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打杀道理,拳即是权!?帝阙天使,一记神通,道尔何谓‘规矩\’!

作品:《命主!

    听了此言,徐破虏震动之余,更多是盛怒。


    他素来性情暴烈,再兼一身显赫身份名位,如此好言相劝都不理睬的人,还是第一次遇着。


    而往日骄横惯了的人物,听多了阿谀奉承,旁人畏惧其威如虎,多半是讲不通什么道理的。


    “口舌之争,牙尖嘴利!”


    良久,徐破虏重重吐出八个字。


    季渊靠得近,可以见到这位小武安侯面皮弹抖,有轻微‘嘎吱嘎吱’的牙关紧咬之声绷出...


    看得出来,他很气。


    果不其然。


    随着那玄铁覆面,虎狼重马突得前蹄一扬,激得大地都往下一沉,尘土飞扬间,徐破虏强压怒气,好叫自己显得不那般失态:


    “张口闭口尽是些道理,什么逢山开路遇水叠桥...筑基五重,你见过什么个天下?”


    “莫要惹人笑料!”


    “今日...”


    “便要叫你知晓知晓,你连我胯下的马匹你都敌不过,更遑论天下否!?”


    他打马一拍,叫那原本沉寂的重马突得发狂,根根粗壮大筋随着肌肉绷起,好似弓弦绞于一处,气血喷薄间...


    直有龙象之威!


    嘶吼作罢,便要直往季渊冲撞而去,这一下要是接了个实在的...


    死倒不至于,但多半落下伤残,这辈子修行难了!


    而徐破虏只是翻腾而下,负手立于原地,内景映照显形,压得周遭寰宇不能动弹!


    其中大部分威势,矛头更是尽指着季渊一人,以几乎跨越两个大境修持,横压筑基,可谓‘恼羞成怒,面皮不要’!


    这是道理讲不通,直接上手了!


    “小武安侯,过了。”


    魏景隆眉头皱起,于心不忍之下,板着脸提了一句,顶着内景大成的压迫,咬着牙关,替着季渊抗下了几分威慑。


    而齐峥嵘面上略有挣扎。


    但想起前不久才和季渊‘化干戈为玉帛’,又见其筑基功底如此深厚,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如徐破虏一般,威扬九边,列入龙凤评。


    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


    况且这里是京营,天子脚下!


    当真还能没人出面管束,没有王法了吗?


    只要撑上片刻,闹出些动静,必定有人前来调停!


    于是齐峥嵘念头一定,浑身气脉张开,大掌一按,滚滚气流宣泄澎湃,化作掌印凝实,当空便将那重马按下!


    “九边战马,茹毛饮血,可生食虎豹,按照规矩当应紧栓牢缚,岂能任由伤人?”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众目睽睽之下报到上面,吃个挂落,大家都得不到好,小武安侯!”


    两人的仗义执言,出手拦截,倒是叫季渊微微侧目,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这‘演武堂’的义社中人,竟真讲了几分气性,冒着开罪徐破虏的风险,也为自己趟了次浑水。


    念及至此,季渊心中的那点芥蒂,终于彻底散了。


    但两人显然不够徐破虏称量的。


    “国公府的魏三郎...呵,若是你家大兄在,我确实压不过他,但你和他之间,差了足足十万八千里,也想和我斗上一遭?”


    “至于你,一个杂号将军的勋爵继承人,嗤...更是可笑!”


    徐破虏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冷笑连连间,只张口一吐!


    随即一道气光湛蓝,锐利莫名,包裹着团团剑气的‘剑丸’,当空浮现,丝丝缕缕的剑气直指二人!


    当是时,便叫二人汗毛倒竖,心头示警之下,只觉多出一个动作,就要被这剑丸迸发的斗射剑气,给落下伤创。


    内景秘篇!


    筑基三重前,夯根基;四至六重,养道胎;七至九重,炼清气!


    待到十重‘极尽升华’,精气神圆满,铸得内景...


    便能衍生‘法力’!


    而这一枚剑丸,赫然便是徐破虏修行内景秘篇,再兼于白山黑水斗阵杀伐,数历生死,这才凝炼大成的手段。


    乃是法力所驱,真正的‘术’!


