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湖边的风太冷了，吹得眼睛疼。”徐徽泠端出无事的笑，顺势用帕子在眼上摁了摁。


    “你方才说何大人要找的是妾室，只怕王妃要白费心思了。”她道。


    “徐徽韵心高气傲，一心要压我一头，她怎可能为人妾室。”


    “王妃要我祖母和父亲管好不听话的人，只怕他们管不了她。”


    谢静慈不甘道：“那此事就如此作罢了？”


    徐徽泠轻笑：“怎会作罢？这是开始。”


    让徐璋和平南王有嫌隙的开始。


    于夫人和几个夫人往这边走来，于宥成就跟站后面，悄悄向她笑。


    徐徽泠垂下眼帘，转身往湖边走去。


    谢静慈追上，不解道：“你不是说湖边风大吗？怎还往湖边走？”


    徐徽泠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让冰冷的风直吹进眼睛，把眸底渗出的水汽吹干。


    谢静慈回头看落寞的于宥成，试探着问道：“方才于公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徐徽泠停下脚步，好一会才道：“于夫人已经给于公子相看了姑娘，家世清白，温柔敦厚。”


    “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起于公子了，以免叫人笑话。”


    “什么？”谢静慈震惊不已。


    她再一次回头看于宥成，果然看见一个姑娘站在他身边，虽看不清容貌，但穿着看着不俗。


    “阿泠。”谢静慈从斗篷下伸手到徐徽泠的狐裘中，握住她的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我知道的。我和于公子本就是不同的人，实不该有交集。”徐徽泠笑着道。


    一根小枯枝丢过来，落在她们脚边。


    谢静慈左右张望，十皇子李长旸向她们招手打招呼：“二位姑娘，要不要吃酒？”


    他站在水榭边，后面的水榭有炭火盆，一些世家子弟和姑娘分坐在两边，吃酒喝茶说笑着。


    李长昀也在里面，靠着廊柱坐着，手里拿着小执壶喝酒。


    谢静慈问徐徽泠：“你要去喝酒吗？”


    徐徽泠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


    谢静慈道：“那我也不去了，我同他们没什么话说。”


    李长旸听到谢静慈婉拒，也不在意，回到水榭中坐在炭火盆边。


    一个世家子弟道：“谢五姑娘和徐二姑娘不过来吗？”


    “不过来。”李长旸道。


    一个姑娘笑道：“听说徐二姑娘和于公子有交情，该不会是徐二姑娘在等于公子吧？”


    另一个姑娘小声道：“听说于夫人在给于公子相看合适的姑娘了，徐二姑娘入不了于夫人的眼。”


    笑闹的声音停了一瞬，很快就有人道：“当初我就说徐二姑娘是白费心思，于家那样的人家，岂是徐二姑娘这种人能肖想的。”


    李长昀放下小执壶，平平地问那人：“徐二姑娘是哪种人？”


    他面色平静，看着那人的目光带着冬日的寒气，那人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暗觉不对，讪笑着：“徐二姑娘是没问题，她那个兄长不行，竟然和丫鬟在道观行龌龊事。”


    “他自己被发配到西南也就罢了，也连累了两个妹妹，以后没有哪个好人家敢娶徐家的姑娘了。”


    李长昀嗤笑：“好人家？她不需要好人家。”


    他靠回廊柱，仰头喝酒。


    那人不知他此话是何意，但他不理会他了，他暗自松了口气，和旁边的人继续说笑，只是都有默契地避开徐家。


    下午，徐徽泠早早回到了徐府。


    她刚进门，一个婆子就对她道：“姑娘，老太太和夫人在上房等您。”


    “知道了。”徐徽泠往上房走去。


    玉箫不安道：“姑娘，老太太和夫人，是不是因为大姑娘的事情，生您的气了？”


    “是。”徐徽泠平静地回道。


    她刚走进上房，尚未向徐老太太行礼，坐在旁边的杨氏就指着她怒吼：“徐徽泠，你这个黑心肝，毒心肠，烂到底的贱蹄子，你就这般作践你的长姐吗？”


    “怪不得你想尽法子要带阿韵去赴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等你父亲回来，我要让他看看，他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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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的女儿，原来是个老鸨。”


    杨氏这话说得太刻薄恶毒，徐老太太皱了眉头。


    徐徽韵坐在杨氏身边，哭得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


    “你害了我兄长不成，还要害我，下一个你是不是要害我母亲？”徐徽韵哭喊着。


    徐徽泠没理会她们母女，只向徐老太太道：“祖母，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杨氏怒道：“你这贱蹄子，还想狡辩什么？”


    徐老太太目光凌厉地看她，“让二丫头说。”


    杨氏咬着牙，双眼充斥着怒火，直直地盯着徐徽泠。


    徐徽泠毫不畏惧她的目光，神态自若地说道：“我出门在外，听到别人唤长姐徐大姑娘，唤我为徐二姑娘，不管在家中，母亲和长姐如何不待见我，外人都是视我们是一家子。”


    “一家子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是我，还是长姐，若我们其中有人一人嫁入高门，旁人难道还会看轻另一人吗？”


    徐老太太点了点头，“是这个理。”


    杨氏愣了愣，回头看徐徽韵。


    徐徽韵还在抽泣，但哭声小了许多。


    徐徽泠又道：“兄长原是我们家的指望，但眼下兄长前往西南，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与长姐就不得不出来帮父亲和母亲分忧。”


    “平南王妃长袖善舞，皇都中的高门权贵，都与平南王府有来往，所以我才想着带长姐一同前去赴宴。”


    “如此，我们才有机会结识高门权贵，说不定日后还能让兄长回到皇都。”


    她提到徐徽恒，杨氏的怒意淡了些，但很快她又冷笑：“你别假惺惺的，你若是真心，还让平南王妃把阿韵说给那个何大人？”


    徐徽泠叹了口气，“母亲，若我能让平南王妃按照我的意愿行事，我就让平南王妃给长姐指给一位皇子了。”


    “可母亲也只知道的，平南王妃怎肯听从我意愿行事？”


    “我只能把长姐带过去，后面如何，都不在我的掌控中了呀。”


    “说得好！”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