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命运逼成了无路可退的亡魂——!!

作品:《我,刷短视频,帝王集体破防了!

    踏入八月。


    酷暑夹杂着腐败的血腥与尸臭,在睢阳城内弥漫得无孔不入。


    粮仓早已空荡,只剩几只干裂的粮袋随风轻轻晃动。


    好似在嘲笑城中早已枯竭的希望。


    在这样的绝境下,主将张巡为了稳住摇摇欲坠的士气——


    为了让每一个士兵明白他们并未被遗弃,他狠下心肠,毅然决然地亲手处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侍妾。


    那名女子曾在无数寒夜为他添衣生火,曾在战事频仍的日子里默默相伴……


    与此同时,太守许远也狠下决断,挥刀斩杀了自己多年的家奴。


    他面无表情,好似灵魂已抽离身体,唯有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


    雨点突然间倾盆而下,如同天怒的宣泄。


    从巷道、屋檐和破碎的城砖间流淌而下。


    顺着士兵的脚边蜿蜒扩散,如同血河般染红整个睢阳。


    他们眼眶里流淌的,已不再是泪水,而是血雨般刺痛、绝望的浊红。


    若非被逼到死境,又有谁愿意堕入噬人的深渊?


    谁甘愿在活着与死亡之间,被迫做出如此残忍的选择?


    张巡与许远站在雨中,肩并肩沉默着。


    血水与雨水在他们脸上纵横交错,模糊了他们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哭,还是在笑。


    那种复杂到极致的悲痛,已不需要语言来自我解释。


    再回到城墙之上时,安禄山的大军远远看见——


    睢阳的战士们仿佛已经化为非人的怪物。


    他们步伐稳重,却带着不属于凡人的狂热;


    他们双眼赤红似血,仿佛点燃了不灭的怒火;


    他们的身形干瘪,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这些战士已不再是普通人。


    他们被饥饿、绝境与血腥打磨成了疯狂的杀戮之刃。


    敌军冲上来时,他们如同嗜血的狂兽般扑上前去。


    即便兵器折断,也会张开牙齿咬住敌人的喉咙——


    用最原始的方式撕裂、撕碎。


    敌军士兵几乎是被吓傻的,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睢阳……已经不是人间,而是炼狱。


    天幕之前。


    李世民眼眶赤红,像野兽般挣扎着向前冲,他的声音撕裂喉咙,嘶喊得几乎昏厥:


    “朕的将士……朕的百姓……够了……已经够了!!”


    睢阳城内的惨剧不仅源于饥荒。


    为了稳守城防,为了让士卒专心抵御外敌。


    一个月前为了避免粮草耗尽而叛乱,负责守城的勇士们被迫采取极端措施——


    他们对城中所有老弱病残、妇孺下手,三万余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化为灰烬。


    那一天,血水顺着街道流淌,连雨水也洗不净。


    然而,即便如此残酷,仍无人敢开启城门,让敌军踏入这座城池。


    因为只要打开城门,所有苦难、所有牺牲都将前功尽弃。


    在这绝望的日子里,民众蜷缩在各个巷角、废屋与破瓦之中。


    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具躯壳。


    每当饥饿难耐的士兵踉跄着扑向人群时。


    那些民众便像受惊的野兔一样四散逃窜,哭喊声、脚步声混作一片。


    可他们的力气已经被饥饿抽干,往往跑了没几步便跌倒在泥水里,被拖拽回去。


    士卒饥肠辘辘,百姓也同样饥饿难耐——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逃得掉?


    又有谁有力量反抗命运?


    风在城中呼啸,吹散了血腥,也吹散了最后一丝人性。


    众人泣不成声,那种压抑到极点的哭号。


    仿佛从胸腔被撕裂的深处迸出,声音嘶哑而绝望。


    城中所有幸存者,无论是吞噬者还是被吞噬者,都在这场无法逃离的浩劫中痛苦挣扎。


    然而,只要有人被逼至绝境,精神彻底崩坏——


    想要冒死冲向城门试图逃离这座炼狱般的睢阳——


    周围的百姓立刻会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反应。


    他们如受惊的野兽一般蜂拥而上,有的人双拳乱挥。


    有的人抽起地上半湿的木棍,有的甚至直接抓起瓦砾和砂石砸向那试图逃亡者。


    所有人情绪崩溃,大喊大叫,声音嘶哑,近乎撕心裂肺:


    “岂有此理!他竟敢妄想打开城门?”


    “引贼入城?他难道不记得张将军对睢阳的恩义与守护?”


    “不记得这些日子里,是谁用最后的余粮供我们活下去的吗!”


    “我家的大郎还在城墙上奋勇杀敌,他从未退缩半步!”


    “我这老身虽老朽无力,不能为睢阳出兵,但绝不容有人拖累将军,让睢阳的血白流!”


    “杀了他!留他也是祸害!”


    “此人体力强健,气血旺盛,用来献祭张将军也不失为忠义之举!”


    那被扑倒在地的人往往拼命挣扎,嗓子嘶喊得像破碎的笛声。


    可他越挣扎,越激起周围人无处宣泄的愤怒。


    有人狠狠踢在他的肋骨上;有人抓住他的头发往泥中猛按;


    有人在歇斯底里的恐惧与愤怒驱使下,抄起锋利的碎瓷片在空中乱挥。


    所有的一切混杂着雨水、泥浆、血腥、哭嚎、嘶吼,交织成一幅绝望到无法直视的图景。


    杀与不杀,在此刻已经不是善恶,而是求生。


    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小镇,一个饥饿得快要疯掉的城池,整个睢阳已彻底脱离凡俗的尺度。


    那些围殴者的眼睛里不再有仁义、同情、道德,只剩下饿得发抖的双手,和求生的本能。


    甚至有人边哭边打,嘴里反复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不能放你出去……我们不能死……睢阳不能亡……”


    地面泥泞,被鲜血染成暗褐,雨水不停冲刷,却冲不去这座城池积累的绝望与残酷。


    有人悲恸落泪,有人痛苦而语不能发,有人仰望天幕,只觉心如被利刃割裂。


    那是一种跨越朝代、跨越时空的痛——


    一种对守城之人最后尊严的悼念,


    悲何其甚,痛何其深!


    无论是杀伐、是牺牲、是挣扎、是疯狂,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浓缩成了一个最悲凉的事实——


    睢阳城里,没有一个人是罪人;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命运逼成了无路可退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