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修复

作品:《本丸在乙女战国

    碗底的汤汁被最后一口喝尽,夜子放下筷子,抬起头,语气认真地问:“我的灵力……对修复白山信浓有用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空气微微一滞。


    药研的指尖顿了顿,他显然没想到她能察觉到这一点。那双一向沉稳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片刻后才缓缓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夜子的声音柔和,却让人无从回避。


    药研垂下视线,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大将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修复白山信浓需要消耗大量灵力,您的身体会因此亏损……我担心——”


    “但药研还是希望他们能快点恢复,对吧?”她轻声打断,语气温柔得像是她为他保养本体刀剑的时候。


    药研的眼神微微动摇,那句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轻易拨开了他心底的防线。他抿唇,终究还是点头,低声应道:“是。”


    夜子看着他,嘴角轻轻弯起。那笑容很浅,却带着坚定的温柔,“我和药研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柔,语气却像誓言一样清晰,“让我们一起去把他们唤醒,好吗?”


    药研的呼吸微微一顿。


    那句话仿佛直接击中了心口,让他短暂地忘了该如何回应。


    “大将真是……”他低声喃喃,掩饰似的别开视线。


    他明明知道她只是出于信任与共鸣,可这份过于真挚的信任在他耳中却让他的脸颊也有些发烫。


    “嗯?你在说什么吗?”夜子察觉到他神情微妙的变化,微微歪头,语气里满是无辜的疑惑,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究竟多么具有杀伤力。


    那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反而让他更加无措。


    一旁的烛台切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同情难得泛起少男心的药研。


    “真是少见啊,”他在心底感叹,眼神微微弯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药研殿呢。”


    平日里的药研总是神情沉稳,言语得体,现在居然因为主人的一句话而微微红了耳尖。那副略显慌乱的模样,让烛台切也忍不住轻轻摇头。


    “一期殿要是看见这一幕,一定会遗憾没能亲眼看到吧。”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心底浮起淡淡的思绪。


    虽然他身为刀剑时与一期一振并无深交,但在那座曾经的本丸里,由于同为主力太刀,他们常常并肩出阵与溯行军交战。战场上的默契久了,自然而然地也多了几分熟悉。


    只是,那样的日子似乎已经遥远到仿佛隔着一层雾。


    他垂下视线,神色微微暗了几分。


    不知那位如今是否安好。


    烛台切没有再想下去,而原本难得表现出像少年的一面的短刀此时也回过神来了。


    “没什么。”药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中那阵突如其来的悸动一并压回心底。片刻后,他抬起头,神情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从容,认真地应道:“好。”


    他微微垂下视线,又补上一句,“但是大将若是撑不住了,千万不可以强撑。”那声音很轻,却认真得不容拒绝。


    “知道了。”夜子为他终于松口而露出笑意,语气也轻快了几分,“那我先让人来收拾一下这里,我们待会儿就去仓库吧。”


    烛台切与药研对视一眼,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


    仓库离主屋不远,沿着回廊走过去不多时便能到达。那是她成婚时专门用来安置嫁妆的地方,平日里极少有人靠近。


    药研不由得微微抬头,目光随着光线落在前方行走的夜子的背影上。她的步伐比方才轻快许多,裙摆轻轻晃动,显然很是期待。


    他知道那是因为白山和信浓。


    它们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嫁妆,更是她弟弟送给她的礼物,所以她经常亲自取出擦拭、修复、保养,对它们的温柔与在意从指尖的细微动作都能看出来。也正因如此,白山与信浓并未与其他金银器皿、丝绸珠翠一同被深藏,而是被放置在更容易取出的地方。


    他的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的心情和她是一样的。


    夜子抬起手轻轻掀开遮盖着刀剑的那层布。


    两振熟悉的刀剑静静地躺在那里。刀鞘上光泽依旧,但把它们从刀鞘里取出后,却能看见刀身上密密麻麻宛若蜘蛛丝般的裂痕清晰可见。


    这是无论她之前修复过多少次也没能补好的裂痕。


    她轻轻抚摸刀身,“我只要像刚刚那样把灵力导入刀身就好了吗?”她轻声询问。


    “是的。”烛台切微微颔首,语气沉稳温柔,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忧虑,“没事的,我们会成功的。”


