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只狼

作品:《顶流作者是我梦男[娱乐圈]

    小米粥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米油,郁燃机械地一勺接一勺往嘴里送,舌尖尝不出半点滋味。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事干脆,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现在看来,离真正的心狠还差得远。


    今天说出口的那些话,早已超出嘴毒的范畴。她最鄙视这种话说尽了,自己心里还一阵阵抽痛的状态。


    明明错的人又不是她,不是吗?


    明明昨天还在相拥而眠,今天却要形同陌路。这转变太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当路聿琛红着眼眶说“我错了”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心软了。全靠最后一点理智死死拽着自己。


    必须冷静,必须断干净。


    他们身份悬殊,本就不该有结果。


    其实她早有预感,路聿琛的身份绝不只是个小编剧那么简单。


    但她怕麻烦,想着开心一天是一天。


    甚至曾在某个时刻,她和路聿琛不谋而合,都想着等感情再稳定一些、再好一些。


    好到他愿意亲口向她诉说一切。


    可第三方的戳破,远比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效果要残忍得多。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


    昨天早上路聿琛出门后,她睡了个回笼觉。一觉到晌午,暖融融的阳光洒进房间,她刚醒过来,却在看到手机短信的那一眼如坠冰窖。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四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


    [郁燃,我是路聿琛的父亲路兴国。有些事想和你聊聊,望尽快回电。]


    路兴国。这个名字,郁燃不算陌生。


    兴鸢娱乐的老总,之前参加活动时,她应该远远见过一面。她名气小,又不善交际,当时只站在人群外围,看着同行们上前奉承。


    如果没记错,张凯曾随口提过,邵文芳现在所属的经纪公司和顺,兴鸢也有投资,属于子公司行列。因为和顺背靠大树好乘凉原则,短短几年就在圈内名声大噪。


    邵文芳能再次站稳脚跟,跟路兴国有扯不开的关系。


    路聿琛……竟然是路兴国的儿子?


    这个认知让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


    她蹙眉沉思良久,目光最终落在卧室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她从不习惯窥探他人隐私,即便是最亲密的恋人,也坚信该保留各自的角落。


    可这一刻,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脑屏幕亮起,提示输入密码。


    她试着输入路聿琛的生日。


    密码错误。


    思绪纷乱如麻。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眼珠慌乱转动,脑子里飞速搜索可能的数字组合。


    最后,她几乎放弃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890911。


    密码正确。


    电脑进入桌面,一张合照跳入眼帘。


    是杀青那天,刘姐帮他俩拍的。


    郁燃都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屏幕正中间那个名为“郁燃”的文件夹攫住了目光。


    是剧组花絮吗?


    她点开文件夹,瞬间弹出一列子文件夹:“郁燃广告”“郁燃古装剧”“郁燃现代剧”“郁燃花絮”“郁燃活动视频”“郁燃前任”以及最后一个,“郁燃资料”。


    她先点开了“资料”。里面不是网络上能搜到的泛泛信息,而是详尽到她老家的门牌地址、身高体重、从小到大的学校记录。


    甚至还有一些郁燃从未公开的内容,比如爱穿的衣服品牌,常去的美容院等。


    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途径整理的,排版很不规则,像是手打上去的。


    越往下滑,文档底部便时不时冒出几行像是临时添加上的备注:“爱吃酸”“睡觉不老实”“体温偏热爱踢被子”。


    同一个文件夹里还有个文档,标题是“郁燃喜欢的男人类型”。


    「衣着:白衬衫,偏好正装,金丝眼镜,手表点缀。


    踩雷区:禁饰品,如耳钉项链,禁吸烟,禁异味。


    性格喜好:偏好小白花类男生长相,为人礼貌,边界感,体贴,顺从,会服软,楚楚可怜最佳,但不能软弱无能,要有值得她钦佩的地方,比如成就。


    注:有好感,第一面就会区别对待,可适时加快进度。」


    几乎全对。连她自己都没细细盘过的标准就这么被路聿琛用文档一一记录下来。


    郁燃长按,看了一眼创建时间——远远早于进组前。


    原来在相遇之前,他就已经将她细细研究了一遍。有些细节,连郁燃自己都忘了,甚至已经改变。


    她逐个点开其余文件夹,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郁燃前任”里面甚至包括她入行后交往过的每一任男友,不多,但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一个文件夹。


    每个人的名字背后粗略估计了交往时间和郁燃喜爱值。


    挨个点进去后,她扫了几眼,里面不再是喜好这类内容,而是黑料。比如沈酌,就是那份被爆出家里被执行禁止高额消费的文件。


    郁燃难以置信地闭上眼。


    原来自己被人查得这么底朝天,几乎是全透明地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她前任的退场、她的一切喜好,甚至连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都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当初她问他有没有看热搜时,他那样平静,居然是因为这一切本就出自他手吗?


    那个在她面前吃醋黏人,背后却做事狠厉果决,精于计算的路聿琛,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她还能相信,那个拥着她说过情话的人,每一句都是出自真心吗?


