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只狗

作品:《顶流作者是我梦男[娱乐圈]

    张凯走后,郁燃草草对付了点医院食堂的饭,没吃几口就开始犯晕恶心,胃里直泛酸水。硬撑着吃了医生开的止吐药,才感觉缓过劲儿来。


    手机被路聿琛没收了,不许碰。医生说的,长时间盯着屏幕费神,不利于恢复。


    道理她都懂,只能乖乖交出去。她比谁都更想赶紧好起来,这消毒水味儿弥漫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可没了手机,现代人还能有什么乐子?只能揪着路聿琛天南海北地胡侃。基本上是她在那儿叭叭说,路聿琛嗯嗯啊啊地应着。


    正说着,旁边没声儿了。


    郁燃偏头一看,这人蜷在陪护的小床上,睡着了。瞅着他眼底那两片掉地上的黑眼圈,也没忍心叫他。


    盯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到底没忍住。她悄悄伸手,指尖刚够到手机壳,路聿琛就睁开了眼。


    郁燃被抓个正着,只能冲他讪讪一笑。


    看她实在无聊得长毛,路聿琛琢磨出个主意。


    “听会儿歌?”


    郁燃眼睛一亮:“凤凰传奇!谢谢。”


    “哪首?”


    “随便。”


    路聿琛划拉几下屏幕,随手点开一首:“那就这个,《策马奔腾》。”


    “这……是凤凰传奇的吗?”郁燃在记忆里翻找,怎么没印象?


    前奏响起,听得她一脸迷茫。可高潮一到,嘴就跟自带记忆似的,顺溜地跟着唱了起来。


    她忍不住跟着哼。他们的歌就有种魔力,听着就有劲儿,心情敞亮,瞬间像被扔进了大草原,自由自在。


    一曲终了,自动停止,病房里又静了下来。


    “好听。”


    路聿琛夸的极其认真,不知道以为她神兵出世,脑震荡给音感撞出来了。


    其实她自己知道唱的有多跑调,因为大学宿舍去ktv,姜去寒曾经问她是不是扁桃体被卤过……


    当年她紧跟潮流,玩短视频软件,无意间录了一个在操场上唱歌的搞怪小视频,小火了一下,攒了几万点赞。


    青春洋溢的姣好面容配上扭曲的歌声,确实很吸引人眼球。


    下面评论大致都是:


    “如听仙乐耳暂聋。”


    “你的音调是我从未探及的领域,唱的挺好的下次别唱了。”


    “是原创吗?怎么之前没听过(狗头)”


    “这歌听起来真漂亮。”


    然后郁燃不信邪,特正儿八经的又唱了一遍发布上去。


    结果下面评论笑得更大声了。


    讨论度一高,热度就上去了,邵文芳就是因为这两条视频看到她的。


    现在这两个视频也时不时翻出来被黑粉嘲一下,但郁燃早练就了金刚不坏的羞耻心,干演员这行,首先得放开自己,脸皮薄可不行。


    管它跑不跑调,继续跟着哼哼。


    又听了几首,唱累了,她摆摆手让路聿琛关掉。


    病房重归安静。


    可能是后遗症,格外嗜睡。郁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天都黑透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抗议医院食堂的清汤寡水,嚷着要吃油大又辣的东西。在“不亏待自己”这件事上,郁燃向来贯彻得十分彻底。


    路聿琛拿她没辙,只能下楼去买。


    她手机就搁在床头,郁燃立刻抓起来挨个回微信。


    陈振在大群里发了话,让大家暂时别打扰她休息,所以剧组的人大多是微信问候。


    唐一乐说尹明涵白天发了次烧,现在温度降下来了,精神好了很多。


    张凯那边汇报,狗仔已经找了几家,把账号发过来让她挑。


    郁燃扫了眼名单,对比口碑和佣金,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一家。新闻爆不爆,关键不在号有多大,而在于内容够不够炸。


    就像她这次受伤,起初不过是个几十粉的代拍随手发了视频,瞬间就冲上了热搜。大批真情实感的CP粉哭唧唧涌到她微博下祈祷,老粉们更是急得团团转,试图联系工作室。


    这里头也有小插曲。


    胡列烈的粉丝因为自家正主在剧组受伤后剧组冷处理,一直在维权,尽管正主出来发声说自己是喝醉酒在厕所滑倒,但粉丝仍然不信,觉得是被捂嘴了。


    恰好这次又轮到郁燃受伤,就想煽动郁燃粉丝抱团讨伐剧组。


    结果郁燃的老粉们个个身经百战,沉得住气,郁燃没开口前绝不轻易下场。加上CP粉都是新粉,还没到需要冲锋陷阵的时候。胡列烈粉丝忙活半天,硬是没掀起浪。


    幸好没成,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进!”郁燃撑着坐起来看向门口。


    是贺垣,后面跟着他的经纪人,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贺垣看样子刚下戏,头发拆了,脸上的妆还没卸干净。


    “刚收工就过来了,还好吧?”贺垣走到床边,语气关切。


    “挺好挺好。”郁燃扯出个标准微笑,感觉自己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吉祥物。


    贺垣坐下,一阵嘘寒问暖,全是些没营养的客套话。


    估摸着路聿琛快回来了,郁燃赶紧摸出手机给他发消息:


    【郁燃:晚点回。】


    【路聿琛:?】


    【郁燃:贺垣来了,你俩别撞上。】


    【路聿琛:……】


    “哎,郁燃,”贺垣的声音把她从手机里拽出来,“六月中旬剧组公休,你怎么安排?”


