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九州时，张青锋已经将九州的道散尽，只剩未知法则。


    想了想，他将未知法则包裹在霸剑道里，悄悄触碰大圣神像。


    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可又找不到窥视之人，只能暗暗告诫自己谨慎行事。


    未知法则是宇宙之主通缉的黑魔神，偶尔在战斗中夹带在当前大道里使用一下无碍，但不能长时间暴露。


    “有用！”


    当未知法则碰触到大圣的火眼金睛时，张青锋只觉捅破了一层封印，视线突然陷了进去。


    随即进到一片白茫茫，雾气氤氲的空间里。


    隐隐望见前方有一个身影。


    雾气隔绝了神识，无法看清身影的样貌。


    张青锋心中一喜，立刻抱拳施礼：“晚辈张青锋，参见齐天大圣！”


    尚不能确定前方的模糊身影就是齐天大圣，他没有贸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话音落下，等了许久，不见回应。


    “大圣？”


    张青锋迈步向前，想靠近点看清楚。


    却见那身影往后退去。


    他往前一步，那身影就后退一步。


    他停下，那身影也跟着停下。


    他猛地前冲，欲让对方措手不及，可对方反应极快，几乎与他动作同步。


    显然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想到猪八戒说其大师兄最爱捉弄人，张青锋苦笑停下，再次抱拳施礼：“晚辈张青锋，参见齐天大圣！”


    雾气中，那身影站定。


    “齐天大圣？”


    声音穿过雾气传来，带着几分玩味，“齐天大圣是谁？”


    齐天大圣是谁？


    张青锋回想猪八戒讲的一桩桩事迹，胸腔中一股激荡的情绪奔涌而上。


    “他是花果山石破天惊而生的美猴王！”


    “是那闯龙宫、闹地府，手持一杆如意金箍棒，敢与天斗、敢与地争的斗战神！”


    “火眼金睛射穿万域破万法，七十二变遁天入地，筋斗云一翻宇宙任我遨游，历经千般磨难，为九州寻找登天路的大英雄！”


    “他便是齐天大圣！”


    张青锋越说越激昂，余音在雾气中震颤，久久不散。


    前方雾气忽然剧烈翻涌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势搅动。


    “哈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破雾而出，酣畅淋漓，带着穿透万古的桀骜与快意。


    雾气骤然向两侧散开些许，那身影清晰了一些。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足踏藕丝步云履，一双金睛如火，照透迷蒙。


    张青锋情绪激动，眼睛一眨不眨，迫切想要一睹这位上古齐天大圣的神姿。


    “你错了！”


    金石之音穿透雾气，少了几分戏谑，多了难以言喻的深邃。


    张青锋一怔：“请大圣明示。”


    “你口中的这些事迹，惊天动地，固然不假。”


    身影在雾气中又走近了些，声音直抵张青锋心灵深处，“但齐天大圣从来不是一个名号，更不是一套故事。”


    “那是什么？”张青锋下意识问道。


    “祂是一种心气！”


    “心气？”


    “是不服天地管束，不甘命运安排的不屈！”


    “是面对再强的威压、再难的困境，也要抡起棒子，问它个明白、斗它个痛快的胆魄！”


    “是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更清楚自己是谁的根本认知！”


    雾气缓缓流动，那声音带着亘古的智慧：


    “你以为斗战胜力是什么？是移山填海的神通？是千变万化的法术？”


    “都不是！”


    “它是你心里那口——不服输、不信命、不低头的气！”


    字如重锤，直击张青锋心灵，浑身剧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被点燃了。


    “你看这茫茫雾气。”


    “你以为你是在外面，看着俺老孙？仔细看看，你在看谁？”


    张青锋凝神望向雾气中那双愈发璀璨的金色眼眸。


    忽然间，一个如惊雷般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想抓，可是没抓住，不禁心急不已，直觉告诉他，这个念头至关重要。


    可是他越想抓，越抓不住。


    蓦然，前方雾气散尽。


    身影彻底清晰。


    凤翅紫金冠熠熠生辉，锁子黄金甲流光溢彩，一根如意金箍棒搅动乾坤，火眼金睛喷涌烈焰，战意凌霄，赫然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孙悟空面带笑容，缓步走向张青锋。


    踏！


    一步迈步，张青锋陡然一惊，看见孙悟空的脸突然变成了他自己的脸。


    踏！


    又一步迈出，脸又变回了孙悟空的脸。


    踏！


    再次变换。


    张青锋浑身一震，一道闪电劈入脑海，刚刚那抓也抓不住的念头，陡然在心头清晰呈现，旋即明悟。


    踏！


    忽地脚下迈开，走向孙悟空。


    两个身影碰撞，融合。


    “孺子可教！”


