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切——”


    乔治·迈克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将巡逻警车的暖气又调高了一些。


    这是必要的牺牲和代价，赞美吾神。


    乔治在心中如是默念道。


    “我就说你该多穿一件，”


    丹尼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的乔治，唠叨道，


    “年轻人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等到老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乔治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


    丹尼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像自己儿子一样的年轻人了。


    自从重返岗位后，乔治就变得沉默寡言，那双曾经充满了阳光和理想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执行任务时的效率更是高得吓人，总能精准地找到那些藏匿在阴暗角落里的罪犯，就像是……提前知道他们在哪里一样。


    丹尼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只是为这个遭遇了人生巨大变故的年轻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同情与担忧。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


    “拐角杂货店发生持枪抢劫！请求附近警员进行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就在前面！”


    丹尼脸色一变，猛地一打方向盘，警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朝着事发地点冲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冲下车。


    只见杂货店内，一个骨瘦如柴，双眼布满血丝的瘾君子，正用一把左轮手枪指着瑟瑟发抖的店主，嘴里疯狂地叫嚣着。


    他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显然是磕药磕嗨了头。


    “乔治，我从正面吸引他注意，你从侧面包抄！”


    丹尼压低声音，迅速做出了战术安排。


    但还不等他行动，那个瘾君子已经发现了他们。


    “警察！该死的警察！”


    瘾君子发出一声尖叫，状若疯魔地将枪口转向了门口的两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丹尼只感觉自己的右肩猛地一震，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整条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


    “丹尼！”


    乔治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


    他看到丹尼痛哼一声，踉跄着后退，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肩头。


    又一次。


    又是这样。


    又是自己身边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股难以遏制的暴怒，猛地从乔治的内心深处，喷涌而出。


    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受伤！


    在丹尼那震惊的目光中，乔治的身体化作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动作迅猛如豺狼，直接扑向了那个还在狂笑的瘾君子！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瘾君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撞飞了出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砸在了身后的货架上。


    乔治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欺身而上，右手如铁钳般，死死地捏住了对方持枪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瘾君子的手腕，被乔治硬生生地捏成了粉碎性骨折。


    那巨大的力道，甚至让左轮手枪那钢铁打造的枪管，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轻微弯曲变形。


    “啊啊啊——”


    剧痛让瘾君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嚎，彻底从药物的幻觉中清醒了过来。


    事后，支援的警员赶到，将丹尼送往医院，也带走了那个被彻底吓傻的劫匪。


    在医院的走廊上，丹尼看着为了掩人耳目而伪造伤势，手臂上打着石膏的乔治，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问。


    他只是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将烟盒递给了乔治。


    “谢谢。”


    乔治接过烟，点燃。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形成。


    ……


    曼哈顿中城。


    一间写字楼豪华办公室里。


    “废物！一群废物！”


    身穿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的肥胖男人，愤怒地将一份报告摔在桌上。


    他是皇后区几大娱乐场所和地下赌场的幕后老板之一，鲍比·戴维斯。


    每个月，那些在皇后区各自划分好地盘的帮派都会向鲍比“上贡”一笔数目不菲的规费。


    而现在，这份收入来源，几乎被彻底切断了。


    “给我去查！我不管那个所谓的‘惩罚者’是人是鬼！把他给我揪出来！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类似的命令，在纽约市的多个阴暗角落里同时下达。


    很快，乔治·迈克尔，这个最近在皇后区异常活跃，并且与“蝰蛇”帮有着深仇大恨的警员，就进入了这些黑帮大人物的视线，成为了头号怀疑对象之一。


    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他悄然收拢。


    专业的私家侦探，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视乔治的一举一动。


    他们发现了一个奇妙的规律。


    只要乔治·迈克尔外出巡逻，或者是在警局加班的时候，皇后区那些帮派成员遭遇“意外伤亡”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


    而一旦他下班回家，各种诡异的“意外”，便会再次开始上演。


    虽然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巡逻警员。


    ……


    接连几天“一无所获”的乔治，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皇后区的罪恶，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


    那些盘踞在街头巷尾的帮派成员、皮条客、小偷，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乔治立即意识到，这恐怕是因为自己最近频繁的审判，引起了警惕。


    那些家伙正在蛰伏，正在观察，甚至……正在调查自己。


    而更让乔治感到心寒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一些巡逻路线和行动计划，似乎总能被某些帮派成员提前预知。


    这只有一种可能。


    警署分局的内部，有内鬼！


    而且，这个内鬼的职位，绝对不低。


    是谁？


    乔治开始着手进行秘密调查。


    他想要进入警局的内部档案室，调取所有在职警员的个人信息和记录，找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内鬼。


    然而，当乔治试图以“调查旧案”为由，申请进入档案室时，却被无情地拒绝了。


    “抱歉，迈克尔警官。根据规定，查阅在职警员的个人档案，需要警督以上的职级授权。”


    “你只是一位巡逻警员，权限不够。”


    负责管理的文职人员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乔治站在档案室那扇铁门前，陷入了沉思，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妈惹法克！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建设好新世界？


    他在心中怒骂。


    正是这种繁琐程序上的“规则”，为那些同流合污的混蛋们当做庇佑，也让他们愈发猖狂，无法无天。


    看来，想要将这些隐藏在分局内部的蛀虫一个个地找到，挖出深埋的毒瘤，光靠凡俗手段，是行不通了。


    也是时候……让伟大神明的正义之光，照进这片被黑暗笼罩的腐朽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