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孩童的恶作剧

作品:《因果往事

    溃狐:“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尉蓝:“下周吧,你们根据自己情况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


    木贻打了个哈欠道:“怎么去,还是坐船吗?我家可以准备的”


    尉蓝:“对,到时候穿的别太显眼,也别乱转,跟好我。”


    (碎银家宅)


    碎银:“……爸。”


    肯定不会同意吧。


    碎银心想。


    衍段:“说。”


    碎银:“我们要去东街”


    衍段:“不行”


    碎银:“常青也去”


    衍段:“跟我什么关系?反正你不能去东街”


    衍段,碎银的父亲,下半身瘫痪,瞎了只眼,上面缠绕着绷带,正背对着碎银坐在轮椅上。


    正对着窗户的墙上摆着喜的神像和画像,可跟市面上的不同,衍段屋里的这俩东西真挺渗人的。


    碎银不是说自己爹封建迷信,拜喜神跟养小鬼似的,而是她自己打心眼里的看着喜神的神像难受,喜神什么形象她看着都难受


    碎银:“祝夷楼让我们去的”


    衍段转过头,看着碎银,有些难以置信。


    衍段:“……你在家好好待着,祝夷楼那边我会帮你解决的”


    毕竟早年跟着祝夷楼学借寿的本事嘛。


    自从碎银的妈妈戎狸死后,衍段的脾气就没之前大了。


    碎金死的时候,连个葬礼都没有,尸体都没埋,她妈妈埋土里以后就没下文了,衍段还一个劲说别管别管的,碎银也挺恨他的。


    碎银:“在家待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个家里跟个摆设似的,我就是不想呆着这儿,我宁愿死在东街也不要在这里发烂发臭一辈子!”


    衍段:“碎银……!”


    没等话说出口,碎银又颤声说:


    “我看见小央了……”


    衍段抓着轮椅扶手的双手突然收紧,看着碎银瞪大了眼睛。


    碎银自然是发现了他的紧张。


    碎银:“爸,您是不是知道点关于小央的事啊……我求求您,求求您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衍段:“你在哪看见他的?”


    碎银:“……他杀人了,把别人的皮拔下来。说让我们去东街,后来祝夷楼也让我们去,都说去了就能知道所有。”


    碎银险些落泪,看着衍段,两人什么也没说。


    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对话。


    碎银径直离开了。


    门被砰的一声甩上,衍段转过头,控制着轮椅到床头上锁的柜子前,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锁。


    柜子里装着悲鬼的神像和画像。


    衍段将喜神往旁边移了一下,放上悲鬼,就那么坐在两个神像前看了一下午。


    “悲喜……”,衍段的嘴唇有些裂了,“小央啊,你和小鸢,要好好的啊……”


    毕竟是祝夷楼点名的人,去还是必须去的


    木太太:“?!你们要去东街!!这么突然?”


    木贻:“去那玩玩嘛”


    木先生:“儿子,你都十七了,还不知道东街是个什么鬼地方吗?”


    木爸木妈轮番劝告。


    木太太贴近木贻,小声道:“尉乐他们怎么办?”


    尉乐在一旁发疯:“哈哈哈!东部老大强势回归!”


    木贻:“……爸,妈,这几天你们俩个出去旅个游吧”


    木太太:“哎呦,除了东街不都转遍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了~”


    木先生:“儿子哟,路上小心。我和你妈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木太太:“老顽童”


    说着,两人牵着手走了。


    木贻:“呵呵,嘴脸”


    尉乐拿着手机,“嗖”的跑到木贻身边,手搭上对方肩膀:“大明星!简希沧说她找着血色公路了!你陪我去呗!求你了~”


    木贻:“哈?我凭什么陪你们啊?滚滚滚”


    尉乐躺地上了:“你不陪我我就嘎巴一下死这儿”


    最终在尉乐的软磨硬泡下木贻不情不愿的去了。


    孩子总是喜欢在关键时刻干点不一样的事呢。


    『血色公路』


    简希沧:“叫爹”


    尉乐:“?凭啥”


    简希沧做着鬼脸说道:“你那天不是说什么‘能找到我叫你爹~’”


    尉乐:“……大明星。”


    木贻:“确实说了(憋笑)”


    尉乐:“……你俩记性怎么这么好,爹”


    简希沧一下子从草丛里站起来:“哈哈哈!好儿子!这就是爹的实力!哈哈哈!”


