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救援队出发了。


    货车驶出工业园区时，何煦回头看了一眼。围墙上，谢知微的身影立在晨光中，直到转弯后才看不见。


    副驾驶上的李均递给她一张手绘地图：“按老王推测的路线，我们先走旧省道，然后拐进一条农场小路。问题是，那段路末世后可能没人走过。”


    “我有向导。”何煦闭上眼睛，异能缓缓延伸。


    天空中，一只她提前契约的游隼展开翅膀，向前方飞去。


    通过它的眼睛，何煦“看到”了道路状况：断裂的桥梁、废弃的车队、游荡的尸群……


    “前方一公里有塌方，需要绕道。”她实时汇报，“左侧小路看起来通畅，但尽头有大量丧尸聚集，建议右转。”


    大刘在后座瞪大眼睛：“何老大，你这能力也太方便了吧！”


    “只能看，不能打。”何煦苦笑，“真要遇到危险，还得靠你们。”


    一路有惊无险。


    两小时后，货车驶入一片开阔的农田区域。这里曾经是城市的“菜篮子”，如今却荒草丛生，灌溉渠里漂着腐烂的作物。


    何煦通过游隼的眼睛观察着这片死寂的田野。


    突然，一片不同寻常的绿意闯入视野。在农业站西侧的一小块洼地里，竟然生长着一丛茂盛得反常的土豆苗，叶片油亮，在荒芜中格外扎眼。


    这不像自然生长，倒像是被刻意催生过的。


    她心中微微一动。


    难道是……木系异能者？原著中并没有描写在西城出现过自然系异能者。


    “看那里。”赵鸿的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指向远处。


    一座白色建筑群矗立在田野中央，围墙高达四米，大门紧闭。


    但令人心悸的是，围墙外黑压压地围着至少上百只丧尸，它们不停抓挠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数量……”孙凛月倒吸一口凉气，“硬冲是不可能了。”


    李均停车在隐蔽处，众人用望远镜观察。


    农业站的结构比想象中复杂：主楼是三层科研楼，旁边连着玻璃温室和仓库。围墙四角有瞭望塔，其中一个塔上似乎有人影晃动。


    “他们还活着。”何煦确认，“但大门撑不了多久了。”


    铁门在丧尸的撞击下已经变形，铰链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得引开尸群。”李均思索，“用声音？或者……”


    何煦突然指向温室：“你们看，温室顶部的通风窗是开的。如果能从那里进去，再从内部清理门口的丧尸……”


    “怎么上屋顶？”大刘问，“这么高的墙，还围满了丧尸。”


    众人沉默。


    就在这时，何煦的游隼视角捕捉到了异常。在农业站后墙外，有一棵高大的杨树，一根粗壮的枝桠正好伸进围墙内。而就在那树枝上，似乎卡着什么东西。


    那里有一块亮黄色的布料，在风里微微飘动，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标记。


    “有办法了。”她指向那棵树，“从树上爬进去。但需要有人在外围制造动静，引开后门的丧尸。”


    计划迅速制定：李均和大刘开车绕到前门，用鞭炮和喇叭吸引大部分丧尸；何煦带着赵鸿、孙凛月趁机从后墙突入。


    行动开始。


    货车轰鸣着冲向正门，鞭炮在尸群中炸响。丧尸们嘶吼着转向声源，如潮水般涌去。


    “就是现在！”何煦低喝。


    三人跳出藏身处，冲向那棵杨树。孙凛月率先攀爬，这位前侦察兵身手矫健，几秒钟就上了树。


    她抛下绳索，何煦和赵鸿紧随而上。


    从树枝跳到围墙内的过程惊心动魄，下方仍有十几只零散丧尸，听到动静正仰头嘶吼。何煦落地时脚下一滑，赵鸿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谢谢。”何煦心有余悸。


    她抬头看了一眼刚才注意到的树枝，那块黄布条不见了。


    科研楼的后门虚掩着。三人闪身进入，立刻闻到了消毒水和腐烂物混合的怪味。


    走廊昏暗，应急灯闪着绿光。地上有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楼梯间。


    “小心。”赵鸿端起自制弩箭，走在最前面。


    一楼是实验室和办公室，空无一人。二楼传来微弱的人声。


    “……信号发出去了吗？”


    “发了，但不知道有没有人收到……”


    “食物还能撑两天，水……水不够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何煦示意赵鸿敲门，自己扬声喊道：“我们是救援队的！外面丧尸被引开了，快开门！”


    门内瞬间安静，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门缝后是一张年轻的脸，看上去二十出头，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上有道新鲜的擦伤，但眼睛很亮，在昏暗光线里闪着惊喜的光。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他问，声音有点哑，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