    公休?郁燃想起来了,剧组每个月都有一次全体人员休息的日子。


    “跟朋友约好了,出去玩。”


    温婉宁早就预定了那天,和郁燃两人计划去滨海游乐场疯玩一天。


    贺垣犹豫了一下:“那……方便带上我吗?”


    郁燃诧异地抬头看他。开什么玩笑?咱俩熟到这份上了吗?


    “不太方便,我朋友也不认识你。”


    贺垣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本来想着那天咱俩出去玩玩,拍点素材,还能再推一波CP热度呢,可惜了。”


    郁燃脸色淡了下来:“贺垣,你入行比我早,应该比我清楚,卖CP这事儿,若即若离才最好磕,硬凑过头了,反而招人烦。”


    贺垣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想反驳又找不到话。


    因为郁燃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是他心急了。他不过是看见昨天反响很好,想趁热打铁罢了。


    “还有事吗?没事我想休息了。”郁燃直接下了逐客令。


    “没了,你好好养着。”贺垣站起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还是有点不死心,“能合个影吗?”


    “哈?”


    “发个微博,给你粉丝报个平安。”


    *


    路聿琛坐在小饭馆油腻腻的椅子上,等着郁燃的消息。她说贺垣走了会通知他。


    老板把打包好的饭菜推到他面前,香气扑鼻。这次他特意找了家榆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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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听老板口音,应该地道。怕郁燃伤口受不了太辣,还单独打包了一份清汤。


    可这汤从滚烫放到温热,郁燃的消息还没来。


    他只好抱歉地让老板把菜拿回去热热,重新打包。


    老板是个憨厚人,没说什么,还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慢慢等。


    路聿琛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目光扫过热搜榜,几个词条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郁燃让贺垣报平安]


    [郁垣cp首张合照]


    [爸爸妈妈我出生了,我是小芋圆啊!]


    好几个相关词条穿插在热搜榜上,虽然热度没有特别高,在榜中间部分穿插着,但很不容略过。


    点进去,是CP粉的狂欢现场。


    照片里,郁燃坐在病床上,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比耶;屏幕另一半,贺垣凑近放大的脸,比着同样的手势。


    贺垣的配文是:“郁燃账号还在异常状态,只能由我代劳,给大家报个平安了。”


    路聿琛握着塑料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捏得泛白。廉价的塑料杯在他掌心里扭曲变形,像个被揉皱的废纸团,孤零零立在桌角。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郁燃发来消息:[他们走了。]


    路聿琛闭了闭眼,胸口堵着团浸透醋汁的棉花,他重重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浊气,拿起手机回复:


    [好,马上回来。]


    没一会儿,老板把重新打包好的袋子递给他:“一共267。”


    路聿琛扫了眼刚才坐的位置,转了个整数过去,在老板的招呼声里推门而去。


    傍晚的空气依然闷燥,带着横店特有的尘土气息,黏糊糊地糊在皮肤上。


    路聿琛抹了把脸,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大步流星地朝医院走去。


    到楼下不远处,就看见贺垣的保姆车正从门口开出去,一堆粉丝追着车往外跑,浩浩荡荡,场面属实壮观。


    路聿琛看了一眼,绕到后门进入。


    怕有遗漏的粉丝混进来,他没敢坐电梯,踩着楼梯往上走。


    袋子连带着他的心情沉甸甸的往下坠,走到病房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我回来了。”


    “嗯,辛苦了。”郁燃正站在窗边眺望。


    是在看着贺垣离开吗?路聿琛心口一刺,没问。


    沉默地把饭菜一样样摊开,揭开盖子,又把餐具拆好放到郁燃那边趁手的位置。


    “这帮私生简直太疯狂了。”郁燃把窗帘拉上,慢吞吞走到桌边。


    她刚才在那站了许久,看着贺垣在正门口大摇大摆上车,甚至跟“粉丝”挥了挥手。


    是粉丝还是私生,他自己心里没数?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只要是能维持他热度的,甭管是人是鬼他都会笼络。难怪他家粉丝战斗力强,有偶像无脑煽动,能不冲吗?


    得,来医院看她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作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只是她在那儿站了那么久,怎么也没看见路聿琛是从哪进来的。


    “郁燃。”


    “嗯?”难得听见路聿琛喊自己大名,郁燃有点稀奇。


    路聿琛缄默片刻,视线在她脸上逡巡,那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有醋意,有受伤,更有一种被边缘化的钝痛。


    最终,这些情绪拧成一股尖锐的绳索,勒紧了他的喉咙,逼出那句他忍了一路的话:


    “在你这里,我……究竟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