    这条公路的确更阴冷安静,雾气弥漫,看不清周围环境。


    尉乐连忙把简希沧摁地上:“我靠!你真是个活爹!这鬼地方你还敢这么大声喊!?”


    木贻打了个喷嚏,抱着胳膊道:“这条破道怎么这么冷啊,冻死了”


    尉乐:“就是!给我们大明星冻坏了怎么办!?走吧走吧,回去了”


    尉乐看着简希沧,发现对方看着公路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尉乐:“怎么了?”


    简希沧:“那是什么?”


    木贻和尉乐看向公路。


    什么也没有。


    木贻:“不就一条公路吗,还有什么?”


    简希沧眼里,可不止一条公路。


    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少女,约莫十三四,似乎是只小狗妖,左手托着一个死人,右手拿着砖头,浑身是血的走在公路上。


    小狗妖:“……拐卖,怕死鬼,早晚砸死你。”


    简希沧转头示意尉乐两人躲好,再转头,发现小狗妖正看着自己。


    !


    其实简希沧躲得很好,这样的天气根本看不出草丛中有人。


    女孩屏住呼吸,坚信对方不会过来。


    公路渗出鲜血,染红了整个路面。


    小狗妖扔掉手里的东西,双脚离地,低着头往简希沧的方向飘去。


    小狗妖一步一步飘向简希沧,那种压迫感搞的简希沧太阳穴一突一突的。


    和爆炸那天莫夏给她的感觉有点像。


    尉乐:“你咋了,有什么吗?”


    两人看着简希沧紧张的神情也不敢贸然行动。


    来了。


    小狗妖拨开草丛,对着简希沧说道:


    “你看见,我哥哥……”


    淡淡的声音戛然而止,小狗妖看着简希沧眼睛微微睁大。


    血色的路面,找哥哥。


    这不就是遇见“血色公路”本人了吗!


    简希沧刚想拔剑,回头却发现没了。


    没有介质使用不了妖力啊。


    小狗妖:“橙色头发?你是……简西彩?”


    简西彩是谁?


    简希沧没听说过。


    路面上渗出的血已经漫到简希沧的膝盖上了(她是单膝跪地在地上的),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一瞬,本能的想跑又动不了。


    “不对啊……简西彩不是死了吗”,小狗妖将手放到简希沧额头上,略显透明的手伸进去了,“……春和?!”


    小狗妖有些震惊的声音传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简希沧,向后退了几步。


    木贻看着简希沧,发现她的额头明显变红了,用胳膊肘怼了怼尉乐:“她脑门怎么回事?过敏了?”


    眼前场景变换,他们回到骑士团了。


    尉乐:“???我靠!怎么个事!简希沧,你把咱们带回来干嘛?”


    小狗妖说出“春和”后,简希沧发现能动了,悄悄摸到一块石头,发动了妖力把三个人传了回来。


    一转头,剑又回来了。


    简希沧猛地站起身来。


    就那么竖叉叉站着。


    木贻盯着简希沧看了一会才出声:“?你……”


    简希沧低头,激动的说:”我去!我去!我看见『血色公路』本人了!!!是只黄色头发的小狗妖!”


    木贻:“你,你额头……”


    原本额头只是发红,现在却出血了。


    简希沧照了照镜子,“嗷”一声叫了出来:哇——!木贻快给我治治!老子要毁容了哇!!!”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一点好的迹象。


    木贻:“不应该啊,还有我治不好的?”


    简希沧:“哇啊———!那怎么办啊!”


    声音把北冥鱼引来了。


    北冥鱼温柔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木贻:“呐,她脑门治不好了”


    北冥鱼:“嗯—,我家那边草药挺多的,制成的药膏用着还不错,我这还有,要不试试?”


    涂上药后,尉蓝和米司顿来了。


    尉蓝:“你们又去哪疯了?”


    简希沧:“尉蓝!我看见鬼了!”


    米司顿:“?又看见了”


    简希沧:“我这次看见的可是『血色公路』!哈哈哈!不愧是我!”


