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品:《非富即贵

    大夫人听婢女描述还体会不到二公子到底有多凄惨等她跌跌撞撞赶去后院见到被扔在院子里满身血污一动不动的人时心头的疼便椎心泣血。


    胡人还在旁边的院子内掠杀下人们个个逃窜自保哪里还顾得了主子。


    且此时的朴二公子谁又认得出来?


    连大夫人这个当母亲的看到地上人的头一眼都不敢相信此人会是她最为自信骄傲的一个儿子。


    婢女赶紧把人扶起来把他面上黏成一团的发丝拂开。


    大夫人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人扑过去紧紧搂住了二公子悲痛呼道:“儿啊...”


    二公子原本闭着的双目因熟悉的嗓音缓缓打开瞳仁涣散往日无不张扬的公子此时沉静得可怕没有一点想活下去的欲望。


    大夫人忙抚着他的脸安抚道:“君儿是母亲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到家了...”


    二公子突然吃力地抬起胳膊侧过身想要写字。


    大夫人松开了一些让他写。


    二公子袍子上全是血尤其是裤裆一块血迹最为深已经成了绛紫色他用手指上残留的血污在青色的石板上一笔一划费尽了周身力气写下了三个字。


    今夜不用点灯府上到处都是火光。


    大夫人看得很清楚他写下的是:【杀了我】


    她最引以为傲最有朴家血脉的一个儿子从来都是他欺负旁人今日却被人折磨到了反过来求她这个母亲赐死。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非人折磨!


    大夫人心头的疼化成了恨。


    没等到大夫来二公子先死在了大夫人怀里不知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活活疼死的人没气很久了大夫人迟迟回不了神。


    良久后听婢女痛声道:“二公子


    最后的几个字婢女没说出来大夫人再也不敢听下去。


    血债血偿她要杀了鸣凤!


    今夜她刺杀世子的计划已经失败宋世子还在等着审问她后面这一批胡人她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乱成了一团她不介意再乱一些她要让鸣凤死在今夜的乱象中她不嫁也得嫁到了阴曹地府让她为他儿子赎罪。


    大夫人招来了她身边的第一高手“不计一切代价取鸣凤的人头。”


    ——


    第一批‘胡人’闯进来鸣凤便被大夫人和王妃带到了后院外面杀得火光漫天后院却安静得出奇很快她便察觉出了问题质问王妃“你们今夜是想杀了宋世子?”


    王妃没应默认了。


    王府有很多个郡王鸣凤只是他们最小的女儿从不参与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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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事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鸣凤不敢置信:“你们如此大胆妄为就不怕被反杀?”


    当年那个一心为民坚守城门的人当真是父王吗?


    一个江宁还不够还想要扬州?


    他吃得下吗?


    可平昌王的儿子众多怎么吃不下?


    今夜她已经胡闹了一通险些坏了事平昌王妃还没与她算账她倒是问起自己来了平昌王妃知道她与宋允昭交情好会对宋世子生出怜悯之心怕她再惹出事派了两位婢女看管“把郡主带回院子没我的允许今夜不许出来。”


    鸣凤住的院子便是之前二公子的院子。


    朴家二公子喜欢男人可又不能把这些男人光明正大地带回院子享受怕被朴大夫人发现便在自己屋里造了一间密室。


    正好鸣凤这些日子便把二公子藏在了他自己建造的密室内。


    她不在的时候一直是蓝翊之看管。


    两位婢女守在门口不许她出去她便去了密室一进屋便瞧见蓝翊之衣衫凌乱瘫坐在地上手里正握着一把刀而朴二公子则下身赤裸地躺在他对面身体剧烈发抖。


    那一处已经血肉模糊明显没用了。


    鸣凤愣了愣意外地看着蓝翊之。


    她倒是没看出来一向软弱的蓝小公子竟如此狠把了人家舌头不够还把朴二直接给废了。


    蓝翊之吓得不轻没等她开口一把扔了手里的刀颤抖地道:“郡主小生适才好心帮他上药他他竟还还欲侮辱小生小生一气之下就...”


    他说得磕磕碰碰面色苍白**地拉上了滑下肩头的衣衫抱住一双胳膊又慌又怕。


    他倒不必装。


    鸣凤此时看朴二公子便如同看一个**。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杀了都与她没有关系今夜外面发生了大事她不能坐以待毙与蓝翊之道:“行了他应该活不长了把人拖出去今夜找个地方扔了。”


    蓝翊之刚把人拖出了密室还没来得及扔第二批胡人便来了。


    来势汹汹直冲后院。


    门外的两位婢女惊呼了两声便没了声儿。


    鸣凤立马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正欲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门扇突然从外被破开胡人冲了进来。


    蓝翊一把拽住她胳膊拉去后窗推开窗户催促鸣凤往外跳:“郡主快跑!”


