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恶心了自己

作品:《锦堂娇谋

    李义甚是诧异:“你为何有这般想法?”


    韩山道:“你不觉得他很怪吗?”


    “我们追随太子殿下,或为名,或为利。我有几次看见,太子赏赐我们财物,沉昭都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上一次,太子殿下要举荐人做襄阳府的录事参军,若不是你我二人年纪大了,定要与他们争一争,可沉昭却一言不发。”


    “录事参军虽是小官,但到底是朝廷命官,又有太子殿下的支持,来日不可估量。”


    “沉昭他居然没兴趣,你说说,这不奇怪吗?”


    “还有,他也不近女色……”


    李义慌忙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又紧张地左右查看,小声道:“此处有诸多女眷,你慎言。”


    “再说了,沉先生在终南山时,就一直住在道观中,他虽不是方外之人,也不沾惹俗尘之事。”


    “若不是太子殿下几次写信请他下山,他也不会到皇都来,这些话你以后休要提起。”


    韩山抱着手,半晌又嘟囔了一句:“反正我就觉得,一个人总得有所图,他太干净了,太子殿下不能全然信任此人。”


    有一处比试的地方有争执声,他们循声望去,纳罕道:“出了何事?”


    争执声是从琴艺比试之地传来。


    程府管事把写着记号的牌子,发到要比试的人手中。


    徐徽泠看着管事手中都空了,自己却没有领到牌子。


    她含笑问道:“管事,我也是琴艺比试的,是不是漏了我的名字。”


    管事问了她的名字,作揖道:“徐二姑娘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仔细查看。”


    管事把琴艺比试的名单翻过两次,回来对徐徽泠道:“徐二姑娘,小的没看见您的名字,您是不是写在其他比试的名单中。”


    银笙性子急,抢着道:“我们姑娘就是写在琴艺比试的名单中,怎可能不见?”


    管事当即就沉下脸,“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小的没有去查看,就来搪塞徐二姑娘了?”


    他们的争执声不小,引得让人纷纷侧目。


    徐徽韵和杨氏得意地偷笑。


    玉箫忙把银笙往后拉。


    徐徽泠赔笑道:“我这丫鬟性子太急,误会了管事,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管事海涵。”


    她在徐家是不受待见,但到底是主子姑娘,主子姑娘众目睽睽下开口道歉,管事的脸色也缓和了。


    “还是徐二姑娘识礼数!徐二姑娘好好想想,您的名字若真写在琴艺比试的名单中,应该有人看见你写,您让见到的人说一声就行了。”


    见到的人?


    徐徽泠向徐徽韵和杨氏望去,却见她二人面带嘲弄之色,冷眼看着她。


    电光石火间,徐徽泠心底一股怒气直往上冲。


    定然是这对母女把她的名字偷偷拿走了。


    怎么办?


    于宥成当时也在,可即便她说了,于宥成肯帮她证明吗?


    徐徽泠扯着手中的帕子。


    声称要去歇息的李长昀,坐在不远处的听潮榭,背靠廊柱,半阖的眼睛一直望着徐徽泠那边。


    徐徽泠脑中飞速地转着。


    她不敢贸然把于宥成说出来。


    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博得于宥成的注意,但不是这种慌不择路求助的注意。


    若是如此,说不定于宥成认定这是她和杨氏母女演的双簧。


    管事见她迟迟不出声,心中也有几分认定她没写名字,却又要胡搅蛮缠。


    毕竟徐府女眷的名声不太好,皇都中的高门大户早有流传。


    “徐二姑娘若是想不起就算了,这么多人在等着比试呢,若是耽误了比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可是都在,我们谁也得罪不起啊。”管事面上带着得体的笑。


    “管事,我想起谁看见我写下名字了,烦请管事同我走几步。”徐徽泠微微躬身道。


    管事原想拒绝,但她如此放低姿态,管事道:“那小的就随徐二姑娘过去,只求徐二姑娘不要耽搁比试才好。”


    徐徽泠感激道:“多谢。”


    杨氏和徐徽韵正得意洋洋地笑着,突然看见徐徽泠带着程府管事向她们走来,不由地诧异。


    徐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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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泠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微笑道:“母亲,长姐,我写的名字大约是被风吹走了。”


    “管事说,若是找到看见我写名字的人,就能证明我想比试琴艺。”


    “我写名字的时候,母亲,长姐,还有于参赞府上的公子都看见了。”


    “若是母亲没留意到女儿写了名字,可否请母亲把于公子请来,让于公子说给管事听。”


    杨氏和徐徽韵的神情同时僵住。


    于宥成确实看见徐徽泠写下名字。


    当着程府管事的面,杨氏和徐徽韵不敢骂徐徽泠,也不敢去找于宥成。


    杨氏原以为恶心了徐徽泠,没想到恶心了自己。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咬了咬牙,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我们看见你写下名字了。”


    管事一听便明白了几分,含沙射影地笑道:“既如此,徐夫人早该出来帮二姑娘说一句,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人等着。”


    杨氏脸色紫涨,“我,我方才和女儿说话,没有留意。”


    管事也不再说什么,把一个牌子给了徐徽泠,让她准备着。


    管事一走,杨氏就怒道:“徐徽泠,你是故意的是吗?你成心让我们难堪,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徐徽泠惶然道:“母亲,女儿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杨氏还要泄愤,徐徽韵见有女眷注意她们这边,忙制止杨氏,“阿娘,别又中了她的诡计。”


    她恶狠狠地盯着徐徽泠,目光如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即刻杀了徐徽泠。


    “我倒要看看,她处心积虑也要比试琴艺,她那个短命的娘教了她什么好东西?”


    徐徽泠低着头,杨氏和徐徽韵看不见她眸底涌动的戾气。


    她假装抽泣了一下,“母亲,长姐,我没有……”


    徐徽韵打断她的话,“你也别假惺惺的,赛场上见真章吧!”


    “你若输给我,回到家中,在我房门前跪一个月,每天磕十个头,每磕一次,要说一声对不起,我是蠢货,我痴心妄想胜过长姐,我该死,我该去和我那短命的娘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