    北冥鱼:“诶!长啥样啊”


    简希沧:“女孩,十三四的样,嗯,头发是浅黄色的,短头发,小狗妖,好像还带着一个贝雷帽,还有……”


    尉蓝:“还拿了个板砖”


    简希沧:“对对对!你咋知道?”


    尉蓝:“…可能是小时候东街的朋友”


    尉乐:“……我靠,哥你还有这关系呢”


    北冥鱼:“那她叫什么啊?”


    尉蓝:“…可可,他哥叫百福”


    米司顿:“团长……那个盲人她说她失踪的两个孩子,是不是也叫这个啊。”


    尉蓝:“对啊”


    简希沧:“?你为什么不说?”


    尉蓝:“……他们两个已经死了,去了东街,那个盲人又看不到,有用吗?而且,自从我接手骑士团后她基本没来闹过吧,就算闹也是哭两声就离开了,这个案子简东明都放弃了我难道还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去查一个比我年纪都大的案子?”


    这并不是强词夺理,骑士团每天的事情很多,尉蓝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管一个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的案子。


    ……


    不愧是东街出来的贱货,做事不掺杂一点感情色彩。


    会议室外


    碎银:“……常青,你不是骑士团成员也要来查案子吗?”


    常青:“我要跟你一起”


    要不是因为常青是个黑户,她早就成为骑士团的一员了。


    会议室内


    简希沧说了自己遇见『血色公路』的事情


    常青:“现在多了殷桃念和不知名尸体,还有那个鼷鼠呢。”


    尉蓝:“我记得,鼷鼠在东街的时候好像是干拐卖的。”


    碎银:“那不就对上了吗”


    常青:“悠悠和那个不知名尸体是‘冒险的孩子’,鼷鼠和殷桃念是‘人贩子’,那个什么可可能让公路渗血,所谓的本人也见到了,什么意思呢?”


    尉乐:“……鬼是真实存在的”


    ……废话。


    北冥鱼:“如果我们所说的可可和百福真的是那个盲人的孩子,那她为什么不找了?”


    常青:“的确,兆丰年的死,墙上的鬼画符,血色公路,可可和百福,祝夷楼都在指引我们往东街去,目的性太强了吧”


    碎银懒得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于是拿起笔,在记录本上画画。


    笔漏墨了。


    真倒霉呢。


    墨水在本子上形成一个黑洞,和碎金那时的眼睛多像啊。


    碎银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想他,睁眼,墨水形成了无数个眼睛。


    和那面墙上的一样。


    密密麻麻的眼睛躺在本子上,似乎在盯着碎银。


    “真烦人”


    碎银心中的烦躁再次增加,对于自己弟弟这种幼稚的恶作剧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甚至更猎奇,不是吗?


    常青看向碎银,发现她脸色差的离谱,低头一看本子,每只眼睛都在逐渐变成类似“小鸢”的两个字,直到最后整张纸都歪歪扭扭的写着“小鸢”。


    “嘶啦——”


    碎银把整张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她认为自己对这个弟弟已经足够宽容了。


    记录本安静了一会儿。


    仅仅是一会儿


    本子上突然出现了“装什么”三个字,写的相当不错,绝不是碎金写的。


    刚刚撕纸的声音挺大的,简希沧向碎银这边探过头来,正好看见“装什么”三个大字。


    简希沧:“我去!这不是莫夏的字吗!”


    碎金和莫夏在一块?!


    常青注意到碎银现在的心情相当的不好,轻声道:“嫌烦的话我帮你把他除掉”


    碎银点了点头


    一张黄符贴到记录本上,再也没了动静。


    尉蓝:“所以说,东街是有什么我们必须知道的事儿,似乎还挺重要,你们都要去吗”


    碎银:“溃狐别去了,太危险了”


    溃狐:“!不行!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别把我当麻烦!”


    碎银:“……不行”


    溃狐:“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可惜最后还是没去成。


    ???


    碎金:“啊~肯定又是常小道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和小鸢联系上的办法诶……”


    莫夏:“哥……你这个办法但凡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都能吓成智障”


    碎金:“那就活该是个智障命,我要去东街啦!你不许去!”


    莫夏:“你就没让我去过”


    碎金:“七七!把你铃铛给我!”


    七七:“干嘛?”