    “从后墙的树。”何煦展示手中的园区工作证，“我们是西边工业园区的幸存者，收到求救信号来的。”


    “太好了！”年轻人一下子把门完全拉开，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我就说会有人来的！老陈还总说我没根据瞎乐观。哦对了！我叫南乐游！”


    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完全没有阴霾的样子，与末世的基调格格不入。


    他的身后，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无奈地摇头走上前，正是负责人陈明远。


    “小南是我们一个月前在路上捡到的，”陈明远解释，声音疲惫，“他说自己是木系异能者，想来农业站找些种子和研究资料。结果刚来不久，就被困在这儿了。”


    南乐游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帮忙种点东西改善伙食，结果刚催生了一小片土豆，那些变异的乌鸦就来了，好像是我催生的植物散发的生命能量吸引了它们。”


    他说着，却不见多少沮丧，反而眼睛更亮地看着何煦，“你们是从围墙外那棵杨树进来的？那黄布条我挂了好几天了！就想着万一有人来救援，能有个醒目标记！”


    何煦恍然。难怪那布条位置那么巧。


    经过简短的交流，何煦弄清了情况：农业站原本有二十三人，丧尸爆发后，他们凭借坚固的围墙和储备粮撑了下来。


    但一周前，一群变异乌鸦袭击了温室，破坏了通风系统，腐臭味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丧尸。他们试图突围，结果死了五个人，剩下的只能困守楼内。


    南乐游的木系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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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封闭环境下作用有限，但他一直没放弃，用异能净化有限的水源，并试图在楼内光照好的角落培育快速生长的食用菌。


    “我们还有价值！”陈明远急切地说，“种子库在地下室，保存完好！有抗旱抗病的改良种子，还有全套种植资料！只要你们带我们走，这些都是你们的！”


    “还有我！”南乐游立刻举手，像课堂上急于发言的学生，“我能种东西！真的！给我一块地、一点阳光和水，我能让作物生长速度加快！


    “而且我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些乌鸦会变异得那么快。”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来农业站的路上，靠近城北那片，看到过黎明基地的车队。”


    “他们好像在收集变异生物样本，动作很大，惊动了不少东西。我本来也想投奔他们，但看到一些事情就改道来这儿了。”


    何煦心中一动。黎明基地，原著中那个秩序森严却暗藏隐忧的大型聚集地。


    南乐游……？


    她想起了！南乐游不是原著中喜欢女主的男二吗？！


    怎么会出现在农业站，按照剧情他应在黎明基地出任务，直到女主出现后然后对她一见钟情。


    剧情已经走偏了许多，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她冷静地问：“种子有多少？资料包括什么？还有，南乐游，你说看到黎明基地的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


    “够种植五百亩地的各类作物种子，蔬菜、谷物都有。”陈明远如数家珍，“资料有土壤改良技术、水培系统设计图、末世后作物变异研究记录……”


    “变异研究？”何煦捕捉到关键词。


    一个年轻女研究员怯生生地开口：“我们发现，有些植物在丧尸病毒影响的环境下发生了良性变异，产量更高，生长周期更短。如果能培育这些品种，将会至少一个大型基地不会有食物上的烦恼。”


    何煦：“！”


    “至于黎明基地，”南乐游接过话头，“我看到他们处理了几个被感染的自己人，手段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而且他们似乎对异能者特别感兴趣，尤其是特殊异能。我觉得那里规矩可能太大了，不适合我这种散漫的人。”


    他耸耸肩，又露出那种阳光的笑，“还是农业站好，虽然被困住了，但大家是真的想一起活下去，种出点希望来。”


    何煦的心脏狂跳起来。


    种子、知识，还有木系异能者……这次农业站的收获不少！


    “我们带你们走。”她果断决定，“但需要你们配合清理门口的丧尸。我们的车在前门吸引注意力，但撑不了太久。”


    陈明远立刻点头：“我们几个还有体力，可以战斗。还有……我们有这个。”


    他掀开角落的帆布，露出两台老式农用喷雾机。


    “里面装的是什么？”


    “高浓度辣椒素和氨水混合物。”陈明远解释，“对丧尸眼睛和呼吸道有强烈刺激，虽然杀不死，但能暂时瘫痪它们。”


    南乐游凑过来补充：“我往里面加了一点我提炼的植物刺激性汁液，效果可能更强，但浓度不好控制，大家待会儿记得掩住口鼻。”


    绝佳的突围工具。何煦迅速制定新计划：用喷雾机开道，所有人从后门撤离，绕到前门与货车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