    一个声音在张青锋脑海里响起。


    “感谢大圣！”


    张青锋感激道。


    “记住！”


    “你就是自己的齐天大圣，做自己的齐天大圣！”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轰！


    一股磅礴浩瀚、充满无尽战意与洒脱不羁的力量，瞬间涌入张青锋体内。


    如星河奔涌，似万域归流！


    洞府里，张青锋收回意念，双手飞快掐诀推衍，一条条大道法则涌现，与他的霸剑道融合。


    他不但明白了什么是斗战神力，还想明白自己的霸剑道里缺什么。


    正是缺一个齐天大圣！


    同时，让他心情激荡的是，他还望见了天命剑道第二阶段的大道。


    暂且称之为齐天剑道。


    齐天！


    天命！


    距大道之巅越来越近了！


    两个月后。


    张青锋放下最后一块玉简。


    他的霸剑道，也称之为齐天剑道的初级形态，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完善，剩下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帮大圣宗重著功法和神通。


    虽然大圣的意志消散时，传授了他斗战神力和神通，可这些道受当下宇宙道统的压制，无法在黑林位面立足。


    张青锋想了一个简单的办法，用黑林位面的道将大圣的道翻译过来，使其变得适合黑林位面的修者修炼。


    虽然威力上有一点点减弱，但足够用。


    “该走了！”


    张青锋算了下时间，距域外战场开启只剩下两个月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打开石门，走出洞府。


    外面正值黑夜，满天繁星，璀璨生辉。


    身形一闪，出现在破败的大殿里，走到大圣的神像下参拜，然后将纳戒放在供桌上。


    想了想，又拿出纸笔墨，留下两句话：


    做自己的齐天大圣！


    域外战场见！


    收起笔墨，脚下一点，退出大殿，顺势一个筋斗。


    下一刻出现在黑林位面第二大宗门，大良宗的山门外。


    张青锋一脸欣喜，心道：“有此身法神通护身，就算遇到顶尖的道圣境强者，我也能随时脱身。大圣牛啊！嘿嘿，我也不差！”


    他从猪八戒口中得知，此筋斗云神通，大圣初学时只能纵出十万八千里，但是寻登天路的路上，大圣边修炼边改进，到最后一个筋斗能穿梭星域。


    张青锋之所以夸自己也不差，是因为当下无法以九州大道之力施展筋斗云，他给翻译成黑林位面的大道施展，而筋斗云的威力并未削弱多少。


    当然，他眼下的境界远不及大圣鼎盛时期，所以筋斗云施展出来的威力也远不及。


    正值黑夜，张青锋没有上前叫门，静待天亮。


    大圣宗。


    主峰旁边一座山峰上，杨根硕坐在崖边的青石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袋，吐着白烟说道：“不错，是个说话算话的。”


    其实张青锋要是继续待下去，他就要坐不住了。


    神识在张青锋留的纳戒上扫了眼，没有去动，假装不知道，等着穆思思主动发现，从而撇清关系。


    翌日下午。


    “啊！”


    一声尖叫在大殿里响起。


    齐小圣与秋天玩捉迷藏，发现了供桌上的纳戒和纸条，立刻喊来穆思思。


    “怎么了？”


    “那人走了！”


    齐小圣将纸条和纳戒递给穆思思。


    他有点难过，因为张青锋是众多来大圣宗的人当中，最大方的一个。


    穆思思看见纸条上的留言，脸色大变，再看到纳戒里张青锋留下的东西，身体一震，愣在原地。


    纳戒里除了四块玉简，赫然还有一条大道气运。


    “怎么了？怎么了？”


    杨根硕佯装不知地走进大殿。


    穆思思猛地转头看向杨根硕，张口想吼，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不用问她也知道，张青锋的不告而别肯定与老头子有关系，可是老头子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谁都可以指责老头子，唯有她不能。


    她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将纳戒扔给杨根硕，沮丧道：“张青锋走了，给咱们留了点东西，你看看吧。”


    杨根硕接住纳戒，看到大道气运的刹那，怔在原地。


    穆思思看着纸条，喃喃道：“做自己的齐天大圣！”


    忽然明白，这就是齐天大圣的意志。


    杨根硕从震惊中醒来，拿出玉简查看，身躯猛地一震：“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