    鸣凤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已经从窗户逃了出去蓝翊之跟着跳出


    鸣凤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脸色一变。


    朴大夫人今夜是想一并把她也杀了?


    因她在宴席上损了她儿子?


    她回头看去,她所住的院子已**人占据,点火在烧屋,好汉不吃眼前亏,鸣凤往前跑,与蓝翊之道:“去知州府!”


    里面的宋世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能不能等到救兵。


    两人趁着胡人还未追过来,去马厩牵了两匹马,一人一匹,冲出朴家大门,然而到了知州府,里面却是人楼空。


    只有几个守门的侍卫。


    鸣凤知道今夜一切都是父王与朴家设计好的,非要取了宋世子的命,当下驾马赶往淮南,去找驻守在那里的沈澈。


    便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大夫人的**。


    鸣凤自小喜欢习武,善用软剑,若是一般的**,她不在话下,可今夜大夫人下了死手,派的是她身边第一高手。


    她打不过。


    很快鸣凤身上便被刺了好几刀。


    最后翻滚下马匹,被大夫人的**逼得走投无路之时,大抵知道自己今夜逃不了,鸣凤转头与藏在身后林子里的蓝翊之吼道:“走!去淮南找沈澈!”


    **的目标只是鸣凤,两人打起来,蓝翊之不会功夫,便自觉让开,躲得远远的。


    此时似乎也看出来了,郡主不是那人的对手,听完她的话,毫不犹豫,立马调转马头往前逃去。


    鸣凤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马屁股,忍不住咬牙。


    龟孙子,跑得还挺快。


    勉强撑了两招,即将脱力之时,鸣凤突然又听到一道疾驰的马蹄声,以为是哪个救兵来了,一抬头还是蓝翊之那小白脸,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枚霹雳弹,胳膊扬得高高的,作势要扔,“郡主,躲开!”


    话音一落,一枚霹雳弹便落在了二人不远处。


    鸣凤:“......”


    他是想连她也一道炸死?


    趁身前**分神的功夫,鸣凤立马从他身旁滚开了几丈之远,耳边**一声接着一声传来,鸣凤一刻也不敢停留,卯着劲往前面跑。


    蓝翊之扔完了手中所有的霹雳弹,方才驾马冲过来,向地上的鸣凤伸手,“郡主,上马!”


    待鸣凤爬到他马背上坐好,只剩下了半条命,咬牙质问:“你有这东西,为何不早拿出来?”


    蓝翊之生怕她掉下去,一手抓缰绳,另一只手反过去抓住了她胳膊,一如既往,害怕又愧疚:“我,我忘了...”


    ——


    王妃在后院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了被随从送回来的王爷。


    平昌王胳膊**人砍了两刀,鲜血直流,王妃忙把人接到屋内,屏退左右后,低声问道:“如何?有没有把握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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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是演戏,但也实打实地挨了两刀,皮开肉绽,王爷疼得额头冒汗,“他那娘倒没有白教,功夫比我想象得好。”


    王妃心提起来,“那能成吗?”


    “看大夫人的本事。”平昌王躺在了榻上,等大夫过来,“朴家这些年也没闲着,大夫人养在身边的三位**,随便一个,都能抵咱们王府百人...”


    五年过去,他平昌王府是肥了,可朴家更肥。


    王妃还欲再问,王爷已疼得口嘶凉气,不想再说话,打断道:“行了,别瞎操心,能不能成,与咱们无关。”


    成了,朝廷与胡人有一场**,运河的事便能暂且搁下。


    不成,朝廷与朴家乱一阵子,待朴家被朝廷削弱,朴家家主便会求到他跟前,到那时,一切都好说。


    大夫很快赶过来,替他包扎好了伤口,外面的厮杀声渐渐消停,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两人安静地等着,不一会儿,门外的侍卫进来禀报,“王爷,宋世子来了。”


    王爷与王妃便明白,今夜朴大夫人的计划失败了。


    王妃忍不住暗骂朴大夫人,嘴上一口一个保证,就这点本事?


    宋世子没死,还过来看望两人,慰问了王爷的伤势。


    平昌王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老了,不仅没帮到世子,还拖累了世子,还不忘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两条海岸线,均是朴家人在守着,胡人怎么会突然跨过来?还杀进了城内...也不知有没有百姓受伤...”


    说完便急着吩咐部下,“沿路去看看,定要安抚好百姓,不能引起恐慌...”


