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慈犹豫片刻，问徐徽泠：“你长姐成了太子的侍妾，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徐徽泠还未答应，谢夫人就笑道：“大冷天的，何苦跑一趟，徐府下人众多，若是有什么事情，徐老太太会打理好的。”


    谢静慈明白了，“母亲说的是。”


    谢夫人让丫鬟端来桂圆红枣茶给她们，夸昨日徐徽泠送的皮货好，而徐徽韵成为太子侍妾一事，不再提起。


    又一个丫鬟进来，“燕王和魏王请徐二姑娘和五姑娘去吃茶。”


    谢夫人笑道：“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下午早些回来，我让人用山泉水炖羊肉，等你们回来吃。”


    谢静慈和徐徽泠答应着，一起出来。


    一出院门，谢静慈就扑哧笑出声，“我们夫人真有意思，你回家就大冷天的，不必要跑一趟，这会子又说年轻人该出去多走动。”


    徐徽泠思忖着谢夫人的话，“阿慈，你有没有留意，方才谢夫人说的是徐老太太会打理好徐家的事，而不是杨氏。”


    谢静慈也想起来了，“对啊，莫不是……”


    她往徐徽泠身边靠近，压低了声音，“那日徐夫人被徐大人打了，会不会是打伤了？”


    “若是打伤了，我那位父亲也不可能同外人说起，谢夫人如何知晓如今徐府之事，是徐老太太打理？”徐徽泠疑惑，“我总觉得，谢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谢静慈道：“二位王爷想必知道什么，刚好可以问他们。”


    她们到了门外，李长昀直接拉过徐徽泠的手，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只给错愕的谢静慈留下一句话：“我带徐二姑娘去看热闹。”


    徐徽泠被李长昀连抱带拉地进了马车，又被他摁着坐在身边，身子不由绷紧。


    她害怕昨日之事再次发生。


    所幸今日李长昀似乎对她没兴趣了，开门见山地告诉她：“太子纳徐徽韵为侍妾了。”


    徐徽泠道：“谢夫人方才告诉我们了。”


    “杨氏，怕是活不长了。”李长昀说着，顿了一顿，“京兆府查得静室中焚过迷香，问询徐徽韵的时候，她没开口，是徐璋把杨氏推了出来。”


    徐徽泠扭头看他。


    “徐璋说，杨氏妒忌你能成为王妃，生了害你的心，她把你骗到净土寺，要给你下**，没想到我把你叫去了护国寺，你逃过一劫，而徐徽韵误打误撞，中了**，太子也不知为何刚好去了那间静室。”


    “父皇勃然大怒，直言杨氏枉披人皮，但念及你，父皇让京兆府的人悄悄把杨氏关进大牢，不想让外人知道，可眼下看来，外人已经知道了。”


    “父皇说，徐徽韵也是无辜，就让太子纳她为侍妾。”


    “太子恐太子妃生气，程玠和夫人去劝说太子妃，太子妃已同意，这会子，徐徽韵应该已到了东宫。”


    徐徽泠震惊，“程玠去劝自己的妹妹，让妹妹同意妹夫纳妾？”


    李长昀讥笑：“是啊，程玠对太子可谓忠心耿耿。”


    徐徽泠沉默片刻，“天家之事，有时候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李长昀长腿一伸，身子往后一靠，“太子和太子妃扮了这么多年的恩爱夫妻，他若是拒绝，旁人更是不可能说什么。”


    “若他执意不纳徐徽韵为妾，父皇自有法子摆平此事。”


    “但他没有拒绝，说明他早就有了这个心思，这次不过是借父皇之名，顺水推舟罢了。”


    “若是我，我就直接拒绝，不纳侍妾。”


    徐徽泠看了他一眼，不吭声。


    不纳侍妾，红颜知己可不会少。


    李长昀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在她转回头的时候，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向他转过脸来。


    “你不信？”


    徐徽泠堆起笑，“我信。”


    李长昀静静地看她，她脸上的笑假得很。


    “我以前和长旸说过，你就是个小骗子，惯会哄人的。”


    徐徽泠笑容凝住。


    她想避开李长昀锋锐的目光，但下巴被他捏着，动不了。


    “我很好奇，除了谢五姑娘，你对谁是真心交付的？是不是……”


    他停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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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把于宥成三个字说出来。


    徐徽泠如何猜不到，他无端的猜测让她恼了，冷笑道：“王爷这句话，我承受不起。”


    “王爷身为天潢贵胄，身边那么多人，王爷对谁交付过真心？”


    “在这皇都城中，真心有什么用？真心只能害**，就同我阿娘一样，到死都是**的。”


    李长昀早已松开她的下巴。


    他自嘲笑道：“是啊，真心能害**。”


    “可我还是想得到一份真心。”


    后面这句话，他垂下眼帘，说得很小声。


    马车外人声嘈杂，徐徽泠听不清楚，也没他说了什么，只沉着脸望着对面的某处。


    无人再说话。


    马车停下，徐徽泠下来，才知道李长昀带她到了京兆府。


    李长昀应该是打点过了，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关押杨氏的牢房。


    杨氏披头散发，神情呆滞地蜷缩在墙角，身上穿的还是那日去净土寺的衣裳。


    衙役打开牢房的锁头，铁链抽动的哗啦声惊动了杨氏，她缓慢地转过头。


    湛卢给衙役一点银子，“徐二姑娘想和徐夫人说几句话。”


    衙役眉开眼笑地接过银子，“徐二姑娘请便。”


    徐徽泠带衙役离开，走进了牢房，李长昀跟着她进去。


    徐徽泠走到杨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杨氏冷冷地看着她，“我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你满意了？”


    徐徽泠微笑，“满意，若是你再悲惨一些，我更满意。”


    杨氏愣了愣，指着徐徽泠怒骂，“果然是你这个贱蹄子害的我，我真后悔没听恒儿的话，把你这个祸害赶出家门，把你弄死在紫清观。”


    “徐夫人，”李长昀寒着脸，“徐徽恒还在西南，你骂本王的王妃一句，我担保他就多受一份罪，本王本事不大，但要弄死一个被发配的犯人，本王还是能办得到的。”


    杨氏立刻闭嘴。


    徐徽泠环顾牢房，寒风从窗户灌进来，牢房内没有炭火盆，也没有棉被，只有杨氏坐着的一些干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