨取干净。


    也因为这样，许厌不想再建立任何亲密关系。


    许厌对迟琛没有进一步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迟琛提供的温暖，是他花钱买来的开心，也就不会担心被背叛。


    不过，旁边的迟琛并不知道许厌在想什么。


    他戴上蓝牙耳机，在手机里反复播放着那条语音。


    “老公。”


    “老公。”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