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作品:《车下不熟》 只有陶怀州眼皮上的划痕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愈合。
刑沐看第一眼的时候想:真的!我昨晚真的把他给扑倒了,不是我做梦!
她看第二眼的时候想:床搭子和地铁搭子能是同一个人吗?这不相当于把两个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吗?最好是不要。
二选一的话,她选陶怀州做她的地铁搭子。
毕竟,陶怀州在地铁上十全十美,但在床上……有那么一点点美中不足。
上了地铁,刑沐来不及看陶怀州第三眼,就靠着他昏昏欲睡了。
昨晚,刑沐的第六感没有错。
她在南六环的住处,是成昊的一处回迁房。包映容有钥匙,随时能出入。昨晚,包映容坐在玄关,眼巴巴等了她四个多小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真的在外面有孩子了。”
泪如雨下。
刑沐抱抱包映容:“离!跟他离。”
刑沐有年头不劝包映容离婚了,因为劝也白劝,白费口舌,如今就算是成昊搞出了“人命”,她也不看好包映容会迈出离婚这一步,却不料,包映容在她怀里点点头。
“妈,”刑沐隐隐觉得要先搞清楚一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包映容肚子咕咕一叫,从下午就没吃饭。刑沐也折腾得饥肠辘辘了。母女二人先煮了一锅方便面。
吸溜了两口,包映容欲语还休:“她……她亲口跟我说的。”
“成昊?”刑沐意外,“他疯了?”
“不是他。是她……女子旁的她。”
“刘海曼?”刑沐觉得这倒是意料之中,“我就知道她管不住嘴!”
包映容意外:“海曼姐?关她什么事?”
刑沐不打自招,也就只能全招了。包映容不怪刘海曼看她笑话,更不怪刑沐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她。她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对渣男一忍再忍,她这个恋爱脑活该被人看笑话,女儿打算先探探路再告诉她,是在保护她。
“那……”刑沐搞不懂了,“那到底是谁跟你说的?”
“邹琳。”
“周琳是谁?”
“邹,邹琳。”包映容后来者居上,“孩子他妈。”
刑沐还不知道那个有了四个月身孕的女人姓甚名谁,包映容都和她见过面了。
今天上午,在美意医院,刑沐守株待兔,待到了成昊带那个女人来产检。相较于找小三算账,刑沐更倾向于把矛头指向渣男。刑沐趁那个女人去了洗手间时,“偶遇”了成昊。
成昊的仓皇肉眼可见,他甚至对“妇产科”三个字视而不见,说他是来看胃痛的老毛病。
他越仓皇,刑沐越摸清了他的态度:他没想跟包映容离婚,没想给他真正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家。
最后,成昊恳请刑沐不要把他胃痛的老毛病告诉包映容,说这样对大家都好……
刑沐没有和那个女人见面,不代表那个女人没有看到刑沐。
邹琳看到了刑沐,认识刑沐是包映容嫁给成昊时的拖油瓶,远观着成昊对刑沐连哄带骗,幡然醒悟真正被连哄带骗的人是她。成昊把离婚的事一拖再拖,拖到她肚子都藏不住了,还在粉饰太平,亏她觉得包映容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真正的傻子明明是她。
邹琳的确傻,她没有和成昊撕破脸,而是约了包映容见面。
下午,邹琳和包映容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包映容面前是一杯意式浓缩和一块布朗尼,邹琳羡慕地说她好久没吃这些了,说吃这些对孩子不好。
在包映容的斜对面,也就是邹琳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是邹琳找来给她撑腰的,她哥,邹子恒。
“妈,”刑沐暗暗拉响了警报,“你搞什么?她哥,也就是你老公的孩子的大舅,你提你老公的孩子的大舅,为什么要脸红?”
邹琳吃了个半饱,开始用筷子卷面条当消遣:“人家才没有脸红。”
“人家?”刑沐恨不得把剩下的面条都扣在包映容的红光满面上:“你给我好好说话!”
“你别凶我嘛……”
“嘛?你再给我嘛一个试试!”