    碎金一脚踹到七七身上。


    七七:“艹……”


    碎金:“让你给就赶紧给”


    披着兆原凡皮的碎金一蹦一跳的往门口走去。


    碎金:“哦—小莫呀,你带着七七他们去林院那边的林子里,别让他老拽着可可和百福玩儿,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一说到这个碎金就来气。


    可可的妖力是创造一个或多个脱离世界的结界,离开结界有随机要求。


    七七是个话唠,张口闭口就是生殖器官,他们这些人平时说话也比较糙,耳濡目染之下,可可结界的离开要求也渐渐变的不像人:


    什么有爱才能出去,亲嘴子才能出去,坦诚相见才能出去之类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种被手机迫害的样子)


    更过分的是还有刚刚的“负距离接触”。


    好在可可年纪小,仅凭自己所创造的结界过几个小时就没了。


    可总是有人有急事


    比如莫夏,煦日的事情真的很多啊!!


    碎金和莫夏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关进来了,之前没有急事,可这次不一样了。


    碎金倒是无所谓,但莫夏这个娃眼里有活啊,极致的完美主义者很难允许有人打破自己的计划。


    结界里没有可以用的介质,妖力发挥不出来。


    命苦。。。


    碎金睡眼惺忪道:“你很想出去吗?”


    莫夏:“废话”


    碎金:“那你草我吧”


    ?


    对碎金来说,“交dd配”,挺恶心的,但如果他的小莫想的话那就没什么所谓了。


    他对这个“弟弟”一向如此。


    莫夏:“……傻*”


    碎金:“那换个方法”


    碎金飘到莫夏面前,伸出手。


    碎金:“负距离接触啊……”


    扣小莫嗓子眼儿!(嘿嘿)


    结界消失了。


    莫夏:“呕!你他妈有毛病吧!”


    碎金:“嘿嘿嘿,你不是想出来嘛~”


    莫夏这个人特别脆皮,就这一下,嗓子发炎了好几天。


    去东街了


    木太太:“路上注意安全!小木啊,有人欺负你就用你养的小宠物咬他们啊——”


    货船渐行渐远,木太太挥着手向他们告别


    碎银:“木贻,你都养的什么啊”


    木贻抬手,袖子向下滑落,露出各种虫子,见过的没见过的,一条腿两条腿好几条腿的都有。


    是蛊虫


    碎银:“……咱俩离远点”


    木贻:“他们不可爱吗?”


    北冥鱼:“…你口味挺重啊…”


    一路上船只摇摇晃晃,尉乐吐了好几次。


    尉乐:“我靠!我小时候不晕船?呕-怎么长大了又晕船了!呕——”


    木贻:“滚啊!恶不恶心!”


    尉乐:“你带一堆虫子不嫌恶心……呕…我晕船正常生理反应你……他妈就嫌恶心了?呕——”


    货船一声长鸣。


    骂了一路终于到了。


    尉蓝:“等会儿再下”


    木贻:“为……”


    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见东街的人乌泱泱一大片。


    “滚!谁都别和老子抢!”


    “我*你*,滚——!”


    ……


    骂的真难听。


    他们是坐着给东街送物资的船来的。


    “砰——”


    枪响声传来,一个男人被打中了。


    持枪者是一个中年妇女,眼神惶恐,面色憔悴,握枪的双手正在颤抖,身后还有个小推车。


    女:“都给我滚开!谁不走我弄死谁!”


    女人身体左转右转,没人想当出头鸟,也没人给她让路。


    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男子出声了:“臭婊子!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兄弟!?老子今天……”


    “砰!”


    男人死了。


    女:“我说了,给我滚开……”


    从没来过东街的孩子们看见这一幕,震惊了许久。


    新目子:“为什么要抢?……物资不是够吗……”


    尉蓝:“贪得无厌,一份哪里够他们贪的,这种事在东街已经是最正常的了”


    眼看着女人拿了四五十份物资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有人按捺不住了。


    陌生女:“……大姐啊,你拿这么多,让我们怎么活啊,是不是,到时候被人盯上可就不好了。”


    女人显然已经杀红眼了,看着陌生女的眼中透着一股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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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


    陌生女也死了。


    女人可算是推着车离开了。


    人群再次疯狂。


    尖叫声时不时传来,待到人潮散去,尸体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地上。


    碎银看着这一幕,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变化,都是群没爹妈的,死了也没人会为他们悲伤。


    小央死后,碎银就变得喜欢看他人难过了。


    碎银不敢跟这群朋友说她的一个爱好:他娘的喜欢丧葬用品!?


