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浅笑，眼中是了然一切的平静。


    李长晏向她伸过手，喟叹：“还是太子妃和孤心有灵犀啊。”


    他们走过一条夹道时，远处似乎有人凄厉地喊了一声。


    “什么声音？”李长晏问道。


    那个声音是从徐徽韵住的方向传来的。


    程玥身后站出一个女官，垂首道：“奴婢去看看。”


    李长晏到程玥寝宫的时候，那名女官也回来了。


    她面露难色，和程玥低语了几句。


    程玥道：“此事你该去同殿下说，本宫不能做主。”


    女官走到李长晏面前，“殿下，徐小娘的手被烫伤后，她想让殿下去看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膏药，把伤口弄得更加溃烂。”


    “她还……”


    女官吞吞吐吐的，不敢说下去。


    “她还怎样了？”李长晏沉下脸问道。


    女官一凛，头垂得更低了，小声道：“她还准备了让人意乱情迷的药，但与她喝的汤药相冲，引发腹痛。”


    “汤药？”李长晏没理会那意乱情迷的药，疑惑道：“她病了？”


    “徐小娘喝的是催孕的汤药。”女官回道。


    李长晏的目光往程玥那边瞥了一下，平平地问道：“这些药，徐小娘从哪里得到？”


    程玥慢声道：“妾也好奇，徐小娘从哪里得的这些药？”


    “不如，请殿下好好查一查，妾想知道，东宫是哪里出了纰漏？”


    “陆明。”李长晏叫进一个侍从，“去查，徐小娘房中的药，是从哪里来的。”


    程玥待侍从出去，将莲子羹往李长晏面前推一点，含笑道：“殿下，再不吃莲子羹，就凉了。”


    李长晏凝视着她。


    寝宫内安静下来，程玥身侧的女官敛声屏气，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程玥端着的浅笑没有半点波动，平静地面对李长晏审视的锐利目光。


    良久后，李长晏倏然一笑，伸手拿过那碗莲子羹。


    “太子妃说的是，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凉了。”


    他笑容温和，方才的凌厉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程玥适时奉上一盏茶，温婉笑道：“妾还沏了一壶女儿茶，殿下吃完莲子羹，喝一点消消食。”


    程玥身后的女官暗暗松了口气，恭敬地抬起头，看着他们的恩爱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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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昀和徐徽泠从东宫出来后，李长昀道：“天色尚早，我们去燕王府走一走。”


    “好。”徐徽泠温顺地应道。


    湛卢拉着缰绳，驱使马车往燕王府去。


    燕王府的修缮尚未完工，里边到处堆积着石块砖块土堆，还有少部分没装完的门窗。


    李长昀牵着徐徽泠的手，小心地绕过地上的杂物。


    “内务省的人问我，想在府里多种哪种花树？我觉得府中之事，还是由你决定为好。”


    他们驻足在光秃秃的庭院内，李长昀指着几个用砖块围成圆形的土堆问道：“你喜欢哪种花树，就让内务省种哪种。”


    徐徽泠沉默片刻，“王爷，你说，太子和太子妃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李长晏和程玥在筵席上没有为难他们，很不对劲。


    “我还不知道为何。”李长昀坦言，“依照太子的性子，我估摸着他会给我设一个更大的陷阱。”


    徐徽泠望着面前的土堆不语。


    李长昀挑眉：“怕了？”


    “你怕吗？”徐徽泠反问他。


    李长昀淡然笑道：“这么多年了，已没什么让我害怕了的。”


    徐徽泠道：“那我也不怕，反正遇到事情，有你顶着。”


    李长昀颇为诧异地打量她，“看来徐二姑娘今日心情甚好，都能同我说笑了。”


    徐徽泠笑道：“我今日看见徐徽韵在东宫过得艰难，心情自然是好的，再加上看见王爷淡然从容，一切尽在掌控中，心情更是好了。”


    “既然心情好，就想想如何布置我们的王府吧。”李长昀也笑道。


    徐徽泠也不客气，“此处是正厅后面，就种桂花树吧，名字吉祥，到了秋日，花香四溢。”


    李长昀对后面的湛卢道：“记下王妃的话，回头告诉内务省的人。”


    湛卢很大声地应了一声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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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旁边的玉箫和银笙偷笑。


    李长昀带着徐徽泠往其他院落走去，逐一确定种什么花树。


    到了里边的一处小院落，徐徽泠看见院子中堆的土堆，不由地往后面的屋子，还有周围细看。


    这个小院落中的土堆是最大的，足有半人来高。


    他们进来的道路上，洒落许多细碎的土块，显然已运出不少泥土。


    徐徽泠估算着院落中的土堆，还有运出去的泥土，只怕是后面的屋子底下都挖空了。


    她余光瞥见一处地方，往上看去，那是东宫北苑的高台。


    徐徽泠不知为何，脑中闪过站在高台上时，看见东宫有一个小院落像箭头一样，直指燕王府。


    若她记得不错，这处院落，靠近的就是东宫那个像箭头一样的院落。


    徐徽泠不由地转眸去看李长昀。


    李长昀似未发现她的疑惑，笑问道：“此处你觉得种什么花树好？”


    “种紫藤花。”徐徽泠脱口而出，“再搭个花棚子，让紫藤顺着棚子长。”


    “紫藤花开能有好几个月呢，到时候整个院子都是紫藤花。”


    “东宫那边就是有人看过来，也能看见紫藤花，岂不赏心悦目？”


    李长昀眼中盛满细碎的光，突然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低声说了一句：“知吾者，吾妻也！”


    徐徽泠转过身，刻意忽略这一刻的缱绻，指着外头的小径，“这里我觉得种一排翠竹，也挺好的。”


    “王妃说好，就是好的。”李长昀噙着笑，目光黏着她泛着霞光的脸颊。


    她不知道，她害羞时，又故意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最是诱人。


    远处的纯钧突然咳嗽一声，湛卢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提醒李长昀：“王爷，宫里的人来了。”


    徐徽泠赶紧要把手抽回，李长昀却握得更紧了，毫不在意地道：“他们是来盯着我们的，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该干嘛就干嘛。”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我成亲后，会被他们盯得更紧。”


    徐徽泠闻言，手瞬间就不用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