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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车下不熟》 刑沐隐隐察觉到陶怀州要大逆不道,骂街行不通,晓之以理也行不通,她只能动之以情了:“陶怀州,你病才好,你就当为了我,留得青山在,好不好?”
貌似……管用?
陶怀州的动作一顿,貌似吃她这一套。
但刑沐也做不到乘胜追击。
她不善于表达感情,归结于她从小到大看包映容表达得太多,看刑涛和成昊表达得太假,都没什么好结果。到了她自己这儿,谷益阳三番五次说她“不够乖”,无非是觉得她对他有所保留。
有所保留是不假。
但假设她对谷益阳表达的有五分,她对他的感情其实有七分。
她真为他伤过神,也曾对他抱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
还有柯轩。
假设她对柯轩表达的有两分,她对他的感情其实也有三四分了。
至少,她真想过要不要和他试试看。
至于对陶怀州,刑沐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是靠感情所连结——他们靠的是顺路、同床,更确切地说是适合顺路,适合同床。
总之,她本来就不善于表达感情,对陶怀州又没有感情,她的动之以情仅此“留得青山在”而已,能有零点一分就不错了。
好在,零点一分对陶怀州而言就够用了。
“好。”陶怀州答应了。
刑沐关心他,不是吗?
刑沐关心他,他什么都答应。
“但是……”陶怀州有下文。
刑沐哀叹:“我就知道有但是……”
表面是哀叹,本质是暴跳如雷,无奈她双腿形同虚设,双手也无所适从,一会儿要往前扶,一会儿要往后抓,扶也扶不稳,抓也抓不牢。要知道,她选择在厨房里和陶怀州瞎胡搞,除了是兴之所至,更原因有二。
一是不让陶怀州上她的床。
二是完事儿后,让陶怀州提上裤子就走人。
谁知道他又迟迟不完事儿啊?早知如此,不上床,她好歹往沙发上坐一坐,也不至于直立着操练。
“你接着说。”刑沐白白打断陶怀州,到头来还得让他把话说完,不然,又要回到持久战。
“三五分钟,我结束不了,除非……”
刑沐心说Excuseme?
你陶怀州明明是快枪手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不是追根溯源的时候,现在刑沐只能给陶怀州捧哏:“除非什么?”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有屁快放!”
“我不想叫你刑沐了……”
刑沐一愣,转头看陶怀州:“那你想叫我什么?”她从认识他开始,便觉得他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眼下这一句,也在她意料之外。
陶怀州像不亲白不亲似的在刑沐脸上嘬了两口,把她的头转回去,不让她看他:“叫你刑沐,太远了。”
“那你叫我小名?沐沐。”
“我没记错的话,谷益阳叫你沐沐。”
“我妈也叫我沐沐!”
“柯轩叫你什么?”
“他叫我姐,”刑沐又转头看陶怀州,“你也要叫我姐吗?”
陶怀州又把她的头转回去:“我不。”
他补充:“我不想跟别人一样。”
刑沐倾囊相授:“那你叫我宝贝、宝宝、乖乖……”
“那是你对我的称呼。”
“亲爱的?哈尼?小心肝儿?”刑沐绞尽脑汁,“小猫咪、小猪猪,随便你!”
“都太俗了。”
刑沐不得不另辟蹊径:“刑大海不俗吧?或者……我微信名叫花开富贵,你叫我富贵儿吧!”
“你太极端了。”
“陶怀州,”刑沐后知后觉,“你想好了,对吧?”
她就是在白白浪费脑细胞。
陶怀州默认。
“是什么?”刑沐像残兵败将一般趴在了案台上。
计时器还剩下两分钟。
无论陶怀州要叫她什么,她都答应,只要他一言九鼎。一个称呼而已,伤不了她一根汗毛。但他要是再无休无止,她怀疑她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我想叫你……”陶怀州的呼吸比他的动作快了半拍,“老婆。”
他话音未落,刑沐甚至不给自己反应的时间:“没问题。”
顿时,陶怀州像山一样不容置疑,像海一样无孔不入地笼罩了刑沐,加快了动作:“老婆……”
刑沐被绝望和希望围剿,绝望于身体一轮轮被抽干,却还能有下一轮,希望在于陶怀州给了她最后一轮的曙光。她这才反应过来:老婆?
倒也不算太别出心裁。
恋爱的男女多的是以老公和老婆相称。
他们二人的关系虽然和恋爱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以此助助兴也无可厚非。
只是,别指望她叫他老公。
这个她做不到。
刑沐关于让步和底线的分析到此为止,毕竟她在陶怀州的冲刺中能保持清醒就不错了,不可能才思敏捷。更何况陶怀州一直在断断续续叫她老婆,乍一听,对她的耳朵是一种福利,但听多了,跟叫魂似的,让她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透。
铃响。
刑沐的保持清醒在陶怀州加快又加快的驰骋中功亏一篑,昏昏沉沉想着是她少见多怪吗?这也太爽了。但会不会等她见多识广了,终究能对陶怀州评价一句justsoso?