刑沐一通百通。怪不得……怪不得她让包映容跟成昊离婚,包映容没有搬出那句“可是我爱他呀”的口头禅!动摇包映容的不是邹琳和孩子,而是邹琳她哥,孩子的大舅!
“他多大年纪?”刑沐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她上午在美意医院看到邹琳了,年纪和她差不多,那邹琳她哥能不能是包映容的同龄人?
包映容一副心虚的样子:“我怎么知道?”
“目测。”
“不到四十……”
“奔四?”
“三十出头……”
刑沐把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啪啪地鼓掌:“还得是你!”
同样在四十六岁的年纪,不是只有成昊能找二十几岁的小三,包映容同样能对三十出头的小三她哥怦然心动。但刑沐不能不考虑包映容和这位邹子恒先生之间“妙不可言”的关系。难道将来有一天,邹琳要喊包映容一声嫂子?
成昊和邹琳的孩子便要喊包映容一声大舅妈?
“你支持我?”包映容眼睛直冒光。
刑沐哭笑不得:“我疯了才会支持你。”
“人生能有几回疯?”
“三回!你再疯就是三回了!”
一整宿,包映容在刑沐耳边碎碎念着这位邹子恒先生的魅力。
最可笑的是,成昊不知道邹琳和包映容见过面了,包映容说今晚要在刑沐这边过夜,他还在微信上对刑沐千叮咛万嘱咐,要刑沐三思而后行,不该说的别说,别打破不该打破的平静。
平静?
包映容一旦移情别恋,那就是手起刀落,刑沐倒要等着看看成昊被抹脖子的时候能有多平静。
地铁上。
刑沐和陶怀州没座位,她靠着他补觉,被他轻轻推醒时,是跟前空出个座位,他把她往座位上推。无论如何,坐着比站着强。
刑沐醒了盹儿,没坐:“不睡了,我们说说话。”
陶怀州原本因为刑沐一言不发把他当靠枕而闷闷不快,现在刑沐要跟他说话,他又觉得还不如只把他当靠枕,免得她说不出什么好话。他耳边突然回响赵狄曾有过的疑惑:“女人好难懂!这样不满意,那样也不满意,到底要怎样?”
他是男人,他也好难懂,他到底要怎样?
刑沐才不管他要怎样:“你觉得……我跟柯轩能行吗?”
陶怀州微微一怔。
柯轩?
刑沐的红苹果。
他差点把那个家伙给忘了。昨晚,和刑沐耳鬓厮磨的人是他,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谷益阳,他差点以为“决赛圈”里就剩他和谷益阳了,没有那个家伙的立足之地了。
现在刑沐问他她和柯轩能不能行,那最不行的……岂不是他?!
刑沐以为陶怀州没搞懂,进一步解释解释:“他是个富二代。我一个牛马不会做灰姑娘的梦,更多是考虑这种差距带来的问题,别人说我傍大款怎么办?他们家给我使绊子怎么办?我飞上枝头又掉下来怎么办?难免还有我考虑不到的问题,你帮我补充补充。”
“你喜欢他?”
“以他的条件,哪个姐姐会不喜欢他?”
喜欢这个词,在刑沐的字典里属于泛泛。
她对谷益阳谈不上爱,对柯轩也不是没感觉,那就通通是喜欢,区别只在于多一点,少一点。
柯轩对她不止是三分钟热度,至今仍处处把她的需求放在第一位,虽然有时候弄巧成拙,但只要蔫头耷脑地说一句“姐姐,我错了”,她也就消气了一大半。
昨晚,她揶揄包映容:“你可真是活到老,爱到老。”
“错!”包映容反驳她,“我有爱就不会老。再过几年,我们走出去还是会被人错当姐妹,你是姐姐,我是妹妹。”
刑沐火大:“不是只有你真爱无敌,也不是只有你有嫩草吃。”
嫩草二字一出,柯轩赢了谷益阳。
至于陶怀州,他根本不在刑沐备选的名单中……
刑沐“喜欢”柯轩,这在陶怀州看来,相当于刑沐爱柯轩,刑沐非柯轩不可,刑沐和柯轩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那昨晚算什么?
