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周玉臣的号码在通讯录里停留许久，最终还是被她按灭。


    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心里清楚，主动求人的滋味不好受。


    更何况是向周玉臣那样泾渭分明的人开口，她拉不下这个脸。


    -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宋枝就拎着保温桶赶往医院。


    保温桶里是她早起熬的小米粥，母亲肠胃弱，喝点粥最养人。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护士急促的声音：“血压有点不稳定，家属在吗？过来签一下单子。”


    宋枝心里一紧，推门快步走进去。


    母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呼吸也有些急促，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在护士递来的单子上签下名字，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医生，我妈情况怎么样？”


    等护士忙完，宋枝急忙拉住她追问。


    “目前还在观察，老人家身体底子弱，情绪不能太激动，后续治疗费用也得提前准备好。”


    护士的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宋枝心上。


    她点点头，送走护士后，坐在病床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眼眶忍不住泛红。


    病情不稳定，医疗费还没着落，工作也没找到，一堆烦心事压得宋枝喘不过气。


    她靠在床边，揉着发紧的太阳穴，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陆之洲”三个字。


    宋枝皱了皱眉，本能地想挂断，可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工作上的事，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宋枝，现在有空吗？来公司一趟，有个机会给你。”


    陆之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语气是高高在上的命令。


    宋枝沉眉。


    都已经离职了，陆之洲能有什么机会给她？


    究竟是机会，还是利用？


    还是又像之前那样，给她一张黑卡。


    可眼下走投无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放过。


    她深吸一口气，“我在医院，大概半小时后到。”


    “尽快，别让我等太久。”


    陆之洲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宋枝给母亲掖好被角，又嘱咐了护工几句，才匆匆赶往之前的公司。


    -


    推开陆之洲办公室的门。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许静识，而陆之洲则站在窗边，眉头紧锁。


    “陆总，你说的机会是？”


    宋枝开门见山，她没心思和他们绕圈子。


    陆之洲转过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周氏集团那个芯片项目，你知道吧？”


    “之前我们公司安排静识对接，但是昨天周氏那边突然发了通知，说不用静识了，指定要我们换个人。”


    宋枝愣了一下，看向许静识，对方正恶狠狠地瞪着她，像是在怪她抢了机会。


    “周氏那边没说原因？”宋枝疑惑地问。


    “没说，就说对接人不合适。”


    陆之洲看她，“现在离项目最终对接只剩三天时间，公司里其他人要么没接触过这个项目，要么资历不够，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最合适。”


    “你之前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对情况最了解，而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宋枝一眼，“你不是和周玉臣有关系？说不定这事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