    路过卖花圈的,有时候还会偷偷薅一朵花下来。


    岸边的人陆续往回走了。


    足不出户在东街是一个常见的保命方法。


    尉蓝:“走”


    几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显眼,人们只想快点回家,很难注意到船上有人下来了。


    离开海岸就是一栋栋筒子楼了。


    进入巷子,这是尉蓝他们逃跑时的那条路。


    那个破垃圾箱还在那,旁边有一具看起来放了很久的尸体,已经白骨化了,脏兮兮的。


    这种破地方不该让新目子来的,估计回去以后又要做噩梦了。可她很强,不来没有安全感。


    一路上人很少,安静得很。


    木贻心想: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啊


    好单纯一个孩子。


    路边铁棍砖头散落一地。


    尉蓝拿起一根铁棍,说道:“东街用不了自己的能力,去挑个趁手的,带了的就不用拿了”


    由无数冤魂形成的鬼地方被封泰家的人设下一道永久的结界,结界之内使用不了妖力。


    封泰家的人妖力都和控制对方的妖力有关,祝夷楼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摆架子。


    碎银拿了一根钢筋。


    碎银:“……咱们要去哪”


    尉蓝:“去我原来住的地方”


    简希沧:“哎!说真的,我爸死后我没啥感觉,毕竟我一直有种他在我身边的错觉,到了东街这种感觉更强了…”


    招东西了吗?


    “啊!”


    一声听不出男女的尖叫传来。


    尖叫声似乎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


    尉蓝握紧了手中的铁棍。


    轻轻的经过,不留一丝痕迹。


    “哎呦,真是闹死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鼷鼠。


    尉蓝先把北冥鱼藏在最后面,转头向尖叫声走去,推开生锈的门,鼷鼠站在那,地上绑着很多人,男女都有,但无一列外,相貌都是偏好的。


    除了尉蓝和米司顿,其余几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鼷鼠,不由得嘴角一抽。


    头上挂着红绳,身上挂着红绳……各种护身符绑在身上,露出的手指头还用红色写满了符咒。


    这是多怕死啊……


    鼷鼠:“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进来之前也不会敲敲门。”


    尉蓝:“……你干啥呢”


    鼷鼠:“拐卖人口啊,看不出来?”


    在东街挺常见的,哈哈……


    尉蓝装傻道:“你不是卖货的吗?怎么改行了?”


    鼷鼠:“这是给奉伊城逮的,我不是欠他个婆娘吗”


    ……


    之前说过了,鼷鼠是量岩的大少爷,过去的量岩和封泰是长期的联姻,奉伊城是封泰的大少爷,还没等到长大,量岩就没了,而且鼷鼠这辈的全是男孩……


    鼷鼠还没死,量岩应该不算被灭门吧,既然不算灭门,那量岩就是欠奉伊城一个婆娘,正好鼷鼠一直跟着奉伊城干,抓到人直接送给奉伊城让他自己挑。


    尉蓝:“怎么还有男的”


    鼷鼠:“我怎么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他不要的话我就拿来养小鬼了”


    ……


    好不要脸呀(^.^)


    “呜!”


    被封住嘴的男人发出呜咽,猩红的双眼控诉着面前这个怕死鬼的罪行。


    鼷鼠:“哎呦,死了可别来找我啊,去找奉伊城哈~谁让他不收留你们的”


    尉蓝几人可不想看鼷鼠是怎么喂养小鬼的,转身离开了。


    再往前,一阵阵恶臭传来。


    碎银:“东街现在看着也没那么恶劣啊”


    “啪叽——”


    掉下来一个手臂”


    血溅到了新目子的裤脚上。


    新目子:“啊……”


    对于内心脆弱的她来说属实可怕。


    新目子感觉那一小点血液像蛇一样爬上她的双腿,勒的人不敢动。


    怎么会凭空掉下一条手臂呢?


