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晦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对方说话的态度和口气，完全是把他当成了下人奴仆对待，用居高临下这四个字来形容都还差了点火候，没觉醒前世记忆前，他或许会不当一回事。


    现在，他做不到。


    人可以苟，不能狗！


    顾谭愿意当狗，给这些少爷小姐跑腿套近乎，他可做不到，有系统面板傍身，眼前这些家伙不过是土鸡瓦犬！


    “顾晦，演示一下，我也想知道于师傅自创的功法如何了得，能不能达到玄品？”


    顾谭见顾晦半天没有动静，有些焦虑，他上手了，想要把顾晦拉起来。


    他不想得罪这些师兄！


    “师弟，练一练！”


    “我们这些家，都有自己的商队，以后，若是你离开武馆，可以进入商队做事，月例最低也有二三两银，不过，能不能进入商队，须得看你的实力！”


    有人笑着劝道。


    这一位态度好一些。


    不过，骨子里依旧没把顾晦当成能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一句话，大家阶层不同，尊卑有别。


    这么说吧，他们能来顾家参加顾谭的庆功宴，看的是江枫的面子，江枫看重顾谭，觉得顾谭是一个值得拉拢的人物，这才纡尊降贵和他交往。


    平时，顾谭做的是一些跑腿的杂活。


    某种程度上，和江枫的下人小厮差不多。


    他们平时对顾谭的态度就是如此，面对连顾谭也不如的顾晦，自然更加的趾高气扬。


    即便如此，顾谭依旧是很多外门弟子羡慕的对象。


    他们这些人，没有任何的价值，那些少爷小姐看不上眼，就算是想要去做狗也不能如愿。


    在这些人看来，他们看在顾谭的面上，给了顾晦一个做狗的机会，顾晦竟然表现出了一丝不情愿，完全就是不知好歹，简直是欺天了！


    “顾晦……”


    顾谭有些绝望了，手上开始用力。


    对面，江枫依旧摇着折扇微笑不语。


    顾晦笑了笑，缓缓站起身。


    大家以为他想通了，在等待他的表演，一旁的顾谭也松了一口气，生怕顾晦得罪了这些师兄，倒不是怕顾晦倒霉，只是担心连累到自己。


    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顾。


    顾晦想通了么？


    当然没有！


    顾谭喜欢当狗，他管不了，不过，他没有给人当狗的想法，掀桌子而已！


    乌鸦掀的，他难不成不能掀？


    就在顾晦准备摊牌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小跑着奔了进来，这个人，顾晦认识，是江枫的随身小厮，此时，应该是在外面等候。


    一脸惶急的样子，有急事？


    “少爷，老爷叫你马上回去……”


    小厮来到桌前，跑到了江枫身边，小声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一桌的人却都听得清楚。


    “什么事？”


    江枫合上折扇，沉声问道。


    “少爷……”


    小厮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


    “行！”


    江枫站起身。


    再是纨绔，他也知道事有轻重，小厮这个样子，说明自家老爹催得有些急，事情也的确有些严重。


    “你们继续，我先走一步！”


    说罢，他也就没有理会同伴，朝顾谭点了点头，随着小厮大步往外走去。


    目送他离去，众人神色各异。


    也没人催促顾晦下场演练功法，一时间，都有点意兴阑珊，场面冷了下来。


    紧接着，又有随从奔了进来。


    这是另一家公子的小厮。


    “少爷，出事了，老爷叫你回去！”


    那个小厮大声说道。


    “什么事？”


    那人问道。


    这个小厮没有像江枫的小厮那样闭口不言，他有些惊惶地说道：“少爷，镇上出大事了，排教的人进入白沙镇了，他们夺了四海帮和和义堂的地盘，街上乱成了一锅粥！”


    “老爷叫你快些回去！”


    就在他说话之际，其他人的小厮或者随从也纷纷跑了进来，叫他们回家。


    众人也就不再逗留，纷纷离去。


    顾谭慌忙把他们送了出去。


    排教的人进驻白沙镇，对江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的确是一件大事情。


    四海帮也好，和义堂也好，都是本土帮派，核心帮众大多来自武馆子弟，不过，他们背后都有当地的大族罩着，别看在普通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其实不过是大户人家的黑手套。


    排教则不然！


    排教是外来帮派，横行大江，专门在水路上讨生活，沙河不过是大江的一条支流而已。


    在沙河也有排教的分舵，只不过，大多驻扎在县城码头，类似白沙镇这样的乡镇，很少出现。


    现在，排教的人竟然出现在白沙镇。


    表面上是针对四海帮和和义堂而来，是抢夺他们的地盘，实际上，这是猛龙过江。


    江家这样的地头蛇，难免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至于顾晦这样的底层百姓，黑帮团伙是本地帮派，还是排教这样的过江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被压榨的份。


    换了帮派，该交的保护费还不是要交！


    不过，顾家的这场庆功酒最终还是虎头蛇尾，很快就散场了，码头那边，临河大街的喊杀声这边也能听见。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想回家关门闭户。


    顾晦也在顾家关门前离开了顾家。


    顾天北和他的两个伯父并没有留他下来，倒是顾秀兰劝他等外面没有那么乱了再走，顾晦没有答应，他担心家里人，想要回家去和家里人在一起。


    一路走来，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喊杀声时不时响起，偶尔还能瞧见火光，顾晦绕了远路，没有从最乱的街区穿过。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当他来到回家的必经之路，在那个杀死金世佳的池塘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穿着青色裙裳的女子。


    女子戴着垂着纱幔的斗笠，正是他在回春堂遇见的那个小姐，杜郎中说的来自县城的大小姐。


    除此之外，迎面还有三个人走来。


    那是三个身上有着血渍，手持刀剑的汉子，他们穿着黑衣头上扎着紫色的头巾。


    顾晦不认识他们，都是陌生相貌。


    紫色头巾的话，应该是排教的人。


    那三个家伙瞧见了青衫女子，相互打了个眼色，眼神下流，表情有些猥琐。


    随后，他们便朝这边狞笑着奔来。


    而顾晦正好和青衫女子站在一起，就像是对方的跟班。


    麻烦来了！


    他在心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