陶怀州的结束伴随一声无声的老婆。
他知道他这场梦到此为止。
摘下,打结,陶怀州来不及扔,看刑沐软趴趴地往地上出溜,先拎住她,让她面对面靠他怀里。
刑沐不曾在事后和陶怀州缠缠绵绵,现在也不算,现在也只是把他当个依靠而已。她看陶怀州的视线落在垃圾桶上,再看他另一只手藏在身后,不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发话:“扔吧。”
这王八蛋保准在想把套留在她和她“男朋友”家里,真带劲。
前半句她猜对了。
真带劲?陶怀州只会觉得他真没劲。
刑沐在他怀里,他只能隔着一步的距离,把手中的橡胶制品掷入垃圾桶,沉甸甸的一声,垃圾袋的边缘被带落。
“嚯……”刑沐口无遮拦,“这么多。”
陶怀州刷地脸红,似乎刚才只手遮天的人不是他。
“嚯!”刑沐更来劲了,“又纯情上了?”
似乎刚才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
然后,刑沐看陶怀州的视线落在了触手可及的里面还剩八只的小盒子上,她忙不迭去捡地上的裤子:“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陶怀州知道,跟时间的早晚没关系,她不留就是不留。
他跟着刑沐去捡地上的裤子。
地板上水迹斑斑,刑沐的裤子幸免于难,但陶怀州的裤子被波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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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沐看得头皮发麻:她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爽吗?非得留下这一片片的铁证如山吗?
更让她下不来台的是她眼看陶怀州要用他的裤子擦地……
她心惊肉跳地拦下他:“你是客气,还是变态?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陶怀州作罢,也没再说什么,但刑沐越来越怀疑他不是客气。
片刻,陶怀州被刑沐“送”出门,一手是她给他的锅,另一手是厨房的垃圾袋——她让他顺便。
“我给你买了礼物。”陶怀州在门外了。
他在凯文的建议下,从港市给“花开富贵”买了金镯子,就在他外套口袋里。整晚,他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刑沐。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更不是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没有第三只手能伸进外套口袋里。
刑沐上半身只穿着灰色小背心,留着一条窄窄的门缝:“礼物?你回头给我。先谢了!”
她一没觉得贵重,二没觉得他带在身上——要带在身上,他还不早给她了?她猜是曲奇或者蛋卷之类。
就这样,刑沐关了门,结束了陶怀州大起大落的一天,起到妙不可言,落回从不被她选择的孤伶伶一人。
稍后,在刑沐洗澡的十五分钟里,她的手机先后亮了两次。
洗完澡,她看两条微信来自两个男人。
先是谷益阳:「真想分手?」
后是柯轩:「姐,我爸妈想请你吃饭,你赏个脸呗!」
在她的分类里,陶怀州是适合,这两个男人多少算是有感情。
果然,适合是比有感情更牢不可破的连结。
看看人家陶怀州,不管做哪方面的搭子,都出类拔萃,再看看这俩货,谷益阳表面上听不懂人话,实则自以为是,柯轩表面上听得懂人话,实则文不对题。
都令她不胜其烦。
转天。
陶怀州在无边文旅楼下,看到陶治被两名保安驱逐。
这不知道是陶治第几次来找他了,穿了一件保洁的马甲,还是被识破了。陶怀州明明能绕行,却有意而为之地让陶治看到了他。
翻脸也有段时间了,他猜测陶治会骂他、会求他,结果陶治隔着两名保安对他喊话:“你不想知道她是谁吗?”
你不想知道你妈是谁吗?
陶怀州不疾不徐的脚步没有停顿,陶治越跳过骂他、求他的步骤,他越要静候佳音。
午休时间,赵狄来找陶怀州,本想让他这个当事人亲口讲讲去足疗店给人当金牌技师的壮举,看他还没吃饭,在办公,就先忍了忍。
良久,赵狄往陶怀州的电脑前一凑……办公?
办个屁公!
陶怀州看的是悦畅旅游在齐市的规划书。
“你……”赵狄手指电脑,“你干什么?”
陶怀州拨开赵狄碍事的手:“现在是午休时间。”
“现在是什么时间,你也不能看悦畅旅游!我们跟它一没合作,二不是对家,你看它就是看海后!”
“你别叫她海后,她不是。”
“没救了,没救了你!”赵狄拍着脑门儿原地转圈圈,“等等!她要去齐市?”
陶怀州实话实说:“她想听听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你想不想让她去,你自己不知道?”赵狄又手指电脑,“还得看数据?”
陶怀州看得差不多了,关了电脑:“我的建议……要为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