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作品:《春色将阑》 那个刺客抓住后,我去过诏狱。
我之所以亲自去这一趟,是因为他要行刺的不是我,而是谢灵仙。
他不知道自己被隐瞒的主子马上要被扯出来了,还硬撑着一口气表忠诚。
徐昆玉正拿着带刺的烙铁棍上刑,他这个自杀未遂还剩下半口气的人倒是硬气,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故意说着话激怒徐昆玉。
我半只脚踏进牢里,正巧一阵痛苦的吼声传来,我挠了挠耳朵,懒洋洋地看过去,徐昆玉见到是我,一把将脸上的血滴抹去,再冲我抱拳。
刺客见徐昆玉恭敬的样子,张着满口血沫的嘴,哈哈大笑起来,骂徐昆玉是狗腿子。
我抱臂反问他:“你呢,又是谁的狗腿子?”
他看着我,阴恻恻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我啧了一声,拦住了转着手腕,想要上去给他一拳的徐昆玉。
这人见到我这太女兴奋的和什么似的,慷慨之词抖出来一包袱,好像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义之使者,天降之勇士,代替天神来制裁别人了。
我不禁笑起来,指着那人对徐昆玉道:“你瞅这脑子,也不像是能说出来什么的吧。”
“殿下说的是。”
我笑着说:“可惜了,你心中高高在上的福安公主确实就不在乎你,早就打算和西戎的情郎汇合了,反正你都对她没用了,我为何留着你。”
徐昆玉听到情郎二字,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我对徐昆玉说:“那就把这个处理了吧。”
他沉浸在自我狂欢中的得意神情如同从檐上摔碎的瓦片,顷刻间都没了。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正义之士,只不过是想死没死成的弃子,居然还说,要为北凉的百姓云云。
啊?杀我是为了百姓?
如今的百姓知道天下要换主子,恰巧这个主子是个女人,又不会扰乱春种秋忙,大家各安其事,谁会在乎这些贵族之间争斗时流了多少血。
顶多感叹一声世事无常,要么议论我心性残忍。
——仅此而已。
我这个姐姐,即便是深宫里养出来的公主,看到我马上要登上那宝座后,也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
自古成王败寇,想要赢就来争,她若要和我斗,我敞开了和她周旋。
但是,她竟然把手伸到谢灵仙身上,这件事我确实不能白白受了。
转念一想,能在宫里动手,还知道谢灵仙是我的软肋这点,也确实只有久居内宫的人才能想出来。
这些官员也是真够自以为是的。
觉得找到了一个制衡我的存在就要帮她安排,殊不知这女人是个疯的。
不是禁宫的护卫看管不力。
恰恰相反,正因为帝王病重,越是严密,越是容易钻空子,若是站在极高处,自然会忽视脚下的阴影和眼底看不见的地方,这种有个俗名叫做,灯下黑。之前东宫出事不也是如此。
但却也给了我一个的借口。
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
可以肃清朝堂,可以替谢灵仙铲除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人都是各有所求罢了,但是既然马上要轮到我到那个位子,我就必须要用我信得过的,而不是随时会背弃我而去的。
这史书中有多少阴谋和杀伐,是假借他名呢,想必是数不胜数。
何妨多我一个。
但在某一瞬间,我也欣赏她身为女子的野心。
已经覆亡的南朝曾有夫妻同谋天下。
起初她们恩爱似比翼之鸟,但是登基后没有几年光景那皇帝便另有新欢,还利用女人之间的逐名逐利将皇后手中的权势收回。
在无休无止的争斗中这位开国皇后发动政变,企图登基称帝,但自然以失败告终,南朝也不过三代便亡了国,南方重新陷入混乱。
世人惧怕女人称帝。
可但凡能够得着这位子的女人,又有谁能不生出与之相配的野心和手腕。
可是这人实在不算是什么好对手,她可太容易看穿了。我想起,幼时她要抢我的玩具时,振振有词道:“为什么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她能有的,为什么我不能有呢?”
一种带着童贞的自负和无知。
这次,企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先帝长女是怎么想的呢,必然是,她是公主,我也是,凭什么因为她是皇后所出,皇帝宝座就必须属于她吗?
我那时候还没她长得高,就指着她的鼻子,用比她更大的声音说出来——因为,你不配。
萧氏奉行强者恒强。治理天下和驯服野兽没有区别,枕侧有野兽酣眠,必须时时警醒自己。
不可懈怠,不可轻视,不可软弱。
任何要抢手中之物的人,必须狠狠予以反击。
从来没有退让一说。
就算短时间里没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去蛰伏,去养精蓄锐,也断不能到死都不去争取,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
她有这样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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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很好。
那就拭目以待,谁能笑到最后。
福宁穿着素衣,头上连根簪子都没,神情固执,虽然不能服丧,她这如丧考妣的样子谁看了都知道是死了丈夫。
看到金辇中我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隙,她面上才有了几分色彩,像是要扑过来似的,往前迈了两步,被披甲执戈的麒麟卫拦了下来。
虽然我并不是很需要从她嘴里挖出来东西,我只是好奇这对姐妹肚子里装的什么心。本来觉得是那些弟弟不安分,结果真正跳出来的却是这个被我暴揍过的姐姐。
我掀了掀眼皮,对徐昆玉道:“进了宫再说吧,孤懒得在宫道上和她扯。”
徐昆玉领命后,我将帘子放下。
谢灵仙道:“陛下,您似乎并不生气。”
“你是指她违抗我的命令,从公主府出来,还是指她一母同胞的姐姐吃了熊心豹子胆逃命去了西戎?”
我半靠在她身上,鼻端是祭祀过后的冷檀香味,车辇内光影晃动,身体不由自主变得慵懒,实在正襟危坐不起来。
谢灵仙问我:“为何那时她忽然歇了气,不处处比较了。”
我摸摸鼻子,回道:“因为在懵懂年纪我就发现自己不喜欢男人,跑去和先帝说,长大后要去娶个女子回来,结果阖宫上下都知道了这事,这个女人那时正是当嫁的时候,原本想和我比谁嫁得好呢。”
福安公主明知道明王宫不欢迎她,但这事传到她那,她还特意找上门来,质问我此事。她实在是很不甘心,于是开始苦苦劝我。
她说我只是不知道男人的好,我冷笑一声,骂她说:“得了吧,你还打算在我跟前详细说说吗,快别恶心我了。”
她见我软的不吃,又开始来硬的,说我如此是倒反人伦,大逆不道,迟早有天会遭到父皇厌弃,受到世人唾骂。
我讨好皇帝是因为有切切实实的好处,虽然我心里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是正宫之子,皇帝不会管我这些可有可无的事,反而是劳烦一个姐姐替我操这没用的心了。
我懒得和她争执,说:“得了吧,就算本宫喜欢女人,也最讨厌你。”
不加掩饰的厌恶。
但她却是神情落寞地离开了明王宫。
谢灵仙有些诧异:“竟是如此。”
“不过我也是懒得搭理她。”后来她嫁了驸马,再入宫见我反而泄了气似的。
我并不是很懂她把男人当做和我比较的物品,却也懒得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