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别墅里，春桃也没有放弃。自从那天从王家庄回来后，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张越摆布，表面上对他百依百顺，暗地里却在悄悄收集他的罪证。


    可张越向来谨慎得近乎偏执，凡事都背着春桃藏着掖着。


    这天傍晚，春桃端着刚温好的茶走进书房，就见张越正对着电话那头冷声吩咐。


    “这批货的尾款，让老周三天内打到账户上，别跟我扯什么资金周转不开，当初他求着要合作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张越捏着烟的手指泛白，烟灰落在昂贵的西装裤上，他也浑然不觉。


    春桃脚步放得极轻，将茶杯搁在桌角，柔声开口：“越哥，刚炖的冰糖雪梨，润润嗓子，别气坏了身子。”


    张越抬眼扫了她一下，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算计，他对着电话补了句：“记住，按老规矩办，出了岔子，你知道后果。”说完便“啪”地挂了电话。


    他捻灭烟头，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似笑非笑地看着春桃：“明天跟我去见李总，穿那件酒红色的旗袍，他就吃你这一套。”


    春桃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恨意，声音温顺得像只绵羊：“知道了越哥，我晚上就准备好。”


    “你也别怨我把你推出去，”张越伸手，指尖轻浮地划过她的下颌，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那些老东西，哪个不是见了美色就昏头？有你在前面周旋，这生意才能顺顺当当。”


    他顿了顿，又阴恻恻地补了句，“就像当初对付王国强那样，他不是骨头硬吗？最后还不是栽在我手里。”


    春桃的心猛地一沉，面上却半点不露，只低低应了声：“越哥厉害，他们自然是比不过的。”


    张越满意地笑了，挥挥手让她退下：“行了，你去忙吧，我还有事要跟特助说。”


    春桃转身的瞬间，指甲就狠狠掐进了掌心，她几乎是咬着牙，才维持住步伐的平稳。走到书房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张越压低的声音：“收尾的事，你亲自去办，别让春桃沾手，她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不过是只被我捏住脖子的雀儿，翻不了天。”


    特助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带着几分恭敬：“张总放心，所有的转账记录和合同副本，我都锁在顶楼的保险箱里了，密码只有您和我知道。还有王国强那边，我会按您的吩咐，时刻盯着，绝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那就好，”张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得意，“王国强就是最好的例子，谁敢跟我作对，下场只有一个。”


    春桃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开，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得发白。她回到空落落的卧室，反手锁上门，才敢将积攒的委屈和愤懑泄露出分毫。


    她翻出藏在衣柜夹层的小本子，上面记着几个她偷偷听来的名字和日期，可这些碎纸片似的线索，根本拼凑不出能扳倒张越的证据。


    她试过趁张越洗澡时翻他的公文包，可里面只有几份无关痛痒的公开合同，她甚至试过在酒桌上旁敲侧击地问那些合作商，可他们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干脆拿话堵她的嘴，眼神里还藏着几分忌惮。


    剩下的唯一法子，就是等深夜张越睡熟，溜进书房碰碰运气。可这念头，不过是春桃心里一点微弱的火苗，转眼就被现实浇得冰凉。


    白天，她是张越精心打磨的诱饵，被他拎出去周旋于各色油腻的男人之间，强撑着笑脸，任那些目光在自己身上黏腻地打转；


    到了晚上，她就成了他发泄欲望的工具，哪怕她已经怀上了身孕，他也半分怜惜没有，总要折腾到后半夜，才肯罢休。


    春桃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男人粗重的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她攒着最后一丝力气，悄悄挪了挪身子，指尖刚触到床沿，身侧的人就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冷光。


    “怎么？睡不着？”张越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手却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


    春桃吓得浑身一颤，忙低下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没……没有，就是想翻个身。”


    张越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松开手，冷哼一声：“安分点，别耍什么花样。”


    春桃僵着身子躺回去，眼泪无声地淌进枕头里。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映着她苍白的脸，她攥着衣角，指尖冰凉。


    那点想要收集罪证的心思，在张越无处不在的控制里，碎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将她紧紧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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