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作品:《春色将阑

    正好太子妃的孩子出生,照莲庵那又传来喜讯,配合医官和太史令,我和太子联手给皇帝编造了一场美丽的幻梦,让他觉得自己是天神开恩,枯木回春。


    大喜之余,我和太子都得偿所愿,谢灵仙也不日回宫,提拔为尚仪局女冠,辅佐内宫大小事宜。


    谢灵仙回来这天,我刚好从太极宫走出来,云女就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我几乎是不管不顾地跑了起来,在一处长廊上,恰好遇到了向我而来的谢灵仙。


    竹帘随着微风晃动,我张开手臂,她向我奔来,与我相拥在一处,这一次,她再也不会从我身边离开了。


    不过,这还不意味着万事大吉。


    谢灵仙当然能看出我内心压抑,却又呼之欲出的东西。


    无数的清晨和夜晚,她都在我耳边提醒,“殿下,我们现在还没准备好,一定要有耐心,一定要有耐心啊。”


    果不其然,皇帝原本撑着一口气将遗诏拟好后昏厥数日,在如同天降胜迹一般醒过来后,身子骨反而还硬朗不少,对朝堂的掌控也更甚从前,我到了要把东西还回去的时候。


    太极殿内,他倚着龙椅。


    而我跪在青玉石砖上。


    我又做回了他的乖女儿,手持兵符,将调动麒麟近卫的权柄交还回去。他起先还试探我想不想要兵权,我再三拒绝后,皇帝大悦,赐我珍宝无数。


    我又怎会不知他的疑心。


    纵使我再如何渴望兵符,却也不可露出半点破绽,在这时候他的信任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万分。


    我叩首,恭敬退出太极殿。


    谢灵仙在殿外等我,等到我们走到隐蔽之处,我才抱住谢灵仙,良久才松开,我拉着她的手,轻声呢喃着:“果然,伴君如伴虎,真不如上阵杀敌轻松。”


    谢灵仙道:“太子监国,而公主掌管内宫,就连德妃也收了小性子,可是若是殿下有任何贪婪之心。”


    我接着她的话,说:“我毫不怀疑,他会让我和兄长反目成仇,互相掣肘。”


    一时间,我和谢灵仙纷纷沉默。


    皇帝病好后却沉迷起神仙方术,也不知真信还是假信,他招来傩戏班子在长安,每逢大节就要舞傩驱邪,最近的一次傩舞,就是上元夜了。


    傩戏,在北凉建立之初,宫中对其并不热衷,太祖格外喜爱道玄之术,而到了太宗帝才开始大兴佛教,民间的傩舞吸取了佛家特色,来往宫中的次数才多了起来。


    真到了上元那天,我与谢灵仙忙的不可开交,应付完宴会才能在元辰殿里闲话一二。


    闲聊中不禁提到了昭阳。今年为了庆祝皇帝大病初愈,她和高宣王也难得回来长安,按照她这世袭的封号来讲,如何大封特封都不为过,但是现在只是领了个有名无实的官名挂着,对她来说还真是委屈了。


    我唤来近侍,问:“本宫见昭阳晨起还在宫中,如今去哪里了。”


    近侍道:“殿下忘了,今个是上元,昭阳殿下现已出宫了。”


    殿外有炮仗声响起,我便提议在长安街上走走,见谢灵仙身上衣裳同去年别无二致,我便命人取来早前就吩咐下去做的大氅。


    谢灵仙看这酡红颜色,不由得有些犹豫,问是否有些鲜艳了,我道无妨。


    她穿大红明明很好看,但她总是偏好素色。


    若依宫礼打扮,女官头上一根朱钗都少不得,后来谢灵仙做了一国之相,倒是自在很多。


    平日里不著铅华,即便是上朝也只是多戴几根玉簪子,丝毫没有奢靡之意,倒是身上的官服平整的一丝不苟,连个带子都系得规规矩矩。


    我亲手给她裹上衣裳,兜帽旁的白色绒毛紧紧蹭着脸,有几分憨态可掬的意味。


    我道:“还是差了点什么。”


    我凝神瞧着谢灵仙的素净脸蛋。


    她这纤长柳眉与净瞳明眸已然足够,但是今日上元,总该要热闹些才好。


    我拉着她到铜镜前坐着,用指尖蹭了些胭脂抹在她唇上,又在她额间贴了个珍珠莲花钿,谢灵仙用指尖轻抚过额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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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总是偏爱这种花。”


    那是自然,她送的莲图,我还珍藏着呢。


    谢灵仙原本垂着眼,可是我迟迟未有动作后,她又抬眼看我。


    我道:“再多点缀反而有损神韵。”


    我实在是喜欢她这双眼睛。


    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浅色瞳仁中除了红焰还有我情难自禁笑起来的模样。


    谢灵仙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从侍女手中拿过灯笼,却也不看我了,只道:“殿下,再不走,就晚了。”


    我把宫衣换下,穿上和谢灵仙一般寻常富贵人家才穿的衣袍,坐上马车出了宫,长安街巷依旧热闹,官道两旁挂着大红灯笼,把长安城上方的天空映照如同夕阳覆盖。


    空气中弥漫着安逸气息令我陶醉。


    我正要问谢灵仙想吃些什么。


    忽而有人策马飞驰,虽然车辇马夫都在尽力阻拦,那男子却只是挥着手大喝道:“快让开,冲撞了小爷仔细你们的脑袋。”


    近侍也指着他的鼻子,喊道:“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冲撞的是哪位贵人吗?”


    他神色一愣,手上动作想要勒马,但是我这出行低调,只带了几个仆从,这人还是冲了过来。


    马夫哼出粗气,抽出来长鞭转挑人抽不挑马揍,一鞭子下去就把那纨绔子弟给甩了出去,撞在了一家买点心的商铺门口的柱子上,那老板被吓的差点飞起来,人群一时骚动。


    我真是觉得好笑,好不容易不大张旗鼓出来一次,就碰上这档子事。不过也是,若是我要带着麒麟卫招摇过市,还轮得到这小子撞上我了么。


    我拿指尖把帘子挑开一条缝,看着这人抱着估计已经断掉的腿哀嚎谩骂,不一会儿便有跟着他出来的家丁涌了上来。


    “孟侍郎家的公子吧。”谢灵仙瞥了眼说道,见我疑惑,她又道:“眉目间有些相似,前些日子的大宴上,我见过福宁公主和她的驸马孟大公子,他们一家子都长得有些相似。”


    原是驸马的弟弟,怪不得如此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