    尉蓝抬头,在二楼的位置窗户大开,上面还挂着一个尸体正死死盯着他们。


    “啪嗒”


    一滴血滴到了尉蓝脸上。


    恶心死了。


    难怪那么臭呢。


    腐烂的尸骨糊在窗子上,窗台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二楼,这个位置可真熟悉。


    尉蓝过去不就住在那里吗。


    ……


    东街的确算不上好地方,可“家”里的回忆却只记得起幸福。


    现在染上了不知道哪些不长眼的畜生血,这样认出自己“家”的方式可不算好。


    尉蓝快步走上二楼,一脚踹飞摇摇欲坠的大门。


    地上躺着尸体,很惨,相当惨,脑浆混合着血液在地上绽放,皮肉像是被撕扯开,露出森白的骨头和拌在一起的内脏。


    苍蝇,蛆虫成堆的卧在一团人身上,比木贻的蛊虫恶心百倍。


    恶臭更甚,熏的人头脑发昏。


    碎银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真的好恶心。刚刚过了晕船那股劲儿的尉乐看见眼前的场景,转头又想吐,可胃里已经没东西了,真能干呕。


    尉蓝自顾自的向屋子里走,全然不顾脚下黏腻的触感。


    好奇心驱使着碎银跟上尉蓝。


    屋子里挂满了红绳,红绳上挂着铃铛,墙上还能依稀看出过去的“鬼画符”,角落里的神龛还顶着一把斧子。


    进入小小的卧室,一股极小的喘息声传来。


    有人?


    卧室只有一张单人床,过去被那个人霸占,尉蓝和同伴们只能睡在沙发上或地上。


    现在这张床已经散架了,上面还有个死人。


    尉蓝将手电筒的灯光转向衣柜。


    这个破柜子是捡的,两扇柜门之间都有缝还掉渣,总是把手划破,有的时候还会掉下来,沉的要死。


    衣柜周围的尸体异常多,是挡在柜门前的,基本都是双臂大开,像是在保护这几块破木头。


    手电筒灯光上移,门缝间,一只眼睛正盯着尉蓝。


    !


    刚刚进到卧室的碎银抬头就看见衣柜里的眼睛,吓了一个激灵便立刻将钢筋举到自己面前成防御姿态,常青也将剑拔出来,挡在碎银身前。


    被灯光晃到的眼睛向旁边偏去,衣柜里的人发出了小声的啜泣。


    听起来是个小孩。


    东街的鬼魂会腐蚀人心,没有护身符就很容易招东西,导致整个人的思想行动会变得偏执,封建,极端,不论年龄大小。


    碎银,常青,简希沧,尉蓝还有北冥鱼全都围上来,轻轻打开柜门。


    还真是个小孩子。


    十三四左右,头发似乎被染过,黑发的发根是白的。


    小孩:“啊!别……呜呜,别杀我!我不值钱,呜呜呜……”


    小孩捂着脑袋,哭的稀里哗啦的,米司顿却皱起了眉头。


    打开柜门那一瞬间,小孩的喜悦几乎要压死它,可也只是一瞬间,现在却没有发现任何情绪。


    人怎么会没有情绪呢?


    米司顿对情绪极强的感知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并非妖力,所以在东街也有效。


    米司顿什么也没说,它想再观察一会儿。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尉蓝并不待见他,这是他的“家”,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在这里?


    尉蓝周身的气氛几乎降到冰点:“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


    小孩:“呃……呜呜,我,我不想死,我能干活……呜呜呜,别杀我……求求您……”


    小孩快抖成筛糠了,好像下一秒就能被吓死。


    “你看看给人家吓得,起开,我来”,碎银声音没什么起伏,推开尉蓝蹲在小孩身前“告诉姐姐你……”


    碎银发现小孩不抖了,而是盯着她别在腰间的浅紫色铃铛。


    她带的,是碎金给他的那个,和祝夷楼给他们的花纹有些区别,颜色有点暗淡。


    祝夷楼的那个在尉蓝口袋里。


    下意识的,碎银用手捂住铃铛,低头微笑看着小孩。


    脸不一样,眼神有点像。


    小央再活的久点的话,也会是这样可怜吧


    小孩缓缓抬头,眼中再次蓄满泪水,小心翼翼说道:“你们……是骑士团的……吗”


    几人着实没想到小孩会来这一出,明显一愣。


    小孩突然激动道:“我!我妈妈!我妈妈是兆丰年!”,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浅紫色铃铛举到碎银面前,抽咽道“我……我叫兆原凡,你们,你们来接我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