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休息的时间，赵元青还是抽空见了苏晴一面，她不太敢不见，面对这种有道理有文化又很强势的人，虽然有一些小小的不认同，但因为她自觉没什么能耐，只能听话。


    二人是约在一处A省小镇上的一处酒店，苏晴带着苏玛丽，她带着燕椿和。


    A省这处酒店是燕椿和非常喜欢的地方，古典雅致大气，有着长长的连廊和仿古装修，逢残阳时，天地被染成赤红，坐在廊下品茗饮茶，看花园植物葳蕤，白幔染金翻飞，桥下水声潺潺，有一种古意的凄美，如同武侠电影中的决战之前。


    她每次来此界，差不多这时候都会带着燕椿和来此处小住半月。


    这里离苏晴的吴陆市也很近。


    这次二人是坐飞机去的，燕椿和很注意维持自己娇夫人设，到酒店后一放下行李后恹恹伏倒在床边，赵元青积极地去准备下午茶点，水果，茗茶和香料，放到室外后燃起，淡雅古意白烟升起时，拉他坐定后，他捻些果子尝了尝，觉得还不错，大方放人。


    “你去吧，我要整理行李，明日早些起陪我游园爬山。”


    她摸了摸他头和脸，忍不住问：“茂茂，好奇怪，真的不舒服吗？”


    他还在努力维持自己人设：“我当然不舒服了，你昨夜对我这样那样，一早又拉我乘飞机，我晕得厉害！”


    这话也有些道理，但机场离这里开车要一个小时，他路上还挺活泼的，是到酒店后才蔫蔫的，赵元青无声笑了笑，凑近亲亲他的脸颊。


    “快去。”他忍着笑倒杯茶递给她，见她饮下后，自己又倒了杯搁置在一旁小声嘀咕：“牛饮。”


    “把我的琴拿来，还要灯。”骨肉匀称的修长手指一挥，颐指气使。


    她依言去拿琴，摆上通草制成的海棠灯，花朵内藏小蜡烛，也是他颇喜爱的小玩意。


    “我会尽快回来的，火柴在一旁。”


    刚要走时衣角被他拉住，她短促“啊！”了一声，抱着他一一亲过额头，耳朵，脸颊和唇才真正被放行。


    酒店在山上，她们也住在这边，赵元青是包了个小茶室，推开门发现一个年长些的干练知性女子在课本上写写画画，另一位二十多岁，生的很明艳的大小姐打游戏。


    见她来时，两个女人都有些惊讶。


    “苏晴，你是赵元青吧？生的……和从前不太一样。”知性女子率先起身，二人握了握手互相介绍后入座。


    “我叫李白玉，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的白玉。”那年轻些的女孩收回手机朝她笑了笑。


    “你不是叫苏玛丽？”


    “光环，我和白薇都只能起那种名字，上上一个副本我叫殇离紫梦泪呢还。”


    “白薇呢？”


    “……死了，我杀了她。白薇用道具把我的光环毁掉了。”李白玉撑着巴掌大的笑脸略笑了笑。


    实际情况更复杂一些，她和周辉，以及白薇和福田。


    建立在虚假之上的爱情，最后只能得到虚假，爱很好，她现在还能记得周辉第一次见她时的眼神，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可他们都在彼此欺骗。


    很庆幸她当时没有选择威廉，她选择周辉，看清了他，她也不会再留恋他。


    “我这次来，是来谢你的。把你银行卡给我。”


    赵元青心中一颤，立即点开卡号誊抄给她。


    “骗了你的钱，不过姐姐，我还年轻，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一次，行吗？”李白玉给她转了二十万。


    这次旅游的钱有了，她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赵元青立刻点头。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是一个女孩，长这个样子，如果之后你在副本里见到她，能帮忙照顾她一下吗？她是个倒霉蛋，从小倒霉到大的，命不好，改也改不得。”


    “人很善良，养了一大堆动物，我会给你报酬的。”李白玉补充了一句，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


    “我也不是光拜托你，能找的人都找了。”


    照片上这女孩子和李白玉年纪差不多，但穿的很朴素，不像李白玉，她的钻石手链看起来就很贵。但她长得……很有意思，这可不是命不好的面相。


    赵元青摇摇头。


    “我不会单独照顾谁，只要不是坏人我都会帮的。”


    说道坏人苏晴抬头看她。


    “校长，你的文件我收到了，写的很好，真的没读过书吗？”


    “你叫我赵元青吧，我不是校长，那文件……不是我写的，我没读过书。”


    “怎么不读？”


    “呃……从前穷，得养弟弟。”


    “扶弟魔？你管他做什么？”李白玉有些吃惊，她从前只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比较笨，年纪又大他很多，他聪明，而且那时候他只有六岁，不读书总不能跟我一样干体力活。”


    赵元青轻而易举地说出了震撼对面二位高知女性心灵的话语。


    “你被PUA傻了。”李白玉点评。


    苏晴也一言难尽地望了她一眼。


    “你……唉。”


    “你要不来我们家公司吧？我看看集团下有没有什么下属子公司缺人，把你塞进去，京南市经济情况挺一般的，没我们这边发达。”


