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转学

作品:《重回影帝少年时代

    安庭翻了个白眼,走了。


    “庭哥!”红毛又喊他,“不是,安庭!”


    红毛再次大呼小叫地追上他。


    安庭懒得理,自顾自地往前走。但红毛又跑到他前面去,还叽里咕噜地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塞给他说:“你没吃早饭,这个拿着。”


    安庭一顿。


    被塞进手里的袋子热乎乎的,是三个大肉包子。


    很久没碰到什么热乎东西了,安庭脑子有点发懵。他愣愣望着手里的纸袋子,手心里渐渐被烫得发紧。


    他抬起头,看向红毛,和他坦然的双眼四目相对。


    安庭喉结微动,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堵了块什么东西。片刻,他紧咬住唇,眉眼一垂,将包子用力塞回到红毛手里,声音发硬:“我吃过了。”


    红毛讶异:“吃了?吃的什么?”


    “关你什么事,拿走。”


    红毛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太信。


    安庭当没看见,把书包的肩带往上一拉,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小区门口走去。


    红毛却是个死缠烂打的小混账,居然又跟上来了,还问他:“昨天你没在卧室睡吗?我就看见一个骷髅躺过去了。靠北,我是为了看你才住那破地方的,不是为了看鬼片。你去哪了?”


    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安庭一头雾水地寻摸了会儿,记得自己家里好像没有骷髅的人体模型。


    一转念,他才忽然想起,昨天他人在杂物间,而厨房旁的南卧里,只有刚出院的那位白血病亲哥在。


    红毛是在骂他哥那个病秧子是骷髅。


    和鬼片。


    ……他怎么这么骂人,骂的真脏。


    安庭撇头,就看见红毛很不爽地摆着脸,眼里亮亮地烧着两团怒火——安庭更一头雾水了,不懂他为什么生气。


    这人太怪了。安庭又想。


    “别那么说我哥。”他说。


    红毛不说话了,脚步慢了下来。


    往前走了一阵,红毛都再没吭声,也没再跟来身边。安庭又有点不习惯他的安静,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他还是没离开,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只是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并且又用那种好像在看死人似的眼睛看他。


    不甘又心疼的那种。


    安庭站在那眼神面前,诡异地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个音容宛在的遗像。


    ……他有病吧。


    安庭把脑袋扭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到了三中门口。


    正是登校的时候,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全是学生,和送学生来的家长。


    大片大片的人正在乌泱泱地进学校去。安庭跟着人流进了学校,往前走了一阵,再回头,身后就没了红毛的身影。


    大约是被人群冲散了。


    安庭停在原地,滞了片刻,转头望向高大的教学楼,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叹了口气后,他抬起脚步,走进了教学楼门口。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上了三楼。


    走廊里光尘漂浮,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赶去教室,脚步噔噔地响。离早自习还早,大多人都脚步轻盈,并不着急,还和旁人闲聊着玩笑话。


    安庭不声不响,过于瘦的身形夹在一群活蹦乱跳的同龄人里,像把早死了的枯木,憔悴得格格不入。


    旁边路过的俩男生也不知说了什么,安庭也没细听。只是从他身边一过去,那俩人突然就爆发了一阵大笑,还互相推搡着锤了两下肩膀。


    安庭揉揉耳朵,转头一看,那俩男生勾肩搭背地往隔壁班去了。


    他阴沉地捏捏耳骨,浑身上下散发着低气压,闷闷不乐地走到了高一(一)班的门口。


    教室里已经来了几个人,站在门外,都能听见里面有聊天声。


    安庭拉开门。


    他一走进去,教室里的声音立马戛然而止。


    安庭没去看同班同学的僵硬神色,也没去看羊毛卷满怀恶意的笑脸。他转头一瞧,果不其然,自己的桌椅已经没了,地面上洒满了散发着臭味的垃圾。


    “哎哟,你座位哪儿去了?”羊毛卷揶揄着说,“闹鬼了啊亲爱的,座位没了!”


    “你干脆坐那堆玩意儿上头上课吧,挺适合你的。”旁边一个矮矮胖胖的狗腿也说。


    “那可是浩哥特意给你找的新鲜东西,里面还有早饭呢!”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狗腿一噘嘴,一脸羡慕,“浩哥真爱你,好羡慕哦!”


    仨人哄堂大笑。


    安庭看了眼那些垃圾。里头有两个卷饼的残羹,以及被踩爆的两三个杯装豆浆。黏糊的液体洒了一地,泡着草稿纸和铅笔碎屑。


    大约是卷毛在教室里吃完早饭后,带着那俩人,随手扔在上面的。


    安庭一句话没说,他仰头看了眼羊毛卷,忽然朝他弯起眼,柔和一笑。


    接着,他挎着书包,转头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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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明天就来上课,还是等十月一的小长假过去再说?”