    药研上前一步,视线紧随她的动作,指尖却微微收紧。


    夜子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掌心轻覆在刀身上。她集中精神,像之前那样引导灵力汇聚于指尖。那道无形的流动顺着她的掌心注入刀中,空气中随即荡起一阵轻微的波纹。


    下一瞬,白山与信浓的刀身闪过微弱的光。


    “成功了。”药研的声音压得极轻,却带着一丝明显的颤动。


    夜子也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但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就感觉到有个身影突然朝自己扑来。她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就已经扑进她怀里了。


    陌生的红发少年抱着她就不放,然后开始小声抽泣,“大将……”他的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哭声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与渴望。


    夜子一愣,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你是信浓吗?”


    对方抬起泪眼汪汪的脸,眼角还沾着泪珠,勉强点了点头,又在她怀里抽泣着,可怜的模样令她心头一软。


    她愣了愣,终究还是伸手回抱过去,语气温柔得几乎像在哄弟弟,“没事了,我在这。”


    她抬眼看向药研,想寻求一点帮助,却见他神色复杂,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


    也许是他想起了什么。


    是想起了关于信浓的事吗?


    她轻轻地拍着信浓的背,掌心温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感觉有点像是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兽。信浓的肩膀起初还在微微颤抖,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了些,只是眼角还沾着泪。


    “我是信浓藤四郎。”他抽噎着抬起头,嗓音发哑,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镇定,“是藤四郎兄弟中最被秘密珍藏着的孩子……”


    话到一半,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手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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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搅着衣角,“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抬眼看向夜子,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就像怕自己说错了话似的。


    “我是秘藏之子……对吧?”他轻声问着,那双还泛着泪光的眼睛小心地望着她,指尖又不自觉地扯住她的衣袖,微微发抖。看起来仿佛她给的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他就会再次哭起来。


    像小动物般的依赖与不安。


    夜子怔了怔。


    秘藏之子这个称呼在她的理解里是被珍视、被呵护着的存在。那样的孩子应该笃定地笑着、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人的喜爱,而不是像眼前这个男孩一样,问出这种几乎带着乞求意味的问题。


    她也不相信他原本是像现在这样的性格。


    她的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酸涩,信浓明明有着那样干净的眼神,却总是露出犹豫的神情,好像连被爱这件事都需要反复确认。


    她觉得他应该更自信地说出来自己是秘藏之子,因为他确实值得。


    但是,秘密珍藏啊……


    她低下眼,怀里的男孩还在颤抖。她一遍又一遍地拍着他的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衣袖的布料。


    如果真的喜欢,又为什么要藏起来呢?这份珍惜听起来既温柔,又有点孤单。


    “当然了。”她的语气温柔,嘴角扬起一抹笑,想替他抚平所有不安。她不明白信浓为何会显得这么不自信,但直觉告诉她他需要肯定。


    于是,她顿了顿,轻声补上一句,“你现在是我的秘藏子……嗯……不过……”


    “不过?”


    他立刻紧张起来,整个人几乎屏住了呼吸,眼角的泪还未干,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再多一点不确定就会再次崩溃。


    夜子看着他那认真又害怕的神情,温柔地用指尖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这么可爱又帅气的信浓要是只有我能看到,那就太可惜了。”她语气轻快地接着说,“真想让更多人都知道有这么棒的信浓呢。”


    她本是想逗他笑,缓解那股小心翼翼的气氛。


    然而信浓却怔住了。那双原本湿润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瞳孔微微震动,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


    是说错话了吗?


    夜子心中一紧,刚想开口解释——


    信浓却突然扑进她怀里,双臂死死环着她的腰,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埋进去似的。他的额头埋在她颈侧,呼吸乱成一团,带着热气与细碎的呜咽。


    “呜……!”他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一下子崩开,带着彻底的放松与依赖,像是所有压抑的孤独与渴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仓库外是一片静寂,这里平日少有人至,因此没人会被这哭声吸引过来,没有人会来打扰,也没有人会看到。


    夜子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伸手轻轻抱住他。她的手掌缓慢地抚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像哄小孩入睡。


    “好了,好了……没事的,信浓。”她低声安抚,语气轻得几乎融进空气里。


    她能感受到怀中那具身体颤抖得厉害,却又拼命想要靠近温暖,就像一个终于找到归处的孩子。


    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但她只是温柔地安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