    所以他是带着答案来做的题。而自己,就是那个被轻而易举攻略掉的“题”。


    如果以上种种,她勉强能自欺欺人地解释为他只是方式有些独特、没有坏心思,那么电脑桌面上另外两份文件,则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一份是别人发给路聿琛的剧组立项资料。


    其他职位都与她所知无异,唯独出品人一栏,不同于郁燃围读时,见过的那位佛系异常,不管事的“冒牌货”。


    面前这份文件上面用黑底白字明明白白写着:出品人,路聿琛。


    下方标注的出资比例,他位列第一。


    鲜红的公章印在上面,具有法律效力,无从作假。


    而另一份,是剧组初期筹备的选角档案。


    男主阿凌那一栏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男艺人的名字,一直延伸到表格最末尾。


    其余主演的下面也都各有几位叫的上名字的艺人,有的是现在一起拍摄了三个月的同事,有的不是。


    只有女主沈无颜那一栏,郁燃一个人的名字孤零零的挂在那,下方是一片空白,没有备选。


    难怪啊……郁燃没忍住笑出了声,表情是压制不住的自嘲。


    难怪胡烈咧总骂她靠潜规则上位还装清高。她曾经还理直气壮地反驳,如今看来,自己才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什么大学生毕业来剧组体验生活,什么作者勇于尝试新领域,向编剧行业转型——通通都是假的。


    郁燃为曾经轻信了这些话的自己感到荒谬,她居然对这一点从来怀疑过,甚至看他年轻,还动过恻隐之心,萌生了保护欲。


    联想到路聿琛跟路兴国的关系,更是一阵恶寒。所以这一切算什么?他们之间那些耳鬓厮磨、那些温存时刻,又算什么?


    犹豫许久,她终于拨通了那个未知号码。


    短暂的“嘟”声后,一个女声接起:“您好,我是路总秘书。郁小姐是吗?路总正在接待重要客人,请您稍后再拨。”


    郁燃麻木地应了声“好”。


    在挂断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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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想起什么,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般,急声问:“他接待的是路聿琛吗?”


    “是的。路总见到儿子很高兴,可能会多聊一会儿,烦请您耐心等待。”


    电话挂断,郁燃失神地望着前方。秘书本不该透露这么多,既然说了,便是有人授意。这一切,都是路兴国有意让她知道的。


    她甚至无暇去想路聿琛骗她去剧组、实则是去见路兴国这件事。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他们在谈什么?


    能把路聿琛打成那样,被他亲口说“不重要”的父亲,他为什么还要急匆匆赶去?


    她根本猜不到,也害怕去深想,会不会跟沈酌一样,得到的答案,是背叛。


    她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久到四肢僵硬。


    巨大的信息量几乎将她吞没,她不知该从哪一件开始消化。


    直到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那首她用了很久的欢快曲子,第一次显得如此沉重,像赦免,更像审判的开启。


    她接起电话。


    那头的声音不怒自威,即便语调平缓,也令人心头发怵:“终于和你通上电话了,郁燃。”


    她抿了抿唇:“路总。”


    “我记得我们见过,只是没说过话。没想到今天通话,是出于一个父亲的身份,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叔叔。”


    郁燃没有接话:“路总有话直说。您把路聿琛叫去,又给我发短信,应该不是找我闲聊吧。”


    “很聪明啊,难怪聿琛这么喜欢你,连家里给他安排的未婚妻都坚决不要,甚至不惜跟我翻脸。”


    “未婚妻?”


    “我之前把她送到你家门口了,你见过的。”


    “徐呦呦?”郁燃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是我们家的世交,和聿琛从小青梅竹马。”


    未婚妻……青梅竹马……这七个字像带着回音,一次次加重撞击着她的耳膜。


    所以,连这件事也是骗她的吗?路聿琛……


    电话那头见她沉默,继续道:“我今天打给你,是想请你劝劝聿琛。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毕竟男人嘛,外面彩旗飘飘很正常。但家里总得有个家世好、得体大方的妻子坐镇,我们这样的家庭更是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反对我和他,但得让我劝他接受徐呦呦?”


    一种荒谬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还年轻,想不通也正常。既然你是圈内人,我也不瞒你,多少女明星跟着有家室的人,不求名分。男明星不也一样?比如沈酌,他就是。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又是前任,这方面应该很有共同话题吧。”


    路兴国这话,就差把“当小三”三个字甩她脸上了。字里行间的轻蔑和侮辱,更是装都不装。


    一副慈父口吻,说出的却是如此恶毒,三观扭曲的言论。


    郁燃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唇上传来刺痛,才勉强拉回一丝理智。


    她清了清嗓子,语调冰冷而官方:“路总,有空不如多关心路聿琛的心理健康。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现在又说这种话,这就是您沉甸甸的父爱?还是您操纵不了他,而愈演愈烈的掌控欲在作祟?”


    路兴国低笑两声:“父子之间,血缘永远比男女之间的感情来得深,不是吗?家事我会处理好,让你看了笑话,是我的疏忽。”


    郁燃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她清楚地意识到,这通对话已经失去了意义。


    路兴国永远活在自己构建的逻辑闭环里,任何质疑都会被他扭曲成家事的注脚。她忽然觉得很累,那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疲惫,让她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以后有事请联系我的经纪人,不必打我的私人号码。”


    路兴国声音依旧平稳:“同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正式场合,而不是家宴的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