    “明天吧。”


    陆灼颂毫不犹豫地就下了决定。


    教师办公室里,一个慈眉善目的胖乎小老头坐在他面前,拿起茶缸,往里头吹了一大口气,点了点头,没说啥。


    这是陆灼颂的新班主任,高一(一)班的小老头,教整个年级的语文。


    陆灼颂刚去见过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也按着他的意愿,把他分去了高一(一)班,随即就把他带到了教师办公室里,交给了班主任。


    “明天上学前,头发给我染回去。”小老头指了两下他一脑袋的红毛,“耳坠摘了,怎么想的,敢戴着来学校。”


    陆灼颂抽抽嘴角,“哦”了声,伸手把耳朵上的东西一个一个摘了下去。


    陈诀在他旁边干笑两声,也伸手,开始把耳朵上的东西往下卸。


    “还有……”


    小老头正要继续说,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小老头止住话头:“进。”


    门被推开了。安庭面色阴郁地走了进来,一张脸沉的像块要碎的玻璃。不知怎么,他的头发乱了,乱糟糟地斜挡着眉眼。


    陆灼颂一怔,看见安庭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眉间蹙得很深很深。


    安庭张了张嘴。可一看见陆灼颂,他也骤然一僵,张着嘴停在了那里。


    俩人四目相对,空气僵了几秒。


    “干啥。”


    小老头打断了发僵的空气,“两两相望啥呢,演言情重逢戏啊?你不上早读,来干嘛?”


    安庭回过神来。


    他看了陆灼颂一眼,和小老头说:“座位。”


    小老头刚喝了口热茶。


    俩字儿一出,小老头手上一顿:“没了还是脏了?”


    “都有。”安庭说,“地上脏了。”


    小老头一脸愁苦:“找到了没?”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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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来了,在垃圾站。”


    小老头的脸色更愁苦了,挥挥手说:“去搬个新的吧,我给他们打个招呼。”


    安庭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陆灼颂转头问:“他座位怎么了?”


    小老头瞥了他一眼:“问题那么多?”


    “问问都不行?”


    “不行!”小老头强硬地说,“怎么跟老师说话的!尊敬一点啊我告诉你!校服和书都拿好,回去吧!明天来上课!”


    陆灼颂抽抽嘴角。


    小老头不说,他也没招了,只能拿上东西先回去。


    他去了理发店,憋屈地把头发染了黑色。出来后,时间已经下午,他把东西往家里一放,又去校门口等安庭。


    这回却怎么都没等到人。学校门口人都走完了,陆灼颂也没看见他。


    天都已经黑的没边了,陆灼颂只能自己先回家。


    可安庭也还没回家,陆灼颂一到自己屋里,往他家中一看,只看见他爸妈和他哥在卧室和厨房里。他趴在阳台上等了好久,等到晚上八点多,安庭才出现在小区里的回家路上。


    他不知道又遭了什么,低着脑袋慢慢地走,脸上又多了几道破皮的伤,僵硬的像个行尸走肉。


    陆灼颂看得直皱眉,心里疼得要渗血。


    第二天一早,他挎着书包,带着陈诀,迫不及待地跑去学校。


    时间卡的正好,他去班主任那儿报了到,又受了点嘱咐,早读的铃就响了。


    小老头带着他俩,进了班。


    教室里挺安静,所有人都落了座。


    光尘在空气里飘飘忽忽,陆灼颂一走进去,教室里又突然哗地一声,窸窸窣窣地掀起一波惊呼和交谈。


    陆灼颂没细听,也不在意这些。他放眼扫去,在靠墙的角落里,看见了安庭。


    他缩在座位上,只占了一点儿位置,就那么隔着几乎一整个教室,遥遥地望着他。


    他旁边,居然坐着那个羊毛卷。


    羊毛卷很显然搞了那种蛮不讲理的三八线,一个人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一口气把两张桌子占了足足四分之三。他面带着笑,正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把陆灼颂上上下下地来回打量。


    大半地方被霸占,安庭也只能在旁边缩着。这人骨架大,肩宽腿长的,再瘦也是这个身形,往那儿一缩,瞧着可怜巴巴。


    陆灼颂看得一眯眼,低低骂了声操。


    “你坐那儿吧。”班主任往教室中间一指,第四排的地方,有两个空桌子,“昨天给你搬来的。”


    陆灼颂瞥了眼小老头,没做声,只转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摁着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刺耳的声音。


    所有同学都被刺耳得呜哇大叫。


    一群人捂住耳朵,被呲得眼泪都飚出来了。


    “不是!”第一排的一个男生大叫,“你干什么啊你——诶?”


    他话都没说完,陆灼颂已经从讲台上了跳了下来。他目不斜视地路过空桌,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去,边走边把自己袖子撸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羊毛卷的椅子。


    卷毛还正趴在桌子上,同样被刺耳得捂着耳朵,眼角都挂着泪。


    下一秒,椅子腿儿被陆灼颂灵敏地一绊,他连人带椅子被翻了个个儿,又遭一甩,整个人就从椅子上飞了起来。


    人还在空中没落地,陆灼颂就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背上,将人踢飞了。