她对他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每一声宝贝算什么?她说她在乎他,算什么?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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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eettalk,翻译成中文是谎言?
陶怀州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捏住刑沐的衣角:“你为什么要问我?”
换言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能问你吗?”刑沐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知道了陶怀州不是和她一样的牛马,他是无边文旅的陶总,他和柯轩一样是有钱人。
虽然有钱人不尽相同,但和她有私交的有钱人除了柯轩之外,就只有成昊和他了。
她总不能去问成昊吧?
呵呵,成昊离自顾不暇不远了吧?
无论包映容和邹子恒有没有好结果,都够成昊跳脚的。
“能问。”陶怀州整个人绷得像一块铁板,唯独捏着刑沐衣角的手不敢用力,“可我不敢说你面对流言蜚语的时候,他只会让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他们家给你使绊子的时候,他没有能力抗衡,你不会飞上枝头又掉下来,他不算枝头,他就是一个孩子,一颗红苹果,红苹果就是招人喜欢……而已。”
刑沐忍俊不禁:“你管这叫不敢说?”
“你去吧,去跟他试试吧。”陶怀州松开了刑沐的衣角,“我没必要在你和他之间做坏人,你自己去吃了亏才能醒一醒。”
先是忠言逆耳。
后是以退为进。
陶怀州自己不觉得,但谁来听听看,谁不得夸他一句好手段?
“谁说你是做坏人?”刑沐郑重其事,“你的建议对我很重要。”
毕竟,有钱人看有钱人,更准。
“很……重要?”陶怀州像被做了心肺复苏术一样活过来。
猛地,他冒出个念头:刑沐会不会是在试探他?利用柯轩,试探他对她的态度?不然,为什么他贬低了柯轩,刑沐不但不恼火,还笑得出来?
很重要。
这三个字不可能有歧义。
她的sweettalk翻译成中文不是谎言,她真的在乎他,他的建议才会对她很重要。
下一秒,二人同时开口。
“刑沐……”
“下车了。”
陶怀州这才意识到到站了。
下车后,刑沐没急着走:“你要说什么?”
“中午……”陶怀州不想在此情此景诉衷肠,想说中午一起吃饭。
刑沐打断了他:“对了,你钱还没转我。”
说好的,她昨天往返邻市的高铁票,他报销,开房的钱,要AA。她昨天说不催他,等他拿到手机转给她。这人怎么不自觉呢?非得催呢?
顿时,陶怀州无地自容。
他怎么可能赖账?
昨天他从陶治的枕头底下拿到手机后,就想给刑沐转账,又觉得她前脚走,他后脚就脱险,这场戏会不会演得太假?他回到京市后,想联络刑沐,转账就是最好的由头,又觉得忍一忍,明天早七点在地铁站给她个惊喜会不会更好?
刑沐有没有感到惊喜,他不确定。
确定的是,他完了。
最致命的甚至不是被催账,是假如一个女人“在乎”一个男人,觉得他“很重要”,她不可能直言不讳地催账。
陶怀州木然掏出手机:“多少钱?”
刑沐门儿清地报上单价和总价:“你就转这个数,别多转。不是……不是暗示你多转。真的,该多少多少。”
陶怀州从命。
“你要说什么来着?”刑沐还记着,“中午怎么着?”
这还让陶怀州怎么说?
“中午……”陶怀州魂不守舍地吐出两个字,“有雨。”
刑沐不疑有他:“我带伞了。”
三小时后。
中午,陶怀州没能和刑沐一起吃饭,刑沐却多得是人选。谷益阳因为昨天的“电话play”来找刑沐,顺顺利利加入了刑沐和柯轩的饭局。陶怀州目睹那三人共进午餐,才知道身处“决赛圈”之外的人是他。
那一刻,他的思想做不到发人深省。
他的思想屈服于本能:刑沐有没有叫过他们宝贝?是不是也曾将他们扑倒?对他们会不会有……更高的评价?
一定会的。
因为不会有人比他更一败涂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