    “白玉。”苏晴喝止住了她的话，看向赵元青。


    “你结婚了吧？彩礼……给弟弟了？”她看到她的手指上有戒指。


    赵元青感觉自己回答得有些吃力，她是知道彩礼的，按理说燕椿和给她，可她没有彩礼，或者说她也不知道彩礼是什么。


    二人经常送彼此一些东西，但……反正和这里的彩礼定义不一样，可让她说燕椿和没给，她也不太愿意，听起来好像茂茂输了似的。


    她答不上来有点为难的表情在苏晴眼中反而一种默认，甚至她还多想了一步，这样俊秀的女孩为了弟弟嫁给了一个丑男人或者老男人，才能住这里，她不敢对副本里的男孩子下手，甚至连恋爱也不敢谈，从前家境不好，经常打工，这也能对得上她为什么是宿管阿姨的身份，她现实里就是主任医师，读了十一年才毕业，所以才能成为校医。


    但这毕竟是家事，因此她退了一步。


    “是成年后结的婚吧？”


    “是！”这次赵元青答得很坚定。


    “你们别误会，我……我是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复杂。”她还找补了一句。


    “没关系，我嫁过人，很能理解你的感受，来说说副本的事情。学校和课程我都已规整完毕，重点是这次副本，我觉得有个奇怪的地方，因为我们三人互通消息比较少，所以找你复盘一下。”


    “当时一切太急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你们有去过学校超市吗？”


    二人小鸡啄米点头。


    “超市老板，和老板儿子，你们见过吗？”


    二人继续小鸡啄米点头。


    “我和川井宏谈恋爱时，他给我画饼时介绍过学校，大致分成教学楼，职工楼，宿舍，食堂，咖啡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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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馆。教学楼是老师和学生的公共区域，职工楼是老师们活动的区域，宿舍是学生活动区域，咖啡馆、食堂和体育馆是玩家们用来触发事件的区域。包间则是休息室。他没给我介绍过超市。我当时一心想川井宏，也没有问他过多的消息。”


    “教室的关闭时间是九点，宿舍的关闭时间是十点。十点之后没有回寝室的人，都去了超市。”


    “周邪跟我说过，贷款的人出的合同甲方是超市。”李白玉补充。


    “美奈子也没有跟我说超市的事情。”


    “超市那边，有任务吗？老板和他的儿子在这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苏晴和李白玉齐齐看向赵元青。


    “我……我就去打过工，然后揍了人，不过……我这样说吧，老板不是坏人。虽然他有点想让我死，但他不是坏人。老板是帮忙的人。这次副本解法很多，其实正常谈恋爱的话，比如你。”她指着李白玉。


    “你进去后选周辉也好，威廉也好，要选自己有好感的对象，认认真真的话，老板会负责把你放走的。”


    她又看向苏晴：“你的话……可能要努力往上爬，是有理事会的，换掉川井宏，改写校规，杀他太草率了。我明明都帮你制造了不利他的证据。”


    “我去找泷泽明是无奈之选，你把川井宏抢走，我又没办法和学生谈恋爱……”赵元青也一脸不高兴，其实她有考虑过超市老板，但老板更麻烦，还不如泷泽明或者管家先生，所以她才说她的选择很多啊，舞会她也是可以进的，每天巡查，设备她看过了，掐断电后很轻松就可以进去维修。


    苏晴磕磕笔尖，进一步给她压力。


    “赵元青，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当时是你把照片给了我们，想先让我们去送死，我们可以不计较，你很厉害，我和白玉也很感谢你，可我们需要确认那个副本会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我们的家人都在这里。”


    她来的时候已经做过关于赵元青的人物画像。


    大概三十左右的女性，好的一面是人本分老实，没什么心眼，嘴笨，善良，勤劳，坏的是这类人大多很固执，认死理，低认知，传统，老实，保守，闭塞。


    标准的体力劳动者人物画像，以情或者以义压人都是很好的选择。


    现在看年纪上出了一些小偏差，但没关系。


    她对她礼貌是因为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弟弟也在这里，很多人都生活在这里，所以，请你尽可能告诉我详细的信息。”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原因，为了避免暴露这些原因，她拉上了李白玉。


    “我只在那里打了一次工，送货给别人，之后就被老板开除了，别的就不知道了。你……你挺好的，很有能力，但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


    赵元青的意思是，在人的世界里，苏晴很厉害，也很好，她能看得出苏晴是非常非常优秀的女人，她很自信，很熟练能够玩转这个社会的一些规则，可这套对妖怪们没有用，那种阶级上的东西，对妖怪们没用，大妖怪或者小妖怪是可以选择不在那里上学的，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学习爱了，但因为李白玉在，她说得比较含蓄。


    爱这玩意，谁说得清楚呢，人类千百年来都在讴歌探讨，可情感真的很复杂，又可能它本身就是个伪命题，是因为那个人在，才存在爱，她也在奋力学习。


    发明，创造其实不稀奇，动物们也会使用工具，它们也会模拟，学习。


    学校才不是学习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