    宋允执面色平淡:“不是胡人。”


    王爷王妃均一愣。


    宋允执没多说,起身道:“王爷先在此歇息,待知州府清理完刺客,便送二位回去。”


    宋允执一走,王妃便绷不住了,她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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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宋世子说的是刺客,不是胡人,他已经怀疑了,心头又将朴大夫人骂了一通,到底不放心,去寻大夫人。


    半路上便遇上了第二波胡人。


    原以为是朴大夫人留了后手,一杀不成,来了个二杀,谁知胡人没去前院找宋允执,却冲入后院,见人便掠,哪里还分彼此。


    平昌王妃心头一阵乱跳,莫不是朴大夫人连他们也要一道灭口?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们能揣着二心,朴家未尝没有。


    突然想起鸣凤,王妃急急忙忙赶过去,便看到了朴大夫人瘫坐在院子的地上,怀里抱着一位一身是血的男子。


    看那样子已**。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妃也没认出那是大夫人的儿子朴二公子,恼怒她计划失败,不明白第二波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语气冷硬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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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宋世子还活得好好的,这些人也是你的?鸣凤呢?”


    一听她提起鸣凤,朴大夫人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自己没去找她,她倒是自己来了,朴大夫人突然一声凄厉的哀吼,直呼她的姓,“魏氏!我朴家自认为对你平昌王府掏心掏肺,这些年你们要什么我们便给什么,把你们当菩萨一般供奉着,你们为何要如此待我儿?!”


    大夫人一想起自己儿子所受的折磨,想死的心都有了,怒吼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孽种!”


    她骂谁?!


    王妃一愣,这才察觉到大夫人的神色不对,见其眼眶内布满了血丝,脖子上的青筋因怒吼森然可怖。


    “什么意思?”平昌王妃一头雾水,对她莫名其妙的发疯,也生了怒意。


    大夫人身边的婢女便哭着道:“是鸣凤郡主杀了二公子!”


    什么?


    王妃怔住。


    “鸣凤郡主把人一直藏在屋里,她割了二公子的舌,折磨了不下一月,最后竟...竟连二公子的命根子都取了去...”


    婢女说完,平昌王妃头都大了。


    朴大夫人怀里抱着的人,是朴家二公子?


    鸣凤本就不满意这本亲事,王妃倒是没有怀疑她不会干下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可如今能怎么办,先解决好当下的事再说,她与大夫人道:“若当真是她干的,我自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大夫人节哀,还是先以大局为重,处理好眼下的大事要紧...”


    什么叫大事?


    她儿子的命就不是大事了?


    朴大夫人当下便与王妃吵了起来,“人是从你女儿房里爬出来的,不是她还能有谁?**偿命,王妃还是先为我儿之死,给一个交代!”


    她是疯了?


    这节骨眼上要与她争论?世子还在,第二波胡人到底是不是她大夫人的,还未弄清楚。


    若那些人落入世子手中,她该怎么收场,她心里没个数?


    可任凭她怎么说,大夫人疯了一般死咬着她不放,非要她给一个交代,知道与她多说无益,王妃懒得与她争论,吩咐婢女,“去把鸣凤找出来!”自己则转身回去找平昌王。


    一行人走到半路,身后的婢女突然没了声儿。


    王妃正欲回头,一把刀子便从她背后捅入,手劲之狠,直穿过她的肋骨,插入心脉。


    王妃因剧烈的疼痛,瞪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痉挛,但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下骇然。


    朴家竟敢!


    她大夫人她竟敢!


    血染了她背心的衣袍,流下来落在了身**刀人的手上,“疼吗?”身后传来的却是一道少女的嗓音,“五年前,城门口,被你们杀的那几人,他们痛不痛?”


    那一霎那,平昌王妃想起了五年前的几张面孔。


    “扬州商户钱闵成到!”


    “王爷,不能逃啊,守住城门!等候蜀州军...”


    画面一转,是平昌王狰狞的面容,“杀!”


    她是谁?!她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


    恐惧一瞬爬满了平昌王妃的脸,是以,定格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便也是一张惊恐可怖的面容。


    ——


    今夜‘胡人’从码头上岸的那一刻起,便落入了宋允执布置好了的一张网内。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无一人逃脱,全部落网。


    但**还有第二波胡人。


    得到禀报后,宋允执快速冲向后院,还是晚了一步,第二波胡人来得猝不及防,火光四处蔓延,耳边充斥着女子尖叫与哭喊声。


    但宋允执很快便发现,对方似乎只是想造势,放火驱散众人逃窜,根本无人伤亡。


    第一波人乃朴家大夫人所雇,目的为取他性命。


    但第二波不像。


    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既与第一波不同,那便不是朴家人,乃朴家人的仇敌,目的为攻击朴家,或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