    这厮发狂了!?


    两人见此,不觉骇然,顿时间一步难迈。


    而眼见那重马踏蹄,即将撞上季渊面门...


    季渊冷冷瞅着这一切,有命书所示,知晓此次没有‘性命之忧’的他,并无生死性命即将倾覆的危机感。


    甚至于,他想起‘命书’方才显现的字迹,还提及了帝阙注意...


    当下更是内观‘本命字’,叫那文脉筑基、渊渟岳峙的厚重气象,洋洋洒洒,尽数泄出。


    随即不躲也不避,就这么微微抬首,语气微嘲,故意看向徐破虏:


    “道理讲不通,便要以势强压人。”


    “若世道皆如此...”


    “这大业岂不是遍地膻腥?”


    而徐破虏仍旧负手,杵在原地一动未动:


    “这世道说穿了,从来便是‘拳即是权’,我为九边立过功,白山黑水流过血,身价显赫,乃是勋贵后人!”


    “莫说我今日没打算捶杀了你,就算你如此忤逆,也只是叫你受马一击,尝一尝五脏移位,筋骨断裂,根基半废的痛楚...”


    “就算我当真打杀了你,又能如何?”


    “大不了拼将一惩,戴罪立功,去往九边戍守,杀尽那些余孽崽子,不需三年五载,我照样能够立功归来!”


    到了这时候,他反倒是语气平静,似乎稳操胜券了。


    然而——


    天边黄昏此时,似有明霞垂落,携带煌煌金意,刹那淹盖了半边京营。


    同时...


    也将那匹即将撞飞季渊的玄甲重马,还有徐破虏的剑丸...尽数淹没。


    刹那间,那丝丝缕缕的分化剑气,在这澎湃的、如若汪洋般的金性光焰笼罩下,几如萤烛末光,欲与皓月争辉般,一朝尽散!


    一刹那间,叫得徐破虏神色大变:


    “神...神通!!”


    季渊霎时回首。


    便看见了一黑发如瀑,着月纹青衣,身负暮色斜辉,步履踏尽那条金色晨曦长河,横跨半个京营而至的女子,将将莅临。


    她手持烙印一个‘业’字的帝阙法牌,纤细修长的玉指,将其轻轻点出,昭示众人,随即环视四顾,定格于季渊身前:


    “便是你,得了帝阙嘉奖,要请求观摩‘镜湖书院’?”


    季渊下意识点头。


    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要探究什么东西,半晌之后,这才开口:


    “我来自帝阙之中,姓李,名‘知水’。”


    “接着。”


    她将手中法牌,隔空一点,交到季渊手里,而后道:


    “我奉圣令,常年居于‘镜湖书院’。”


    “你若什么时候有闲暇,便可持此令牌,至书院前,我自会心生感应,领你入内。”


    说罢,女子转身便欲离去,就好像只是前来送一件信物,其他诸事皆与她无关一样。


    眼见着那金色汪洋,道道光焰连同黄昏霞光,尽都消弭...


    徐破虏终于松了口气,正想说些什么时...


    砰!


    他那一匹玄甲重马,当即毫无征兆的炸作血雾,连一丝丝筋骨都未剩下!


    而后徐破虏猛得拧眉,只觉喉咙腥甜,眼神骇然的当空一瞅,却见自己以本命心头血炼就的‘庚金剑丸’...


    随着那女子走后,竟仿佛是被吞尽了其中精粹一般,直接化作了一块凡俗铁团子,数年祭炼苦功,一朝烟消云散,灵威尽失,当空坠落便好似豆腐一样,摔了个粉碎!


    哇!


    徐破虏摇摇欲坠,面皮如纸,险些就连身子都站不稳了。


    这时候,远方才有声音娓娓道来:


    “他有一点,说的不错。”


    “这天子脚下都能毫无道理,这大业又何止是遍地膻腥?”


    “念你镇守九边有功,今日灭你宝马,毁你剑丸根基,叫你十年之内,难入神通,此前大功,尽数消弭。”


    “若再有下次...”


    女子声线,略带冰寒:


    “充作罪兵先登,永镇白山黑水,再难翻身!”


    “关于此事,我当上达天听。”


    “任尔何等功勋加身...”


    “皆作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